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火】!”
火焰之中蔓延而出的燃烧荆棘,与极速飞出的柴刀一起朝着扎纸匠飞去!
“什么—”
扎纸匠眼见着锋芒临魁首,热浪袭周身,顿时亡魂大冒,立马拉起纸质的缰绳,操控着纸马人立而起,又立刻从马背上跳下,用这一看就是制作精良的纸马挡住了来袭的攻击。
“撕拉”
“汹汹”
柴刀一马当先,势如破竹般切开了纸马的头颅,擦着扎纸匠额头的油皮飞过,溅起一滴血珠,深深砍入扎纸匠身后的墙壁内,随之而来的就是攀附着熊熊火焰的幽绿色荆棘,就象是章鱼捕食一般,直接死死缠上了硕大的纸马身躯!
“滋啦滋啦”
火焰焚烧纸张的声音伴随着黑烟冒出,纸马瞬间被烧掉了一层纸皮,而外层纸皮下面层层叠叠的纸皮也被火焰荆棘缠绕,点燃。
“你t的,”扎纸匠咬牙切齿的声音从剧烈燃烧的纸马身后传出:“敢杀我的马”
扎纸匠虽然一脸的惨白,但是在变脸上却也颇有天赋他满脸怒色地爬起身,连眼角和耳朵眼流出的暗绿色徽菌都来不及擦就被冲破火浪的赵九缺一拳打飞了出去,扎纸匠猛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捂着肿起来的左脸,一脸的怨毒:“若不杀你,我朱熠誓不为人”
名为朱熠的扎纸匠双手猛地一挥,一大群纸折的黑色燕子展翅飞出,朱熠又勾动手指,各个死角之中射出各种纸剑、纸镖、纸刃,齐齐朝着赵九缺极速飞去!
他看着从四面八方射过来的各种纸质利器,并未起身闪躲,只是平淡说道:“扎纸的碰上火,你这不是炸了么,”
赵九缺再催【荆棘火】,火焰燃烧的荆棘在吞噬纸马之后并未追击,而是围绕着赵九缺自身编制成网状结构,形成一道火焰形成的防护罩,阻拦着朱熠的攻击,“滋啦”
纸剑、纸镖、纸刃撞在火焰和藤蔓交织的网状屏障上,勉力突入火网之中,不过两三分便力竭炁尽,被火焰吞噬,“恩?”
那些黑色纸燕在即将突入火网时,每一只燕子浑身冒出黑色的,那些黑包裹着纸燕,穿过了火网,随后在纸燕的双翼和尖喙上凝聚出一层锋锐的,“嗖”
急速朝着赵九缺袭来!
“噗呲”
利刃切入柔软物体的声音响起。
成功了!
朱熠心中狂喜,但是很快,他心中的狂喜就变成了失望。
一层五彩斑烂的、果冻般的炁盾包裹着赵九缺,那些黑色纸燕双翼和尖喙上的刃在穿破火网,刺入果冻般的炁盾后,就象是陷入了什么胶水和牛皮糖的混合物中,粘滞着这些纸燕,直到它们彻底失去冲击力的加持,陷入停滞,朱熠一脸震惊地看着那些在五彩斑烂的炁盾中挣扎的纸燕,他不由得想起了小时候仔细观察过的蜘蛛网,那些撞上蛛网的倒楣蛋也是这么挣扎的!
朱熠强忍着心中“不对劲”的情绪,在纸燕群的掩护之下,再次甩出五个惟妙惟肖的纸人,这些纸人与之前陈家村每家每户门前悬挂的附魂纸人一般无二,唯一不同的是,这些纸人各自缺失了一种五脏,有失心者、无肝者、缺肺者等等。
他又从随身的纸袋子里掏出一个新鲜的人体器官:一片新鲜饱满的人肝,把人肝塞入一个缺了肝脏的纸人,为了防止赵九缺察觉这些小动作,自己得藏得漂亮点。
“啪啪啪!”
朱熠把放置了肝脏的纸人置入东方,随即便往北处逃窜,接着又从纸袋中取出了一颗肾脏。
“心脏,还有脾,肺————放置五脏,踩准五行,成了!那家伙没发现。”
轰!
在赵九缺的催动之下,【荆棘火】愈发的拙壮、凶猛,荆棘延伸而出,把那些钻入五宝遁光之内的黑色纸燕一只只卷起,焚烧起来。
黑色纸燕冒出的黑虽然能够防火,但是纸质之物再怎么神异,直接被【荆棘火】卷起的结果,也只有被彻底焚毁一个结果。
此时黑色的灰烬四处翻飞,【荆棘火】在赵九缺的操控之下延伸出去,化为荆棘火鞭朝着朱熠抽去!
朱熠一个懒驴打滚,在地上翻滚几圈,从地上避开了这凶厉的抽打,婴儿小臂粗细的荆棘火鞭在地上抽出几道带着焦痕的凹陷,可见其威力之大。
“呼一呼呼”
朱熠剧烈地喘息着,完成刚刚的操作加之躲避【荆棘火】,对性命修为屏弱的他完全是一种可怕的考验,随着他缓缓抬起那张仍然惨白的脸他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震惊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胜券在握般的狂喜:“呵呵呵~终于上套了。”
赵九缺散开遮挡视线的火网,这才发现战场之中,多了五个诡异的纸人,五个纸人依照五行相生组成阵势,把他牢牢围在中间。
“赵大师啊,我猜到你是什么来路了,”
“虽然你是接的私活儿,但是,你是公司的人,对吧。”
“是又如何?”赵九缺平静地瞥视着那些静立的纸人们,发现这些纸人身上冒出了浑浊的五色之,组成阵势把他围了起来。
纸人的五脏和袖口部位冒出不同的五色之凝聚的带刺锁链,牢牢锁着赵九缺的五宝遁光,把他死死禁在阵法中间。
而其中两根锁链带着浑浊的、滴落黑色黏液的彩光,如同钻地的蚯蚓般努力的想要往五宝遁光里面钻,其目标正是赵九缺的肠子和舌头。
“怎么?想要为死去的人讨回公道?知不知道多管闲事的人一般会死的很惨?”
朱熠得意地说,抚慰好骚动不安的心,稍微站直了佝偻的身子。
“告诉你吧,赵大师,五狱成仙这种世俗之见你也听说过了,它的另外一种说法,罪结五行”,还请赵大师品鉴一二。”
以人魈的心肝脾肺肾映射五行结阵,可以用炁抽离人魈死前所沾染的罪孽,其后将罪施加给陷阵之人,暴走的罪孽会黏附阵中人身上,逐一对其进行狱中审判。
再配合朱熠的独门绝技,附魂纸人,附着上人魈的怨魂,最后再以类似神象装脏的方法塞入每一个纸人各自缺失的五脏之中,只要灌注的、以及吞噬的灵足够多,就可以短暂呈现一丝丝五狱的威能!
此时的朱熠口鼻眼耳中再次淌出暗绿色的徽菌,但是他并不在意,只是从纸袋取出一把由自身息复盖的锋锐纸质长剑,朝着被锁在原地的赵九缺慢慢走去。
“如今五狱既成,现在你为人魈,我为黄裳。”
“就这?”赵九缺捏住嘴角,伸手在半空中抓捏了几下,努力往肠子和舌头的部位钻的那两条带刺锁链瞬间破碎,散开的被【五蕴琢】如饥似渴地吸收。
嗯?
朱熠猛地愣了一下,“看来你生平没做过背信弃义之事,也不是什么嘴碎子,这刨腹狱和拔舌狱奈何不了你。”
“可你就敢保证,能逃过馀下三狱的审判吗?”
朱熠一脸震惊,说话间,已经是冷汗淋漓。
“一点撼动人十情八苦的小计俩,说的这么浮夸,还我为人魈,你为黄裳”,多大年纪了,羞不羞啊?”
赵九缺向前一踏,浑身缠绕着【荆棘火】,从炼狱火海中走了出来,第二步迈出,越过了风雪肆虐的寒冰狱。
朱熠脸上的震惊逐渐转化为恐惧,此时,在他的眼里,赵九缺已经化为索命的无常,朝着他缓缓走来,每一步就象是丧钟敲响,踏在他的心脏上。
“呜哇哇哇哇!”
手持纸剑的朱熠一把徽菌鼻涕一把黏液眼泪,连哭带嚎地向后方逃窜,“不可能啊,不可能!”
人身上不可能一点罪孽都不沾染,只要有罪,就会被罪结五行撬动情绪,将其深化为心魔,这个人有问题,这个人绝对有问题!
“人不可能不沾罪孽,人不可能没有心魔啊,哇啊啊啊!”
赵九缺一把抓住朱熠的后颈,右眼中闪过一丝血光。
心魔?
有我那五弊三缺齐聚的命格厉害么?
你猜我扛过五三缺的劫难后,心中还能不能有心魔?
“可惜了啊,这么好的东西,”
赵九缺端详着手中已经涕泗横流的朱熠,口中喃喃道:“老肖一定喜欢吃,如果能直接丢给他的话,回去也就不用欠他一顿饭了。”
随后又看向那依然在摆着阵型,对着他虎视眈眈的五个纸人:“单论威力,阵确实是个好阵,就是阵主不太行啊。”
“你—
呕“”
朱熠几乎要被愤怒、震惊与恐惧压得晕厥过去,强烈的反胃感让他的眼框和口鼻中涌出了大量暗绿色的徽菌,朝着赵九缺喷溅过去!
“啧,”
赵九缺手臂猛地发力,扬起手臂就把朱熠象是扔垃圾一样丢了出去,朱熠脸朝下砸倒在地,又顺着惯性滚了三圈,在地上留下一道道暗绿色的恶心痕迹。
赵九缺双腿一蹬,刚刚要避开这些朝着他迅速蔓延的徽菌,这个时候他才发现,这些暗绿色的徽菌上,覆盖着一层与徽菌的颜色一般无二的。
想起之前林火旺口中的谢亚理和真仙观一案,赵九缺也明白了这些徽菌是谁的手段:“你把他变成了任由你操控的傀儡,我说的对么?”
“谢亚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