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你们弄错了!林疏颜她答应过我哥的,我要见陆宴修!”她的尖叫和挣扎在训练有素的执法人员面前毫无作用。
陆宴修得到消息时,已经是陆知瑶被正式批捕的第二天。
他动用关系想打听情况,申请会见,得到的回复却异常官方和冰冷:“案件涉及当事人隐私及重大情节,依法不予透露详情。”
“律师可以按程序会见,亲属目前不符合条件。”
他试图联系林疏颜,电话被直接挂断,信息石沉大海。
他冲到林氏集团,被保安客气地拦在大堂。
他想找周照野,甚至连面都见不上。
他这才惊觉,林疏颜这次是动了真格,而且堵死了所有可能干预的路径。
周照野显然在背后提供了全方位的支持,确保司法程序不受任何外力干扰,高效运转。
不公开审理进行得极其迅速。
铁证如山。
绑架现场的监控片段,林疏颜被囚禁时的伤痕鉴定,事后心理创伤评估,甚至还有当时某个被买通后又反水的边缘人物的证词。
证据链闭合得严丝合缝。
陆知瑶方请的律师在强大的公诉证据面前,辩护苍白无力。
而她本人在法庭上情绪崩溃,语无伦次的指控林疏颜陷害,反而更坐实了她的偏执与恶意。
判决结果毫无悬念。
数罪并罚,考虑到情节恶劣,且无任何悔罪表现,陆知瑶被判处有期徒刑七年。
法槌落下的声音清脆而冰冷。
直到被法警带离法庭,押上囚车,陆知瑶似乎才真正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她隔着囚车的铁窗,看到法院外空旷的广场,没有她期待的陆宴修的身影,更没有闻轻歌许诺的“救援”。
她瘫坐在冰冷的座椅上,绝望像冰冷的毒蛇缠紧了心脏。
这一次,是真的完了。
七年……
她最好的年华,将在高墙铁窗内腐烂。
探视室冰冷,充斥着消毒水和绝望的气息。
陆知瑶穿着统一的囚服,头发草草扎起,往日的精致荡然无存,只剩下一股被抽干生气的灰败。
她看到玻璃窗外坐着的林疏颜时,先是一愣,随即眼中爆发出强烈的恨意,猛地扑到通话器前。
“林疏颜!你为什么?!你为什么就是不能放过我!”
她的声音透过话筒传来,嘶哑尖锐,“我都这样了,我这些天都在家里,哪里都没去,我什么都没做!”
“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赶尽杀绝?!七年,你知道七年意味着什么吗?!”
她用力拍打着面前的隔板,眼泪混着鼻涕流下来,形象全无:“是不是因为宴修哥哥?是不是因为他心里还有你,你就要毁了我?林疏颜,你的心怎么这么毒。”
林疏颜静静地看着她歇斯底里的表演,脸上没有丝毫波动。
直到陆知瑶的哭喊稍微停歇,喘着粗气用怨毒的眼神瞪着她时,林疏颜才缓缓倾身,拿起话筒,凑到唇边。
她的声音透过线路传来,“陆知瑶,你是不是以为你去宋老工作室做了什么,我都不知道?”
陆知瑶脸上的愤怒和委屈瞬间凝固,瞳孔骤然收缩。
林疏颜看着她的反应,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弧度,继续说道:“你以为,你假装去忏悔,去道歉,趁机偷看我摊在桌上的设计草图,再把我的创意偷给闻轻歌,让她找个‘海归艺术家’抢先发布,给我扣上抄袭的帽子,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神不知鬼不觉?”
“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陆知瑶猛地摇头,声音尖利,却透着一股心虚的慌乱,“什么草图?什么闻轻歌?我不知道,林疏颜,你陷害我坐牢还不够,还想污蔑我?!”
“陷害?污蔑?”
林疏颜轻笑一声,那笑声里没有丝毫温度,“需要我把你在宋老工作室门口,还有之后去见闻轻歌时,那些监控截图,放给你看吗?”
“需要我找那位‘云起’艺术家聊聊,她手里的创意到底是从哪个神秘渠道得来的吗?或者,我们谈谈闻轻歌许诺给你的东山再起?”
每一句话都让陆知瑶的心理防线动摇。
她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嘴唇哆嗦着,根本无从反驳。
林疏颜的眼神太过笃定。
“我上次放过你,是因为我妈病了,我没精力,也多少看在过去那点可怜的情分上。”
林疏颜的语气陡然转厉,目光如刀,“可你偏偏要自己找死。你以为傍上闻轻歌,就能翻身?就能继续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躲在暗处给我使绊子?”
“陆知瑶,你太高估自己,也太低估我了。”
她微微前倾,隔着厚厚的玻璃,直视陆知瑶惊恐放大的瞳孔,
“绑架是旧账,泄露设计,企图毁我事业是新仇。”
“新账旧账一起算,七年,是你应得的。在里面好好反省吧,想想你是怎么把自己一步一步,作践到如今这个地步的。”
说完,林疏颜不再看她惨白的脸,干脆利落地挂断了通话器,站起身,转身离开。
探视室内,只剩下陆知瑶徒劳地拍打着隔板,发出绝望而不甘的呜咽。
她最终瘫软下去,被赶来的女狱警面无表情地拖走。
她终于明白,这一次,她是真的完了。
陆宴修在判决生效后才终于通过律师了解到大致情况。
他把自己关在书房里一整夜,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
愤怒,无力,悔恨,还有一丝对林疏颜如此决绝的陌生感,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陆知瑶罪有应得,但那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妹妹……
可他也明白,这一次,林疏颜没有错。
是他,是他们陆家,一次次纵容,才让陆知瑶走到了今天。
他想再见林疏颜一面,哪怕只是说声对不起,或者问一句为什么不能再给一次机会。
但他知道,已经没有意义了。
那道门,被陆知瑶亲手,也被他自己的优柔寡断,彻底关死了。
就在陆知瑶被迅速定罪的同一天,闻轻歌也收到了消息。
她当时正在闻氏旗下最大的一家拍卖行里,审核下一季度重点拍品的图录。
助理脚步匆匆地进来,附耳低语了几句。
闻轻歌翻阅图录的手指顿住,美眸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