剑雨华感受着脸上蜻蜓点水般的触感,笑了笑,抬手就将善解人意的大冰坨子搂进了怀里:“我没事————”
陈青鸾在外面被男人搂住,还显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嗯了两声以示抗议。
那对丹凤冷眸也微微上扬,无声的盯了盯男人。
剑雨华搂着青鸾妈妈的小腰,清冽发香萦绕鼻尖,感觉心情都好了几分。
见青鸾妈妈眼神抗议,剑雨华笑了笑,蜻蜓点水般在她额间亲了口:“都说滴水之恩涌泉相报,陈山主亲了我一口,我是不是得亲上千百口还回来,嗯~”
陈青鸾好心安慰,却被小华大人这样欺负,眼神很快就幽怨了起来。
不过陈大仙子确实是不爱说话的性子,即便被男人这样欺负,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偏头闭上了眼眸,一副你想亲就亲吧,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模样。
剑雨华觉得青鸾妈妈这副模样还挺可爱,笑了笑,却也没太欺负人,只是又在她额间亲了亲:“好了,我就知道陈山主对我最好了,不象某个活菩萨————”
陈青鸾被男人这样夸,虽然心里有些异样,但更多的却是一股难言的羞意。
见男人还拿她跟楼上那位寂照法师对比,陈青鸾就更羞了:“你————你别说了————”
“呵——我夸陈山主两句都不行了是吧?”
陈青鸾听到这,尤豫了下,才小声说了句:“寂照法师是个好人————”
剑雨华见自家的大冰坨子都开始帮某洛姓法师说话,虽然心里没觉着有什么,但还是佯装不高兴道:“陈山主意思是我无理取闹咯————”
陈青鸾肯定不是这意思,见小华大人好象闹情绪了,也不知再说什么是好,只能凑上去又亲了亲他。
剑雨华又骗到了青鸾妈妈的亲亲,心里还挺得意,但面上仍是一脸的不高兴,甚至故意把头偏到了另一边。
陈青鸾没办法,只能继续哄闹情绪的小华大人。
不过剑雨华也就贼兮兮的装了会,很快便图穷匕见道:“陈山主晚上能不能给我讲会睡前故事,我一个人有些睡不着————
?!
青鸾妈妈听见这话,眼眸都瞪大了几分,看向男人的眼神跟看色胚小贼似的:“你————你都这么大了————”
“说说话而已,陈山主想哪去了?”
“你————”
陈青鸾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小华大人要是几岁大,她陪着讲睡前故事倒也不是不行。
可他现在都多大了?
说是讲睡前故事,到时候说不定就是连哄带骗,半推半就————
等她反应过来,说不定真要等着当妈妈了,到时候青璃不得瞅死她?
一想到自家姑娘异样的眼神,陈青鸾就浑身不自在,很快就轻推了男人两下“不行————我————”
剑雨华肯定不会强行欺负人,见青鸾妈妈反应强烈,很快就安慰了起来:“陈山主真误会了,讲个睡前故事而已,我姑姑都给我讲的————”
没成想青鸾妈妈听到这,反应反而更剧烈了几分:“你————你还好意思说————”
剑雨华也意识到拿自家姑姑这个反面例子举例有些不合适,很快又哄道:“陈山主还不相信我嘛,我要是敢干坏事,陈山主到时候直接收拾我就行,我肯定认打认罚————”
陈青鸾其实信得过小华大人的品性,只是实在拉不下脸给两百多月大的小华宝宝讲睡前故事。
楼上的洛木鱼也听见了剑雨华欺负青鸾妈妈的声音。
她微微睁开了眼眸,嘴唇翕动。
不过洛大法师还未有更多的反应,就听见楼下传来了异样的动静。
长街尽头一家粮铺的二楼。
官姓慕容的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书案后,随后侧面的推窗便从内部被打开,一根支杆撑在了上面。
女子做完这一切后,先是随意的扫了眼街巷,随后便动作自然的拾起插在笔筒里的墨毫,在一张熟宣纸上记录起来。
看上去就象一位寻常的粮铺女掌柜,在算着店面最近的开支。
可女子却已经在不动声色中,将远处客栈二楼的景象尽收眼底。
慕容璃月知道在一尊圣者面前动手脚的难度,但这样的机会实在千载难逢。
人世间第四位圣者,当世唯一的一位真仙,现在离她不过百五十米。
这样的诱惑,恐怕没人能拒绝。
慕容璃月心神放空,并不刻意去看什么,只在随笔记录之馀托腮望几眼街巷o
她已经完全将自己代入了粮铺东家的身份。
不仅神情带着几分对前线战事和对生意不景气的惆怅,面前的熟宣纸甚至真的写满了铺面的各项事宜和近几个月的收支亏盈。
任谁看见这一幕,恐怕都不会怀疑什么。
最多会惊叹于以女子的美貌,屈尊在一家小小的粮铺实在有些可惜。
可她还是暴露了。
不是因为她伪装的不够好,只是因为男人带着那位女子剑魁走出客栈时,无意中往这边扫视了一眼。
在精气神三条内家正途中。
精血一途像征着武夫体内绵延不尽的气血。
若是侥幸在这一路登堂入室,不仅会拥有堪比真龙活凤般的气血,还会极大程度的稳固筋骨皮三途。
东方鸾就是依靠着那张《凤血图》,才在根骨有亏的情况下支撑到了今天。
而气之一途顾名思义,像征的是武夫体内浩瀚如狱的气劲。
这一路途的大成者多是道家真修,极致如老天师齐道玄,甚至能以体内真气牵动天象,强行引落玄雷,达到斩龙脉,断风水的神异。
而最玄之又玄的神意,像征的其实是武夫的感知能力,但又远远没有那么简单。
如靖远王手中那张《虎魄图》,徜若有人能参悟出其中真意,便可凝聚出破煞入魂的神通。
在苏天琅面前,不入天人,甚至连与之为敌的胆气都不会有。
在剑雨华被当成大丹炼制的那一夜,远在凉州山海关的那位千古第三甚至以堪称恐怖的境界横跨数千里,遥遥看了他一眼。
剑雨华如今当然还做不到这一点,但不防碍他发现不远处那位貌美的有些过分的东家。
千百年以来,明面上真正踏入圣境的存在只有三位,而即便是离现世最近那位,真正活跃的时间也已经是三百年前了。
不入这个境界的人,如何想象的到何为陆地神仙?
慕容璃月已经够谨慎了,但她似乎忘了一点。
在武圣人白泰、中原皇帝、以及龙虎山那位老天师三人合谋,以举国之力铸就了一尊新的神孽后,即便是她那位师尊,也绝计不敢踏足中原一步。
在这样一位有志一统的圣者面前,千年未有的格局其实只是时间的问题。
梁王和青王已经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剩下的人中,中原还有那位靖远王以及那位不知躲到了何处的燕王。
而在北国,还有一位已经疯魔了的女子和一头已经老到不知今夕是何年的老蛟。
他们中多数人都在追寻登楼入圣的可能,意图在这位千古第四彻底成长起来之前跻身仙途,甚至于弑杀掉他。
天南已经沸腾了起来,王府的那座清净山上,早早便有一个男人等在了那里北国燕京也架起了一尊大鼎,三十万铁浮屠巡猎北境,那座燕京的天穹,如今只剩下一头二十年前便已经疯魔的血凤。
而远在青州的一座边城中,慕容璃月却先这些人一步,对上了那双黑如点漆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