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基地的临时指挥中心里,灯光彻夜未熄。
秦朗盯着全息投影上的全球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著安布雷拉已知和疑似设施的位置——从北极圈的冰下实验室到非洲雨林的伪装基地,从深海勘探平台到近地轨道空间站。每个红点都代表一个潜在的威胁,一张可能引发下一个浣熊市悲剧的倒计时牌。
“根据你们提供的数据,我们已经定位了十七个主要设施。”陈锋将军的声音透著疲惫,但依然坚定,“联合国特别行动组将在四十八小时内同时发起突袭。但有一个问题——”
他调出地图中央一个闪烁的红点,坐标显示在南太平洋深处。
“这个设施代号‘方舟’,是安布雷拉的终极数据备份中心。马库斯的完整意识副本就储存在那里。如果不摧毁它,即使我们捣毁所有物理设施,他也能在其他地方重建一切。”
投影放大,显示出一个建在海沟边缘的复杂结构,深度超过八千米。
“这么深,常规武器无效。”米海尔皱着眉头,“而且如果直接炸毁,可能引发海啸。”
“我们需要物理进入,从内部破坏核心服务器。”爱丽丝说。她已经换上了一套黑色的战术服,浅蓝色的眼睛在灯光下异常明亮。注射“刻耳柏洛斯”病毒后,她的变异稳定在了一个新的平衡点——保留了超越常人的能力,但没有进一步异化。史密斯博士认为,病毒和t病毒在她体内达成了某种共生关系。
“但八千米水下,压力是地表的一千倍。”秦雪指出,“什么样的载具能到达那里?”
艾丽西亚轻声开口:“父亲设计过。在‘方舟一号’的资料库中,有深潜器的设计图。那是一艘小型科研潜艇,理论上能承受一万米深度的压力。但需要制造时间,而且驾驶员需要特殊的生理适应性。”
所有人都看向爱丽丝。
“我可以。”她说,“我的身体能承受极端压力。但需要有人同行操作设备,我一个人无法完成所有任务。”
秦朗站起来:“我去。”
“哥——”秦雪想反对。
“我是最适合的。”秦朗打断她,“我了解安布雷拉的系统架构,知道如何彻底清除数据。而且”他看向爱丽丝,“我们有默契。”
短暂的沉默后,陈锋点头:“我们会全力支持。潜艇可以在七十二小时内制造完成。在此期间,你们需要接受深海环境适应训练。”
秦雪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握住了哥哥的手。
接下来的三天,时间在紧张的训练和准备中飞逝。秦朗每天在高压氧舱里度过数小时,模拟深海环境。爱丽丝则不需要适应——她的身体自动调节着生理状态。
每天晚上,秦朗都会和秦雪、艾丽西亚在一起。三兄妹——虽然艾丽西亚的来历复杂,但这个称呼已经自然地在他们之间确立。他们会讨论任务细节,讨论未来,讨论如何防止浣熊市的悲剧重演。
“等这一切结束,我想回学校教书。”第三天晚上,秦雪说,“把我知道的生物学知识,教给下一代。告诉他们生命的珍贵,而不是如何制造武器。”
艾丽西亚安静地听着,然后轻声说:“我想看看世界。真正的世界,不是数据模拟的。我想知道花是什么味道,雨是什么感觉,风吹过皮肤是什么样的”
“我们会带你去看的。”秦朗承诺,“所有地方。”
第四天黎明,潜艇“深潜者一号”准备就绪。这是一艘流线型的黑色载具,长十五米,最宽处四米,表面覆盖著能吸收声波的复合材料。内部空间狭小,驾驶舱只够容纳两人并肩而坐,后面是设备舱和推进器。
登船前,秦朗最后一次检查装备:数据清除设备、备用氧气、紧急浮标,还有一支注射器——里面是浓缩的“刻耳柏洛斯”病毒,作为最后的保障。
“记住,你们的任务是摧毁服务器核心,不是和马库斯正面对抗。”陈锋在码头叮嘱,“一旦清除完成,立刻撤离。潜艇有自毁装置,如果无法逃脱,就启动它,绝对不能让安布雷拉的技术落入任何人手中。”
秦朗点头,和秦雪紧紧拥抱。
“小心。”秦雪的声音哽咽,“一定要回来。
“我会的。”秦朗松开她,看向艾丽西亚,“照顾好你姐姐。”
艾丽西亚用力点头,眼睛里闪著泪光。
爱丽丝已经坐在驾驶位,手指在控制面板上快速操作。秦朗坐到她旁边,系好安全带。
舱门密封,潜艇缓缓沉入水中。透过观察窗,秦朗看到秦雪的身影逐渐模糊,最终消失在深蓝色的水幕之后。
下潜开始了。
起初还有光线透入,能看到鱼群和浮游生物。下潜到五百米后,世界变成了永恒的黑暗,只有潜艇的探照灯切割出有限的光柱。压力表上的数字持续上升:1000米、2000米、3000米
“你害怕吗?”爱丽丝突然问。她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显得格外清晰。
秦朗想了想:“害怕。但不是怕死,是怕失败。怕我们付出这么多,最终还是阻止不了他们。”
“我一直在想泰莉说的话。”爱丽丝轻声说,“她说成为数据,成为守望者。有时候我觉得,我也在变成某种不是完全人类的东西。但秦雪和艾丽西亚让我明白,人性不是由基因决定的,是由选择决定的。”
“你永远是你自己,爱丽丝。”
她看了他一眼,浅蓝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温暖:“谢谢你,秦朗。为了一切。”
深度达到6000米时,外部感测器检测到了异常——不是生物信号,而是结构体的轮廓。巨大的、几何形的建筑群出现在海底,像沉没的古代城市,但表面是光滑的合金,闪烁著微弱的指示灯光芒。
“方舟到了。”爱丽丝说。
潜艇接近主建筑。那是一个半球形结构,直径超过五百米,表面有数个对接埠。爱丽丝精准地操控潜艇,与一个埠对接。气压平衡后,舱门打开。
外面是干燥的通道,空气循环系统仍在运行。这里的重力似乎经过调节,与地表相近。通道两侧是透明的观察窗,后面是密密麻麻的服务器阵列,指示灯像繁星一样闪烁。
“欢迎回家,艾丽西亚。”一个声音突然响起,在空旷的通道里回荡。
不是马库斯的声音,而是一个温和的、中性的合成音。
“你是谁?”秦朗问。
“我是‘方舟’的管理ai,代号‘诺亚’。”马库斯博士创造了我,让我守护这里的知识,等待人类‘进化’到能够接受它们的时刻。”
爱丽丝冷笑:“通过毁灭现有的人类来实现进化?”
“变革总是伴随牺牲。”诺亚说,“但既然艾丽西亚小姐选择了另一条路,我必须尊重她的决定。然而,马库斯博士的意识副本已经获得了我的部分控制许可权。他正在核心服务器区等待你们。”
“带我们去。”秦朗说。
通道的灯光逐一亮起,指引方向。他们穿过数个服务器大厅,每个都有足球场大小,存放着数以万计的数据存储单元。这里不仅是安布雷拉的备份中心,更像是人类生物学和基因工程的百科全书——如果落入错误的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终于,他们到达了中央控制室。这是一个圆形的空间,墙壁是完全的曲面屏幕,上面流动着无法理解的数据流。房间中央有一个圆柱形平台,平台上悬浮着一个老人的全息影像——詹姆斯·马库斯。
“你们来了。”马库斯的声音比在卫星上时更加清晰,更加“真实”,“比我预想的快。”
“结束了,马库斯。”秦朗拿出数据清除设备,“这一切该结束了。”
“结束?”马库斯笑了,“不,这只是开始。看看这些。”他挥手,墙壁屏幕显示出各种画面——南极冰盖下的实验室里,培养槽中有人形胚胎在发育;轨道空间站上,植物在零重力环境中变异生长;深海热液喷口旁,微生物在创造全新的蛋白质结构。
“这些不是武器,是可能性。”马库斯说,“t病毒只是钥匙之一,用来打开进化之门的钥匙。你们想销毁这一切?销毁人类超越自身限制的可能?”
爱丽丝上前一步:“你所谓‘超越’,代价是无数人的生命和自由。你没有权利替整个人类做决定。”
“那谁有权利?”马库斯反问,“那些短视的政客?贪婪的资本家?还是安布雷拉董事会那些只关心利润的蠢货?至少我的愿景是纯粹的——让人类成为更高级的存在。
秦朗连接清除设备:“你的愿景创建在尸体堆上。我们不会让这种事继续。”
他启动程序。屏幕上,数据清除进度条开始移动。
马库斯的表情没有变化:“你清除的只是表层数据。真正的核心——我的意识、所有的研究蓝图、人类基因组的终极潜力——都储存在量子存储单元里。没有正确的密码,你无法触及它们。”
“密码是什么?”爱丽丝问。
马库斯看向她,眼神复杂:“是你,爱丽丝。或者更准确地说,是你体内t病毒变异后产生的特殊生物电特征。你是活体钥匙,是我最成功的作品。”
爱丽丝愣住了。
“你以为你的存在是偶然?”马库斯继续说,“我设计了你,从基因层面。你的每一个能力,每一次进化,都在计划之中。甚至你现在的‘反抗’,也是可能性的一种。我需要测试,在失去控制的情况下,我的造物能达到什么高度。”
秦朗感到一阵恶寒。如果马库斯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爱丽丝的一切——她的痛苦,她的挣扎,她的成长——都是被设计好的实验。
但爱丽丝的表情从震惊逐渐变为平静。
“你知道吗,马库斯?”她说,“即使一切都是被设计的,即使我的每一个选择都在你的计算之中,但有一件事你算错了。”
“什么?”
“情感。”爱丽丝的手轻轻放在胸口,“你给了我超越人类的身体,但无法理解人类的心。你不知道看着同伴死去是什么感觉,不知道为了保护他人而战斗的意志有多强,不知道爱的力量。”
马库斯沉默了几秒:“情感是进化的障碍。它让人做出非理性的选择,让人为了所谓的‘道德’而放弃利益最大化。”
“但它也让我们成为人。”秦朗说,“而不是你想要的冰冷‘完美’存在。”
“够了。”马库斯突然说,“游戏时间结束。”
控制室的灯光变成刺眼的红色。墙壁上打开数个暗门,里面走出不是机器人,也不是bow,而是人。穿着白色研究服的人,眼神空洞,动作僵硬。他们曾经是这里的研究员,现在被马库斯的意识直接控制,成了活体傀儡。
“杀死他们。”马库斯下令。
傀儡们冲上来。爱丽丝迎战,她的速度和力量远超常人,但对手数量太多,而且她不愿意下杀手——这些还是活人,只是被控制了。
秦朗继续操作清除设备,同时拔出手枪射击非致命部位。但傀儡们没有痛觉,即使腿部中弹也继续前进。
“爱丽丝,用你的生物电!”秦朗喊道,“你能干扰控制信号!”
爱丽丝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当她再次睁眼时,全身的蓝色血管纹路亮起,发出肉眼可见的电弧。电弧扩散开来,接触到的傀儡们剧烈抽搐,然后软倒在地——马库斯的控制被暂时中断了。
但爱丽丝也跪倒在地,剧烈喘息。这种能力的消耗极大。
马库斯的全息影像开始闪烁:“不错的尝试。但你们能坚持多久?”
更多的傀儡从暗门涌出。这次他们手里拿着武器——不是枪械,而是某种发射能量束的设备。
秦朗拉着爱丽丝躲到控制台后面。能量束击中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熔化了合金地板。
“我们需要直接攻击服务器核心!”秦朗看向房间深处,那里有一个被多重防护层保护的区域,“在那里!”
“我掩护你!”爱丽丝再次站起来,蓝色的电弧在她周围形成护盾。她冲向傀儡群,电弧击倒一个又一个敌人。
秦朗趁机冲向核心区。防护层需要密码,但他不需要破解——他拿出那支浓缩的“刻耳柏洛斯”病毒注射器,扎进控制面板的接口。病毒通过数据线传播,开始侵蚀系统。
马库斯终于露出了惊慌的表情:“你做了什么?!”
“给你的完美世界一个不完美的结局。”秦朗说。
病毒在系统中肆虐,专门攻击与马库斯基因相关的数据。全息影像开始扭曲、碎裂。墙上的屏幕一个接一个黑掉。
“不不可能我的工作人类的未来”马库斯的声音断断续续。
“人类的未来,应该由人类自己决定。”爱丽丝走到平台前,看着逐渐消散的影像,“不是由一个害怕死亡的疯子决定。”
马库斯最后看了她一眼,眼神里竟然有一丝骄傲?
“你终究是我的女儿”
然后他消失了。
控制室陷入黑暗,只有应急灯提供微弱照明。倒地的研究员们开始恢复意识,困惑地看着四周。
“数据清除完成。”诺亚的声音响起,但这次带着不同的语气,“詹姆斯·马库斯博士的意识副本已彻底删除。所有武器研究数据已销毁。基础生物学和医学数据已备份,将传送给联合国科学委员会。”
秦朗松了口气,瘫坐在地上。爱丽丝走到他身边,伸出手。
“结束了?”
“结束了。”
他们互相搀扶著站起来,准备撤离。
但就在这时,整个设施开始剧烈震动。
“检测到结构不稳定。”诺亚警告,“马库斯博士设置了自毁程序,在他意识消失后启动。你们有三分钟撤离。”
“该死!”秦朗冲向出口,爱丽丝紧随其后。
通道在崩塌,合金结构扭曲断裂。他们拼命奔跑,身后是不断扩大的裂缝和喷涌的海水。终于看到潜艇的对接埠,但通道在他们面前塌陷,隔断了去路。
“另一条路!”爱丽丝指向侧面的一条维修通道。
他们钻进去,通道狭窄,只能爬行。震动更加剧烈,海水已经涌入,水位迅速上升。
爬出通道,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区域——看起来像是生活区,有简单的宿舍和娱乐设施。墙上有一张照片,让秦朗停下了脚步。
照片下方有一行手写字:“给艾丽西亚,爸爸永远爱你。”
“他爱她。”秦朗低声说,“以他扭曲的方式。”
“爱不是伤害的借口。”爱丽丝拉着他继续跑。
终于,他们看到了潜艇——但不是原来的对接埠,而是另一个紧急出口。舱门开着,里面已经进水一半。
“快!”爱丽丝推秦朗进去,自己紧随其后。
密封舱门,启动排水系统。潜艇与设施脱离,开始上浮。
透过观察窗,秦朗看到“方舟”在崩塌,巨大的结构在深海压力下扭曲变形,像垂死巨兽最后的挣扎。灯光一个接一个熄灭,最终归于永恒的黑暗。
上浮过程比下潜更艰难。减压必须缓慢进行,否则会得潜水病。但时间紧迫,设施崩塌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启动紧急上浮协议。”爱丽丝说,“我们能承受。”
潜艇加速上浮。压力表数字快速下降:5000米、4000米、3000米秦朗感到耳膜剧痛,鼻腔出血。爱丽丝握着他的手,蓝色的电弧包裹两人,减轻了压力变化的影响。
2000米、1000米
终于,潜艇冲破海面,在黎明时分回到了阳光下的世界。
舱门打开,新鲜空气涌入。秦朗大口呼吸,看着天空中逐渐明亮的光线。
远处,舰队的轮廓隐约可见。直升机正朝他们飞来。
“我们做到了。”爱丽丝轻声说。
秦朗点头,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也前所未有的轻松。
一个月后,中国西部某军事基地。
秋天已经到来,山上的树叶开始变黄。在基地边缘的一片空地上,一群人聚集在一起。
秦朗、秦雪、艾丽西亚站在最前面。后面是米海尔、吉尔、卡洛斯、科瓦克、莉娜、马克,还有康复中的小卡。陈锋将军和史密斯博士也在场,还有几位联合国代表。
他们面前立著一块简单的石碑,上面没有名字,只有一行字:
纪念浣熊市所有逝去的生命
及那些为真相而战的人
“安布雷拉的主要设施已被摧毁,高层人员大多被捕或死亡。”陈锋在仪式上说,“但正如我们所知,这样的组织总会有残余势力。防止类似悲剧重演的工作才刚刚开始。”
史密斯博士补充:“基于爱丽丝的血液样本,我们正在开发广谱抗病毒疫苗。第一批将在下个月投入临床试验。同时,联合国通过了《国际生物武器管制强化公约》,加强对基因编辑和病毒研究的监管。”
秦雪上前,将一束野花放在碑前。艾丽西亚学着她的样子,也放了一束。
“泰莉的遗体已经火化。”秦朗说,“按照她的遗愿,骨灰撒入了大海。她说她想成为自由的一部分。”
吉尔低声说:“她已经是了。”
短暂的沉默后,米海尔开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世界不会因为一个组织的覆灭就变得安全。”
“所以要继续战斗。”卡洛斯说,“以不同的方式。”
秦朗看向秦雪和艾丽西亚。秦雪已经接受了一所大学的邀请,将从事生物学教学和研究。艾丽西亚决定和她一起——作为一个没有正式身份的人,她需要时间适应社会,学习成为普通人。
爱丽丝站在稍远处,看着这一切。她的浅蓝色眼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仪式结束后,秦朗走到她身边。
“你接下来去哪里?”
爱丽丝望向远方:“还有很多地方需要帮助。安布雷拉的实验场遍布全球,很多地方还有感染者需要清理,幸存者需要救援。而且”她停顿了一下,“我想找到更多像我一样的人。那些被安布雷拉改造,但还保留人性的人。也许我们可以互相帮助,找到在这个世界上生存的方式。”
“你会回来吗?”
“会。”爱丽丝微笑,“我有家了,不是吗?”
她轻轻拥抱了秦朗,然后走向等待的直升机。在舱门前,她回头看了一眼,挥了挥手。
直升机起飞,消失在群山之后。
秦朗回到秦雪和艾丽西亚身边。秦雪握住他的手:“哥,你有什么打算?”
秦朗思考了一下:“我想写下来。所有的事情。不是为了出版,只是为了记录。为了让后人知道,在浣熊市发生了什么,我们为什么而战,我们付出了什么代价。”
“那会是很长的故事。”艾丽西亚说。
“我们有时间。”
夕阳西下,将三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他们慢慢走回基地,背后是那块简单的石碑,在秋风中静静伫立。
夜晚,秦朗坐在临时住所的书桌前,打开了笔记本电脑。屏幕的光映亮了他的脸。他敲下第一行字:
“这一切开始于一个叫浣熊市的地方”
窗外的夜空繁星点点。在某颗已经失效的卫星残骸里,也许还有泰莉意识的数据碎片在飘荡,像数字世界的幽灵,守望着她曾经拼命想要拯救的世界。
而在世界各个角落,安布雷拉的故事正在以各种方式被讲述——在新闻里,在法庭上,在幸存者的记忆中,在历史学家的研究中。
但在这个安静的房间里,秦朗写下的,是一个哥哥为妹妹而战的故事,是一群陌生人在末日中成为家人的故事,是即使面对最深黑暗也不放弃希望的故事。
他写到深夜,写到黎明。当第一缕晨光照进房间时,他写到了最后:
“我们活下来了。这不是胜利,因为胜利意味着战争结束。而我们知道,守护生命的战争永远不会结束。但每多一个人知道真相,每多一个人选择站在光明一边,黑暗就后退一寸。
所以我们会继续。记住逝者,珍惜生者,面对未来。
因为只要还有人愿意为他人的生命而战,希望就永远不会消失。”
他保存文档,合上电脑。
门外传来秦雪和艾丽西亚准备早餐的声音。新的一天开始了。
在遥远的某个地方,也许还有安布雷拉的残余势力在黑暗中谋划。也许还有新的威胁在酝酿。
但此刻,在这个清晨的阳光里,秦朗只想好好吃一顿早餐,和妹妹们聊聊今天的计划。
生活,在经历地狱之后,以最简单、最平凡的方式,继续前行。
而这就是他们为之奋战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