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外的汉白玉广场,早已被鲜血染成暗红。月光被厚重的乌云遮蔽,只有宫灯燃烧的火光,在厮杀声中摇曳,映照出一张张扭曲的面孔。叛乱的太监们如同被疯魔附体的蚁群,不计伤亡地冲击着护驾者用血肉之躯筑起的单薄防线。刀光与棍棒呼啸交错,惨叫声、兵器碰撞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汇成一曲绝望而惨烈的战歌。
王承恩带着四名忠心耿耿的内侍,拼尽全力搬来桌椅、屏风堵在殿门,试图延缓叛军的攻势。但这些木质器物在疯狂的冲击下,如同纸糊一般,很快便被撞得粉碎。老太监浑身是汗,发髻散乱,双手死死推着一根粗壮的殿柱,声音嘶哑地嘶吼:“挡住!给陛下挡住!” 可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杯水车薪;叛军足有三百余人,而护驾者不足五十,悬殊的兵力差距,让防线随时可能崩塌。
朱由检手握一柄精炼钢剑,站在殿门之内,指尖因用力而泛白。剑身寒芒闪烁,映得他脸色愈发苍白,但眼神却异常决绝。他紧盯着战场,看着暗卫和侍卫们一个个倒下,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焦灼。难道自己这个穿越者,终究没能改写历史,要终结在这群阉奴之手?
曹化淳布下的暗卫早已全员参战。中层暗卫统领吴六带着九名同伴,组成尖刀小队,死守乾清门内侧。他们身着紧身劲装,手持短刀,动作矫健如豹,每一次挥刀都精准狠辣。吴六一刀劈开一名叛军的铁棍,反手刺入其胸膛,鲜血喷溅在他脸上,他却连眼都未眨,转身又挡住另一名叛军的菜刀。
“守住左侧!” 暗卫张猛嘶吼着,用肩膀顶住一名叛军的冲撞,短刀从腋下穿出,刺穿了对方的小腹。可他刚抽刀,身后便有两名叛军扑来,铁棍同时砸在他的后背。张猛闷哼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却依旧死死护住左侧缺口,直到另一名暗卫赶来支援,才勉强击退叛军。
短短半盏茶功夫,十名中层暗卫已有四人倒在血泊中,剩余六人皆带重伤。外层暗卫也从宫道赶来,二十人分成两组,一组从侧翼冲击叛军,一组补入正门防线。但叛军人数实在太多,且大多是被蛊惑的亡命之徒,前赴后继,如同潮水般涌来,暗卫们的防线被撕开一道又一道口子,又凭着血肉之躯一次次堵上。
侍卫们更是惨烈。他们大多是乾清宫的普通宿卫,武艺不及暗卫,却无一人后退。一名年轻侍卫被叛军的铁棍砸断了手臂,仍用单手握着腰刀,砍倒一名叛军后,才力竭倒地;另一名侍卫为了掩护同伴撤退,被数名叛军围攻,身上布满伤口,最终被乱棍打死,尸体被叛军践踏。
李永桢躲在叛军后方,看着越来越近的乾清宫殿门,脸色惨白中透着一丝贪婪:“王公公,再加把劲,宫门就破了!杀了朱由检,咱们就成功了!”
王体乾则手持长剑,声嘶力竭地督战:“冲啊!谁第一个杀进去,赏黄金千两,封管事太监!后退者,当场格杀!” 他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不断催促着叛军冲锋,全然不顾前方的伤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异变陡生!
八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乾清宫殿顶的阴影处、廊柱之后、假山石缝中悄无声息地滑落。他们身着与夜色融为一体的玄色紧身劲装,脸上蒙着黑巾,只露出一双双冰冷无情的眼睛,手中握着清一色的三寸短刃,刃身泛着幽蓝的寒光,显然淬过剧毒。
这八人,正是朱由检刚登基时,由精通技击的方正化亲手训练的死士弟子!方正化习得一身绝世武艺,入宫后无聊时带了几名弟子。这八人皆是他从孤儿中挑选而来,自幼培养,忠心不二,平素隐于暗处,不录任何名册,只为在皇帝遭遇最危急时刻,行雷霆一击。
为首的弟子名叫小方子,身形略显瘦小,动作却快如闪电。他如同旋风般卷入叛军侧翼,手中双刃如同毒蛇吐信,每一次闪烁,都精准地划过一名叛军的咽喉或手腕。一名叛军刚举起铁棍,便被小方子侧身避开,短刃顺势割断其颈动脉,鲜血喷涌而出,叛军捂着脖子,连惨叫都发不出来,便轰然倒地。
“分组!左三右三,中间断后!” 小方子低喝一声,声音冰冷而清晰。
右侧三名弟子立刻组成防线,如同三把尖刀,切入叛军最密集的区域。一名弟子擅长快攻,短刃挥舞间,连斩三名叛军,刀刃上的剧毒让中者瞬间毙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另一名弟子则专攻下三路,一刀斩断一名叛军的膝盖,叛军倒地的瞬间,又被他补刀割喉;还有一名弟子手持双刃,左右格挡,掩护同伴进攻,叛军的棍棒、菜刀落在他的刃上,皆被精准弹开。
左侧三名弟子则负责瓦解叛军的冲锋阵型。一名弟子身形灵活,在叛军之间穿梭,专挑叛军的指挥者下手,几名呼喊着冲锋的叛军小头目,瞬间便被他斩杀;另一名弟子力大无穷,短刃虽短,却能劈断叛军的铁棍,每一次出手都带着千钧之力;还有弟子则擅长偷袭,从叛军身后绕袭,接连放倒数名叛军,让叛军阵脚大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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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两名弟子,则守在暗卫防线两侧,专门解救被围困的暗卫和侍卫。一名暗卫被三名叛军围攻,眼看就要丧命,其中一名弟子瞬间杀出,短刃划破两名叛军的手腕,另一名弟子补上一刀,斩杀第三名叛军,将受伤的暗卫拉回防线。
这八名死士如同冰冷的杀戮机器,不与人硬拼,专攻要害,手法刁钻狠辣。他们在叛军阵中穿梭,所过之处,残肢断臂飞舞,鲜血四溅。原本疯狂冲锋的叛军,被这突如其来的打击吓得魂飞魄散,冲锋势头瞬间被遏制。冲在最前面的几名叛军,看着同伴一个个倒地,眼中露出恐惧之色,竟不由自主地后退。
“怕什么!他们只有八个人!” 王体乾见状,气得脸色铁青,挥剑斩杀一名后退的叛军,“谁敢后退,这就是下场!冲上去,杀了他们!”
在王体乾的威逼下,叛军才勉强稳住阵脚,再次向死士和暗卫的防线冲来。但死士们的杀戮效率实在太高,八人配合默契,如同一个精密的整体,叛军冲上来多少,便倒下多少,汉白玉广场上的尸体越来越多,血腥味浓烈得让人作呕。
朱由检站在殿门内,看着八名死士如同杀神般扭转战局,看着暗卫和侍卫们拼死抵抗,胸腔中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填满 —— 是愤怒,是震撼,更有一种沉甸甸的责任。他知道,此刻自己不能退缩,必须站出来,为护驾者注入最后的勇气。
他猛地举起手中的钢剑,剑身在火光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尽管他并非武艺高强的猛将,但此刻的他,眼神坚定,气势凛然。他的声音穿透喧嚣的喊杀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响彻在乾清宫前的广场上:
“朕在此!大明皇帝在此!乱臣贼子,祸乱宫闱,罪不容诛!所有护卫,随朕杀贼!今日,凡斩敌者,赏银百两,升三级!殉国者,朕荫庇其子孙!一个不留,全歼逆贼!”
皇帝亲临战阵(虽在殿门之内),亲自发声鼓舞,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名护驾者的耳边。原本疲惫不堪、伤痕累累的暗卫和侍卫们,眼中瞬间燃起熊熊烈火,士气如虹!
“万岁!杀贼!”
“为陛下尽忠!”
“全歼逆贼!”
护驾者们齐声怒吼,声音震彻夜空。暗卫统领吴六抹掉脸上的鲜血,嘶吼着带头冲锋,手中短刀再次斩杀一名叛军;受伤的暗卫张猛也挣扎着站起,拖着受伤的身躯,扑向一名叛军;王承恩和内侍们也拿起地上的断棍,加入战斗,尽管他们武艺低微,却凭着一股血勇,死死守住殿门。
死士们也受到鼓舞,攻势愈发猛烈。小方子一跃而起,双刃同时刺穿两名叛军的胸膛;踩着叛军的尸体,纵身跳到叛军后方,一刀斩断一名小头目 的胳膊;另一名弟子则直扑王体乾和李永桢的方向,吓得两人连忙后退,让身边的亲信挡住。
战局瞬间逆转!原本岌岌可危的防线,奇迹般地稳固下来,甚至开始向前反推。叛军在护驾者的猛烈反击下,节节败退,阵型大乱。有的叛军开始胆怯,转身逃跑;有的则被护驾者包围,绝望地抵抗;还有的叛军被混乱的人群裹挟,不知该进该退。
李永桢看着不断败退的叛军,脸色惨白如纸,声音发颤:“王公公,不行了!他们太强了,咱们…… 咱们快撤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体乾死死盯着冲在最前面的小方子,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狠戾。他知道,今日之事已然失败,再坚持下去,只会被朱由检擒杀。但他不甘心,多年的经营,最后的一搏,竟毁在这八名死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