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梧在汴京逗留的这几日,盛紘特意跟庄学究给府里的孩子们请了两天假,要带着他们去家里的莲花池子里冰嬉。
眼下正是三九腊月天,天寒地冻,池子里的冰早冻得厚实,人踩在上面肯定掉不下去。
盛紘早就让人去集市上买了现成的冰床,又照着自己画的样式,找了铁匠铺子,特意打造了几双木制的冰鞋。
此时几个孩子正穿着棉衣带着棉手套在湖中,溜冰床,溜冰盛紘会啊,这会儿他正教着这些孩子溜冰的技能。
“顾大哥哥,你学的好快啊。”
顾庭煜本就不是个笨的,很快他就掌握好了溜冰的秘诀,这会儿、他的几个女儿居然都围着这个臭小子讨教、他也没心思滑了,直接领着娘子拍拍屁股回去吃茶去,让这帮孩子玩去吧,反正有华儿和柏儿看着他们。
很快明兰,如兰和墨兰三个人手拉手的往前小心的划,倒是华兰对溜冰还没学会,原地不敢动。
刚动两步,直接摔了个屁股蹲、脚也扭到了。
顾庭煜立马滑了过来,着急的将华兰扶了起来。“可摔坏了?有没有事?”
“撕好疼啊,应该是扭到脚了。”
明兰是第一个赶过来的。“大姐姐,你没事吧?”
墨兰也有些懊恼,应该带着大姐姐一起滑的。“大姐姐,还能不能走、我这就去叫府医。”
如兰看着墨兰跑出去,赶紧把脚上的冰鞋解开。“等等我,我跟你一起去。”
顾廷烨要上前帮忙、可是他忽然觉得自己大哥瞪了他一眼,刚要伸手说他力气大,扶着大姑娘回去、赶紧收回了手。
顾庭煜一把将人抱起,就往后院走。
此时得到消息的盛紘和王若弗也赶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抱着华儿的往里屋走的顾庭煜。
他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起来,长柏长枫你俩真的是个废物,白长这么大的个子,自己的姐姐还让外男抱去了?
好好好,我给你的病治好了,你有力气了、合着你这个小兔崽子来盛家读书,是来勾引我的华儿的。
我那水灵灵的大闺女啊,怎么还一脸含羞样,这俩什么时候看对眼的啊。
不对这是系统搞出来的事,要不是他发布的临时任务,华儿怎么会偏偏被顾庭煜给盯上?
宁远侯府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虎狼窝!
端着人家白氏的饭碗、解决完危机又把饭碗砸了,这不是虎狼是什么、而且当家主母还是个南曲戏班子的材料。
眼看着顾庭煜小心将人放到床上,盛紘还没来得及上前关心两句,王若弗快步抢了过去,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将两人严严实实地隔开。
“多谢顾大公子送我华儿回来,府里已经遣人去请府医了,劳你跑这一趟。”
“我与大姑娘也是同窗,应该的,应该的、”
顾庭煜目光忍不住又落在床上昏沉的华兰身上。
来年的恩科他是一定要下场的。
庄学究前些日子还夸他学问扎实,火候差不多了,去试一试。
等真的有了功名傍身,他再求娶华兰,底气足了,盛家纵是想拒,也得掂量掂量。
不多时府医匆匆赶来,搭脉看诊,说是不过轻微扭伤,敷上些活血药酒,静养几日就无大碍。顾庭煜这才松了口气,一步三回头地从盛家后院告辞离开。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谁能料到盛家如今是风头正劲的清贵门第。
圣上赏识盛紘的清正干练,盛家在汴京的地位一日高过一日,更别提府中还有位待字闺中的嫡长女华兰,那可是京中不少世家子弟眼热的人选。
转眼到了二月中旬,盛家的七郎盛长椿满周岁,这场周岁宴,是盛家自迁居汴京以来办的第一场像样的宴席,京中稍有头脸的人家,几乎都派人前来道贺,一时之间,盛府门前车水马龙。
此时的内院正厅里,卫恕意一身素雅衣裙,抱着身穿锦绣抓周礼服的椿哥。
将孩子放在铺好的地毯之上。
那地毯上琳琅满目的摆了一地物件。
笔墨纸砚、算盘印章、银碗金锭、玉佩绸缎,还有那木头雕成的刀枪剑戟。
众人只见那粉雕玉琢的小家伙,先是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将旁边的诗书典籍拨到一边,又把象征着权势的印章玉牌一把推开,仿佛那些东西入不了他的眼。
紧接着,他小手一捞,抓住了锭金元宝,咯咯地笑出声来。
他手脚并用地往后爬去,一头撞进了王若弗的怀里,仰着小脸,将那金元宝递到了王若弗面前。
王若弗惊得睁大了眼。
这孩子虽然是卫恕意一手带大,平日里与卫恕意最为亲近,今日居然偏偏将这金元宝递给了她这个嫡母。
她愣了片刻,随即失笑,只当是一岁小儿懵懂无知,全凭本能行事,大约是平日里她待他还算亲厚,孩子心中喜欢,便想着与她分享。
想着,她俯身一把将孩子抱了起来,刮了刮他的小鼻子。
周遭的宾客见状,立刻纷纷笑着附和起来。
“哎哟!七公子一上手就抓了金元宝,这是天生的富贵命啊!日后定是财运亨通,一辈子荣华无忧!更难得的是,小小年纪就知道孝敬嫡母,真是个懂事的孝悌之子!盛大人为人谦和方正,教出来的孩儿就是不凡!”
“此言差矣!我看七公子这是大有乾坤!小小年纪便不恋诗书权势,独独抓了金元宝,又懂得孝敬长辈,这是有大智慧的表现!别看他年纪小,将来定是个可塑之才!”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盛紘满面红光,笑得合不拢嘴。
唯有王若弗怀里的椿哥,还在咯咯地笑着,小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袖。
实际上着抓周也有点子说道的,他本体的时候,有个表弟就是抓了一把锤子,家人都很高兴,本以为他会当个惩恶扬善的法官,谁成想是忽略了工人阶级也有拿木锤的。
表弟中学毕业就跟着大姨夫去拿着胶锤贴瓷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