墙上的时钟指针，已经快指向午夜。
绯烟揉了揉有些发涩的眼睛，看了眼时间，然后又看向祁年。
“祁年很晚了，要要开始修炼了”
现在提到这种事，祁年是真有阴影了。
尤其是刚刚经历过关于“生孩子”的激烈吵架之后。
他生怕绯烟嘴上说着不是现在要生，但身体里那个禁制悄悄放开。
就等着今晚修炼的时候搞个突然袭击，让他喜当爹。
于是在绯烟期待的目光中，祁年干咳一声，站起身：“你等一下。”
他快步走回卧室，在之前从主卧搬过来的行李中一阵翻找。
从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摸出了几个小小的四方形铝箔包装。
拿着这个东西回到客厅，祁年感觉脸上都有点发烫。
但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硬着头皮，在绯烟好奇的注视下，拆开了一个包装。
绯烟看着他手里拿出来的那个橡胶圈圈，眨了眨眼，没明白这是什么。
“这个得用上。”
祁年尽量让语气显得自然，试图给她解释这个人类伟大的发明，“这是为了嗯，安全，防止意外。”
他还没说完，绯烟又开始委屈起来。
她一把夺过那个小雨伞，看都没看，随手就扔到了沙发后面，动作快得祁年都没反应过来。
“不要这个，你你还是不相信我，我说了不是现在要生。”
祁年看着空荡荡的手，又看看她倔强又委屈的小脸，叹了口气，试图讲道理：
“我不是不相信你这是以防万一，而且对你身体也好”
虽然后面这句他自己都觉得没什么说服力。
没办法，他还是只能开口说道：“现在真不能生”
绯烟打断他，眼泪又在眼框里打转。
“我又不是要现在生，我只是只是怕你不愿意和我生”
祁年沉默了几秒，伸手将她拉进怀里：“真的？只是怕我不愿意，不是现在就要？”
他也知道，龙族对血脉延续什么的，好象看得很重。
而且他毕竟是个男人，生了就生了呗，无非是日子吵闹一点。
“好了，别哭了，我答应你，不过以后再考虑这件事好吗？”
绯烟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这可是你说的”
“恩，是我说的”
可怜的祁年，已经完全被怀里的小龙娘蒙蔽了双眼。
他永远不会知道，龙族对于延续血脉的执念有多大。
一旦闸门打开，其热情和产量预期，可能会远超他最大胆的想象
那可远远不是一个两个，甚至不是七个八个
他将来的婚后生活，也可能会非常悲惨。
但此刻沉浸在温柔乡里的祁年，还一无所知
第二天早上。
祁年顶着一对淡淡的黑眼圈，从卧室走出来。
阳光已经有些刺眼了。
昨晚堪称一场艰难的拉锯战。
他使尽浑身解数，最后还是用物理手段，蛮力征服了
咳咳
才总算把闹着要小龙崽的小龙娘，给暂时哄睡过去。
这大概算是他们之间第一次吵架。
不过没办法，他是真不喜欢小孩子，真不想生。
做好早餐。
绯烟坐在餐桌边，她睡了一觉，似乎暂时把昨晚的争执抛在了脑后。
很快又恢复成那个眼里只有食物的小馋龙。
她吃得很快，很香，一碗接一碗。
祁年看着她纤细的小腹，又渐渐变得圆润。
随着她满足地喝下最后一口粥，那里明显鼓起一个小弧度
他光是看着，就心慌不已。
好象那微微胀起的小腹里，已经揣上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不行，绝对不行！一定要想办法。
反正绝对不能生！
吃完早餐，趁着绯烟又窝回沙发上消食的功夫，祁年拿着平板计算机，坐到了她旁边。
“恩？”绯烟果然好奇地凑过来。
祁年点开一个他精心挑选的纪录片合集。
标题赫然是：《人类幼崽——天使or恶魔？》
视频开始播放。
第一个片段：一个人类小孩在超市地上打滚哭嚎，尖叫震天，父母束手无策，周围人纷纷侧目。
看，吵闹。
第二个片段：小孩把整面墙涂满了乱七八糟的彩色笔迹，沙发被剪破，地上全是玩具碎片。
看，破坏力。
第三个片段：一对年轻父母顶着巨大的黑眼圈，抱着哭闹不止的婴儿在凌晨三点踱步，眼神绝望。
看，睡不了觉！
第四个片段：小孩把食物弄得满头满脸，餐桌地面一片狼借，父母跟在后面疲惫地清理。
看，制造垃圾！还得你收拾！
祁年一边放，一边偷偷观察绯烟的表情。
绯烟起初看得有些茫然，随着画面推进，她微微蹙起了眉，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些行为。
就在祁年觉得火候差不多，准备趁热打铁说“你看孩子多可怕”的时候——
视频自动跳转到了下一个推荐片段。
画面陡然一变，一个小宝宝，正对着镜头咯咯直笑，伸出小手试图抓晃动的玩具，眼睛弯成月牙，可爱到爆炸。
“！！！”
祁年眼疾手快，猛地按下暂停，然后迅速划走！
“刚才那个”
绯烟眨眨眼，显然捕捉到了那一闪而过的可爱画面。
“那个是假的，计算机合成的。”
祁年面不改色地扯谎，后背差点出汗。
失策！大数据害死人！
他关掉平板，开始总结陈词：
“总之，你看，养小孩非常非常辛苦，又吵又闹，还会把你累得睡不好觉，吃不好饭，上不好床”
他把能想到的“弊端”全数了一遍。
绯烟安静地听着，等他说完，才抬起头，看着他很认真地说：
“可是，我的小龙崽，肯定会很乖的。”
她的语气里，全是理所当然的笃定。
“不会乱哭，也不会乱画，更不会弄脏东西 我会教好他们的。”
她甚至开始想象，一群小小的，长着灰色绒毛和迷你龙角的团子，排排坐，乖乖等投喂的样子。
祁年：“”
这小龙娘，到底哪来的自信？！
而且他们？已经是复数了！
完了，这条路堵死了，指望她自己打退堂鼓，看来是不可能了。
她对于拥有小龙崽的渴望，似乎已经和她对美食的渴望一样，根深蒂固。
祁年又感到一阵头疼。
这个办法不行，还得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