鼎新元年元月四日,常州府衙正堂。李昊身着冕服,端坐于龙椅之上。堂下百官分列两侧:左侧是新靖南军将领,右侧是江南各地士绅代表。堂外百姓挤得水泄不通,都想亲眼看看“昊王诏书”的真容。
“宣诏——”
礼部尚书高亢的声音回荡在大堂内外。赵秀才手持《称王诏书》,缓步走到堂前。这份诏书长达千言,用上好桑皮纸书写,加盖“受命于天”玉玺,字里行间透着金石之声。
“奉天承运昊王,诏曰:”
开篇八字如惊雷炸响。堂下百姓顿时安静下来,连咳嗽声都消失了。开诏书,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激昂:
“朕本淮右布衣,因清廷暴虐,民不聊生,故举义旗于常州。三年来,赖将士用命,百姓同心,破清军于钱塘,败八旗于太湖,赈灾民于苏松,修铁路于京杭。今民心所向,天命攸归,特于鼎新元年元月元日祭天称王,建元‘鼎新’,定都常州。”
这段话让堂下不少士绅红了眼眶。他们想起三年前常州城破时的惨状:清军屠戮三日,尸横遍野;想起李昊开仓放粮时,老妪王周氏捧着稻谷痛哭的场景;想起新军校场上,燧发枪齐射的硝烟与龙骑兵冲锋的马蹄声。
“朕称王,非为一家之私,实乃万民之望。”写道,“故颁新政十条,以安黎庶:
一曰均田免赋。凡新朝治下子民,每户授田三十亩,免五年赋税;
二曰兴修水利。河道,建水库百座,旱涝保收;
三曰推广新学。设蒙学堂千所,凡七岁以上孩童皆可入学,免束修;
四曰鼓励工商。半区,奖励发明创造,专利者赐爵;
五曰整顿吏治。赃枉法者,斩立决,抄没家产充公;
六曰废除贱籍。户、疍户皆为民,享同等权利;
七曰优待士绅。凡拥护新朝者,赐‘靖南贤士’匾额,子孙可入仕;
八曰加强军备。扩新靖南军至十万,分驻各省要冲,保境安民;
九曰开放海禁。于宁波、泉州,与海外通商;
十曰编纂法典。集律令、案例为一书,名曰《鼎新律》,天下共遵。”
每念一条,堂下便爆发出一阵欢呼。当念到“均田免赋”时,几个老农激动得老泪纵横,跪在地上高呼“昊王万岁”;念到“废除贱籍”时,角落里的丐户首领突然撕开衣衫,露出胸口“贱籍”烙印,朝着龙椅连连磕头。
“朕知创业艰难,守成不易。”诏书的结尾充满悲悯与决心,“故以身作则,与民同甘苦。朕之膳食,每日不过四菜一汤;朕之居所,不建宫室,暂居府衙;朕之俸禄,悉数用于赈灾办学。若朕有违此誓,天厌之!民弃之!”
最后一句“天厌之!民弃之!”如重锤敲击在每个人心上。堂下百官齐刷刷跪倒在地,百姓们则高呼“昊王圣明”,声浪震得大堂梁柱簌簌落灰。
李昊站起身,走到堂前。他望着眼前沸腾的人群,突然提高音量:“此诏颁布之日,凡我治下子民,皆可凭户籍领取‘新政凭证’——凭证在手,田赋减免、入学优先、讼诉速理!”
话音未落,王铁锤便指挥士兵抬上数十箱凭证。凭证用硬纸板制成,封面印着蒸汽机车与麦穗交织的图案,内页盖着新朝官印。百姓们蜂拥而上,争相领取,不少人拿到凭证后当场痛哭流涕。
“殿下!”一个苏州织造局的织工突然冲出人群,跪在李昊面前,“草民织的布,以前被织造局克扣九成,如今有了凭证,能否直接卖给新朝?”
李昊扶起他:“当然可以!新朝设‘民生司’,专门收购民间优质布匹。你的布若合格,每匹赏银二两!”
织工的眼泪夺眶而出:“草民…草民给您磕头了!”
这一幕被画师当场绘成《颁诏图》。当晚,常州所有茶馆的说书先生都添了新段子:“昊王诏书赛圣旨,十条新政暖人心!乞丐能当官,织工能发财,清廷听了吓破胆!”
而在南京紫禁城,多尔衮正对着《称王诏书》副本暴跳如雷。他一把将诏书撕得粉碎,怒吼道:“传旨!凡私藏此诏者,诛九族!着多铎率十万大军,即刻南下征讨!”
跪在地上的索尼小心翼翼地说:“皇上,江南百姓…似乎很拥戴李昊。”
“拥戴?”多尔衮冷笑一声,“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君临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