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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0章 邪兽围城(1 / 1)

钟离城用搬空府库、耗尽民力换来的这一夜喘息,代价沉重得让每个幸存者都喘不过气。晨曦挣扎着穿透未散的硝烟与晨雾,将残破的城池笼罩在一片凄迷的灰纱之中。城墙那道巨大的豁口处,魏军攻城车的残骸与强征来的民房梁柱犬牙交错地堆叠着,形同一道刚刚结痂、随时会再度崩裂的丑陋伤疤。陈瞻连夜督造的陷阱已悄然伏于其间,静待着饮血的时机。

萧道成几乎未曾合眼,眸中血丝密布,如同蛛网,但身姿依旧如悬崖孤松般挺直。他默然巡视着每一处烽燧台、每一段城墙,亲手调试着每一架尚能张弦的弩机机括,对每一个强撑着眼皮值守的士卒微微颔首。他这份异乎寻常的平静,此刻便是维系这座摇摇欲坠孤城不垮的最后脊梁。

褚锋浑身缠满渗血的麻布,却仍像一头不知疲倦的凶兽,在城头来回奔走,粗嘎的嗓音如同破锣:“弟兄们都给某挺直了!魏狗也没多长一个脑袋,砍下来照样当球踢!昨夜能杀得他们屁滚尿流,今日照样能!让那些人不人鬼不鬼的玩意儿,尝尝咱们陈祭酒新捣鼓出来的好东西!”他挥舞着裹着纱布的拳头,指向垛口后那些加装了奇特构件、泛着冷光的“拒马连环弩”和需要数人合力才能抬动的“震地臼”。士卒们看着他这般豪迈模样,疲惫麻木的脸上总算挤出些许比哭还难看的笑意,攥着兵刃的手指关节也因用力而微微发白。

陈瞻则守在他那设于废弃祠堂的临时“工械营”中。残破的墨家典籍与连夜绘就的草图铺了满地,身旁堆放着从魏军邪兽身上拆解下来的诡异零件与各式铁木工具。他眉头紧锁成一个川字,枯瘦的手指在算筹与图纸间飞快移动,不时对身边眼窝深陷的工匠低声吩咐几句,对即将投入使用的器械做着最后的校验与微调。他的整个世界,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数字、严谨的结构,以及如何更有效率地摧毁那些非人造物的冷酷逻辑。

“报——!”斥候凄厉得变了调的嘶喊,骤然撕裂了清晨短暂的死寂,“魏军大营异动!烟尘蔽日,地动山摇,有……有巨物出营!”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城头所有人的心猛地一沉。

萧道成疾步登上最高的望楼,极目向远方眺望。但见北魏大营方向,尘土冲天而起,如同扬起的沙暴,连脚下城墙都传来沉闷而有节奏的震动,仿佛有巨人在擂响战鼓。渐渐地,烟尘之中,显露出令人头皮发麻的巨大轮廓——那并非寻常甲士,而是数十头形态狰狞、周身缠绕着不祥黑气的“机关邪兽”!

有高达丈余、形似巨猿、臂膀处镶嵌着疯狂旋转的森寒利刃的“破城傀”;有贴地疾行、快如鬼魅、口鼻不断喷吐着墨绿色毒烟的“地行蜴”;更有几头格外引人注目、形似放大数倍的豺狼、眼中跳动着幽绿鬼火的“煞狼”,它们周遭的黑气浓稠得几乎化为实质,所过之处,连生命力最顽强的野草也瞬间枯萎焦黑。

而在这支令人胆寒的邪兽大军之后,是一架由无数惨白骸骨与漆黑怪木拼接而成的巨大巢车,车上端坐着一个身披深紫色地藏宗服饰、面容完全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身影,手中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一枚犹在微微搏动的、心脏状的诡异物体。正是他在无声地操控着这支可怖的军团——地藏宗派来助阵的“御傀使”。

“地藏宗……终于不再遮掩了。”萧道成心中一片冰寒。眼前这支邪兽军团的威势,远非前几日零散出现的杂兵可比。

“全军——备战!”萧道成的声音并不高亢,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冷硬,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城头。

战争的号角再次凄厉响起,只是这一次,那号角声中仿佛掺杂了令人齿冷的诡异呜咽,不似人间之声。

北魏军队并未如往常般发动全面冲锋,而是以那些邪异的巨兽为先锋,迈着沉重而诡异的步伐,缓缓向城墙迫近。那巨大的破城傀每一步都地动山摇,无视如蝗箭矢,径直冲向昨夜刚刚堵上的缺口!地行蜴则如同鬼魅般四散开来,试图从城墙根部的排水暗渠、鼠洞等一切薄弱之处钻入。而那些煞狼则逡巡在侧翼,幽绿的眼瞳死死锁定城头守军,发出低沉而充满恶意的咆哮,无形中侵蚀着守军的意志。

“弩手!目标破城傀关节!放!”萧道成冷静下令,声音稳定得听不出一丝波澜。

密集的箭雨呼啸而下,但大部分箭矢射在破城傀覆盖着厚重骨甲与铁皮的躯干上,只溅起一溜火星,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收效甚微。

“换陈参军的特制破邪箭!”褚锋见状,声嘶力竭地大吼。

早已配备给军中神射手的、箭簇之上精心刻有破邪符文的特制弩箭,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向破城傀的膝、肘等关节连接处!这些箭矢果然非同凡响,击中目标时,竟爆开一小团微弱的清色光晕,虽然无法立刻摧毁这庞然大物,却让它那狂暴的动作明显出现了一瞬间的僵直与紊乱!

“有效!打中它了!”城头顿时爆发出劫后余生般的欢呼。

然而,破城傀的体魄实在太过强悍,仅仅僵直片刻,便在后方御傀使无形的操控下,再次发出沉闷的咆哮,挥舞着那对镶嵌利刃的恐怖臂膀,狠狠砸向缺口处的临时工事!木石碎屑横飞,堵口的材料剧烈摇晃,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塌。

“震地臼!给某引爆!”萧道成果断再下令。

预先埋设在邪兽必经之路下的震地臼被依次引燃,发出沉闷如雷的巨响!剧烈的声浪与冲击波让冲在最前面的几头地行蜴猛地一僵,其中一头体型较小的甚至直接被震得散了架!那破城傀巨大的身躯也是猛地一晃,动作再次变得迟滞。

“流云锁!发射!”瞅准这稍纵即逝的战机,操作重型弩机的士卒们奋力扳动机括!

数张以精金丝混合特制麻绳编织而成、布满倒钩的巨大网索,如同天罗地网般罩向行动受阻的破城傀与几头煞狼!破城傀被网索死死缠住,发出愤怒的咆哮,奋力挣扎,一时间却难以挣脱。一头煞狼被罩个正着,倒地疯狂撕咬网索,但那特制的倒钩越挣扎收得越紧,深深陷入其皮肉之中。

“好机会!火油!滚木!礌石!给老子狠狠地砸!”褚锋见状,精神大振,亲自抱起一块数十斤重的尖锐擂石,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向那头被网索困住的煞狼!

守军士气为之大振,各种守城器械如同雨点般向着被迟滞、困住的邪兽猛攻而去!

然而,地藏宗的邪异手段,岂会仅止于此?远处巢车上的御傀使发出一声不屑的冷哼,兜帽下的嘴唇快速翕动,念诵着晦涩的咒文,手中那颗心脏状的物体随之剧烈搏动起来。一股更加浓郁、更加阴冷的黑气,如同活物般注入邪兽群中!

那些被击伤、被困住的邪兽,眼中幽绿鬼火骤然暴涨,竟以更加狂暴、更加不顾一切的姿态挣扎起来!被网索困住的煞狼周身黑气翻涌,硬生生凭借蛮力挣断了好几根坚韧的网索!破城傀也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利刃臂膀挥舞得如同旋风!

更令人心底发寒的是,那些被震地臼震散、散落一地的地行蜴残骸,在那浓郁黑气的笼罩下,竟然开始诡异地蠕动、拼接,似乎要重新组合站立起来!

守军刚刚提升起来的士气,瞬间如同被冰水浇头,再次跌入谷底。这些怪物,竟然如此难缠,仿佛不死之身!

“稳住!不要自乱阵脚!集中所有火力,先毁掉那具破城傀!”萧道成声嘶力竭地呼喝,试图稳定濒临崩溃的军心。他深知,必须在军心彻底瓦解前,取得一个像样的战果,哪怕只是摧毁一头主要的邪兽。

战斗进入了最为残酷、最为煎熬的消耗阶段。守军依靠着陈瞻呕心沥血打造的器械和士卒们以生命为代价的血勇,在城头苦苦支撑。褚锋如同救火队员,哪里防线岌岌可危,他便带着亲兵扑向哪里,身上早已分不清是旧伤崩裂还是新添的创口。陈瞻在后方祠堂内,透过有限的视野紧张地观察着战场,大脑飞速运转,计算着每一种器械的损耗与效果,指挥着工匠们紧急修复损坏的弩机,并试图从邪兽那看似无懈可击的攻势中,找出其控制核心或能量运转的蛛丝马迹。

与此同时,平城,皇宫深处,一座守卫森严的暖阁之内。

一场关乎帝国命运与个人野心的隐秘会谈,正在氤氲的茶香与沉水香中悄然进行。年轻的北魏皇帝拓跋濬挥手屏退了所有内侍宫人,暖阁之中,只剩下他与一位不请自来的客人——地藏宗少主,公孙长明。

公孙长明依旧是一身儒衫,风度翩翩,只是那隐隐流露的阴鸷之气却是如何都挥之不去。今日,他那双总是带着几分算计的眸子里,更添了几分灼热与志在必得。

“陛下,”公孙长明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我宗‘御傀使’已驱动精心炼制的‘幽冥军团’助战,钟离城防虽坚,然血肉之躯,终究难挡幽冥之力。城破之日,指日可待。届时,淮北膏腴之地,尽归陛下版图,此亦是我地藏宗献予陛下的一份诚意。”

拓跋濬端坐于主位,指节轻轻敲击着紫檀木椅的扶手,目光深邃难测:“贵宗助朕勘定南方,鼎立天下,朕心甚慰。却不知,贵宗如此倾力相助,所欲为何?”他需要力量,迫切地需要地藏宗这股诡异而强大的力量来扫平南方的障碍,稳固他尚未坐热的龙椅,甚至……应对那些隐藏在暗处、对他年轻生命虎视眈眈的威胁。然而,与虎谋皮的道理,他岂会不懂?这地藏宗,行事诡秘,所图定然非小。

“陛下快人快语。”公孙长明微微一笑,笑容却未达眼底,“我宗所求,于陛下而言,不过举手之劳。其一,望陛下能在天下平定之后,钦定地藏宗为大魏国教,允我宗在境内名山大川广建法坛,传播圣道,教化万民。其二…”他话语微顿,眼中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贪婪与炽热的占有欲,“听闻陛下宫中,羁押着一位来自南朝的陆姓女子,名唤嫣然…此女身世奇特,更与我宗秘传之黑莲咒印有着极深渊源。长明不才,于咒法一道略有心得,愿为陛下分忧,接引此女入我宗门圣地,以无上秘法化其体内戾气。此举既可保其性命无虞,免生后患,亦能让她更为‘安分’,更可助我宗更好地参悟咒印玄奥,以期将来能为陛下炼制更强大的护法神将。”

他这番话可谓滴水不漏,既点出了陆嫣然身怀的潜在危险与独特价值,又巧妙地将自己的强烈私欲包裹在“为君分忧”、“精研术法”的华丽外衣之下,显得合情合理,甚至带着几分忠君为国的姿态。

拓跋濬心中冷笑,这公孙长明对那陆嫣然的“兴趣”,几乎已不加掩饰。什么化除戾气、精研术法,恐怕觊觎其美色与特殊体质才是真。他沉吟不语,指节的敲击声在寂静的暖阁中格外清晰。地藏宗的邪兽军团确实威力惊人,是他眼下快速打开南方局面、震慑内部不安分势力的重要依仗。用一个无关帝国大局、反而可能引来南朝关注的女囚,来换取地藏宗更尽心竭力的支持,似乎是一笔颇为划算的交易。更何况,将这烫手山芋交由地藏宗看管,也能避免她将来被其他势力利用,反过来成为掣肘自己的棋子。只是……他目光不经意扫过案几一角那份关于鲜卑旧族以及各地宗室异动的密报,心头一阵烦恶,喉间涌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又被他强行咽下。这具身体……时间,他需要时间!

“既然公孙少主有此把握,且是为国朝考量,朕便准你所请。”拓跋濬终于缓缓开口,做出了决断,“不过,为免外界非议,‘诊治’之地需在朕指定的宫苑进行,并且,朕会派遣得力之人从旁‘协助’,以确保万无一失。”

公孙长明心中狂喜如潮涌,面上却依旧保持着矜持与恭顺,深深一揖:“陛下圣明!长明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信重。至于钟离战局…陛下只需静坐平城,等候前线捷报便是。”

他躬身退出暖阁,转身的刹那,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得意弧度。他抬头,目光仿佛穿透重重宫墙,精准地落向囚禁陆嫣然的那处偏僻宫苑方向。嫣然…你终究还是我的囊中之物。待我以秘法为你“缓解”那黑莲噬心之苦,你会明白,这世间唯有我,才是你真正的归宿与依靠…至于那个不知躲在何处的王悦之……他眼中寒光一闪,此子身负幽冥煞核与《中景经》线索,乃是地藏宗志在必得之物,岂能轻易让北魏朝廷知晓?正好借此机会,将嫣然牢牢掌控在手,不怕那王悦之不乖乖就范。待榨干其价值,钟离城破之日,便是他与那萧道成一同灰飞烟灭之时!

而深宫那间陈设简单、守卫森严的囚室之内,陆嫣然正凭窗而立,远眺着被宫墙切割成方块的天空。忽然间,她没来由地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仿佛被一条隐匿在暗处的冰冷毒蛇死死盯住,连骨髓都透出寒意。她秀眉倏然蹙紧,下意识地抬手,轻轻按在心口那若隐若现、微微灼热的黑莲咒印之上。

“公孙长明…”她红唇微启,吐出这个名字,清冷的美眸之中,冰寒的杀机乍现即隐,“你又想在暗地里,玩弄什么龌龊把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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