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所有人按指令站定之后,众探长便示意车辆撤离现场,紧接着便是冗长的讯问环节。
他们必须从这群人口中完整还原事件始末。
王探长在一旁默然伫立,聆听审问过程。
尽管案情大致已明,但这一程序仍不可省略,因王探长亲临监督,令他们内心愈发烦闷。
就连望向苏景添的目光,也多了几分狠厉。
此时,局内为首的探长终于将手头的小喽啰处置妥当,他静静凝视着苏景添,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
此刻他最想做的,就是把苏景添推进审讯室。
让旁边的同僚引开王探长注意,自己则趁机在苏景添身上寻些“乐子”。
他的如意算盘打得极准。
只见那探长猛然起身,朝苏景添缓步逼近。
距其几步之遥时,突然高声喝斥。
苏景添见状,自然明白对方意图。
但他毫无惧色,反向前迈步迎去。
那探长脸上的笑意顿时更盛,周围其他探员也纷纷投来若有若无的目光,心底竟泛起一丝羡慕。
这可是个绝佳机会,若不能借此在苏景添面前出一口恶气,真不知何时才能痛快宣泄心头郁结。
再看苏景添神色平静,他们暗自冷笑,却掩饰得极为巧妙,未让任何人察觉分毫。
当这名警官带着苏景添走入走廊时,另一位警员也迅速将王探长引向另一侧,以便让前者能毫无阻碍地将苏景添送入询问室,完成一场私下的情绪宣泄。
四周的双子党成员目睹这一幕,嘴角纷纷浮现出笑意。
他们心知肚明这位警官打算做什么,也清楚他一旦动手会有多狠。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晨曦初露,苏景添恐怕只能蜷缩在地,艰难喘息。
想到此处,这些双子党的人内心一阵畅快。
对于苏景添,他们既畏惧又渴望除之而后快。
可刚才街头交锋的结果已经说明一切——单凭他们自己,根本奈何不了此人。
如今眼见苏景添被带走,他们心头竟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轻松感,仿佛压抑已久的重负终于得以释放。
此刻,那名负责押送的警官已是难掩激动,双手不断相互搓动,脑海中早已开始勾勒稍后动手时的情景:苏景添会如何挣扎?如何哀嚎?无论怎样,在他看来,只要能看到对方痛苦的表情,心中那股郁结便能得到彻底纾解。
“老子倒要瞧瞧你能硬气到几时,等下非给你折断一根骨头不可!”
他一边前行,一边在心底暗暗发狠。
周围的同僚用眼角余光扫来,默默为他助威。
他们全都希望这一回能在苏景添身上留下更深的伤痕。
最好干脆就在审讯室里结果了他。
那里没有监控,没有目击者,只要他们统一口径,事后说什么就是什么,绝不会有人追究。
他们甚至已提前演练好了说辞,只待时机成熟便可脱口而出。
大致分为几点:其一,苏景添在室内突发狂性,抓起椅子欲袭警;其二,出于自保,警员被迫反击,不幸致其当场身亡。
这种说法不会有人质疑。
一个无依无靠、毫无背景的苏景添,死了也就死了。
不仅如此,还能顺手给他扣上几顶罪名,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哪怕死去,也要背负污名而终。
此时,苏景添微微侧目,以余光掠过四周警员的脸庞。
仅凭他们的神情,他便洞悉了一切企图。
但他岂是这般轻易就能被击垮之人?眼下他或许无法反制这名警官,但对方若妄图就这样在屋内将他灭口,那也纯粹是痴人说梦。
他低着头,轻笑一声,心中略感唏嘘。
局势至此,愈发印证那句老话:多一个朋友多一条生路。
有无靠山,天差地别。
“我倒要看看,一个不远万里带回两件国宝的人,到底会在你们这儿落得何种下场。”他在心里默然道。
随即,他瞥了一眼已被支开的王探长,便跟着眼前的警官步入房间。
门一关上,整个空间顿时密不透风。
室内光线昏沉,墙壁虽未剥落,却明显泛黄,显然是经年累月被烟雾浸染所致,夹杂着时间沉淀下的陈旧气息。
否则墙面绝不至于如此黯淡。
房间约莫二十平米,陈设极简,仅有一张桌子与数把椅子。
房门则经过特殊处理,与墙体严丝合缝,能有效阻隔内外声响。
如此设计,必是经过反复推敲才得以成型。
至于为何如此讲究,答案不言自明。
门扉合拢的刹那,这位探长便忍不住发出低沉的笑声,手中迅速抽出一根短棍,面带讥诮地盯住苏景添,随即开始厉声质问。
然而令他心头不悦的是,苏景添的神情依旧如初,毫无波动,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
这种冷漠让他面部肌肉微微抽动。
他未能从对方脸上捕捉到丝毫畏惧,这不仅让他无法获得预期的快意,反而激起更多负面情绪,尤其是难以压制的焦躁。
此刻,他已不愿再做任何掩饰,猛地起身,五指紧扣短棍,直指苏景添的面门,怒吼出声:“你他妈进了这儿还敢摆这张死脸!真他娘的让人火大!操!”
话音未落,他已然挥棍猛击,力道凶悍,木棍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呼啸。
这一击若落在头上,足以令人当场颅骨碎裂、血花四溅。
但此屋地面早已特殊处理,采用深色橡胶材质铺设,血迹落下不易察觉,稍作擦拭便可洁净如初。
此时,探长嘴角扬起更浓的狞笑,双眼如刀般锁定苏景添。
以他经验判断,如此重击之下,寻常人早已瘫软在地,丧失抵抗之力,任人宰割。
在他眼中,苏景添不过是个凡夫俗子,绝无可能避开或硬接此招。
只要这一棍得手,对方必将倒地不起,届时他便可随心所欲处置此人。
然而苏景添岂是轻易可制之辈?只见他目光如冰,紧盯那袭来的短棍,忽然出手如电,一把攥住棍身。
刹那间,铁链碰撞之声清脆响起,他的眼神转为冷峻,周身气场骤然一变。
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透着压迫:“你以为用对付街头混混的手段就能制服我?这绝非明智之举。
你今日所为,终有一日会让你追悔莫及。”
探长听罢,猛然嗤笑出声,高声嘲讽:“就凭你?!”
他盯着苏景添的眼神愈发凶戾,满脸不屑地讥笑道:“是你被吓傻了,还是天生脑子有病?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现在我总算明白,为何双子党非要将你拿下,甚至要彻底除掉你——因为你实在太过招人厌恨!”
他拼命想抽回短棍,可无论怎样用力,那棍子竟如同焊死在空中,纹丝不动,仿佛被无形之力牢牢锁住。
脸色瞬间阴沉,他暴喝道:“你他妈给我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