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老登爆金币了!
剑身微颤的异样传来,楚南公心头一凛,骇意顿生。
他原以为,剑与铸剑师气机相连,伤了铸剑师,此剑便不再完美。
万没料到,即便剑已落入自己手中,那铸剑师竟仍握有钳制它的手段!
此剑关乎他成道之机,至关重要,容不得半点闪失。
悔意,如毒藤般缠绕上来。
先前何必摆那前辈高人的架子?妄图给这小辈一点教训。
如今,纯属作茧自缚。
得罪铸剑师,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那么,他究竟能拿出什么?
楚南公沉默了,思绪翻腾。
片刻,他有了决断。
“老朽略通占星卜算之术。”楚南公转向徐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习得此术,可知趋吉避凶之理。先生若愿,老朽愿倾囊相授。”
“占星卜算?趋吉避凶?”徐青语气淡漠,“太过玄虚,我把握不住。”
“这————”楚南公一怔,旋即又道:“老朽还通冶炼之术,深谙五行生灭之道。先生乃铸剑大家,得此术相助,冶炼神材必如虎添翼!”
“铸剑?”徐青唇角微扬,似笑非笑,“材料之事,何须我亲力亲为?”
他自然需要操心,此刻这般说,不过是要逼出这老家伙压箱底的家当,想要看看在这个老登身上,能够爆出多少金币。
不过话说回来,占星律在阴阳术中位列第四层,怎地突然又降格到第一层的炼金术?
这老家伙,莫非欺他不懂阴阳家的门道?
楚南公心底为徐青的油盐不进而感到无奈。
但还能如何?
谁让他拿不出那么多钱财呢。
虽说若是给他时间的话,以他的武学造诣,去偷去抢,还是可以搞到诸多钱财的。
但显然,眼前的年轻人,对他印象不怎么好,是不可能给他那么多时间的。
楚南公哪里不明白。
眼前年轻人,看似是因为自己的名号,将剑交给了自己。
是因为,对方有恃无恐。
从来就不是对方被自己名头所折服。
偏偏,他还真的奈何不了徐青。
纵然他实力不差,但徐青先前所显现出来的实力,也不是弱者。
他只能够继续拿出筹码,想要买剑。
“老朽还通晓幻术,”楚南公眼神微闪,“可令人沉沦幻境,心神受制,任你驱策!”
“幻术?”徐青嗤笑,“左道旁门,没兴趣!”
当然不可能没有兴趣。
毕竟这个世界的幻术,还是挺厉害的。
若是掌握了一门高超的幻术,审问他人,探寻他人秘密,也不用费心去拷问。
但这显然也不足以令他心动。
按楚南公所言,此剑关乎对方大道,对其至关重要。
既然是这么重要的东西,当然得倾尽全部身家来买。
毕竟,大道不可求!
“幻术若不能破心防,老朽尚有控心之术!”楚南公咬牙,语速加快,“它可强行侵入魂神,此二术,皆可予你————”
徐青只是默默的看着他,不语。
楚南公咬牙,又道:“更有易魂之法!若修至绝巅,可夺舍他人躯壳————此乃长生之道!”
“长生之道?”徐青挑眉,语带讥诮,“说得厉害,敢问精通易魂法的你,可曾长生?”
此言如针,刺得楚南公哑口无言。
阴阳家的阴阳术,按照施展手法,可以分为术、诀、咒、律、法五种。从境界修为上,则可分为炼金、幻境、控心、占星、易魂五层。
每提升一层,都需要修炼者付出成倍的努力。
易魂法,乃是阴阳术的至高境界。
在阴阳家内部,也只有寥寥数人,抵达到了此等境界之中。
楚南公自然也修行到了此等境界。
然而他却知道,易魂法看似可以夺人身躯,让自身之灵魂,侵入他人体内,却根本不是长生之法。
此法有着种种缺陷。
哪怕年老者,夺取了年轻人的身体,也不长久,反而,因为灵魂进入他人之身躯,魂与身难以完美契合,一个不小心,就会变成痴傻之人。
于是,他又继续开口。
不得不说,阴阳家的好东西,确实是多。
楚南公在原着之中,虽然没有提及在阴阳家的具体地位,但他所掌握的阴阳家本事,着实不少。
阴阳术的五层境界,他全部通晓。
更是精通很多阴阳禁术。
为了换取徐青这柄剑,他可谓是倾尽一切。
将自己所知道的很多武学,全都说了出来。
至于这些东西外泄?
无所谓。
楚南公从来不在意这些。
这也是他没有和其馀阴阳家之人一起去往秦国的原因。
待楚南公言毕,徐青终于开口,声音冰冷:“听来,皆是阴阳家的术法。”
“不错。”楚南公坦然。
“老先生,好歹毒的心思。”徐青冷笑。
“先生何出此言?”楚南公愕然。
“据我所知————”徐青目光如电,“阴阳家早已举迁秦地,扎根咸阳。其门人神秘狠戾,同门相残亦是常事。我非阴阳弟子,若因贪念习得贵门秘术,他日被其知晓————为防绝学外泄,他们会如何待我?”
楚南公再次沉默。
他本人并无门户之见,甚至偶遇良才亦会指点一二。
但阴阳家总部————那些人,为求大道已近偏执,行走于道魔边缘。
他虽然要好一点,可实际上,也好不到哪里去。
否则的话,也不会为了一柄载道之物,在天下之间奔波许久。
“除却阴阳术法。”楚南公强打精神,“老朽亦通晓兵法韬略!”
兵阴阳本属阴阳家一脉,只是后人更重个人伟力,将其弃置。
“兵法韬略?”徐青摇头,“我无意卷入天下纷争,学之何用?罢了,老先生,还是将剑还我吧!”
言罢,他作势欲取剑,见楚南公仍紧握剑柄,恋恋不舍,眼中厉色一闪,暗中催动秘法。
嗡!
玄枢剑骤然震颤,剑气嗡鸣!
楚南公脸色剧变,惊惶之下,终于狠下决心。
“慢!”他急喝,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除上述诸般————老朽尚有一卷天书!”
“此乃上古天人九天玄女所授,初归轩辕黄帝。因黄帝承土德,故名一黄石天书!”
“天书蕴含经天纬地之机,不同之人,所悟之道迥异。老朽所求之道,便源于此天书,正因是世外之道,非世外之器,不能承载!”
为打动徐青,他选择了坦诚。
“若先生应允,老朽————可将天书暂借先生三年!”
此乃他压箱底之物。
天书玄奥,他参悟十数载,已至自身极限,非书尽,乃其资质已尽于此。
此书在他手中,效用已微。
他更需载道之器,将所悟虚道凝为实物。
即便如此,他也只想“借”而非“予”。
他通晓占星律,窥得一丝天命轨迹,这天书,或该留给真正的“天命”之人o
三年后,他定要收回!
“黄石天书?名头倒响。”徐青目光微动,随即叹息,“孔子有云,朝闻道,夕死可矣。求道者,本当为道舍却一切。此剑既关乎你大道,你理当倾尽所有才是。如今却只愿借天书三年————可见你心,不诚啊————”
他摇头,似在评判楚南公的行为。
然而徐青心中雪亮,楚南公连黄石天书都肯押上,已是山穷水尽。
所以在这话说完之后,他话锋又陡然一转。
“罢了!你道心诚否,与我何干?”
“这交易,我应了。”
楚南公面现狂喜,然喜色未褪,就又听徐青说道。
“不过————”徐青语速平缓,却字字千钧,“你既言天书贵重,三年之期,我未必能够从中参悟出什么东西。故而,除借阅天书三年外————方才你所言诸般术法、兵策,我全都要!”
楚南公笑容僵住,急道:“那些————绝非朝夕可成!”
“无妨。”徐青摆手,不容置疑,“只需尽数录下,我自会————慢慢参详。”
先前楚南公所说的那些本事,其中就有不少他感兴趣。
只是为了待价而沽,他没有答应。
现在,已经知道眼前这个老登有多少金币了。
徐青作为一个贪心的人。
当然是选择全部都要。
那么,问题在于,楚南公是否答应呢?
他的目光,看向了楚南公。
楚南公面色几度变幻,青白交错,枯瘦的手指无意识摩掌着玄枢剑冰冷的剑脊。尤豫与挣扎在他浑浊的眼底翻腾,仿佛枯藤纠缠。
最终,徐青那句“朝闻道,夕死可矣”如同淬火的铁锤,重重砸落在他心神之上。
大道在前,身外之物何惜?连黄石天书都可暂借,那些阴阳秘术又算得了什么?
只是————他喉头滚动,沙哑开口,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不怕阴阳家?”
“我行事低调。”徐青唇角微扬,笑意冷峭,“只要他们寻不到我,麻烦便永远慢我一步。”
“可你方才说。”楚南公紧逼一步,皱纹深刻如刀刻,“对兵法韬略毫无兴趣!”
徐青神情平静道:“我确实无意卷入天下风波,但学问如海,多舀一瓢,便多一分底气,老先生以为如何?”
楚南公呼吸一滞。
还能如何?字字如锁,将他所有退路封死。
他闭目,似有刀锋划过心头,斩断最后一丝侥幸与不甘。
再睁眼时,眸底只馀一片枯潭般的死寂。
“好!”
一个字,仿佛耗尽他毕生气力,干涩地挤出齿缝。
“老朽————应了!”
他脊背佝偻更深,声音却陡然拔高,带着破釜沉舟的嘶哑。
“方才所言诸般秘术、兵法、禁法————皆可抄录于你!”
徐青眼睛顿时亮了。
几乎在话音落下的刹那,一支狼毫、一卷上好的帛布已凭空出现在他的手中o
“既如此,就别浪费时间了,老先生,我们开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