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噗噗噗噗——!”
几乎就在张二狗吼声落下的刹那。
三十多支加装了消音器的冲锋枪,同时喷吐出致命的火舌。
沉闷的、如同撕裂厚重棉被的枪声,在狭窄的冷库中连成一片。
形成一曲暴烈而压抑的死亡交响。
冲在最前面的十几个日本兵,他们脸上的狰狞和错愕还凝固着,身体就已经被密集的弹雨打成了千疮百孔的筛子。。
那名带头的日军曹长,他举着枪,嘴巴还张着,似乎还想喊些什么。
但一颗精准至极的子弹已经钻进了他的眉心。
他的脑袋猛地向后一仰,头盔飞了出去,身体直挺挺地向后倒下。
眼中最后的光彩,是自己手下士兵在弹雨中被无情屠戮的绝望身影。
特战队员们的反击快得超乎想象,也狠得超乎常理!
“压制!压制住门口!”
“二组三组!侧翼!打掉他们的机枪!”
张二狗的吼声冷静,仿佛连血管里流淌的都是钢铁。
他没有被眼前血腥的场面影响分毫,大脑在这一刻飞速运转,将眼前的态势迅速分析透彻。
他知道,第一波突袭只是开始,真正的危险。
是门外那些看不见的敌人和已经架设好的重机枪!
那玩意儿能瞬间将他们撕碎!
两个特战小组立刻移动,他们利用冷库里高大沉重的货架作为掩护,身体压得极低,迅速窜到冷库的两侧。
手中的冲锋枪交替开火,子弹“噗噗噗”地打在门框和外面的墙壁上。
碎石和木屑四处飞溅,死死地压制住门口。
让外面的日本兵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冲锋,只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掩体后。
“哒哒哒哒哒——!”
门外,日军的九二式重机枪终于响了。
沉重的枪声在狭窄阴冷的走廊里回荡,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死亡威慑力。
大口径的子弹如同狂风暴雨般扫射进来,打在金属货架上,发出一连串“当当当”的刺耳巨响,迸射出耀眼的火星。
一名特战队员躲闪不及,被一颗跳弹击中小腿,发出一声闷哼,半边身子瞬间麻木,一头栽倒在地。
“猴子!”
旁边的队友立刻扑了过去,用身体和货架为他提供掩护,将他拖到相对安全的位置。
“妈的,骨头断了!”
那名叫猴子的队员咬着牙,额头上全是冷汗,但他手里还死死地攥着冲锋枪,眼神中透着一股不甘。
“别管我!狗哥!鬼子的机枪火力太猛了!我们冲不出去!”
他对着送话器嘶吼道,声音因剧痛和绝望而有些嘶哑。
张二狗躲在一个巨大的木箱后面,听着外面重机枪那嚣张的咆哮声,牙都快咬碎了。
他看向趴在不远处,脸色惨白的“猴子”,心中一阵绞痛。
绝不能把任何一个兄弟留在这里,也绝不能让这份救命的“中和剂”落入敌手。
他心里清楚,被堵在这个小小的冷库里,他们就像是瓮中的鳖。
对方只要用重机枪封死门口,再丢几个手雷进来,他们这三十多号人,连同那些救命的中和剂,都得交代在这里。
不行!
绝对不行!
他答应过团长,要把中和剂完完整整地带回去!
天亮之前,必须回去!
这是关乎北平城数百万百姓性命的重任,更是对林总工信任的回报!
“手雷!给老子炸掉那挺机枪!”
张二狗眼中杀机一闪,厉声吼道,声音里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命令。
几名队员立刻从腰间摘下几颗特制的高爆手雷,拉开引信。
这些手雷都是林总工改良过的,威力比普通的要大上几分。
“扔!”
伴随着一声令下,几道黑影划破空气,从货架的缝隙中被精准地扔了出去。
轰!轰!轰!
一连串剧烈的爆炸声在狭窄的走廊里响起,火光和浓烟瞬间吞噬了一切。
日军重机枪那令人心悸的咆哮声,戛然而止。
只剩下爆炸的余音在空气中嗡嗡作响。
堵在门口的机枪手和弹药兵,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被彻底汽化在狂暴的气浪中。
“就是现在!冲!”
张二狗一声怒吼,第一个从掩体后面冲了出去。
他的脸上满是硝烟和汗水,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
“一组掩护!二组三组,带上东西!“
”跟上!快!“猴子”不能丢下!”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一组的十几名队员顶在最前面,用冲锋枪的火力疯狂扫射走廊两侧,压制着那些从爆炸中缓过神来的日本兵。
而二组和三组的队员,则两人一组,扛起那些装着次氯酸钠和烧碱溶液的箱子,紧跟在后面。
几名队员则迅速扶起“猴子”,让他单腿跳着,尽量跟上队伍。
这些箱子沉重无比,但此刻,它们比黄金还要珍贵,是关乎北平城数百万百姓身家性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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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快!快!”
张二狗端着枪,一边点射着走廊拐角处冒头的敌人,一边大声催促。
他知道时间就是生命,每拖延一秒,北平城就多一分危险。
他们刚刚冲出冷库,踏入那条通往地面的主走廊,刺耳的警报声就响彻了整个医院!
更多的脚步声,更多的日语叫骂声,从四面八方潮水般涌来,宛如潮水般汹涌的恶鬼。
“八嘎!他们在那里!”
“射击!不准他们跑了!”
走廊的另一头,几十个日本兵已经形成一道新的防线,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他们,子弹如同蝗虫般铺天盖地而来。
“妈的!没完没了了!”
张二狗怒骂一句,一个翻滚躲到一根承重柱后面。
子弹“噼里啪啦”地打在他身边的墙壁上,碎石和混凝土屑四处飞溅,烟尘弥漫。
他们被彻底堵死了!
前有堵截,后有追兵。
他们这三十多号人,就像是被夹在铁钳中间的核桃,随时都可能被碾得粉碎。
“狗哥!怎么办?”
队员们的声音里带上一丝焦急和绝望。
张二狗的眼神飞快地扫过四周,大脑疯狂运转。
硬冲,绝对是死路一条。
对方人多,而且占据了地形优势,根本就是以卵击石。
撤回冷库?那更是等死!
一旦被围死在里面,除了集体死亡,再无他法。
怎么办?
到底该怎么办?
他的目光,突然落在走廊墙壁上的一幅医院内部结构图上。
他脑海中迅速闪过林总工在战术课上强调过的,如何利用环境制造混乱,打破敌人优势的各种“旁门左道”。
他的手指,猛地指向图中一个他之前就留意过的地方——位于他们侧后方的药品焚烧处理室!
一个疯狂的计划,瞬间在他脑中形成。
林总工不是常说,打仗就是玩心理,就是要出奇制胜吗?
就是要让敌人感到“降维打击”的绝望吗?
“二组!把你们身上所有的高爆手雷,全都给老子拿出来!”
张二狗对着送话器吼道,声音里带着一股破釜沉舟的狠劲和孤注一掷的决绝。
“是!”
二组的队员们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将身上挂着的七八颗特制手雷全都解了下来,拉开保险栓。
“看到那边的焚烧室了吗?”
张二狗指着几十米外一扇挂着“危险”标志的铁门,那上面清晰地画着一个警示的骷髅头。
“把这些手雷,全都给老子扔进去!”
“狗哥,这”
队员们愣住了。
在医院里放火,这可是大忌啊!
“这是命令!”张二狗咆哮道。
“快!没时间解释了!我们要的就是乱!越乱越好!”
他知道,焚烧室里堆放着大量废弃的医用酒精棉、纱布,甚至还有一些易燃的化学废料。
一旦引爆,那里会瞬间变成一个巨大的火场!
他要的,就是乱!
大乱!
把整个医院的地下部分,彻底搅乱!
让这些日本人被他们自己的火烧得魂飞魄散!
“是!”
队员们不再犹豫,拉开引信,用尽全身力气,将那七八颗高爆手雷,朝着焚烧室的铁门狠狠扔了过去!
手雷在空中划出几道弧线,准确地落在了铁门前。
“所有人!趴下!”
张二狗嘶吼着,将身体死死地贴在地面上。
轰——!!!
一声比刚才任何一次爆炸都要剧烈得多的巨响传来!
整个地下走廊都为之剧烈震动,天花板上的灰尘簌簌落下,甚至有石块砸落。
焚烧室那扇厚重的铁门,被狂暴的冲击波直接掀飞,呼啸着砸在对面的墙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紧接着,一股灼热的气浪夹杂着浓烈的黑烟和刺鼻的焦糊味,从被炸开的门口疯狂地涌出!
瞬间就弥漫了整个走廊。
火!
熊熊大火!
橘红色的火焰,如同被释放出牢笼的恶魔,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并且借着走廊里因爆炸而产生的气流,开始疯狂地向四周蔓延!
火焰舔舐着墙壁,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照亮通道深处日本兵惊恐的脸。
刺耳的火警铃声,在这一刻,压过了枪声和喊杀声,变成唯一的主旋律,响彻整个医院,犹如末日的丧钟。
“着火了!着火了!”
“有八路!他们放火了!”
“快救火!该死的!快跑!”
堵在走廊两头的日本兵,彻底乱了阵脚。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这群八路竟然敢在医院里放火,而且是如此凶猛的大火!
在他们看来,这简直就是一群不折不扣的魔鬼!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大火和浓烟,他们的包围圈,不可避免地出现了混乱和松动。
尖叫声、咒骂声、咳嗽声此起彼伏,一些日本兵甚至被浓烟呛得连枪都握不住,慌不择路地向后退去,防线瞬间崩溃。
“就是现在!”
张二狗猛地从地上一跃而起,脸上被熏得漆黑,但那双眼睛,却亮得吓人,如同两团燃烧的鬼火。
“戴上防毒面具!跟我冲!”
他吼着,第一个冲进那片由火焰和浓烟组成的死亡地带。
那股灼热的温度和浓烈的烟尘,根本无法阻挡他的决心。
他要用这把火,为自己,为身后的弟兄们,为北平城数百万无辜的百姓,杀出一条血路!
地狱开门,今日,八路特战队,就要从烈火中杀出一条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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