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四二年三月二十三日清晨,日本东京湾。
海面上弥漫着浓重的雾气,第九舰队旗舰“足柄”号重巡洋舰的舰桥上,舰队司令官小泽治三郎中将正焦虑地踱步。他手中的电报已经被揉得皱巴巴——那是大本营海军部凌晨三点发来的紧急命令,要求舰队在拂晓前完成第一批军工设备的卸货工作,并立即准备返航横须贺。
“将军,雾太大,装卸作业速度只有平时的三分之一。”参谋长中泽佑大佐匆匆登上舰桥,军帽边缘已被雾气打湿。
小泽治三郎望向码头方向,透过雾气只能看见模糊的灯光和起重机轮廓。“陆军的那些设备到底有多少?”他的声音里透着疲惫。
“根据清单,第一批包括机床217台、精密仪器89套、枪械生产线三条、火药制造设备五套……”中泽翻看着手中的文件,“但根据现场估算,实际数量至少多出三成。陆军那些家伙把能搬的都搬来了。”
“愚蠢!”小泽一拳砸在护栏上,“把所有家当堆在东京湾,不就是告诉敌人这里有重要目标吗?”
同一时间,九州岛福冈机场,日本人民军空军临时指挥中心。
宋兴华开启全景地图,地图以东京湾为中心,半径7680公里范围内的所有军事目标清晰可见。代表日军第九舰队的十二个红色标记聚集在东京湾港口区,而代表各主要机场的红色光点散布在本州岛各处。
“报告司令员!”空军司令小林恭一快步走来,“第一师已抵达九州上空待命区,第二师、第三师正在通过朝鲜海峡,预计五分钟后进入攻击位置。”
“命令。”宋兴华的声音不高,却让整个指挥中心瞬间安静下来,“第一师按预定方案,对东京湾日军第九舰队实施饱和轰炸。第二师分为六个攻击波次,目标:关东地方、中部地方所有军用机场。第三师分为四个攻击波次,目标:近畿地方、东北地方、关东地方等所有军用机场。”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所有军官:“记住,这不是常规轰炸。我要的是彻底摧毁,是让这些机场在一个月内无法起降任何飞机。明白吗?”
“明白!”小林恭一立正敬礼。
“还有,”宋兴华走到通讯台前,拿起话筒,“告诉所有飞行员,轰炸时不必担心防空火力——我会替他们解决。他们只需要做一件事:把炸弹精准地投下去。”
攻击命令正式下达。
东京湾上空,日本人民军空军第一师师长松本健太郎坐在领航的容克ju88/a-5轰炸机驾驶舱内。耳机里传来地面引导员清晰的声音:“鹰群注意,已进入目标空域。高度保持四千,航向210,一分钟后抵达投弹起始点。”
透过舷窗,松本看见下方浓雾中若隐若现的港湾轮廓。他的机队共有150架轰炸机,分为三个编队,每个编队50架。按照宋兴华亲自制定的战术,他们将采用梯次俯冲轰炸——不是水平轰炸,而是以近乎垂直的角度俯冲,在1500米高度投弹,确保最大命中精度。
“各机注意,准备——”松本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他看见,下方港口区那些原本应该喷吐火舌的防空炮阵地,此刻正发生着诡异的一幕。
“开火!开火!”小泽治三郎在“足柄”号舰桥上咆哮。
港区四周,127毫米高射炮阵地已经开始射击,橘红色的炮口焰在雾气中闪烁。但仅仅三轮齐射后,最靠近港口的六处阵地同时哑火。
“怎么回事?!”小泽对着通讯器怒吼。
“将军!炮闩……炮闩卡死了!所有火炮的炮闩都被不知什么东西卡住了!”阵地上传来绝望的叫喊。
更诡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已经装填的高射炮弹,在炮膛内突然自行爆炸,将一门门火炮炸成扭曲的废铁。
小泽治三郎呆呆地看着这一切。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海军将领,他见过各种战场突发情况,但眼前这一幕完全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
“是巫术……是支那人的巫术……”旁边一名年轻参谋喃喃道,脸色惨白。
“闭嘴!”小泽一巴掌扇过去,但他自己的手也在颤抖。
此时,轰炸机引擎的轰鸣已如滚雷般压顶而来。
“就是现在!”松本健太郎猛地压下操纵杆。
300架轰炸机如猎鹰般俯冲而下。按照常理,这种俯冲高度正是防空火力的最佳射击范围,但此刻整个东京湾港区的防空火力网已经支离破碎——宋兴华的空间投放技能,将大量沙石、金属碎块精准地投放到每门火炮的关键部位。
第一波100架轰炸机在1500米高度齐刷刷打开弹舱。
“投弹!”
数百枚250公斤航空炸弹脱离挂架,带着死亡的呼啸坠落。这些炸弹的引信已被系统优化模块调整过,延时引爆时间缩短了30,确保能在舰船甲板或码头设施内部爆炸。
轰!轰!轰!
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如末日鼓点。停泊在码头旁的运输船“日进丸”首当其冲,一枚炸弹直接贯穿了它的货舱甲板,在堆积如山的精密机床中间爆炸。价值连城的设备被炸成漫天飞舞的金属碎片,紧接着第二枚、第三枚炸弹命中船体中部,这艘万吨级运输船在五分钟内断成两截,缓缓沉入浑浊的海水。
“足柄”号重巡洋舰试图起锚逃离,但三枚炸弹几乎同时命中它的前甲板、舰桥和动力舱。203毫米的主炮塔被整个掀飞,舰桥内包括小泽治三郎在内的所有高级军官瞬间被爆炸吞噬。这艘曾经参与过马来亚海战、菲律宾战役的功勋战舰,此刻成为燃烧的钢铁坟墓。
轰炸持续了整整二十分钟。
当松本健太郎率领机队爬升返航时,从空中俯瞰,东京湾港口区已经化为一片火海。九艘运输船全部沉没或正在沉没,三艘护航驱逐舰侧翻在港池内,唯一的重巡洋舰“足柄”号只剩下露出水面的桅杆。码头设施被彻底摧毁,那些从中国东北、朝鲜半岛抢运回来的军工设备,要么沉入海底,要么化为焦黑的残骸。
更重要的是,裕仁天皇和大本营最后的希望——那批足以让日本军工体系重生的设备,永远消失在了三月清晨的烈焰中。
几乎在同一时间,日本本土各处机场正经历着同样的噩梦。
关东地方,木更津海军航空基地。
基地司令官山口多闻少将凌晨四点就被叫醒——雷达站报告有大规模机群从朝鲜方向飞来。他立即命令所有值班战斗机起飞拦截,但起飞命令下达仅仅三分钟后,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正准备滑跑的十二架零式战斗机,起落架突然同时断裂。不是一两架,是所有准备起飞的飞机。机轮滚落到一边,机体以滑稽的姿势瘫在跑道上,任凭飞行员如何推油门,机身都纹丝不动。
更可怕的是,油库区传来爆炸声——不是被炸弹击中,而是油罐的阀门突然全部爆裂,航空燃油如黑色瀑布般涌出,遇上一处不知为何出现的火星,瞬间燃起冲天大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