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锐轩推门而入时,胡媚半倚着锦榻,衣襟松了半边,正低头给怀里的婴儿喂奶,乌发垂在肩头,带着几分慵懒的艳色。
听见张锐轩官靴走路的脚步声,眼皮也未抬,只冷哼一声,声音不大,却裹着冰碴:“宝宝你快点喝吧!喝完这顿,你这个狠心爹就要让我们娘俩喝西北风了。”
婴儿许是被母亲的语气惊着,小嘴一顿,咿呀了一声。
胡媚抬手轻轻拍了拍婴儿的后背,眼神却斜斜瞟向张锐轩,带着怨怼与不甘:“张大人倒是清闲,开完标就把我们娘俩抛到九霄云外了?
万家只中了八标,你让我以后怎么在家族里立足?让毅儿以后怎么抬得起头?”
张锐轩走到榻边,目光落在婴儿粉嫩的小脸上,那眉眼间竟有几分像他,心头莫名一软,语气却依旧平淡:“招标是按章程来的,谁中得多,凭的是实力,不是私情。”
“章程?”胡媚猛地抬眼,眼底闪过一丝讥讽,“章程还不是你这个没有良心的订的,如今钱家、陆家反而在万家上头去了?你落了一个公平公正,我的万家成为一个笑话了。”
胡媚越说越激动,声音微微发颤,“我以为你扶正我,是真的把我和毅儿放在心上,原来在你眼里,我们还不如那几标银子金贵。
张锐轩看着胡媚泛红的眼眶,沉默片刻,伸手想去碰婴儿的小手,却被胡媚偏头躲开。张锐轩皱了皱眉头:“妇道人家,你懂不懂什么,盐政乃是朝廷法度。
再说如今万家也不靠那几两盐政上银子,好好经营油坊和百货。还能饿着我儿子?”说完张锐轩看向胡媚饱满胸脯。
张锐轩的目光在胡氏饱满的胸脯上停留片刻,带着几分不加掩饰的灼热。
胡媚心头一紧,飞快拢了拢松开的衣襟,肩头微微绷紧,警惕地抬眼瞪着他,语气带着几分娇蛮的讥讽:“怎么了?想和儿子抢食?”
胡媚将怀里的婴儿抱得更紧,下巴微抬,眼底还凝着方才的怨怼,却多了层刻意设防的锐利:“毅儿还没吃饱呢,你要是饿了,自有丫鬟给你备着茶水点心,别打我的主意。”
张锐轩被胡媚这话逗得低笑一声,眼底的沉郁散去几分,指尖叩了叩榻边的矮几,语气带着几分玩味:“涨奶了吧!是不是很难受。要不还是请一个奶娘吧!这样你难受他也难受。”
胡氏被张锐轩说中了,可是又不肯承认。虽然是二胎,可是胡氏是第一次喂养孩子,很怕饿着儿子,频频的给儿子喂。
下人有时候劝说,小少爷还小,吃不了这么多,可是胡媚压根也听不进去,只好悄悄和张锐轩说。
胡媚娇哼一声道:“不用你管!”胡媚想起张锐轩给自己伤口上冲碘酒的经历,效果是好,可是过程也是真的难受。
张锐轩伸手将儿子抱了过来,放入小摇床内,轻轻摇了起来。说道:“我不是管你,还有谁能管你。”
胡氏娇哼一声:“开标书的时候你也没有管我的死活。”
张锐轩摇着小摇床的手一顿,目光落回胡媚紧绷的肩头,语气褪去了方才的玩味,添了几分不容置喙的笃定。俯身靠近,温热的气息拂过胡媚泛红的耳廓,声音低沉而带着磁性:“还闹?乖乖躺好。”
胡媚下意识想偏头躲开,却被张锐轩伸出手臂按住肩头,力道不重却稳得让胡媚挣不脱。“你要做什么?”
胡媚警惕地瞪着张锐轩,眼底还残留着几分怨怼,可耳根的绯红却泄露了心底的慌乱。
张锐轩手指轻轻划过胡媚拢得紧实的衣襟,动作带着几分不容拒绝的强势,语气却软了些,带着哄劝的意味:“上衣脱了,我给你做个热敷。”
“你?”胡媚惊得瞪大了眼,抬手死死按住衣襟,语气又急又羞,“男女授受不亲!你一个朝廷命官,做这种事像什么样子?”
“你还叫我夫君呢,还是孩子的爹,”张锐轩低笑一声,目光锐利却藏着宠溺,“涨奶堵得难受,硬扛着不是办法。”
胡氏缓缓去解开衣襟,嘴里说道:“又是哪里越来的野路子,也不管人死活。”
张锐轩也不搭理,吩咐门外的丫鬟:“去取一盆温热的水,再拿块干净的毛巾来,小娘子你懂什么,什么野路子,能够救命的就是好路子。”
胡媚躺在榻上,胸口依旧胀得发疼,想起他往日处理伤口时的“狠厉”,心里既怕又有些莫名的悸动。
胡媚咬着唇,看着张锐轩转身回来的身影,娇蛮的语气弱了几分,却仍带着几分不服气的嘟囔:“我自己来就好,不用你”
话未说完,张锐轩已经俯身,手指轻轻捏住胡媚的衣襟系带,眼神深邃而认真:“你自己哪能顾得周全?我给你脱了吧。”
张锐轩的手指带着微凉的温度,触碰到肌肤的瞬间,胡媚像被烫到一般瑟缩了一下,却终究没再挣扎,只是偏过脸,耳根红得快要滴血。
张锐轩拧干毛巾,带着热气敷在胡氏肿胀的胸口上,胡氏面带疑惑问道:“就这么简单?自己也能做呀!”
张锐轩笑道:“理论上,你确实能做,不过你这样频繁的起身,躺下不累吗?”
“我可以叫丫头来?”
“那我就不想让丫头看?”
“你又不可能每天都陪我!”胡媚内心想,霸道的小男人。
“我在的时候就不行。”
“行行行,都依你。”胡氏娇哄道。
张锐轩等毛巾凉了,张锐轩又给换了几次后。张锐轩缓缓说道:“他虽然是你生的,可是也不是你的所有物,你别把他拘太紧了,他终究是要长大的,就像是雏鸟终将要傲翔一样。”
张锐轩在后世听说过很多孤儿寡母单身过活的都不怎么样,母亲身体上脐带剪掉了,可是心里的那根脐带还是没有交剪。
这样母子之间矛盾会越来越大,张锐轩不想这样事情发生在自己身边,只能安慰胡氏:“有时候适当的放手,也不失为一个好母亲。”
胡媚一脸羞涩的表示:“其实,毅儿喝不了那么多,相公想要尝尝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