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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警兆丛生(1 / 1)

就在陆嫣然感应到心印的同一时刻,泰山客舍中,瘫软调息的王悦之怀中所藏两件物事,几乎同时传来了异样反应!

贴身收藏的那枚玄铁兵符,毫无征兆地传来一阵急促而短暂的温热,仿佛被某种遥远的气机瞬间激发,符身上那些古朴纹路竟隐隐泛起暗红色光泽,一闪即逝,随即恢复冰冷。

几乎同时,那枚非金非木的琅琊阁令牌,也传来了持续而稳定的温热感,如同无声却坚定的警示——附近确有不同寻常的异动发生!

王悦之心头猛地一凛,瞬间从调息状态中惊醒。他强撑着依旧虚软的身体,右手按住怀中兵符,只觉那冰冷铁块竟微微颤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遥远之地与之共鸣。

“尉迟将军……难道他出事了?”王悦之面色骤变。这兵符是尉迟铄临别所赠,言明若有急难可凭此符调动部分边军。如今兵符无故示警,绝非吉兆。

而琅琊阁令牌的确认,更让他确信院外必有变故。

他咬牙起身,掠至窗边,将木窗推开一道细缝向外望去。只见院外那些原本就如临大敌的值守泰山弟子,此刻神色更是警惕异常,已有三人手按剑柄,呈三角之势护住院门,另外四人则各自占据屋檐、墙角等制高点,目光锐利如鹰隼,齐齐望向院落东侧——那茂密山林与高耸院墙的交界之处。

山林依旧静谧,晨光穿过枝叶,投下斑驳光影。但王悦之凝神细观,却发现了几处不寻常:林间鸟雀早已惊飞,连虫鸣都稀疏可闻;一片灌木丛的枝叶无风自动,摇动的节奏却与山风不合;更远处,一株老松的阴影比平日深了三分,仿佛有什么东西藏匿其中。

“有人埋伏。”王悦之心中明镜似的。这些迹象寻常人或许难以察觉,但他此时眼力以及神识五感早已非比寻常。

只是,来者是谁?是泰山派内部对他这“来历不明”的客人心存疑虑,派人暗中监视?还是……地藏宗的人已悄然渗透至此?

王悦之轻轻合上窗,退回室内。他盘膝坐回蒲团,看似闭目调息,实则心神已高度戒备。右手悄然探入怀中,握住了那枚冰凉的玄铁兵符,左手则虚按地面,尝试再次引动地脉之气——方才绘制心印消耗虽大,却也让他对这门法门的运用熟练了几分。

这一次,他不再追求引气量多,而是将地脉之气凝于掌心三寸之地,如同在自身周围布下一层无形“地听”之网。此法得自《地脉篇》中一则小术,名唤“地镜”,能以地气为媒介,感知方圆三十丈内地面震动、脚步声响等细微变化。

渐渐地,一幅模糊的“画面”在心底浮现——

院墙外东侧山林中,潜伏着至少六人。其中三人脚步极轻,落地无声,应是轻功高手;另外三人脚步沉稳,呼吸绵长,修为亦是不弱。这六人呈扇形分布,隐隐将客舍东侧围住,却并未立即行动,似乎在等待什么。

更远处,另有两人藏身于一株古树之后,气息晦涩难明,若非王悦之以地镜之术感应地面微震,几乎难以察觉他们的存在。其中一人呼吸间带有极轻微的金属摩擦声,似是身怀特殊兵刃;另一人气息阴冷,与周遭环境格格不入,让王悦之莫名想起黑莲咒印的那股邪气。

“八个人……两个高手压阵,六个好手围堵。”王悦之心念电转,“这般阵仗,绝非寻常监视。他们是在等什么时机?还是……在等某个人发令?”

他忽然想起昨日左凌风醉后所言:“泰山派内部也不太平……掌门奉旨前往平城,几个长老明争暗斗,有人想借朝廷之力重振门派,有人则想固守祖训……”

莫非,今日这埋伏与泰山派内斗有关?有人想借他这“琅琊阁弟子”的身份做文章?

正思忖间,院外传来一声短促的鸟鸣——那是埋伏者发出的行动信号!

王悦之瞳孔骤缩。

几乎同时,“轰!”

客舍东侧院墙猛然炸开一个缺口,碎石纷飞中,三道黑影如鬼魅般窜入院内,手中兵刃寒光闪烁,直扑主屋而来!

与此同时,平城皇宫太极殿内,晨钟余韵犹在梁栋间萦绕。

文武百官依品阶肃立两班,蟒袍玉带,静默无声。只是今日这静默之下,较之往日更添了几分山雨欲来的滞重。丹墀之上,龙椅中的北魏皇帝拓跋濬一身玄黑冕服,十二旒白玉珠垂落额前,半掩住那张英挺锐利却已凝练如渊的面容。

这位年轻的帝王,登基不过三载,却已历经权臣掣肘、宗室逼宫、边境烽火诸般磨难。此刻,他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龙案一角那枚造型古拙、泛着幽冷青光的青铜兽符,指腹感受着其上冰冷的纹路,眼神飘忽,仿佛穿透了重重宫墙,落在了千里之外的淮水烽烟之上。

半月前,他本已披甲执锐,欲效仿先辈驰骋疆场,御驾亲征南朝的钟离城。三万禁军精锐整装待发,粮草辎重已运抵前线,只等天子一声令下,便可渡淮水、破坚城,一举奠定大魏南疆三十年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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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出征前夜,一纸联名上奏如冷水泼面。

宗室元老、勋贵重臣、部落首领……足足二十七位朝堂举足轻重的人物,以“陛下宜坐镇中枢,以安天下”为由,联名恳请皇帝收回成命。奏章言辞恭谨,理由堂皇,可字里行间透出的,却是赤裸裸的逼宫与掣肘。

拓跋濬至今记得那夜烛火下,自己捏着奏章的手指因用力而发白。他可以将这二十七人统统治罪,可以强行出征——但然后呢?平城空虚,若有人趁机作乱,前线大军后路被断,那便是灭顶之灾。

内部的掣肘,远比南朝的刀剑更令人心力交瘁。

他最终选择了暂收锋芒,返京弹压。但这颗渴望建功立业、证明自己的心,何曾有一刻真正离开过那战鼓雷鸣的前线?案头那卷标注着淮水前线战况的军报,边角已被他无意识捏得微微卷曲。

“陛下。”

一个沉稳的声音将拓跋濬从思绪中拉回。他抬眼望去,只见位列文官之首的司徒崔浩,手持象牙玉笏,缓步出班。

崔浩年逾五旬,三朝元老,先帝托孤重臣,如今权倾朝野。他今日身着紫色朝服,腰悬金鱼袋,须发虽已花白,脊背却挺得笔直,一双眼睛虽略显浑浊,却自有洞彻世事的清明。

“钟离战事,征南大将军长孙嵩昨日又有军报传来。”崔浩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大殿每一个角落,“萧道成凭淮水之险,据城固守,我军虽勇,然攻坚二十余日,伤亡已达三千之数。长孙将军请求增派攻城器械,并调拨五万石军粮,以备久围之需。”

此言一出,武官班列中顿时响起一阵低声议论。拓跋濬面色不变,只淡淡道:“准奏。着兵部、户部即刻筹办,十日内运抵前线。”

“陛下圣明。”崔浩躬身一礼,却并未退回班列,而是话锋一转,“然,臣以为,眼下尚有比钟离战局更需警醒之事。”

他微微抬头,目光扫过殿中众臣,最后落回御座之上:“臣连日仰观天象,见北辰晦暗,辅星带煞;俯察地脉,觉平城之下,灵机流转隐有淤塞躁动之象。此象非比寻常,似是黑风坳异动之余波未平,又似……另有邪祟暗中作梗。”

顿了顿,崔浩继续道:“加之近日宫禁之内,屡有巡夜禁卫禀报,窥见似人非人、似影非影之‘异物’踪迹,飘忽莫测,伤人无痕。三日前,永巷一名宫女夜半失踪,次日发现时已神智昏乱,口中只反复念叨‘黑莲’二字。臣冒死恳请陛下,下旨彻查宫闱,肃清奸宄,并派遣精通堪舆地脉之学士,详勘平城四方地气,厘清源流,以固社稷之本,防患于未然。”

崔浩话音甫落,未待余音散尽,武官班列中便传来一声冷哼。

一位身着绛紫王服、腰挎金鞘宝刀,面容倨傲、虎目含威的中年宗室重臣大步踏出。正是以军功卓着、性格骄横着称的广阳王拓跋建。他先冲着御座草草一拱手,随即锐利的目光便直刺崔浩,声若洪钟:

“司徒大人!如今我大魏雄师正与南朝萧道成麾下精锐对峙于钟离城下,淮水两岸战云密布,每一刻都关系国朝颜面、将士生死!此等紧要关头,大人不去思虑如何增兵筹饷、破敌制胜,反而在此大谈什么星象地脉、宫闱鬼影?”

拓跋建声调陡然提高:“所谓异物,依本王看,不过是些藏头露尾的宵小,或是山林间不开眼的畜生误入宫禁,值夜儿郎一时眼花罢了!何须如此兴师动众,徒惹人笑,更乱我军心!陛下——”

他转向御座,抱拳道:“当务之急,是集中举国之力支援前线!臣请增调幽州、并州铁骑各一万,驰援钟离!另请陛下下旨,命河北诸郡再加征三成粮赋,以充军需!”

“广阳王此言差矣!”崔浩面色不变,目光却陡然锐利如鹰隼,“天象示警,乃上天仁爱,垂象以诫人君;地脉异常,乃山川呼吸,失衡则祸及黎庶。岂能因战事紧急,便视若无睹,置若罔闻?”

他踏前一步,声音沉稳却字字千钧:“昔年汉武时,泰山地动,未及彻查,三年后兖州大旱,赤地千里;前秦苻坚南征前,长安屡现异象,左右劝其缓兵,坚不听,终有淝水之败。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今平城乃国本所在,若地脉真有恙而不知治,宫闱真有邪而不肃清,纵使前线大胜,根基动摇,又有何用?”

“你——”拓跋建勃然大怒,手已按上刀柄。

“够了。”

一个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声音自丹墀之上落下。

拓跋濬终于放下了那枚青铜兽符,抬起眼睑,目光淡淡地扫过阶下剑拔弩张的崔浩与拓跋建。少年天子的脸上,竟浮现出一丝与其年龄极不相符的、近乎淡漠的笑意。那笑意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几分深沉。

“司徒心系社稷根本,劳神星野地脉,是老成谋国之言。”他先看向崔浩,语气平和,听不出喜怒,随即目光转向拓跋建,“王叔夙夜忧心前线战局,念念不忘将士浴血,是砥柱中流之态。二位爱卿,皆是为我大魏江山筹谋,朕心甚慰。”

他略作停顿,手指无意识地轻轻敲击着紫檀木龙椅的扶手,笃笃的轻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每一声都似敲在众臣的心坎上。

“钟离战事,朕已委任征南大将军长孙嵩全权督帅。长孙将军戎马半生,深谙兵事,前线将士用命,朕深信不疑。”拓跋濬缓缓道,“增调骑兵之事,王叔可拟个详细条陈,朕与兵部商议后再定。至于加征粮赋……”

他目光扫过文官班列中几位出自河北郡的官员,见他们面色已变,方才继续道:“河北百姓去岁刚遭蝗灾,元气未复,不宜再加赋税。军粮之事,可从关中、陇右调拨,若仍不足,朕的内帑还可支应一部分。”

这话说得四平八稳,既未全盘否定拓跋建的提议,又顾及了民生,还展现了天子担当。几位河北籍官员暗暗松了口气,看向皇帝的眼神多了几分感激。

拓跋建张了张嘴,还想再争,但见皇帝眼神中已有一丝不容置疑的意味,只得咬牙退下:“陛下……圣明。”

拓跋濬这才重新看向崔浩,语气依旧平淡:“至于平城之事……就依司徒所奏,着内侍省会同殿中尚书,仔细清查各宫各苑,无论殿阁楼台、花园水榭,务必细致,勿使奸邪有藏身之所。”

话至此,他眼中极快地掠过一丝难以言喻的幽光,话锋随之一转:“然,堪舆地脉,牵涉甚广,动辄可能扰动民心。且精通此道的学士,朝中寥寥无几……此事关系重大,容朕再思,斟酌而行。”

这番裁决,看似采纳了崔浩清查宫禁的请求,实则对其最为关切、直指问题核心的堪舆地脉之事,用了“再思”二字轻轻搁置,留下了极大的转圜余地,态度暧昧难明。

崔浩持笏的手几不可察地紧了一下,花白的眉梢微蹙,内心深处不由得警兆丛生。他抬眼望向御座,想从年轻皇帝的脸上看出些端倪,却只看到那十二旒白玉珠后模糊的面容,和那嘴角依旧挂着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淡笑。

君前奏对,不容置疑。

崔浩终究是深深俯首,将一切情绪掩藏在恭谨的姿态之下,沉声道:“陛下……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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