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摇了摇头笑道,“我说的是儿子教养的问题,不是这点小事儿。
张锐轩手指轻轻摩挲着胡媚泛红的脸颊,语气带着几分无奈的宠溺,“你这脑子,就不能想些正经事?毅儿是万家嫡子,将来要顶天立户的,要是养得娇气懦弱,如何成得了大器?”
胡媚被张锐轩说得脸颊更烫,伸手拍开张锐轩的手,娇嗔道:“我疼自己儿子,难道还错了?再说,他才多大点,一个多月的奶娃子,谈什么顶天立户。”
胡媚侧过身,避开张锐轩的目光,声音却软了下来,“我只是怕,怕他受一丁点委屈。”
张锐轩闻言,动作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声音低沉而温柔:“有我在,谁敢让他受委屈?但温室里养不出松柏,该经历的磨砺,一点都不能少。”
张锐轩的掌心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顺着温热毛巾覆盖的轮廓缓缓打圈,动作沉稳而克制。
温热的触感混着张锐轩掌心的温度,熨帖得胡媚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胸口的胀痛竟真的缓解了几分。
“放轻松些,”张锐轩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安抚的磁性,“你总把自己绷得太紧,又事事亲力亲为,下人养来是做什么的?嬷嬷们都是精挑细选的,难道还能亏待毅儿?”
胡媚咬着唇,睫毛轻轻颤动,却没再反驳——方才涨奶的剧痛还残留在感官里,此刻的舒适让胡媚无法再坚持那份娇蛮。
张锐轩的手指放缓了节奏,力道更显柔和,“喂奶得按时辰来,卯时、午时、酉时各一次便够了,他如今胃容量小,吃多了消化不了,你也涨得难受,形成一个规律,这就是生物钟懂不懂?”
张锐轩低头看了眼胡媚泛红的眼角,语气添了几分宠溺,“你呀,就是太在意了,反而把两人都折腾得辛苦。信我一次,让嬷嬷们盯着时辰,你白日里也能歇会儿,养好了精神,才能好好看着他长大。”
胡媚心想你有十几妻妾,十几个孩子,当然不在乎,我后半生的荣辱都在他身上,我能不紧张吗。
张锐轩掌心的触感带着不容错辨的温柔,胡媚能清晰感受到他指尖避开痛点的细致,心头的怨怼渐渐散去,只剩下一丝羞赧的暖意。
胡媚偏过脸,声音细若蚊蚋:“知道了那你不许让外人知道,我连喂奶这种小事都要你教,传出去如何统御万家。
张锐轩手指的动作未停,语气却漫不经心地提起,像是在说一件寻常琐事:“柳氏在娘家休养了大半年月,身子已无大碍,昨日让人递了话来,说她膝下空悬,想从领养一个儿子教养。”
“你说什么?”胡媚猛地拔高声音,方才被安抚下去的柔软瞬间消散无踪,胡氏猛地从榻上坐起,肩头一动,敷在胸口的热毛巾应声滑落,露出半边泛红的肌肤也顾不上遮掩,眼底满是惊怒与慌乱,死死攥住张锐轩的衣袖,声音发颤却带着不容置喙的决绝,“不行!这不行,绝对不行!她不能领养儿子!”
张锐轩顺势扶住胡氏摇摇欲坠的身子,语气平静却藏着几分探究:“不行也得行,不过你放心,她不是要争万府的掌家权,用她自己的月例银子养,只记在柳氏名下,不入万氏宗族,也不进万氏族谱,算是柳氏自己养儿防老。”
“那也不行!”胡媚杏眼圆瞪,娇呵出声,“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只要儿子进了她柳氏的门,将来就难免生事端!今日说不入宗族,明日指不定就变了卦,我绝不能让毅儿有半分隐患!”
张锐轩眼底的笑意淡去,掌心按在胡媚胸口的力道骤然加重了几分。
胡媚倒吸一口凉气,痛得浑身一颤,脸颊瞬间染上绯红,又羞又恼地瞪着张锐轩,声音带着哭腔的嗔怪:“你要死了!就会用这种法子欺负我!”
胡媚想推开张锐轩,可肩头被张锐轩另一只手按住,动弹不得,胸口的痛感混着一丝异样的酥麻,让胡媚说话都带上了颤音。
张锐轩却收回了探究的目光,冷哼一声,语气冷硬得不带半分商量的余地:“此事我已决定,不行也得行。”
胡媚试探的问道:“那是柳絮她自己儿子吧!小侯爷你的种?”
张锐轩给了一个你知道就好的眼神,没有正面回答。
胡媚被张锐轩那眼神堵得心头一窒,方才的哭闹骤然停了,只咬着唇盯着张锐轩冷峻的下颌线,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襟。
榻边小摇床里,毅儿发出一声轻浅的咿呀,倒让胡媚纷乱的心绪稍稍定了些。
胡媚沉默了许久,目光从张锐轩脸上移开,落在地面铺就的青石砖上,语气褪去了方才的娇蛮,多了几分冷静的考量:“可是她的月例只有十两,在万宅根本养不活一个儿子。”
话音顿了顿,胡媚抬眼看向张锐轩,眼底带着几分笃定的反驳:“府里的规矩,养一个男孩,光是奶娘、嬷嬷的月钱就不止五两,再加上衣裳、辅食、药材,十两银子不过是杯水车薪。
更何况族老们素来看重宗族规矩,她要收继子,按例也只能从族里找适龄的子弟,哪有越过宗族,随便领养的道理?”
胡媚微微倾身,胸口的胀痛还未完全消散,却顾不上遮掩,语气带着几分试探的锐利:“你当族老们是睁眼瞎?真要让她领养了外姓孩子,或是府里其他房的,族里必然会出面反对,到时候闹得人尽皆知,即便你是小侯爷,也不能如此吧!”
张锐轩将胡媚重新放倒在拔步床上,轻轻抚摸着,说道:“族老们的工作你去做,不过你放心,不让你白做,我在邵力湖开了一个珠场,到时候让柳絮去那里负责,到时候这个珠场的珍珠,全部让你们万氏独家出售。”
胡媚想了想说道:“我想修一座贞洁牌坊。”思考一下,“修二座吧!”
“修贞洁牌坊,那是礼部管的。”张锐轩有些不耐烦说道:“修那个玩意做什么。再说你也不是贞洁烈女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