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薄雾笼罩着山道,狼牙营残部护着二十辆特制粮车,缓缓行进在通往武遂城的管道上。经过清水屯的休整,士卒们的士气恢复了不少,但每个人都知道,前路依然凶险。
秦天骑在马上,手中把玩着一枚黑色药丸。这是他用《药王神篇》中记载的方子配置的“七日断肠散”,中毒者不会立即死亡,但会腹痛如绞,持续七日,若无解药,最终肠穿肚烂而死。当然,他手中还有解药。这毒药本是为战场准备的,但今天,他打算用它来撬开一个人的嘴。
昨夜,斥候队在队伍前方五里处抓住了一个形迹可疑的山民。此人自称是猎户,但手上并无老茧,脚上的草鞋也是新的,更重要的是,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枚赵军的腰牌。经过审讯,他承认是赵军探子,但问及武遂城的布防和庞煖的计划时,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将军,那探子还是不肯说。”猴三策马靠近,低声道,“已经用了刑,但他嘴硬得很。”
秦天点头:“带他来见我。”
片刻后,两名亲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中年男子来到秦天马前。男子满脸血污,但眼神凶狠,嘴角还挂着冷笑。
“秦将军,要杀便杀,我什么都不会说的。”男子嘶声道。
秦天跳下马,走到他面前,平静地问:“你叫什么名字?在赵军中任何职?”
男子扭过头,不答。
秦天也不生气,从怀中取出那枚黑色药丸,捏在指尖:“这是“七日断肠散”,服下后,第一天腹痛如绞,第二天肠如刀割,第三天开始便血,到了第七天,肠子会一节一节烂掉,人却还活着。你想试试吗?”
男子脸色微变,但依然强撑:“少吓唬人!老子什么场面没见过?”
“很好。”秦天突然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将药丸塞入他口中,然后在他后背一拍。男子不由自主吞咽下去。
“你你给我吃了什么?”男子惊恐地问。
“不是告诉你了么?七日断肠散。”秦天看了看天色,“现在是辰时,大概午时,你会感到第一次腹痛。”
说完,他不再理会男子,翻身上马,下令继续前进。
那男子被绑着双手,拴在一辆粮车后,跟着队伍步行。起初他还嘴硬,骂骂咧咧,但到了午时,他的脸色开始发白,额头冒出冷汗。
“呃”他捂着肚子,弯下腰。
疼痛如期而至。起初像是肠胃不适,但很快变成尖锐的绞痛,仿佛有无数根针在刺他的肠子。他忍不住呻吟起来。
“将军将军饶命”他挣扎着向前面的秦天喊道。
秦天勒住马,回头看他:“想说了?”
“我说我说”男子疼得在地上打滚,“给我解药我什么都说”
“先说出你的身份,还有你知道的一切。”秦天冷冷道。
“我叫王奎是庞煖将军麾下斥候队率奉命在此监视秦军动向”王奎喘着粗气,“武遂城确实有埋伏庞煖将军在那里布置了三千精兵,还有还有农家蚩尤堂的人”
“农家?”秦天眼神一凛,“田仲也在武遂城?”
“是田仲堂主和庞煖将军达成了协议农家帮赵军守住武遂城,赵军则帮农家夺取夺取那十辆连弩车”
秦天与幽月对视一眼。果然,田仲贼心不死。
“武遂城的布防图,你可知道?”秦天问。
“知道在我怀里有一份简图”王奎疼得牙齿打颤。
幽月上前搜身,果然从他贴身衣物中找到一张羊皮地图,上面标注了武遂城的兵力分布和陷阱位置。
秦天看了一眼地图,又看向王奎:“庞煖现在何处?”
“庞煖将军在武遂城西的军营中他伤势未愈,但坚持要亲自指挥誓要报黑石峪之仇”
“很好。”秦天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白色药丸,递给王奎,“这是今日的解药,可缓解一天疼痛。明天这个时候,如果我发现你说的是真的,会给你第二颗。七天后,如果一切无误,给你彻底解毒。”
王奎急忙吞下药丸。不过片刻,腹痛果然减轻,他瘫软在地,大口喘气。
“将军,此人如何处置?”猴三问。
“先带着,我还有用。”秦天道,“传令全军,加速前进,务必在今日天黑前抵达武遂城外围。我们要在赵军和农家发现我们之前,掌握主动。”
“遵命!”
队伍加快了速度。秦天骑马走在队伍前列,脑中飞速盘算。根据王奎提供的地图,武遂城城墙高厚,易守难攻,且有三千赵军和不知数量的农家弟子防守。自己只有一千二百残兵,强攻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连弩车必须送达武遂城内的秦军据点_那里有接应的人。如何穿过敌人的防线,将连弩车安全送进城,是个难题。
“将军,或许我们可以用计。”幽月策马靠近,低声道,“王奎不是说庞煖伤势未愈吗?我们可以”
她在秦天耳边低语几句。秦天眼睛一亮,点头道:“好计。但需要王奎配合。”
他回头看了一眼跟在粮车后的王奎,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傍晚时分,队伍抵达武遂城北十里处的一片密林。秦天下令在此扎营,同时派出斥候监视武遂城的动静。
中军帐内,秦天摊开武遂城地图,与幽月、猴三等军官商议对策。
“王奎说,庞煖的军营在城西,而城东的防守相对薄弱。但城东门紧闭,且有护城河,难以突破。”猴三指着地图道。
“我们可以声东击西。”秦天道,“派一支小队佯攻城西,吸引敌军主力,然后主力从城东突入。但问题是,如何打开城门?”
幽月道:“城内必有接应,但如何联系上他们?而且,如果我们强攻,即便打开城门,也会损失惨重。”
秦天沉吟片刻,忽然道:“若我们不攻城呢?”
众人一愣。
“将军的意思是?”
“连弩车的目标太大,二十辆粮车,无论从哪里走,都会引起注意。”秦天道,“所以,我们化整为零。”
他指着地图上几个点:“将连弩车拆分成零件,分装在背囊中,”由精锐小队携带,趁夜从城墙薄弱处潜入。而大队人马,则大张旗鼓地佯攻,吸引敌军注意。”
“可是将军,连弩车零件众多,即使拆分,也需要不少人携带。而且,城墙守卫森严,如何潜入?”猴三问。
秦天看向幽月:“黑冰台可有办法?”
幽月点头:“武遂城中有我们的内应,可以安排接应。但需要有人混进城,与内应取得联系。”
“我去。”秦天道。
“将军不可!”众人齐声反对。
“将军身系全军,岂可轻身犯险?”猴三急道。
秦天摆手:“我意已决。我武功最高,又有医术毒术傍身,最适合潜入。而且,我要亲自会会庞煖和田仲。”
他看向王奎:“你随我进城。”
王奎脸色一白:“将军…我…”
“你放心,只要你配合,我保你性命,且给你彻底解毒。”秦天道,“但若你耍花样,我会让你尝尝比七日断肠散更痛苦的滋味。”
王奎打了个寒颤,连忙点头:“小人一定配合!一定配合!”
计划已定,众人分头准备。秦大挑选了二十名精锐,包括幽月和猴三,准备携带连弩车零件潜入。其余部队由副将指挥,在城外佯攻。
深夜,月黑风高。
秦天等人换上夜行衣,背负着拆分后的连弩车零件,悄悄向武遂城东侧一段废弃的城墙摸去。根据王奎的情报,这里年久失修,有一个不易察觉的缺口。
果然,在城墙根下,他们找到了一个被杂草掩盖的破洞,大小仅容一人匍匐通过。
“将军,我先过。”猴三低声道。
“小心。”秦天点头。
猴三钻了进去,片刻后,里面传来一声猫头鹰叫-这是安全的信号。众人依次钻入,最后是秦天和王奎。
城内一片寂静,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更夫的打更声远远传来。在王奎的带领下,他们避开巡夜的赵军,来到城西一条偏僻的小巷。
“将军,前面那间药材铺就是黑冰台的据点。”幽月低声道。
药材铺门楣上挂着一块“济世堂”的匾额,门缝里透出微光。幽月上前,有节奏地敲了敲门。门开了一条缝,一个老者的脸露出来。
“掌柜的,可有十年份的当归?”幽月问。
“有,但要十二年份的更好。”老者答。
暗号对上了。门打开,众人闪身而入。
铺内点着油灯,除了老者,还有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少年。见到幽月,老者躬身行礼:“密使大人。”
“吴掌柜,情况如何?”幽月问。
“武遂城已被赵军和农家控制,秦军据点被拔除,我们的人损失惨重。”吴掌柜沉声道,“庞煖住在城西军营,田仲则在城南的悦来客栈。他们两人似乎并不和睦,常有争执。”
秦天心中一动:“因为连弩车?
“正是。庞煖想要用连弩车守城,而田仲想将连弩车带走,据为己有。”吴掌柜道,“另外,罗网的人也出现了,但行踪诡秘,不知目的。”
罗网秦天皱眉。这个组织真是阴魂不散。
“可有办法将连弩车零件运到指定地点?”秦天问。
“可以走地下暗道。”吴掌柜道,“这间铺子下面有一条暗道,通往城北的一处仓库,那里暂时安全。但要将零件组装成连弩车,需要时间和工匠。”
“工匠我有。”秦天道,“连弩车结构我已经摸清,可以自己组装。但需要一处隐秘的场所。”
吴掌柜想了想:“城北仓库可以,那里是以前韩国贵族的私库,有地下室,隔音良好。”
“好,立刻将零件运过去。”秦天下令。
众人开始行动。就在这时,外面忽然传来喧哗声,紧接着是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搜查逃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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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掌柜脸色一变:“是赵军!”
秦天示意众人隐蔽,然后对王奎使了个眼色。王奎会意,走到门边,大声道:“谁啊?大半夜的,还`不让人睡觉了?”
“少废话!开门!庞煖将军有令,全城搜查秦军细作!”
王奎打开门,几个赵军士兵闯了进来。为首的是个百夫长,看到王奎,愣了一下:“王队率?你怎么在这里?”
王奎苦着脸:“别提了,我执行任务受了伤,来买点药。这几位是我的亲兵。”他指了指秦天等人。
百夫长打量了秦天几眼,见他穿着赵军服饰,脸上抹了灰,看不清面容,便没有怀疑。
“王队率,见到可疑人物立刻报告。庞煖将军说了,秦军可能已经潜入城中。”
“是是是,一定报告。”王奎点头哈腰。
百夫长带人离开,众人松了一口气。
“王奎,你做得很好。”秦天低声道,“明天,带我去见庞煖。”
王奎脸色一变:“将军这太危险了…”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秦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我要亲自给庞煖送一份‘大礼’。”
他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瓶中是一种无色无味的液体一这是他用《药王神篇》中的毒方配置的“软筋散”,混入饮食中,可让人内暂失浑身无力。
“明天,你以汇报军情为名,带我去见庞煖。我要在他的茶水中,加点‘料’。”
王奎看着那瓷瓶,咽了口唾沫,点头道:“小人明白了。”
夜色深沉,武遂城中暗流涌动。秦天站在窗前,望向城西军营的方向,手中瓷瓶在月光下泛着幽冷的光。
毒术,不仅可以用来逼供,也可以用来制敌。明天,他将用这瓶毒药,在庞煖的军营中,掀起一场风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