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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怀疑者的共鸣(1 / 1)

教室里的空气,仿佛凝固的蜡,厚重而沉闷,包裹着迈克·科瓦克,让他每一次呼吸都感到费力。前方讲台上,那位德高望重的神学教授仍在用平稳的、不容置疑的语调,阐述著关于恶魔侵袭的等级划分——“骚扰”、“压迫”、“附身”。每一个拉丁文术语,每一个引自《圣经》或教父著作的片段,都像是一块块冰冷的石头,垒砌在迈克的心头,非但没有带来启示,反而加重了那份沉甸甸的、令人窒息的隔阂。

他感觉自己像个异类。周围的同学们,或许也有疑虑,但他们的疑虑是信徒范围内的摇摆,是可以在告解室里得到宽慰、在祈祷中获得安宁的。而他的怀疑,是根植于土壤之下的,是对土壤本身成分的质疑。他出身葬仪世家,从小见惯了死亡冰冷、僵硬的最终形态。他用父亲教导的、带着化学药剂气味的手,处理过无数具曾经承载灵魂的皮囊。他见过悲伤,见过麻木,见过各种形式的告别,唯独没有见过灵魂离开或归来的迹象。死亡,是如此的物理,如此的终结。

那么,恶魔呢?灵魂的另一极?它们依附的又是什么?那具他亲手清洁、防腐、妆点,最终送入火焰或泥土的躯体吗?这逻辑的链条,在他心中是断裂的。

课间时与那个中国学者秦朗的短暂交谈,像一颗投入死水潭的石子,激起了涟漪,却也带来了更深的混乱。秦朗的理性是如此的纯粹,如此的置身事外。他像是一个手持精密仪器的工程师,在解剖一台名为“信仰”的古老机器,分析其齿轮如何咬合,线路如何排布,却从不关心这台机器是否真的能连通某个更高的维度。他的话语,“文化建构的现实”、“期望效应”、“解离性障碍”,像一把把钥匙,看似能打开迈克心中的某些锁,但打开后,门后露出的却不是通往光明的道路,而是更深、更冷的虚无。

如果一切都可以用心理学解释,那他此刻内心的痛苦挣扎,他对意义近乎绝望的追寻,又算什么?难道也只是大脑神经元一系列复杂的、无意义的放电活动?

课程在一种令人疲惫的氛围中结束了。学员们陆续起身,低声交谈著,或沉默地整理笔记。迈克坐在原地,没有动。他感到一种深深的孤立,仿佛自己被一层无形的玻璃罩子与周围的世界隔开了。他能看到他们,听到他们,却无法真正融入。

“科瓦克先生?”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特雷万神父。”迈克连忙站起身,有些局促。

“不必起身,”卢卡斯神父摆了摆手,在他旁边的长椅上坐下,“今天的课程,似乎让你感到困扰。”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迈克苦笑了一下,没有否认。“我只是有很多问题找不到答案。”

“答案并不总是存在于书本或课堂之中,迈克。”卢卡斯神父的声音很轻,却像羽毛一样搔刮著迈克内心最柔软的地方,“有时候,答案藏在沉默里,藏在与他者痛苦的相遇中,甚至藏在怀疑本身里。”

“藏在怀疑里?”迈克不解。

“怀疑,意味着你在思考,在寻求。麻木的接受,才是信仰真正的坟墓。”卢卡斯神父的目光扫过迈克紧握的拳头,那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你来自一个与死亡为伴的家庭,你看过生命最赤裸的终点。6腰墈书王 哽欣最全这让你对‘存在’的理解,比许多在温室里培育信仰的人,要深刻得多,也沉重得多。”

迈克的心猛地一缩。卢卡斯神父轻易地触碰到了他内心最核心的结。他从未主动提及自己的家庭背景,但这位老神父似乎早已洞悉。

“我我只是无法轻易相信那些看不见摸不著的东西。”迈克的声音有些干涩,“魔鬼,灵魂它们在我的经验里,找不到对应的坐标。”

“科学试图为万物创建坐标,这是它的伟大,也是它的局限。”卢卡斯神父缓缓说道,“因为有些实存,存在于坐标之外。它们不是物质,却能影响物质;它们无法被常规仪器测量,却能通过人的精神、人的身体,显现出它们的‘痕迹’。”

“痕迹?”迈克捕捉到这个词。

“比如,一种超越个体知识储备的智慧,或者一种超越生理极限的、指向特定神圣符号的仇恨。”卢卡斯神父的语调依然平静,但话语中的内容却让迈克感到一阵寒意,“这些‘痕迹’,无法用歇斯底里症完全解释。歇斯底里是混乱的、自我中心的。而有些东西是冰冷的、智能的、带有明确目的的。”

迈克沉默了。卢卡斯神父没有强迫他接受,只是提供了一种不同于课堂、也不同于秦朗的视角。这种视角不否认理性的价值,但指出了理性疆域之外的未知之地。

“你邀请我们去见识‘真正的领土’。”迈克想起了课间的话。

“是的。”卢卡斯神父点了点头,“如果你,还有那位来自东方的观察者,有兴趣的话。明天下午,在城郊的一所小教堂,会有一个案例。不是完整的驱魔仪式,更像是一次评估和初步干预。你们可以旁观。”

一股混合著恐惧和强烈好奇的情绪攫住了迈克。恐惧于亲眼目睹那些他一直在怀疑和抗拒的东西;好奇于那“真正的领土”究竟是什么样子,是否能解答他内心的疑问,还是将带来更多的问题。

“我我会去的。”迈克听到自己这样说。

“很好。”卢卡斯神父站起身,轻轻拍了拍迈克的肩膀,“带着你的问题来,迈克。不要害怕它们。有时候,正是那些让我们夜不能寐的问题,最终将我们引向真相。”

卢卡斯神父离开了,留下迈克一人在空荡的教室里,心潮起伏。

与此同时,秦朗正在分配给访问学者的临时宿舍里,对着平板电脑整理今天的田野笔记。他的房间简洁、规整,一如他的思维。书桌上摊开着几本厚厚的参考书——《变态心理学》、《宗教体验的多样性》、《文化与躯体的症状》。

他将录音笔连接电脑,回放著课间与迈克·科瓦克对话的片段,手指在键盘上飞快地敲击。

他停顿了一下,喝了一口速溶咖啡,继续写道:

“对象a对理性解释表现出接受倾向,但情感上存在明显阻抗。当笔者提出‘文化建构的现实’这一观点时,对象a并未表现出豁然开朗,反而流露出更深的困惑与某种抗拒。这暗示其内心仍在寻求一种超越物质世界的‘意义’或‘目的’,而纯粹的科学解释无法满足这一深层需求。其心理状态,是研究信仰危机与理性冲击之间张力的绝佳案例。”

写到这里,秦朗停了下来,目光落在窗外。梵蒂冈的夜晚静谧而庄严,远处圣彼得大教堂的穹顶在灯光下显得格外肃穆。他想起卢卡斯神父的邀请。

秦朗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学术上的欣赏。他将明天的“旁观”视为一次极佳的数据收集机会。他将观察仪式流程、参与者的行为反应、尤其是迈克·科瓦克在直面所谓“案例”时的心理变化。他甚至预想了可能观察到的现象,并提前在脑海中罗列了可能的解释模型:

语言异常: 污言秽语或未知语言 -> 潜在记忆碎片、解离状态下的语言创造、甚至是诈病可能。

他确信,无论明天看到什么,他都能够在其发生后的极短时间内,构建起一个或多个自洽的、自然的解释框架。他的角色是观察、记录、分析,而不是被卷入。他的理性,是他最坚固的堡垒。

第二天下午,迈克和秦朗按照约定,在指定地点汇合,乘坐卢卡斯神父安排的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前往罗马城郊。车内气氛沉默。迈克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从城市的繁华喧嚣逐渐过渡到略显荒凉的郊区景象,废弃的工厂、杂乱的空地、低矮的民居,他的心情也如同这景致一般,从压抑的规整滑向一种不安的凌乱。他下意识地摩挲著父亲留给他的一枚旧怀表,冰凉的金属触感让他稍微感到一丝现实的存在。

秦朗则平静得多。他检查著随身携带的录音笔和微型摄像机,还在脑海中预演着观察要点。他甚至有点期待,期待看到那些被描述得神乎其神的“现象”,然后用自己的方式将它们一一“解码”。

目的地是一间看起来颇为古旧的小教堂,孤零零地矗立在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旁,石墙斑驳,彩绘玻璃灰暗,透著一股被时光遗忘的苍凉。与梵蒂冈的恢宏壮丽相比,这里显得格外寒酸和阴郁。

卢卡斯神父已经在门口等候,他依旧穿着那件简单的黑色神父袍,神情肃穆。他没有多言,只是对两人点了点头,便引领他们走进教堂。

教堂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加昏暗和空旷。空气中弥漫着灰尘、旧木头和一种难以形容的、淡淡的腐败气息。几排长椅空空荡荡,只有最前方祭坛旁,点着几支蜡烛,昏黄的光晕在巨大的阴影中摇曳,仿佛随时会被吞噬。

祭坛前,跪着一个身影。那是一个年轻的男人,身形瘦削,背对着他们,肩膀剧烈地颤抖著。一位当地的本堂神父陪在他身边,面色忧虑。

卢卡斯神父示意迈克和秦朗在最后一排长椅坐下,不要出声。他自己则缓步走上前去。

仪式,或者说评估,开始了。

卢卡斯神父的声音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低沉而富有穿透力,他用拉丁文吟诵著祈祷文,手持圣水,轻轻洒在那个年轻男子身上。

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男子只是颤抖得更厉害,发出压抑的、痛苦的呜咽声。

秦朗冷静地观察著,在笔记本上记录:“对象b(求助者)表现出高度焦虑状态,伴随躯体颤抖。仪式开始后,焦虑水平明显升高,符合预期效应。”

然而,渐渐地,情况开始发生变化。

当卢卡斯神父举起一个小小的、银质的十字架,靠近那名男子,并用坚定的语气说出:“以耶稣基督之名,我命令你,如果存在任何不洁之灵,显露出你的身份!”

那名一直低着头的男子,猛地抬起了头。

迈克和秦朗,同时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是一张扭曲到几乎非人的脸。眼睛向上翻起,只剩下浑浊的眼白,嘴角咧向一个极不自然的角度,唾液不受控制地沿着下巴滴落。他的喉咙里发出一种低沉的、如同野兽般的咆哮,完全不同于他之前呜咽的声音。

“不不准用那个名字”一个嘶哑、破碎,仿佛来自极其遥远之地,又带着刻骨仇恨的声音,从男子的喉管里挤了出来。

秦朗感到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但他迅速稳定心神,飞快地写下:“出现人格解离迹象?或表演性人格障碍的极端表现?声音变化可能源于喉部肌肉极度紧张痉挛。”

卢卡斯神父面不改色,继续用十字架靠近,声音更加威严:“我命令你,以道成肉身的那稣之名,说出你的名字!”

男子(或者说,占据他身体的那个东西)发出一声尖锐的、足以刺痛耳膜的嘶鸣,整个身体猛地向后弓起,力量之大,让按住他肩膀的本堂神父一个趔趄,几乎脱手。

“他他的力量”本堂神父惊骇地低呼。

迈克死死地盯着前方,手心全是冷汗。他亲眼看到,那个瘦削的男子爆发出的力量,绝非常人所能及。这这能用歇斯底里症解释吗?

秦朗的笔尖停顿了一下,随即写道:“观察到异常力量表现。需考虑极端情绪状态下肾上腺素激增的可能性。个案背景需调查,是否存在体能训练或潜在生理疾病。”

就在这时,那个被束缚的“存在”开始用一种快速、流畅,却完全无法理解的语言咆哮起来,音节古怪而急促,充满了恶毒的韵律。

本堂神父脸色煞白,低声对卢卡斯神父说:“是是某种古老的方言吗?我从未听过”

卢卡斯神父眼神锐利,他沉声对那“存在”说:“不要用这些无意义的噪音!如果你有能力,用我们都懂的语言说话!”

那“存在”突然停止了咆哮,翻白的眼珠似乎转动了一下,精准地越过了卢卡斯神父,看向了最后一排的迈克和秦朗。

迈克感觉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仿佛被一条冰冷的毒蛇盯上。

而秦朗,也第一次感到了一种真正的不安。那目光,空洞,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恶意和智能?它似乎不是在随机扫视,而是在辨认。

接着,那嘶哑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它没有咆哮,而是用一种缓慢的、带着嘲弄和残忍意味的语调,清晰地吐出了一句话——一句用略带口音,但完全正确的英语说出的话:

“两个迷途的羔羊一个在尸堆里寻找不存在的神,一个在书本里埋葬自己跳动的心你们也会被吞噬”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

迈克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在尸堆里寻找不存在的神”——这句话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他内心最隐秘、最痛苦的伤口。他从未对任何人,甚至对自己,如此清晰地表述过这种感受!

而秦朗,一直稳如磐石的手,第一次微微颤抖起来。“在书本里埋葬自己跳动的心”——这不仅仅是指控,更像是一种揭露。将他引以为傲的理性主义,描绘成一种自欺欺人的埋葬。一种冰冷的恐惧,第一次穿透了他理性的铠甲,丝丝缕缕地渗入他的意识。

卢卡斯神父猛地加重了语气,吟诵的声音更加洪亮,将注意力重新拉回到仪式本身。那“存在”似乎被激怒了,重新开始咆哮和挣扎,但那双翻白的眼睛,在偶尔的间隙,依旧死死地“钉”在迈克和秦朗的方向。

接下来的仪式,迈克几乎无法集中精神。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光了扔在冰天雪地里,内心的脆弱和恐惧被一览无余。那个声音,那句话,在他脑海中反复回响。

秦朗则强迫自己继续记录,但笔迹已经不如之前工整。“出现针对旁观者的个性化、侮辱性言论。内容高度概括,直指个体核心心理冲突。可能性分析:1 高度敏锐的直觉与观察力(基于微表情、姿态等)并进行心理投射;2 信息提前泄露(可能性极低);3 ”

他写不下去了。第三种可能性,是他一直试图回避的——某种形式的、超越个体认知的信息获取途径。

仪式在一种胶着而压抑的气氛中暂告一段落。那个年轻男子虚脱般地瘫倒在地,陷入了昏睡。本堂神父和卢卡斯神父将他扶到一旁休息。

卢卡斯神父走向面色苍白的迈克和神情凝重的秦朗。

“你们看到了,”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目光依旧锐利,“也听到了。”

迈克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秦朗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镇定:“我们看到了一些非常规的现象。尤其是最后那句话,其针对性和精准度,确实超出了常规心理学解释的范畴。但是,考虑到潜意识信息的捕捉和投射,以及可能的”

“秦先生,”卢卡斯神父温和地打断了他,目光深邃,“你的‘剃刀’很锋利,试图将所有复杂的现象修剪得符合你已有的框架。但是,当你发现需要不断为新的、无法解释的‘痕迹’添加越来越复杂的假设时,你是否想过,或许最简单的解释,恰恰是你最初拒绝接受的那个?”

最简单的解释恶魔的存在?

秦朗沉默了。他内心的科学堡垒,第一次被凿开了一道细微的、却不容忽视的裂缝。那道裂缝里,透进来的是来自未知领域的、冰冷刺骨的风。

迈克看着秦朗的反应,又看了看卢卡斯神父,最后将目光投向那个昏睡过去的、瘦削的年轻男子。他心中的怀疑没有消失,但它开始变质,从一种纯粹的否定,变成了一种混合著恐惧、困惑和一种诡异吸引力的、更加复杂的东西。

这片“真正的领土”,远比他想象的更加黑暗,也更加真实。而他们两人,似乎已经被这片领土的阴影,悄然笼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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