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姑娘请问。”
孙小红道：“林仙儿是武林第一美人，连心鉴这个半老和尚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你怎么下得了杀手的？
莫云道：“林仙儿确实美貌，不过在下有幸见过比她更具吸引力之人，自然不会被诱惑。”
“是什么样的人？比武林第一美人还要美？”
女人，特别是本身就美丽的女人，对这样的话题总是格外敏感。
莫云道：“林仙儿的美是引人堕落，而那人的美是高不可攀，教人不敢亵读。一个是荒山古庙中的狐妖，一个是九天月宫里的仙子，哪里有可比性呢？”
孙小红紧盯着莫云：“你看到这么超凡脱俗的仙子，是不是立刻就心动了？”
莫云嘴角勾起一抹弧度：“若非在下知晓，仙子的年纪实际上已经是老太婆了，说不得就要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天机老人突然插话：“她武功高深到可以驻颜了吗？这等人我竟闻所未闻？”
莫云道：“天下九州，地域已不知多么广阔，四海之外更是无边无际，老先生哪能尽知呢？”
“也是，”孙小红探寻的目光从未离开莫云脸庞，“你这人，就象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姑娘想问在下身世吗？那也得姑娘先赢了在下呀。”
“好！”孙小红豪气地又干了一杯酒，“你问吧。”
“敢问姑娘及老先生，金钱帮之患何解？虽说上官帮主是绝对的内核，但他即使败亡，留下这么大一块肥肉，不知又会起多少刀兵。”
“爷爷，”孙小红娇声道，“他叫你帮我回答。”
天机老人面前烟雾缭绕，眼睛半开半合：“你决心对付上官金虹吗？”
“正是。我与上官帮主有约，为他效力。事我尽心做，等我有资格站在他对面，凭他对我这些算计，我亦无愧于心。”
天机老人道：“若能除掉上官金虹，你来做这个帮主如何？”
莫云摇头：“一来我虽与他敌对，也钦佩他极致的节欲和专注；二来我如今算是他的爪牙，即使侥幸除他，也当尽力照顾其家眷，怎能夺人基业？三来我对权力毫无兴趣。”
“那就难了。”天机老人叹道，“江湖本就如此，血雨腥风从未停歇。天下人死了一茬又一茬，却永远死不完。”
孙小红迫不及待：“这一局算谁赢了？”
“当算姑娘，孙老先生提出了解决之法，只是在下无力做到。”
四大杯酒下肚，莫云已经有些晕乎乎的。
孙小红趁机问道：“你这身武功是在哪里练出来的？”
莫云道：“江南。”
孙小红显然对这个答案不满意，不过还是喝了杯酒。
“好了，该你啦。”
莫云微眯着眼：“怎么对付大欢喜女菩萨？”
还是天机老人开口：“她一身肥肉，寻常刀剑就是挠痒，偏生轻功又无比高明，需内力深厚者以钝器震其脏腑。或者……”
“或者什么？”
“她性好男色，若是得其信任，背后偷袭，或可得手。”
这倒也是。
莫云想起原着中的游龙生，暗忖：他不会还那么倒楣，被大欢喜女菩萨抓住吧？
于是又爽快地喝了一杯酒。
这下天旋地转，后面的事，莫云就完全不记得了。
……
第二天，莫云在迷糊中醒来。
一旁侍候的少女赶紧递上湿帕和醒酒汤。
“舵主，杜副舵主已经等侯您多时了。”
杜袭办事效率高到这种地步了吗？
莫云心中一凛，顾不得旁人在场，迅速穿好衣物走出卧房。
杜袭就守在门口，胸前有一片暗红。
“五毒童子找到了？”
“还没有。”杜袭尴尬道，“属下是来禀报另一件事：雷令使被人砍断一条骼膊！”
“怎么回事？”
“昨日舵主一招败西门柔的消息传开，今早就来了不少人想挑战舵主。雷令使和他们发生冲突，对面人多势众，混战之下，雷令使受了重伤。”
“不过对面也是死伤惨重。”怕莫云觉得他们无能，杜袭赶紧补充了一句。
莫云奇怪了：“能和你们打得有来有回，他们哪儿来的胆子挑战我？”
杜袭轻咳两声，解释道：“来的都是外地人，大概他们觉得舵主打败西门柔是投机取巧，本身没多少真本事。本帮，咳咳，在扬州霸道惯了，知情者也巴不得看本帮的笑话。”
“来了多少人？”
“至少三百。”
“怎么不早点叫我？”莫云责怪道。
“飞剑客出手了。他迅速击杀二十几人，剩下的士气溃散，大部分已经被我们抓起来。雷令使也无性命之忧，嘱咐属下不要打扰舵主休息。”
“我们伤亡多少？”莫云松了一口气。
“死亡八人，重伤十馀，轻伤四五十。”
“带路。”
“是！”
空旷的长街上，两百多人被制住穴道，像破口袋似的丢在青石板上。
旁边是两队尸体，穿黄衣的被整齐摆放，其他的胡乱堆栈在一起。
四周围了一圈黄衫人，各自沾染血迹，一眼望去好象人人挂彩。
看到莫云，各个挺直腰杆，尤其是曾随他外出办事的那些人。
雷震伤口已经缠上绷带，除了面无血色，看起来暂无大碍。
阿飞独自站在远处，和这些人泾渭分明。
“辛苦了。”莫云对雷震点点头。
随即走到地上的黄衣尸体前。
“这人是谁杀的？”莫云指着第一具尸体。
“禀舵主，杀他的人已经被属下宰了！”一名帮众高声应道。
“好，下一个是谁杀的？”
立刻有和死者相熟的人出来指认凶手。
莫云二话不说，将那人从俘虏中拎出，一剑枭首。
等死者处理完，莫云转向雷震：“你的手谁砍的？”
“是他！”雷震恨声道，“若不是舵主没来，属下不敢擅作主张，早就将他剁成肉酱了！”
“恩。”莫云上前，斩断那人一条手臂。
无论重伤轻伤，莫云挨个询问一遍。
一番处置下来，石板上的俘虏们基本人人挂彩，哀嚎不断。
当然，其中难免有人趁机胡乱指认，但莫云此刻无暇细究。
当务之急，是平息手下胸中的怨愤怒火。
“若是厮杀中，将他们全部杀掉也是你们的本事。”莫云环视众人，安抚道，“现在已成俘虏，杀降自古便是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