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4章 共颤(1 / 1)

老陈那边的信儿一断,实验室里的空气就跟冻住了似的。珊瑚海那地界,老陈带去的都是水里泡大的老把式,连句囫囵话都没喊完就没了声儿,这得是多悬乎的景?

林老爹脸黑得能拧出水,拳头攥得死紧,指节都白了,可人没乱。“眼下派船过去,天黑前拢不了那片水。就算拢了,雾海茫茫的,谁知道那伙人走没走、留没留套。”他盯着水母墙上代表珊瑚海节点的、这会儿信号弱得跟游丝似还带着刺啦波纹的画面,“老陈不是愣头青,他敢贴过去,说明当时觉着有隙可乘。现在这光景……要么是撞上硬茬叫人拿了,要么就是瞅见了啥要命玩意儿,叫人把‘嘴’给堵了。”

“爹,我去。”林宇往前一步,“带最快的船,挑几个眼亮手快的,揣上能罩住‘劲儿’不叫探着的家什。不硬闯,在外围兜圈,用水下听响儿的和嗅‘味儿’的先探探路。老陈他们要还喘气,兴许会留记号,再不济……地界儿总会有动静。”

林宇没挑明,可都懂——要是老陈他们折了,现场准有印子,不管是打斗的,还是别的更糟心的。

林老爹盯着儿子看了几秒,慢慢点了头:“挑人,备船。带上顶好的大夫和救急的。记死喽,头一桩是瞧明白,不是拼命。有丁点不对劲,立马回蹽。”

林宇应下,转身就去张罗。他挑了小陈在内三个实验室好手,外加俩从冰原借来的、对‘劲儿’不对味特灵光的年轻猎手。船选了最快最活泛的“飞鱼号”,加裹了层能藏身的皮子,装上了不吭声就能探动静的耳朵。

正紧着备船的当口,主控室那头又来了新信儿——不是珊瑚海,是盐井。

老孙头的声儿从水母墙里钻出来,带着压不住的火跟后怕:“林老!我们边上一个盯梢的点,守着卤水沟子的俩小子……出邪事了!没死,是……是中邪了!”

按老孙头的说法,那俩年轻盐工在查一处挨着盐井外头、前些天发现苔藓有点蔫的引水沟时,一个突然指着水面说“底下有玩意儿冒红光,跟眼珠子似的”,说着就要往沟里跳。另一个去拽他,结果自个儿也愣了,眼神发直,嘴里嘟囔着“有动静……叫我过去……”。亏得旁边还有别的工人,死命把俩人拽了回来。眼下人是醒了,可脸白得像纸,浑身哆嗦,问他们看见啥听见啥,又说不囫囵,只说当时脑瓜子嗡嗡响,心里慌得要命,像有啥东西在“扯”他们。

差不多前后脚,冰原的巴图也来了急信。不是阿木,是另一个刚显出有点“觉着”的年轻猎手,跟着阿木标的“安稳道儿”巡边时,突然指着雪地一处说那儿“发烫”,还说“有好多细线往一个地儿钻”,说完就淌鼻血,头晕眼花。阿木自个儿试着去“觉”那片地儿,耳朵里也嗡了一阵,心口发慌。

钟楼城那边,海娃爷爷托海娃捎了话,说今儿个挨着苗圃那头的好些老人孩子,都莫名心慌、躁得慌,耳朵里有种低低的、让人膈应的“嗡嗡”声,好一阵才慢慢消了。

不同地界,不同的人,差不多同一时候,都显出这路差不离的、叫啥“外头来的”搅和甚至想“勾着走”的症候!症候轻,看着跟各人“能觉着”的本事、或者待的地界叫“啃”的深浅,勾连着。

“那‘啃食’的‘味儿’……在试着‘搭茬’?还是……‘下套’?”林宇看着归拢来的报,后脊梁发凉。这不再是慢吞吞的、干挨着的“兑稀了”跟“压下去”,是冒出股子低级的、可明摆着的“上赶着”的劲头!它在试着拿捏甚至管住那些对‘劲儿’灵光、或者待在它‘够得着’边儿上的人!

那些“红光”、“动静”、“扯”的感觉……会不会是兑稀了的‘啃食’劲儿,在学网的“低声叨咕”或者“指道儿”,搁那儿瞎引?就像拿拧巴了的电波,搅和正经电台?

“网那边有动静没?”他问主控室。

“有,且冲得很。”林老爹的声儿透过通话器过来,后头是水母墙机器更密的嗡嗡,“你瞅瞅‘劲儿’图。”

林宇几步蹿回主控室。只见水母墙上那架势图,这会儿正乱颤。代表那几个出了人不对劲地界的暗红斑,亮堂了不少,还跟心跳似的没规律地一鼓一鼓。从实验室主心骨跟各节点干净地界送过去的蓝莹莹的‘洗净’劲儿,也跟着加了码,跟那些乱鼓捣的红斑死命“顶着”,在图上搅出一片片糊的、‘劲儿’拧成麻花的乱地儿。

更显眼的是,代表钟楼城、盐井、冰原那几个节点的记号,这会儿都伸出更多、更清楚的银丝丝,齐齐指向出事的具体地头,像是在可劲儿“顺毛”或者“摁住”那片地界的‘劲儿’,还跟实验室的蓝‘劲儿’流搭着手。

网是明明白白觉着了这新冒出来的、更冲的‘啃食’路数,且加劲抵着了。

“它‘火了’。”林老爹沉声道,“或者说,它更死心眼地‘往外推’。这种直接冲着搭伙活人下手的搅和,像是碰了它更深处的‘防着’的弦。”

“那些叫搅和了的人……”林宇揪着心。

“眼下瞅没落下一辈子的伤,可得紧盯着。海娃爷爷说,当网的‘声儿’(他指那稳稳的银‘劲儿’顺毛)大了,那些不舒坦就轻了。这说明网直接插手管用。”林老爹顿了顿,“可这也说明,那‘啃食’的‘劲儿’场子厉害了,或者……它后头‘管事的’,在试更野的路子。”

那伙人!他们不光是量着、采着,可能还在鼓捣啥“场子加劲”或者“专朝哪儿搅和”的试巴?老陈他们没了信儿,是不是也跟这勾着?

“‘飞鱼号’备妥了。”小陈跑进来报。

林宇看了眼爹。林老爹重重一点头:“去。珊瑚海那头怕更绕。记死,命顶要紧。要是瞅见那伙人的影儿,别硬碰,把瞧见的都记下。要是……找着老陈他们,说啥也得弄回来。”

“明白。”

“飞鱼号”趁着后晌日头还好,悄没声儿地滑离了实验室平台,冲着东南珊瑚海那头,开足了马力蹿出去。船上,林宇查点着家伙什,脑子里却一遍遍过着刚才那些不对劲的报。

‘啃食’在“往狠了长”,在变得更冲。网的应手也跟着涨了调门。这场没声儿的仗,正从“你推我搡磨地盘”,往更悬的“搅和脑子”跟“拿捏心思”那头蔓。

他们带回来的旧本子里,提过“蚀七”会“学”会“将就”。是不是它(或者管着它的人)正在“学”咋更利索地祸害网的“搭伙的”——也就是人?靠着装样引着、搅和脑子,甚至可能……末了真能“管住”?

要是那些叫微微搅和了的盐工、猎手,症候再重了咋整?要是那‘啃食’‘味儿’场子凶到能罩住更大地界呢?

“林工,前头进珊瑚海外围的警界了。”掌舵的提醒。

林宇收了心思,看向船窗外。海面平乎,可远处天水接缝那儿,已经能瞅见一片不正常的、灰塌塌的雾,低低地压在水皮上,跟周围亮堂堂的天一比,扎眼得很。那就是珊瑚海叫‘啃’了的地界的边儿。

“慢点,把全频段悄悄听响儿的跟嗅‘味儿’的都打开。悄声走。”林宇下了令。

“飞鱼号”跟头小心海兽似的,慢慢滑进那灰雾的边儿。眼跟前开始发朦,空气里漫着淡淡的咸腥和一丝丝若有若无的甜涩。仪器盘上,地界儿‘劲儿’的底数开始显出轻微可不停的乱颤。

林宇套上特制的耳塞子,里头传来放大又拾掇过的悄悄听来的响儿——浪头声、远处鱼群的吵吵、船自个儿机器的轻哼……还有,一种极弱极弱、混在杂音里、却特有规矩的低低的一下下“嘀嗒”声。

嘀……嘀嗒……嘀……

不是天生的响动,也不是珊瑚海已知的船或者家伙的信号。

同一刻,嗅‘味儿’仪的屏上,一个微弱的、带着明白“蚀七”那路谱的尖尖信号,在正前头偏东大概五海里的地儿,一闪过去了。

“有料。”林宇压着嗓子,“方向035,离着五海里上下。有不天生的‘嘀嗒’响,带着丁点‘啃食’‘味儿’。离远点,慢慢靠。”

船在灰雾里提着小心往前挪,所有人都憋着气。那邪门的‘嘀嗒’声在耳朵里时有时无,越来越真亮。嗅‘味儿’仪上的尖尖信号又冒了头,还好像……在动弹?

“那东西在动,不快,方向……像在兜圈?”小陈盯着屏,犯嘀咕。

正这当口,船窗外浓雾深处,没一点先兆地,亮起了一小片朦朦胧胧的、暗绿色的光晕。光晕弱,可在灰塌塌的雾里扎眼得很。它也在动,方向跟那‘嘀嗒’信号源一样。

紧接着,一阵糊的、叫搅和得厉害、一断一续的人声,猛地硬挤进了他们的通话道里,跟着刺耳的电流滋啦声:

“……别……靠……过来……滋……有套……他们……守着……”

声儿拧巴得厉害,可依稀能听出,是老陈的嗓门!

所有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老陈还喘气!他在喊他们别过去!可这话是咋硬挤进他们加了好几道锁的道里的?有套?谁守着?

没等他们醒过闷儿,前头那暗绿光晕猛地亮了一下,紧跟着,一种尖得人脑仁儿疼的高频怪响,没一点防备地灌满了整个通话道跟听响儿的机器!

“呃啊!”小陈跟几个船员疼得捂耳朵。仪器屏上瞬间炸开一片雪花跟乱码。

林宇强忍着耳朵里针扎似的疼跟晕乎,从嗓子眼里挤出声:“急转弯!最大劲儿!蹽出这片地!”

“飞鱼号”的机器吼起来,船身猛一歪,冲着来路没命地倒蹽。船窗外,那暗绿光晕飞快变大,像有啥东西正打雾里扑过来!

可预想的撕巴没来。就在“飞鱼号”快要蹽出这片叫搅和得最凶的雾区时,林宇眼角余光扫见,另一个方向,雾淡点的地方,好像还有个更大、更闷的黑影,静静趴在水皮底下,只露出来一小截糊里糊涂、不像船也不像礁的轮廓,轮廓边儿上,有一丝极弱极弱的、跟网‘洗净’劲儿一个来路的蓝莹莹流光,闪了一下,没了。

是网的“手笔”?还是别的啥?

“飞鱼号”总算蹽出了搅和最凶的雾区,耳朵里的高频怪响跟通话搅和慢慢轻了。回头望,那片灰雾还翻着,暗绿光晕早没了影,像刚才那出全是眼花了。

可耳朵里残留的针扎疼、仪器上还没全顺过来的乱码,还有老陈那断断续续的喊话,都真真儿地告诉他们——珊瑚海这头,比他们想的更邪性、更悬。

对头不光家伙厉害,好像还掐着搅和甚至“装样”通话的本事。而网,兴许在这头,也有他们还不知道的……摆布?

林宇抹了把脑门上的冷汗,下令:“把刚得的数儿都记瓷实。把招子放最亮,慢慢往回挪,跟实验室把线搭稳。咱得再掂量掂量……这片海底下,到底还埋着多少没露头的玩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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