防空洞门锁死的闷响在隧道里回荡了许久，像一声为整个浣熊市敲响的丧钟。丸夲鉮颤 追蕞薪璋劫
光线骤暗，只剩下几盏挂在锈蚀管道上的应急灯，投下昏黄摇曳的光晕。空气沉闷潮湿，带着浓重的金属锈味和陈年灰尘的气息。秦朗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剧烈的心跳，但肺部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像掺了铅。
这个冷战时期建造的防空洞比他想象中更宽敞，但也更破败。主厅呈长方形，挑高约四米，两侧墙壁上固定着早已锈蚀的金属长椅。尽头堆放著一些腐朽的木箱，上面模糊的标识显示是六十年代的应急口粮和医疗物资，早已过期几十年。通风系统发出病态的呜咽，勉强维持着空气流通。
“检查伤员！清点人数！”米海尔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里显得异常响亮。。他们将担架上的重伤员安置在相对干燥的角落，开始分发有限的补给——主要是从市政厅带下来的瓶装水和能量棒。平民们沉默地聚集在一起，眼神空洞，仿佛还没从连续几天的噩梦中醒来。
秦朗帮着医护兵将泰莉安置好，继续监测她的生命体征。她的呼吸平稳了许多，体温降到了38度，颈侧伤口的黑色纹路没有继续蔓延，但也没有消退。昏迷中的她眉头紧锁，似乎在经历著什么可怕的梦境。
“她怎么样？”吉尔走过来，递给他一瓶水。
“稳定了，暂时。”秦朗拧开瓶盖，喝了一大口，“抑制剂起了作用，但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而且”他压低声音，“爱丽丝的血液成分太复杂，我用的抗病毒增效剂只是基础型，可能会有无法预料的副作用。”
吉尔看向不远处正在检查防空洞结构的爱丽丝：“她到底是什么？”
“安布雷拉最成功的实验品，也是最大的失败。”秦朗轻声说，“成功在于她完美适应了t病毒，获得了超越常人的能力；失败在于她保留了完整的人格和意志，不受公司控制。所以她既是武器，也是威胁。”
“那你呢，秦博士？”吉尔转向他，眼神锐利，“你说你是被公司抛弃的研究员，但你知道的未免太多了。”
秦朗迎上她的目光：“我在上海分公司工作了四年，主要负责病毒基因序列分析。安布雷拉的中国项目相对‘温和’，主要是针对神经再生和创伤修复的t病毒应用研究。直到我发现那些儿童实验数据。”他顿了顿，“我妹妹秦雪，她在浣熊市中学教生物。一年前她写信给我，说学校有安布雷拉资助的健康项目，孩子们在接受‘特殊体检’。我让她收集样本，但警告她不要冒险。后来我的许可权被锁，调令就来了。”
“你认为她还活着吗？”
“我希望。”秦朗的声音低了下去，“但理智告诉我，如果安布雷拉发现她在调查，她要么已经死了，要么”他没说完，但意思明确。
吉尔沉默片刻，拍拍他的肩：“我们会找到答案的。”
这时，卡洛斯和米海尔走过来，脸色凝重。
“坏消息。”米海尔直接切入主题，“我检查了防空洞的通讯设备，都是六十年代的古董，根本不可能联系到外界。而且通风系统的备用电源只能维持八小时，之后我们就得靠这个密闭空间里的氧气。”
“氧气存量多少？”秦朗问。
“按现在的人数，最多三十小时。”米海尔说，“但最致命的是温度——深层地下虽然能隔绝核爆冲击和辐射，但也会在爆炸后迅速升温。如果地面真的被核弹击中，这里的温度会在几小时内升到五十度以上，所有人都会被活活蒸熟。”
“所以防空洞不是生路，只是个延时死亡的棺材。”卡洛斯总结道。
爱丽丝从阴影中走出：“有别的出口吗？”
“有一个紧急疏散通道。”米海尔指向主厅尽头的黑暗角落，“理论上通向城市排水系统，但图纸显示那段通道在十五年前的城市扩建时就被封死了。我们检查过，确实是实心混凝土。”
“带我去看。”爱丽丝说。
一行人来到主厅尽头。墙上有一扇不起眼的金属门，门漆剥落，铰链锈死。米海尔的士兵已经尝试过撬开，但门后不是通道，而是坚硬的混凝土墙体。
爱丽丝将手掌贴在墙面上，闭眼感受了几秒。“不是实心的。”她睁开眼，“后面有空洞，大约三米厚，再往后是管道。混凝土里掺了大量金属加固，但年代久远，腐蚀严重。”
“三米厚的钢筋混凝土，没有重型机械不可能打通。”米海尔摇头。
爱丽丝没说话，退后几步，深吸一口气。秦朗注意到她的肌肉线条在衣服下微微绷紧，瞳孔在昏暗光线下似乎收缩了一瞬。然后她向前冲去，不是用身体撞击，而是在最后一刻转身，一记回旋踢狠狠砸在墙面上。
巨响震耳欲聋。混凝土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缝隙，灰尘簌簌落下。爱丽丝的第二脚、第三脚连续落下，裂缝迅速扩大。第四脚时，一大块混凝土崩裂，露出后面的钢筋网。那些手腕粗的钢筋已经锈蚀得厉害，在爱丽丝徒手撕扯下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
士兵们目瞪口呆。秦朗虽然知道爱丽丝的能力，但亲眼所见依然震撼。这不是人类的力量，这是生物工程的奇迹，也是噩梦。
五分钟后，一个勉强能容人通过的洞口出现在墙上。后面果然是排水管道，直径约两米，漆黑一片，传来水流声和浓重的腐臭味。
“管道通向哪里？”吉尔问。
米海尔对照手绘地图：“如果图纸准确，这条排水干道最终汇入城市西郊的污水处理厂。但那里离蜂巢只有三公里，可能已经在安布雷拉的严密监控下。”
“蜂巢”秦朗喃喃道。他想起了妹妹的笔记，想起那个“疫苗原型在蜂巢b7层”的线索。
“我们不能去西郊。”卡洛斯反对，“核弹的首要目标就是蜂巢，那里会被彻底抹除。我们应该向东，尝试突破军队封锁线。”
“封锁线外是安布雷拉的军队。”爱丽丝冷冷地说，“他们会杀死任何试图离开的人，确保没有目击者。”
争论开始。。
秦朗没有参与争论。他走回泰莉身边，继续检查她的状况。手指按在她颈动脉上时，他感觉到了异常——脉搏节奏很奇怪，每隔五六次正常心跳，就会有一次极其微弱、几乎察觉不到的搏动，像是双重心率。
他迅速取出简易听诊器。贴在泰莉胸口，那个异常更明显了：在正常心跳声下，潜藏着一个更慢、更深沉的心音，仿佛胸腔里有第二颗心脏在缓慢苏醒。
“秦博士？”医护兵注意到他的表情。
“帮我按住她。”秦朗从医疗包取出最后一支镇静剂，但针头刚靠近泰莉的手臂，她的眼睛突然睁开了。
不是正常醒来。她的眼球上翻，露出大片眼白，瞳孔缩成针尖大小。同时，她颈侧的黑色纹路像活了一样开始蔓延，爬上脸颊，爬向太阳穴。
“按住她！”秦朗大喊。
吉尔和医护兵冲过来，但泰莉的力量大得惊人。她一挥手就将医护兵甩飞出去，撞在金属长椅上发出闷响。吉尔试图控制她的手臂，却被一股蛮力掀翻。
泰莉从担架上坐起，头以诡异的角度歪著，喉咙里发出咯咯的怪响。她的视线没有焦点，扫过防空洞里的每一个人，最后定格在秦朗身上。
然后她说话了。声音不是她自己的，而是某种混合了男声、女声、孩童声的诡异合音：“序列验证ca-017秦朗优先顺序目标”
所有人都愣住了。秦朗感到血液冰凉：“你说什么？”
泰莉——或者说占据她身体的什么东西——继续用那种非人的声音说：“复仇邪神已激活猎杀协议启动目标：女王流浪者回收或清除”
爱丽丝瞬间出现在秦朗身边，将他拉到身后：“她被控制了。安布雷拉的神经链接技术，通过病毒创建远程连接。”
“不可能。”秦朗盯着泰莉，“t病毒会破坏高级脑功能，怎么可能用来传输信息？”
“除非那不是普通的t病毒。”爱丽丝眼神冰冷，“除非那是专门设计的通讯载体。”
泰莉的头缓缓转动，看向爱丽丝：“爱丽丝计划艾丽西亚完美适应体样本回收优先顺序：最高。”她的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麦特记得麦特吗？他现在更强大了他在找你”
麦特。秦朗想起这个名字——环保组织成员，蜂巢事件的最初调查者之一，据说被安布雷拉捕获。如果他被改造成了“复仇邪神”
“切断链接。”秦朗对爱丽丝说，“有办法吗？”
“杀死宿主，或者阻断信号。”爱丽丝举起手枪，但手在颤抖——罕见的犹豫。
泰莉突然尖叫。不是那种非人的声音，而是她自己的、充满痛苦的声音：“杀了我秦朗它在看我它通过我的眼睛看你们”
她的左眼开始流血，然后是鼻子、耳朵。七窍流血，但那些血不是红色，而是暗沉近黑的紫色，在昏暗光线下泛著诡异的荧光。
秦朗冲到工作台前，抓起剩下的半管爱丽丝的血样和所有可用的试剂。他没有时间精确计算配比，只能凭直觉混合：抑制剂加倍，镇静剂加倍，再加入高剂量肾上腺素——理论上会引发心脏骤停，但如果泰莉体内真有第二套循环系统
“按住她！给我三秒！”他喊道。
吉尔和卡洛斯同时扑上，用全身重量压住泰莉。秦朗将混合液吸入针管，对准她颈静脉注射。液体推入的瞬间，泰莉的身体弓起，发出不似人声的惨嚎。防空洞的灯光剧烈闪烁，通风系统的呜咽变成了尖锐的啸叫。
然后一切突然静止。
泰莉瘫软下去，眼睛闭上，呼吸微弱但平稳。七窍流出的黑血逐渐停止，颜色慢慢变回红色。颈侧的黑色纹路像退潮般缓慢消退。
秦朗瘫坐在地，汗水浸透了衣服。他的手在颤抖，不仅是疲劳，更是恐惧——他刚刚差点杀死一个人，用自己都完全不了解的配方。
“链接断了。”爱丽丝放下枪，走到泰莉身边检查，“但只是暂时的。她体内有某种信号中继器，可能是纳米级的，随着病毒一起注入。只要她还活着，安布雷拉就能重新创建连接。”
“那我们该怎么办？”一个平民妇女哭喊起来，“她会把我们都出卖了！”
恐慌开始蔓延。人们看向泰莉的眼神从同情变成了恐惧和敌意。
“我们不能留下她。”。”
“对，那些怪物会找来！”
“还有那个什么邪神”
吉尔挡在泰莉身前：“她也是受害者！而且秦博士控制住了情况。”
“暂时控制！”有人反驳，“你能保证她不会再次发作吗？到时候我们可能都死了！”
争论升级为争吵，甚至有人掏出了武器。米海尔试图维持秩序，但局势正在失控。
秦朗站起身，声音不大，但让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她体内的中继器，我可以试着定位和屏蔽。”
所有人都看向他。
“需要什么设备？”爱丽丝问。
“至少需要一台携带型ri，或者高精度生物电扫描仪。”秦朗苦笑，“但这些设备只有两个地方有：安布雷拉的研究设施，或者医院的重症监护室。”
“医院太危险，肯定挤满了感染者。”卡洛斯说。
“那就只有一个选择。”爱丽丝看向那个被她打开的排水管道入口，“蜂巢。那里有我们需要的一切。”
“你疯了！”一个士兵喊道，“蜂巢是病毒爆发源头！而且公司肯定重兵把守！”
“正是因为重兵把守，才会有我们需要的设备。”爱丽丝冷静得可怕，“而且蜂巢深处有独立的生命维持系统和通讯设备，如果疫苗原型真的存在，我们也能找到。”
秦朗的心脏狂跳。蜂巢b7层，妹妹的线索指向那里。但那里也是地狱的中心。
“还有一个问题。”米海尔说，“即使我们进入蜂巢，怎么确保不被发现？安布雷拉肯定恢复了部分系统控制。”
秦朗想起之前破解钟楼系统时的发现。“蜂巢的主ai‘红后’在病毒爆发时封锁了整个设施，杀死了所有研究人员。后来公司派特种部队重启了部分功能，但根据我截获的通讯片段，红后的核心协议可能没有被完全覆盖。”
“什么意思？”吉尔问。
“意思是，红后可能还保持着‘防止病毒泄露’的最高优先顺序指令。”秦朗说，“如果她判断安布雷拉的行动会增加泄露风险，她可能会帮助我们。”
“或者把我们全杀了，像她对蜂巢里的那些人做的那样。”卡洛斯指出。
“风险很大。”秦朗承认，“但这是唯一有机会救泰莉、找到疫苗、并且可能揭开真相的途径。”
长时间的沉默。防空洞里只有通风系统的呜咽和远处排水管道的流水声。
最终，米海尔叹了口气：“投票吧。想去蜂巢的站左边，想留在这里或尝试突破封锁线的站右边。”
人们犹豫着移动。。平民分成两派，恐惧让他们难以抉择。吉尔、卡洛斯站到了左边。爱丽丝自然在左边。
秦朗走到中间，没有移动。“我需要去蜂巢。但我不会强迫任何人跟我冒险。”他看向那些伤员和老人，“留在这里也有生存机会，核弹不一定真的会来，或者威力可能被高估。”
“你相信吗？”一个老人问，声音颤抖。
秦朗诚实回答：“不相信。但我不能说谎安慰你们。安布雷拉的协议我读过，这种级别的泄露，核清洗是标准程序。
更多哭泣声响起。
投票结果：包括秦朗、爱丽丝、吉尔、卡洛斯在内，一共九个人选择去蜂巢。其余二十六人选择留下，其中十二人重伤无法移动。
“我们会给你们留足补给。”米海尔对留下的人说，“如果如果我们能找到生路，会回来接你们。”
没有人相信这个承诺，但也没有人戳破。
准备时间一小时。秦朗利用这段时间做了几件事：首先，他将泰莉用束缚带固定在担架上，注射了长效镇静剂，确保她在到达蜂巢前不会醒来；其次，他从防空洞的废旧设备里拆下一些电子元件，组装了一个简易的生物电干扰器——原理粗糙，但也许能暂时屏蔽泰莉体内的信号；最后，他拷贝了艾琳u盘里的所有数据，存入两个独立存储芯片，一个自己携带，一个交给吉尔。
“如果我们走散了，至少数据能留存一份。”他说。
吉尔接过芯片，藏进鞋跟的暗格里：“你会和你妹妹重逢的，秦朗。”
“希望如此。”
爱丽丝走了过来，递给秦朗一把造型奇特的手枪。“脉冲手枪，安布雷拉的原型武器，我从一个清理小队队长那里缴获的。发射电磁脉冲弹，对电子设备和某些生物目标有奇效。”
秦朗接过枪，手感沉重。“某些生物目标？”
“t病毒会增强生物电活动，脉冲弹能干扰这种活动，暂时瘫痪感染者。”爱丽丝看着他，“也包括我。所以别对我开枪。”
“我不会。”
“如果必要，你要开枪。”爱丽丝的语气不容置疑，“如果我被控制，或者变成威胁，你要阻止我。答应我。”
秦朗看着她的眼睛，看到了深藏的恐惧——不是对死亡的恐惧，而是对失去自我的恐惧。他缓缓点头：“我答应。”
一小时后，队伍准备出发。。泰莉被固定在简易担架上，由汉克和尼古拉轮流抬着。
排水管道里的恶臭几乎让人窒息。水深及膝，浑浊粘稠，漂浮着不明物体。手电筒光束切开黑暗，照出管道壁上厚厚的污垢和偶尔窜过的肥大老鼠。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低沉吼叫，在管道里产生诡异的回音。
“保持安静，快速通过。”爱丽丝打头阵，她的红色裙摆已经沾满污渍，但动作依然轻盈。
秦朗走在队伍中间，一手握枪，一手拿着生物探测器——他用防空洞里的零件拼凑的简陋设备，能检测周围的生命信号和异常生物电活动。屏幕上的绿点代表小队成员，而远处不时出现的红点则让人神经紧绷。
走了大约半小时，管道开始向上倾斜。水流声变大，前方出现了光亮——不是阳光，而是人造灯光。
“污水处理厂到了。”米海尔对照地图，“上面就是厂房。蜂巢的其中一个秘密入口在厂区的地下室，但需要许可权卡。”
“我有。”爱丽丝从腰包里掏出一张黑色门禁卡，边缘有红白伞标志，“从同一个队长身上拿的。”
他们爬出管道，进入一个巨大的处理池区。池子已经干涸，底部堆积著厚厚的污泥。厂房里静得可怕，只有远处机器低沉的嗡鸣。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勉强掩盖了腐臭。
“太安静了。”吉尔低声说，枪口扫过阴影处。
“看地上。”卡洛斯指向地面。灰尘上有杂乱的脚印，大部分是军靴的印迹，但也有不少赤足拖行的痕迹——感染者的。
爱丽丝示意停下。她闭上眼睛，似乎在倾听什么。几秒后，她睁开眼：“楼上有东西。很多。它们在休眠。”
“白天感染者活性降低，这是观察记录里的。”秦朗想起艾琳的数据，“我们趁现在通过。”
他们沿着厂房的维修通道快速移动，目标是地图上标记的“蜂巢西侧应急入口”。通道里偶尔能看到安布雷拉士兵的尸体，有些是被枪杀的，有些则是被撕碎的。墙壁上的弹孔和爪痕诉说著这里曾经发生的激烈战斗。
终于，他们来到一扇厚重的合金门前。门边有电子锁和视网膜扫描仪。爱丽丝刷卡，红灯亮起。
“许可权不足。”机械女声响起。
“试试你的。”爱丽丝看向秦朗。
秦朗摇头：“我的二级研究员许可权在休眠期间肯定被注销了。”
“那怎么办？”小卡紧张地看向身后，“我听到动静了。”
远处确实传来了拖沓的脚步声，正在接近。
爱丽丝走到扫描仪前，摘下隐形眼镜——秦朗这才注意到她的瞳孔颜色异于常人，虹膜里有细微的电路纹路。她将眼睛对准扫描仪。
红光扫过。短暂的停顿后，机械女声再次响起：“视网膜验证通过。马库斯博士。”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爱丽丝自己。
“死了？也许没有。”秦朗看着爱丽丝，脑海中碎片开始拼接，“完美的t病毒适应体，需要完美的基因基础。如果原型来自创始人家族的基因”
爱丽丝的脸色苍白：“我一直以为我的记忆是真实的我以为我是普通职员”
“你的记忆可能被修改过。”秦朗轻声说，“安布雷拉有成熟的精神干预技术。”
门滑开了。里面是一条洁白、无菌的走廊，典型的安布雷拉设施风格。灯光自动亮起，远处传来系统启动的嗡鸣。
但爱丽丝没有动。她站在原地，身体微微颤抖。
“爱丽丝。”秦朗走到她身边，“无论你是谁，你救了我们。这就够了。”
爱丽丝看向他，眼神复杂。最终，她点了点头，率先走进走廊。
门在身后关闭的瞬间，秦朗的生物探测器屏幕突然爆出一片红光。不是来自后方，而是来自前方——蜂巢深处，有什么东西刚刚被激活了，散发出强烈的生物电信号。
与此同时，走廊的扬声器里响起了一个熟悉的、机械的女声：
“检测到未授权生物信号。检测到t病毒变异体。检测到艾丽西亚博士？根据协议，我应该杀了你。但根据最新指令，我需要你的帮助。”
是红后。蜂巢的人工智能。
全息投影在走廊尽头亮起，一个红衣小女孩的形象浮现，表情冷漠。
“蜂巢正在被入侵。入侵者代号：复仇邪神。它破坏了核心控制，正在释放所有封存的实验体。如果它到达b7层的原始病毒库，浣熊市的感染将会进化到无法想象的地步。”
红后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最后定格在秦朗身上。
“秦朗博士，你的妹妹秦雪在一个月前进入了蜂巢。她留下了信息给你。如果你想救她，救这座城市，甚至救这个世界”
投影闪烁了一下，变成了一个倒计时：
02:17:34
“你们有两小时十七分钟，到达b7层，关闭病毒库，并阻止复仇邪神。否则，我将启动蜂巢自毁程序，抹除一切。”
倒计时开始跳动。
秦朗感到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妹妹来过这里。她还活着，或者曾经活着。
他看向爱丽丝，看向吉尔和卡洛斯，看向这支临时组成的小队。然后他看向担架上昏迷的泰莉，看向红后投影后那条深不见底的走廊。
“带路。”他说。
红后的投影点了点头，转身飘向走廊深处。灯光一截截亮起，照亮前路，也照亮两侧玻璃幕墙后那些封存的实验体——它们正在苏醒。
蜂巢的大门已经打开。地狱的最深处，正在等待他们。
而秦朗不知道的是，在蜂巢的监控室里，一个身影正透过摄像头看着他们。那身影高大得异常，全身覆盖着生物装甲，左臂是巨大的多管机枪，右臂是锋利的利刃。它的脸依稀还能看出麦特曾经的轮廓，但眼睛已经完全被红光取代。
复仇邪神。它也在等待。
等待猎物的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