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初代神子内心世界的这一片黑暗里，只有他自己释放着微弱的光芒。就连周培毅也被这光芒照亮。
而在光芒无法照到的黑暗之处，有一个小孩子的声音，仍然在不住地啜泣。
“那是什么？”周培毅指向那个啜泣声音的源头。
“姑且不需要在意它。”初代神子无奈地摇了摇头。
“你已经回到现实世界了吗，初代神子。”周培毅看向老人，仔细阅读着他每一条皱纹里的悲伤，“可以放弃了吗？”
“真的没有办法吗？”初代神子显然不愿意放弃。
周培毅摇了摇头，仰天长叹：“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求不得。想要的东西只是稍稍松手，就永远失去。渴望的幸福，对于别人而言，不过是每日每夜都能享用的日常。追寻一生的梦想，却因为生错了时代，永远无法实现。”
“很痛苦，但是真的没有办法吗？”初代神子悲伤地说，“难道，这个世界真的没有圆满可言吗？”
“人心有一个洞，叫做欲望的洞。没有这个洞，心不会跳，人没有感情，没有欲念，自然也称不上活。”周培毅说，“但想要填满这个洞，只会让它越来越大，越来越深，直到将整个心都吞噬，代替，让人变成欲念的奴隶。”
“你看起来不是什么清心寡欲的人，为什么要如此拒绝欲望？”
“我不是拒绝欲望，而是警惕它。警惕我的欲望吞噬我，警惕某一个的欲望吞噬了不止他自己，还将整个世界陷入火海。”周培毅的表情愈发严肃，“你有没有想过，作为神子，所谓第一位圣城和王国的圣王，你能改变多少人的一生？而为了你的欲念，有多少人的生命里充满了遗憾。”
“王者不能考虑这么细致的事情。”初代神子回答道。
周培毅摇了摇头：“但王者决不能忽视这种事情。能力、地位、权势，决定的不是你能享用多少资源，而是你承担了多少责任。如果内心里把别人与自己区分开，把自己的欲念强加在那些比自己弱小的人之上，你的内心，永远都会是这种人生的遗憾。”
“什么意思？”作为伊洛波人的初代神子并没有理解。
周培毅便解释说：“在我的家乡，在你们称之为泰尔露娜的地方，有一种对于道德的总结。所谓‘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因为在意自己的家人，所以关心别人的家人。因为自己有感情有遗憾有所依赖，所以将这份同理心投射到与自己没有关系的人身上。因为爱自己，所以爱世人，这可称之为仁。
“这个世界有无数人，同时发生了无数惨剧。就像是你与你的母亲，我与我的父亲，那种切肤之痛，永远无法忘记。
“因为同理心，所以希望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有值得悲伤的事情发生，这是自然而然的感情。但是作为‘王者’，去计算其中的利益得失，去衡量那些人‘重要’，那些人应该被放弃，这种精明于算计的为君之道，远远称不上道德，更不能称之为仁。”
周培毅的话让初代神子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一样说着，“我以为，我成为王，这一切就会愈合。我以为，当我拥有了无数家人，与无数女人生下无数个孩子，征服无数王国，让无数贵族在我的面前臣服，在整个世界都书写属于我的丰碑和故事，我就可以填补这份空虚。我错了，我错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向周培毅：“我曾在东征的路途中偶遇一个妇人，那是个不起眼的女人，年纪轻轻，但鬓角已生华发。在伊洛波，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我起初并不在意。
“那个女人是诸多为我东征大军提供衣食的妇人之一，我的军队，在克劳狄乌斯的治下还算是军纪严明，会用货真价实的金币与当地人交易，所以常常有人用劳动和食物来换取钱财。
“那个女人，我还记得她，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她年幼的儿子。据她说，那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有一头黑色的浓密的卷发，黑得发亮的眼睛，年纪很小很瘦弱，但已经可以为家人负担工作，给城里的贵族做些牧羊的活计。
“但那个不幸的孩子，在牧羊的时候，不慎跌落到了深渊之中，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女人说起这个故事，眼含热泪，但那些粗鲁的兵士，只当是她为了拒绝在军中过夜，编出了这么一个凄惨的故事。有些还算大方的，给她几个铜板，而更多人，不过是意兴阑珊地去寻求其他女人的青睐。
“等大军完成了东征再回到这个村落的时候，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就像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我都只会看到那一面。
“我听到了这个故事，记住了这个故事，可最初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心里已经被战争填满，容不下这么一个小小的故事，容不下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和她悲惨的身世。
“可这个故事在我记忆里留存了这么久，这么久，甚至陪伴我走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我依然记得那个女人的脸，记得她说起自己儿子的时候，悲伤的哭泣。
“如今我明白了，那个女人，她是别人的母亲，就像我，是我母亲的儿子。那个孩子和我那么像，就像她，和我母亲那么像。
“如果真的有神明，有宿命，那我没有被天启所触动，我忽视了这样一位母亲，我忽视了我所在的时代千千万万个母亲，千千万万个儿子，我把他们当做工具和数字一样派上了战场，幻想着用金币弥合她们内心的空洞，以为自己创下了不世功勋，就已经被称之为伟大，被人铭记。是我错了。
“我内心的这个空洞，它没有被填补。因为我忽视了你所说的，其他人的感情。那些因为我而造成的遗憾，我创造的悲伤，它们在看着我，谴责我，愤怒于我明明可以做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紧紧盯着周培毅，无比悲伤，但没有流泪。角落里那个啜泣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周培毅自己也听不见。
“你还能做些什么，你和我不同，孩子，你和我不同。”初代神子说。
“因为同理心，所以希望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有值得悲伤的事情发生，这是自然而然的感情。但是作为‘王者’，去计算其中的利益得失，去衡量那些人‘重要’，那些人应该被放弃，这种精明于算计的为君之道，远远称不上道德，更不能称之为仁。”
周培毅的话让初代神子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一样说着，“我以为，我成为王，这一切就会愈合。我以为，当我拥有了无数家人，与无数女人生下无数个孩子，征服无数王国，让无数贵族在我的面前臣服，在整个世界都书写属于我的丰碑和故事，我就可以填补这份空虚。我错了，我错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向周培毅：“我曾在东征的路途中偶遇一个妇人，那是个不起眼的女人，年纪轻轻，但鬓角已生华发。在伊洛波，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我起初并不在意。
“那个女人是诸多为我东征大军提供衣食的妇人之一，我的军队，在克劳狄乌斯的治下还算是军纪严明，会用货真价实的金币与当地人交易，所以常常有人用劳动和食物来换取钱财。
“那个女人，我还记得她，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她年幼的儿子。据她说，那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有一头黑色的浓密的卷发，黑得发亮的眼睛，年纪很小很瘦弱，但已经可以为家人负担工作，给城里的贵族做些牧羊的活计。
“但那个不幸的孩子，在牧羊的时候，不慎跌落到了深渊之中，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女人说起这个故事，眼含热泪，但那些粗鲁的兵士，只当是她为了拒绝在军中过夜，编出了这么一个凄惨的故事。有些还算大方的，给她几个铜板，而更多人，不过是意兴阑珊地去寻求其他女人的青睐。
“等大军完成了东征再回到这个村落的时候，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就像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我都只会看到那一面。
“我听到了这个故事，记住了这个故事，可最初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心里已经被战争填满，容不下这么一个小小的故事，容不下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和她悲惨的身世。
“可这个故事在我记忆里留存了这么久，这么久，甚至陪伴我走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我依然记得那个女人的脸，记得她说起自己儿子的时候，悲伤的哭泣。
“如今我明白了，那个女人，她是别人的母亲，就像我，是我母亲的儿子。那个孩子和我那么像，就像她，和我母亲那么像。
“如果真的有神明，有宿命，那我没有被天启所触动，我忽视了这样一位母亲，我忽视了我所在的时代千千万万个母亲，千千万万个儿子，我把他们当做工具和数字一样派上了战场，幻想着用金币弥合她们内心的空洞，以为自己创下了不世功勋，就已经被称之为伟大，被人铭记。是我错了。
“我内心的这个空洞，它没有被填补。因为我忽视了你所说的，其他人的感情。那些因为我而造成的遗憾，我创造的悲伤，它们在看着我，谴责我，愤怒于我明明可以做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紧紧盯着周培毅，无比悲伤，但没有流泪。角落里那个啜泣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周培毅自己也听不见。
“你还能做些什么，你和我不同，孩子，你和我不同。”初代神子说。
“因为同理心，所以希望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有值得悲伤的事情发生，这是自然而然的感情。但是作为‘王者’，去计算其中的利益得失，去衡量那些人‘重要’，那些人应该被放弃，这种精明于算计的为君之道，远远称不上道德，更不能称之为仁。”
周培毅的话让初代神子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一样说着，“我以为，我成为王，这一切就会愈合。我以为，当我拥有了无数家人，与无数女人生下无数个孩子，征服无数王国，让无数贵族在我的面前臣服，在整个世界都书写属于我的丰碑和故事，我就可以填补这份空虚。我错了，我错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向周培毅：“我曾在东征的路途中偶遇一个妇人，那是个不起眼的女人，年纪轻轻，但鬓角已生华发。在伊洛波，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我起初并不在意。
“那个女人是诸多为我东征大军提供衣食的妇人之一，我的军队，在克劳狄乌斯的治下还算是军纪严明，会用货真价实的金币与当地人交易，所以常常有人用劳动和食物来换取钱财。
“那个女人，我还记得她，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她年幼的儿子。据她说，那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有一头黑色的浓密的卷发，黑得发亮的眼睛，年纪很小很瘦弱，但已经可以为家人负担工作，给城里的贵族做些牧羊的活计。
“但那个不幸的孩子，在牧羊的时候，不慎跌落到了深渊之中，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女人说起这个故事，眼含热泪，但那些粗鲁的兵士，只当是她为了拒绝在军中过夜，编出了这么一个凄惨的故事。有些还算大方的，给她几个铜板，而更多人，不过是意兴阑珊地去寻求其他女人的青睐。
“等大军完成了东征再回到这个村落的时候，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就像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我都只会看到那一面。
“我听到了这个故事，记住了这个故事，可最初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心里已经被战争填满，容不下这么一个小小的故事，容不下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和她悲惨的身世。
“可这个故事在我记忆里留存了这么久，这么久，甚至陪伴我走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我依然记得那个女人的脸，记得她说起自己儿子的时候，悲伤的哭泣。
“如今我明白了，那个女人，她是别人的母亲，就像我，是我母亲的儿子。那个孩子和我那么像，就像她，和我母亲那么像。
“如果真的有神明，有宿命，那我没有被天启所触动，我忽视了这样一位母亲，我忽视了我所在的时代千千万万个母亲，千千万万个儿子，我把他们当做工具和数字一样派上了战场，幻想着用金币弥合她们内心的空洞，以为自己创下了不世功勋，就已经被称之为伟大，被人铭记。是我错了。
“我内心的这个空洞，它没有被填补。因为我忽视了你所说的，其他人的感情。那些因为我而造成的遗憾，我创造的悲伤，它们在看着我，谴责我，愤怒于我明明可以做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紧紧盯着周培毅，无比悲伤，但没有流泪。角落里那个啜泣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周培毅自己也听不见。
“你还能做些什么，你和我不同，孩子，你和我不同。”初代神子说。
“因为同理心，所以希望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有值得悲伤的事情发生，这是自然而然的感情。但是作为‘王者’，去计算其中的利益得失，去衡量那些人‘重要’，那些人应该被放弃，这种精明于算计的为君之道，远远称不上道德，更不能称之为仁。”
周培毅的话让初代神子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一样说着，“我以为，我成为王，这一切就会愈合。我以为，当我拥有了无数家人，与无数女人生下无数个孩子，征服无数王国，让无数贵族在我的面前臣服，在整个世界都书写属于我的丰碑和故事，我就可以填补这份空虚。我错了，我错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向周培毅：“我曾在东征的路途中偶遇一个妇人，那是个不起眼的女人，年纪轻轻，但鬓角已生华发。在伊洛波，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我起初并不在意。
“那个女人是诸多为我东征大军提供衣食的妇人之一，我的军队，在克劳狄乌斯的治下还算是军纪严明，会用货真价实的金币与当地人交易，所以常常有人用劳动和食物来换取钱财。
“那个女人，我还记得她，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她年幼的儿子。据她说，那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有一头黑色的浓密的卷发，黑得发亮的眼睛，年纪很小很瘦弱，但已经可以为家人负担工作，给城里的贵族做些牧羊的活计。
“但那个不幸的孩子，在牧羊的时候，不慎跌落到了深渊之中，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女人说起这个故事，眼含热泪，但那些粗鲁的兵士，只当是她为了拒绝在军中过夜，编出了这么一个凄惨的故事。有些还算大方的，给她几个铜板，而更多人，不过是意兴阑珊地去寻求其他女人的青睐。
“等大军完成了东征再回到这个村落的时候，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就像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我都只会看到那一面。
“我听到了这个故事，记住了这个故事，可最初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心里已经被战争填满，容不下这么一个小小的故事，容不下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和她悲惨的身世。
“可这个故事在我记忆里留存了这么久，这么久，甚至陪伴我走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我依然记得那个女人的脸，记得她说起自己儿子的时候，悲伤的哭泣。
“如今我明白了，那个女人，她是别人的母亲，就像我，是我母亲的儿子。那个孩子和我那么像，就像她，和我母亲那么像。
“如果真的有神明，有宿命，那我没有被天启所触动，我忽视了这样一位母亲，我忽视了我所在的时代千千万万个母亲，千千万万个儿子，我把他们当做工具和数字一样派上了战场，幻想着用金币弥合她们内心的空洞，以为自己创下了不世功勋，就已经被称之为伟大，被人铭记。是我错了。
“我内心的这个空洞，它没有被填补。因为我忽视了你所说的，其他人的感情。那些因为我而造成的遗憾，我创造的悲伤，它们在看着我，谴责我，愤怒于我明明可以做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紧紧盯着周培毅，无比悲伤，但没有流泪。角落里那个啜泣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周培毅自己也听不见。
“你还能做些什么，你和我不同，孩子，你和我不同。”初代神子说。
“因为同理心，所以希望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有值得悲伤的事情发生，这是自然而然的感情。但是作为‘王者’，去计算其中的利益得失，去衡量那些人‘重要’，那些人应该被放弃，这种精明于算计的为君之道，远远称不上道德，更不能称之为仁。”
周培毅的话让初代神子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一样说着，“我以为，我成为王，这一切就会愈合。我以为，当我拥有了无数家人，与无数女人生下无数个孩子，征服无数王国，让无数贵族在我的面前臣服，在整个世界都书写属于我的丰碑和故事，我就可以填补这份空虚。我错了，我错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向周培毅：“我曾在东征的路途中偶遇一个妇人，那是个不起眼的女人，年纪轻轻，但鬓角已生华发。在伊洛波，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我起初并不在意。
“那个女人是诸多为我东征大军提供衣食的妇人之一，我的军队，在克劳狄乌斯的治下还算是军纪严明，会用货真价实的金币与当地人交易，所以常常有人用劳动和食物来换取钱财。
“那个女人，我还记得她，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她年幼的儿子。据她说，那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有一头黑色的浓密的卷发，黑得发亮的眼睛，年纪很小很瘦弱，但已经可以为家人负担工作，给城里的贵族做些牧羊的活计。
“但那个不幸的孩子，在牧羊的时候，不慎跌落到了深渊之中，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女人说起这个故事，眼含热泪，但那些粗鲁的兵士，只当是她为了拒绝在军中过夜，编出了这么一个凄惨的故事。有些还算大方的，给她几个铜板，而更多人，不过是意兴阑珊地去寻求其他女人的青睐。
“等大军完成了东征再回到这个村落的时候，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就像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我都只会看到那一面。
“我听到了这个故事，记住了这个故事，可最初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心里已经被战争填满，容不下这么一个小小的故事，容不下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和她悲惨的身世。
“可这个故事在我记忆里留存了这么久，这么久，甚至陪伴我走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我依然记得那个女人的脸，记得她说起自己儿子的时候，悲伤的哭泣。
“如今我明白了，那个女人，她是别人的母亲，就像我，是我母亲的儿子。那个孩子和我那么像，就像她，和我母亲那么像。
“如果真的有神明，有宿命，那我没有被天启所触动，我忽视了这样一位母亲，我忽视了我所在的时代千千万万个母亲，千千万万个儿子，我把他们当做工具和数字一样派上了战场，幻想着用金币弥合她们内心的空洞，以为自己创下了不世功勋，就已经被称之为伟大，被人铭记。是我错了。
“我内心的这个空洞，它没有被填补。因为我忽视了你所说的，其他人的感情。那些因为我而造成的遗憾，我创造的悲伤，它们在看着我，谴责我，愤怒于我明明可以做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紧紧盯着周培毅，无比悲伤，但没有流泪。角落里那个啜泣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周培毅自己也听不见。
“你还能做些什么，你和我不同，孩子，你和我不同。”初代神子说。
“因为同理心，所以希望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有值得悲伤的事情发生，这是自然而然的感情。但是作为‘王者’，去计算其中的利益得失，去衡量那些人‘重要’，那些人应该被放弃，这种精明于算计的为君之道，远远称不上道德，更不能称之为仁。”
周培毅的话让初代神子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一样说着，“我以为，我成为王，这一切就会愈合。我以为，当我拥有了无数家人，与无数女人生下无数个孩子，征服无数王国，让无数贵族在我的面前臣服，在整个世界都书写属于我的丰碑和故事，我就可以填补这份空虚。我错了，我错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向周培毅：“我曾在东征的路途中偶遇一个妇人，那是个不起眼的女人，年纪轻轻，但鬓角已生华发。在伊洛波，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我起初并不在意。
“那个女人是诸多为我东征大军提供衣食的妇人之一，我的军队，在克劳狄乌斯的治下还算是军纪严明，会用货真价实的金币与当地人交易，所以常常有人用劳动和食物来换取钱财。
“那个女人，我还记得她，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她年幼的儿子。据她说，那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有一头黑色的浓密的卷发，黑得发亮的眼睛，年纪很小很瘦弱，但已经可以为家人负担工作，给城里的贵族做些牧羊的活计。
“但那个不幸的孩子，在牧羊的时候，不慎跌落到了深渊之中，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女人说起这个故事，眼含热泪，但那些粗鲁的兵士，只当是她为了拒绝在军中过夜，编出了这么一个凄惨的故事。有些还算大方的，给她几个铜板，而更多人，不过是意兴阑珊地去寻求其他女人的青睐。
“等大军完成了东征再回到这个村落的时候，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就像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我都只会看到那一面。
“我听到了这个故事，记住了这个故事，可最初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心里已经被战争填满，容不下这么一个小小的故事，容不下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和她悲惨的身世。
“可这个故事在我记忆里留存了这么久，这么久，甚至陪伴我走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我依然记得那个女人的脸，记得她说起自己儿子的时候，悲伤的哭泣。
“如今我明白了，那个女人，她是别人的母亲，就像我，是我母亲的儿子。那个孩子和我那么像，就像她，和我母亲那么像。
“如果真的有神明，有宿命，那我没有被天启所触动，我忽视了这样一位母亲，我忽视了我所在的时代千千万万个母亲，千千万万个儿子，我把他们当做工具和数字一样派上了战场，幻想着用金币弥合她们内心的空洞，以为自己创下了不世功勋，就已经被称之为伟大，被人铭记。是我错了。
“我内心的这个空洞，它没有被填补。因为我忽视了你所说的，其他人的感情。那些因为我而造成的遗憾，我创造的悲伤，它们在看着我，谴责我，愤怒于我明明可以做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紧紧盯着周培毅，无比悲伤，但没有流泪。角落里那个啜泣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周培毅自己也听不见。
“你还能做些什么，你和我不同，孩子，你和我不同。”初代神子说。
“因为同理心，所以希望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有值得悲伤的事情发生，这是自然而然的感情。但是作为‘王者’，去计算其中的利益得失，去衡量那些人‘重要’，那些人应该被放弃，这种精明于算计的为君之道，远远称不上道德，更不能称之为仁。”
周培毅的话让初代神子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一样说着，“我以为，我成为王，这一切就会愈合。我以为，当我拥有了无数家人，与无数女人生下无数个孩子，征服无数王国，让无数贵族在我的面前臣服，在整个世界都书写属于我的丰碑和故事，我就可以填补这份空虚。我错了，我错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向周培毅：“我曾在东征的路途中偶遇一个妇人，那是个不起眼的女人，年纪轻轻，但鬓角已生华发。在伊洛波，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我起初并不在意。
“那个女人是诸多为我东征大军提供衣食的妇人之一，我的军队，在克劳狄乌斯的治下还算是军纪严明，会用货真价实的金币与当地人交易，所以常常有人用劳动和食物来换取钱财。
“那个女人，我还记得她，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她年幼的儿子。据她说，那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有一头黑色的浓密的卷发，黑得发亮的眼睛，年纪很小很瘦弱，但已经可以为家人负担工作，给城里的贵族做些牧羊的活计。
“但那个不幸的孩子，在牧羊的时候，不慎跌落到了深渊之中，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女人说起这个故事，眼含热泪，但那些粗鲁的兵士，只当是她为了拒绝在军中过夜，编出了这么一个凄惨的故事。有些还算大方的，给她几个铜板，而更多人，不过是意兴阑珊地去寻求其他女人的青睐。
“等大军完成了东征再回到这个村落的时候，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就像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我都只会看到那一面。
“我听到了这个故事，记住了这个故事，可最初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心里已经被战争填满，容不下这么一个小小的故事，容不下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和她悲惨的身世。
“可这个故事在我记忆里留存了这么久，这么久，甚至陪伴我走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我依然记得那个女人的脸，记得她说起自己儿子的时候，悲伤的哭泣。
“如今我明白了，那个女人，她是别人的母亲，就像我，是我母亲的儿子。那个孩子和我那么像，就像她，和我母亲那么像。
“如果真的有神明，有宿命，那我没有被天启所触动，我忽视了这样一位母亲，我忽视了我所在的时代千千万万个母亲，千千万万个儿子，我把他们当做工具和数字一样派上了战场，幻想着用金币弥合她们内心的空洞，以为自己创下了不世功勋，就已经被称之为伟大，被人铭记。是我错了。
“我内心的这个空洞，它没有被填补。因为我忽视了你所说的，其他人的感情。那些因为我而造成的遗憾，我创造的悲伤，它们在看着我，谴责我，愤怒于我明明可以做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紧紧盯着周培毅，无比悲伤，但没有流泪。角落里那个啜泣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周培毅自己也听不见。
“你还能做些什么，你和我不同，孩子，你和我不同。”初代神子说。
“因为同理心，所以希望他们不要悲伤，也不要有值得悲伤的事情发生，这是自然而然的感情。但是作为‘王者’，去计算其中的利益得失，去衡量那些人‘重要’，那些人应该被放弃，这种精明于算计的为君之道，远远称不上道德，更不能称之为仁。”
周培毅的话让初代神子沉默了。
“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他喃喃自语一样说着，“我以为，我成为王，这一切就会愈合。我以为，当我拥有了无数家人，与无数女人生下无数个孩子，征服无数王国，让无数贵族在我的面前臣服，在整个世界都书写属于我的丰碑和故事，我就可以填补这份空虚。我错了，我错了。”
他抬起头，用那双苍老的眼睛，看向周培毅：“我曾在东征的路途中偶遇一个妇人，那是个不起眼的女人，年纪轻轻，但鬓角已生华发。在伊洛波，这样的女人不在少数，我起初并不在意。
“那个女人是诸多为我东征大军提供衣食的妇人之一，我的军队，在克劳狄乌斯的治下还算是军纪严明，会用货真价实的金币与当地人交易，所以常常有人用劳动和食物来换取钱财。
“那个女人，我还记得她，因为她刚刚失去了她年幼的儿子。据她说，那是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有一头黑色的浓密的卷发，黑得发亮的眼睛，年纪很小很瘦弱，但已经可以为家人负担工作，给城里的贵族做些牧羊的活计。
“但那个不幸的孩子，在牧羊的时候，不慎跌落到了深渊之中，就连尸体也没有找到。
“女人说起这个故事，眼含热泪，但那些粗鲁的兵士，只当是她为了拒绝在军中过夜，编出了这么一个凄惨的故事。有些还算大方的，给她几个铜板，而更多人，不过是意兴阑珊地去寻求其他女人的青睐。
“等大军完成了东征再回到这个村落的时候，我没有再见到那个女人，就像是这个世界大部分人，我都只会看到那一面。
“我听到了这个故事，记住了这个故事，可最初的我什么都没有做。我心里已经被战争填满，容不下这么一个小小的故事，容不下一个不起眼的女人和她悲惨的身世。
“可这个故事在我记忆里留存了这么久，这么久，甚至陪伴我走过了如此漫长的岁月，我依然记得那个女人的脸，记得她说起自己儿子的时候，悲伤的哭泣。
“如今我明白了，那个女人，她是别人的母亲，就像我，是我母亲的儿子。那个孩子和我那么像，就像她，和我母亲那么像。
“如果真的有神明，有宿命，那我没有被天启所触动，我忽视了这样一位母亲，我忽视了我所在的时代千千万万个母亲，千千万万个儿子，我把他们当做工具和数字一样派上了战场，幻想着用金币弥合她们内心的空洞，以为自己创下了不世功勋，就已经被称之为伟大，被人铭记。是我错了。
“我内心的这个空洞，它没有被填补。因为我忽视了你所说的，其他人的感情。那些因为我而造成的遗憾，我创造的悲伤，它们在看着我，谴责我，愤怒于我明明可以做什么，最终什么也没有做。”
他紧紧盯着周培毅，无比悲伤，但没有流泪。角落里那个啜泣的孩子，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周培毅自己也听不见。
“你还能做些什么，你和我不同，孩子，你和我不同。”初代神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