漪兰殿内,沉清若并未睡下。
她在练舞房内,穿着白色的舞裙,赤着雪白的双足,正在地毯上缓缓起舞。
没有乐声,她的舞步也带着漫不经心的愁绪,不象从前的柔媚,反而有种月下仙子般的清冷寂聊。
裙摆旋开,玉足小巧,踏在深色绒毯上,更显嫩白。
沉望奚挥手阻止了宫人通报,独自走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景象。
酒意催动着心跳,他看着那抹窈窕身影,只觉得比以往任何一次舞蹈都更勾他的心魄。
还有她身上那股挥之不去的忧郁,让她象笼罩在薄雾中的幽兰,让他想狠狠撕开那层冷淡,看她为自己绽放。
沉清若察觉到视线,停下舞步,转过身看到他,眼中闪过意外,却没有如往常般行礼,只是静静站着,不说话。
沉望奚几步走到她面前,带着酒气的呼吸拂过她的脸颊。
他盯着她,声音低哑:“昭贵妃恃宠生娇,见朕不跪,该罚。”
沉清若微微蹙眉,别开脸,依旧不吭声。
沉望奚的目光落在她裸露的玉足上,那雪白的肌肤在毯衬下仿佛发着光。
他忽然蹲下身,大手一把握住那只纤巧的玉足。
“啊!”沉清若轻呼一声,脚上载来他掌心的滚烫,身子不稳地向后跟跄,幸好背靠上了殿中的朱红梁柱。
她试图抽回脚,声音带着慌:“陛下不可……”
沉望奚却充耳不闻,指腹摩挲着她细嫩的脚背,低头,薄唇竟在她小腿上轻轻碰了一下。
沉清若一颤,又羞又急,脚下意识地抬起,轻轻蹬在他的肩头,想将他推开,“你放开……”
沉望奚不为所动,眼底是醉酒后不再掩饰的侵略,声音沉得吓人:“这样无视君上,该重罚。”
话音未落,他竟顺着她蹬在他肩头的小腿,俯身逼近。
沉清若惊恐地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他竟会如此放肆?
她被他困在梁柱之间,挣扎徒劳,那点清冷终于维持不住,眼圈迅速泛红,泪水无声滑落。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梁柱旁纠缠的身影,女子推拒的雪白嫩足最终无力地搭着。
……
不知过了多久,夜色深沉,漪兰殿内殿只留了一盏灯。
沉清若裹着锦被,背对着沉望奚,纤细的肩膀微微抽动,压抑的哭声可怜。
沉望奚酒醒了大半,看着她这副模样,心头揪紧。
他从背后搂住她,伸手,轻轻抚过她凌乱的乌发,又摸了摸她的侧脸。
“不哭了,阿若。”他声音低哑,带着歉咎,“是朕不好,朕方才是喝多了,情难自禁,才那样的。”
被他碰到,沉清若身子一颤,哭声却更大了些。
她想起刚才他的强迫,想起两人之间还未解开的结,心里酸涩难当。
“我想出宫……”她哽咽着,声音闷闷的,“我不想待在这里了……”
沉望奚心头一慌,斩钉截铁拒绝,“不可以!”
“阿若,朕不答应!”
他手上用力,将她身子转过来,迫使她面对自己。
只见她小脸上泪痕交错,眼圈鼻尖都哭得红红,让他心尖发疼。
沉望奚捧住她的娇脸儿,声音放软了些,带着劝哄:“云婉早已不在,你生父卫峥更是朕的敌人,如今自身难保,踪迹全无。”
“你一个人,无亲无故,出宫要去哪里?让朕如何放心?怎么舍得?”
沉清若摇头不说话,抽抽噎噎
沉望奚看着她,心头涩意更重,继续低语:“阿若,你忘了你说过的话吗?你说你喜欢朕,仰慕朕。”
“那就把朕当成你唯一的依靠,留在朕的身边,留在朕的皇宫里,不好吗?”
“从前,你不就是这样想的?”
沉清若终于抬眸看着他,声音哽咽:“现在和从前,不一样了……”
“哪里不一样?”沉望奚追问,指腹拭去她的眼泪。
“没有不一样的,阿若。甚至朕如今更喜爱你,将你放在心上了。”
沉清若望着他,泪水流得更凶,泣不成声:“可陛下心里还有别人,皇后娘娘,长公主,逍遥王殿下,他们都比阿若重要。”
“每次出事,阿若都是被舍弃的那个,就连阿若的孩子,也没能留住。”她说到孩子,情绪彻底崩溃。
“阿若真得好累,不敢喜欢您了,也不要待在这个宫里了。”
沉望奚的心闷痛,将她拥入怀中,下颌抵着她发顶,声音沉痛:
“傻话!你早就悄悄把朕的喜欢抢走大半了,你自己不知道吗?”
“至于皇后,她嫁于朕多年,危难时不离不弃,是朕必须尊重的妻子。”
“阿妍是朕的亲女,血脉相连,朕真得没有办法伤害她性命。”
“但是阿若,朕保证,不会再让她们欺辱你。”
沉清若伏在他胸前,无声地流泪,他保证过很多次,可最后都还是站在了另一边。
沉望奚感受到她不信,心中无力,只能一遍遍轻抚她的背脊,笨拙地重复:
“阿若,你信朕一次,再信朕一次,好不好?”
沉清若不断摇头,已经不知道要怎么信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