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七?”陆阳知道这种民间习俗,但没想到居然真有说法。
“没错。”黄德彪眯起眼,“如果那个狗道士只是单纯要权叔的命,那他的魂魄在头七必定会回返。”
“到时候,咱们再去拜访阿婆,我有办法让权叔的魂魄开口,看看能不能问出点线索。”
“那……如果头七的时候,魂魄没回来呢?”
黄德彪冷笑一声:“那就是最坏的情况,魂魄被那个扑街给扣下了!”
“不过,”他眼中闪过一丝凌厉,“那也无妨。”
“头七一过,不能回魂,权叔的魂魄一定会有怨气!到时候,我再通过尸体和怨气的牵连去追!”
……
社区医院里,陈阿婆稍稍缓过神来,找到了林医生。
“林仔啊,我想把老爷的尸体带回家,按照老规矩停灵守满头七。”
林医生看着满脸泪痕的阿婆,实在不忍心拒绝,叹了口气,答应了她。
“行,阿婆我帮你叫车,再雇人给你把权叔送回家。”
夜幕降临,陈阿婆一个人蹲坐在屋外,在铁桶里烧着纸钱。
火光映在她布满泪痕的脸上,忽明忽暗。
“死老爷……你不是讲好,今年冬天要同我一齐去夏威夷的吗……”
“你怎么真的不陪我去……”
“我昨天是讲的气话……你别当真啊……你返来啊……”
她捶打着自己的胸口,哭得撕心裂肺。
就在这时,一个轻柔的女声在她身后响起。
“阿婆……家里有人不在了?”
陈阿婆的哭声一滞,布满泪水的眼睛抬起一看。
楼道的阴影里站着一个女人。
穿着一身素色的连衣裙,看起来三十出头,长发披肩,脸上带着浓浓的关切。
昏暗的楼道灯勾勒出她姣好的身段,一双长腿轻迈,走到了老人身旁。
“你是……”陈阿婆沙哑地开口。
“我叫阿莲,刚搬来的,就住在您家楼上。”
女人走上前来,自然地蹲下,帮陈阿婆捡起几张散落的纸钱。
她轻声说道:“刚搬完家就听见您在哭,我想着下来看看。节哀顺变。”
也许是这女人的声音太有亲和力,也许是积压的悲痛需要一个出口。
陈阿婆再也绷不住,抓着女人的手,开始嚎啕大哭。
“阿莲啊……我老爷……我老爷他没了……”
阿莲没有多话,只是任由陈阿婆抓着她,一下一下地轻拍着她的后背,象是在安抚一个孩子。
“阿婆,别在外面蹲着了,夜里凉,我们进去说好吗?”
阿莲扶着几乎站立不稳的陈阿婆,走进了那间刚刚停好灵柩的屋子。
屋里,权叔的黑白照片摆在桌上,香烛的青烟袅袅升起。
她的目光在灵堂上扫过,眼神深处闪过一丝满意的神色。
“阿婆,到底是怎么回事……”
陈阿婆被悲伤冲昏了头,拉着这根“救命稻草”把所有的事情都倒了出来。
“我老爷本来都快不行了……咳得厉害……”
“昨天,济世堂的黄师傅来,还带了小陆师傅……”
“也不知道小陆师傅做了什么,又是跳舞又是念咒的……反正我老爷当场就好了!今天早上都能哼曲了!”
阿莲安静地听着,眼神微微一动。
济世堂……黄师傅……小陆师傅?
“结果……”陈阿婆的眼泪又涌了出来:
“好了一早上,他出门遛鸟,就从楼梯上摔下去了……林医生讲,是意外……”
阿莲默默地拍着陈阿婆的后背,过了许久,才幽幽地开口。
“阿婆,别伤心了。”
“你不是说……要和权叔一起去夏威夷吗?”
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独特的诱惑:“说不定……我能帮你啊。”
“什么?”陈阿婆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她:“人都死了,怎么帮?”
阿莲的脸上露出一抹悲天悯人的微笑:“你说的那个黄师傅,能帮你们祛病去灾,是有点手段。”
“不过嘛,我的手段……应该比他更厉害一点。”
“把人给你带回来,也不是不行嘛。”
陈阿婆的大脑一片空白。
“带……带回来?”
她本来就有些迷信,加之昨天亲眼目睹了陆阳那番“天人感应”的作法,更是有了先入为主的印象。
此刻,这个叫阿莲的女人,说出了她心底最疯狂的渴望。
“真的?!”她的声音都在发颤。
“当然。”阿莲握住她的手,“只要你信我。”
“我信!我信!”陈阿婆反手死死攥住阿莲,“好好好!只要你能帮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
阿莲满意地点了点头:“好。那从现在开始,到你家老爷‘头七’那天之前,你尽量不要出门,尤其是不要再去那个什么‘济世堂’。”
“为什么?”
“还魂是逆天之举,讲究一个‘诚’字。你既然选了我,就不能再沾染别家的气息,免得冲撞坏了大事。”
阿莲说得煞有介事。
陈阿婆此刻哪里还有半分怀疑,只是拼命点头:
“我懂!我懂!我哪都不去!就在家守着!”
“这就对了。”阿莲站起身,“你先好好休息。明天,我准备好还魂要用的东西,会再上门来找你。”
女人说完,便转身推门而出,消失在漆黑的楼道里。
第二天,济世堂刚一开门。
“丁铃——”
门上的铜铃马上响了。
黄德彪正叼着油条看报纸,眼皮都没抬,只当是那些排队的靓女又来了。
一个身材丰满、曲线玲胧的女人施施然地走了进来。
她穿着一件紧身的白色t恤,胸前勾勒出惊人的弧度。
牛仔裤包裹着圆润的臀部,脸上画着精致的浓妆,空气中瞬间多了一股浓郁的香水味。
黄德彪抬头瞄了一眼:“你们这些靓女,追医生比追eason还疯,一大早就来堵门。”
他摇了摇头,朝着里屋喊道:
“衰仔!接客了!”
陆阳刚换好白色的练功服,闻言走了出来:“小姐,请跟我来。”
女人没有说话,只是饶有兴致地打量了陆阳一眼。
陆阳将女人带进了针灸室,关上了房门:“请坐。小姐姐哪里不舒服?”
女人环顾了一圈小小的针灸房,最后,目光落在了陆阳那张英俊的脸上。
红唇轻启,咯咯一笑:“我身上……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她突然朝前走了一步,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
那股浓烈的香水味近在咫尺,却让陆阳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她伸出涂着红色指甲油的手指,轻轻点在自己高耸的心口:
“就是这里……有点痒痒的,所以特地想来看看。你就是那个很会‘扎针’的小陆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