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小友搭救,贫道鹿乌首感激不尽,小友医术之高明,简直闻所未闻,不知师承何方?”老道人又是钦佩又是感激。
李火元收起了手,疲惫一笑,道:“古五道士。”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
李火元是师承非常杂乱。
古五道士确实是开蒙之师,但也没教过看家本领,压箱底的术法。
全靠李火元的外挂渡过了前期。
随后在老匠所又得到苗姥姥的传承,也算一个老师。
可这不是能说出口的。
另一个便是无相太岁,更不能说出口了。
而那老道人笑了笑:“古五道士我倒是有所耳闻。”
“如何?我就说我这师兄厉害吧?”顾白羽弯起双眸,笑吟吟地问。
师姐这才确信她误会这两位客人了,她内疚不已,竟是轻掀前襟,屈膝跪地,道:
“方才我一时心急,唐突了恩人,还望恩人不要怪罪。”
李火元将她扶起,道:“姑娘谨小慎微,何错之有。我这师妹出言不逊,姑娘下手却极为克制,只擒不伤,气量令人佩服。”
师姐心中一动,她没想到对方竟连她下手的分寸都看得如此明白。
她愧疚垂首,道:“以德报怨,前辈的气量才令人佩服。”
顾白羽被冷落在一旁,不悦道:“你还没给我赔罪呢。”
师姐刚要赔罪,却被李火元拦住,“我这师妹天性顽劣,我感谢姑娘帮我教训还来不及,哪有责怪的道理?”
顾白羽瘪了瘪唇,心道此人真是越来越过分了。
只是,她也从不是逆来顺受的性子,为何一点不觉得生气呢?
老道人道:“烟儿,你去给客人准备两间干净的厢房。”
师姐领命离开。
她刚一走,老道人又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像要将五脏六肺都吐出来。
顾白羽蹙着眉问李火元,道:“这老先生的病还没治好吗?”
李火元叹了口气。
老道人气息稍复,缓缓道:“小友医术高明,应该看得出我是得了什么病。”
李火元道:“老先生不是得病,而是中毒。”
老道人慢慢点头,道:“四千三百二十一种毒。”
顾白羽问:“这毒不能解吗?”
李火元道:“每一种毒我都能解。”
“那”
顾白羽刚想询问,便自行明白过来。
——李火元每一种毒都能解,但这老道人的身体一定撑不到毒解干净的时候了。
他心、脑、肝脏、四肢百骸俱是毒素,这片好不容易医好,另一片恐怕早已坏死,任何医术也无力回天。
“人死不过梦醒,贫道早有觉悟,只是这仙丹还未炼成,我说话再怎样豁达,心里终归不舍。
我至多不过再活七天,但炼成这仙丹已经足够,多谢小友相救,令我能一了平生之愿。还望两位帮我瞒下此事,不要告诉小女。”
李火元答应了下来。
顾白羽好奇地问:“四宫斗丹到底是怎么回事,老先生为何如此重视?与太乙宫相斗的三宫都是谁呀?”
老道人笑了笑,叹息着答道:“另外三宫也都是太乙宫。”
顾白羽一怔,问:“都是太乙宫?怎么会有四座太乙宫?”
老道人说:“二十年前,太乙宫前代掌门身死,临死之前掌门召来四位大长老,传授太乙金丹经,并让四人立血誓,以二十年为期,谁能炼出真正的太乙神丹,谁就是下一任太乙宫掌门。我便是其中一人。”
顾白羽明悟,道:“如今二十年之期将至,你们四人又将聚于一起,比拼所炼之丹,争夺太乙宫正统?”
老道人点头道:“正是。”
顾白羽轻轻踱步,又问:“虽说是斗丹大会,可如何能保证其他人不相互勾结,仗势欺人呢?恕我直言,你们这太乙宫实在算不上什么大派,若非居于这无人问津的穷山恶岭,恐怕早已”
她欲言又止。
老道人道:“姑娘的担心是对的,掌门生前早有考量,请了至交好友白羽真人为此次斗丹大会主持公道。”
顾白羽问:“堪称大业皇朝丹修魁首白羽真人?”
老道人道:“正是。”
顾白羽道:“那的确无需多虑。”
老道人道:“据说,还有一位名人会来观摩此次大会,也算是另一重保障了。”
“名人?哪位名人?”顾白羽好奇道。
“此人是位女修,名声不显,身份却尊贵,只因她是上林门杨语嫣仙子的亲传弟子。”老道人说。
杨语嫣!
李火元目光有隐隐怒火喷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