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宗南脸色一变：“你们什么意思？想当叛徒？！”
“不是叛徒，”赵锡光平静地说，“是弃暗投明。司令，你摸摸良心，这仗该打吗？好不容易赶走了日本人，我们又开始自己人打自己人。为什么？就因为他常凯申想当皇帝？”
“放肆！”胡宗南拍案而起。
但陶峙岳的手已经按在了枪套上。指挥部外传来杂乱的脚步声——显然，两个军长是有备而来。
“司令，”陶峙岳的声音冷下来，“为了十万弟兄的性命，对不住了。请你下令，全军停止抵抗，否则……”
他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确。
胡宗南看看陶峙岳，看看赵锡光，又看看指挥部外影影绰绰的人影。最后，他颓然坐倒：“罢了……罢了……传令各部放下武器，一切听从陶军长和赵军长指挥……”
二月二十一日，西安城门打开，八路军第16兵团司令孔名臣亲自接收，按照承诺，所有士兵都得到了食物和医疗，军官被集中安排学习。
至此，胡宗南部十万大军，覆灭。
南线的崩溃更快。
二月二十二日，第五战区司令长官李宗仁、副司令长官李品仙、第22集团军司令孙震联名通电起义。
李宗仁在通电中说：“抗战五年，国家疲惫，百姓疾苦。常凯申不思团结御侮，反而发动内战，实为国贼！我部将士不愿再为独夫民贼卖命，今日起加入八路军，共赴国难！”
李宗仁的起义产生了连锁反应。当天，第五战区半数以上部队倒戈，剩下的第2集团军、第33集团军陷入孤立。
八路军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二月二十三日，拂晓。
八路军第4兵团、第7兵团、第8兵团、第12兵团从四个方向发起总攻。这四个兵团都是八路军精锐，总兵力超过二十万，装备清一色苏式武器。
而他们的对手——第2集团军司令孙连仲、第33集团军司令冯治安，都是常凯申的嫡系，原本打算死战到底。
但仗打起来，他们才发现根本打不了。
没有空中支援，没有炮火掩护，弹药还严重不足。八路军的总攻一开始就是排山倒海的炮击，上千门火炮齐鸣，将国民党军阵地炸成火海。炮火延伸后，坦克集群冲锋，后面跟着潮水般的步兵。
第2集团军的前沿阵地只撑了两个小时就全线崩溃。孙连仲在指挥部里急得跳脚，但电话线全被炸断，传令兵出去一个死一个。
中午十二点，八路军坦克冲进了第2集团军司令部所在的村庄。
孙连仲掏出手枪想自杀，被警卫扑倒：“司令！留得青山在啊！”
“放开我！我孙连仲宁死不降！”
“司令！弟兄们都降了！你一个人死有什么用？！”
孙连仲看向窗外——院子里，幸存的参谋和卫兵已经举起了双手。一辆坦克碾过院墙，炮口直指指挥部大门。
他长叹一声，扔掉了手枪。
第33集团军的抵抗更激烈一些，但也只多撑了六个小时。下午六点，集团军司令冯治安在突围时被俘。被押到八路军指挥部时，他还不服气：“要不是老子没弹药，你们赢不了！”
第4兵团参谋长：“冯将军，知道你为什么没弹药吗？因为你们蒋总裁把美援物资都卖到黑市上去了。而我们八路军的弹药，每一发都用在打鬼子身上。”
冯治安哑口无言。
激战一天一夜，第2集团军、第33集团军全军覆没，被俘八万余人，毙伤三万，余者溃散。
至此，第五战区主力尽丧。
……
二月二十六日，西安解放的消息传到延安。
“武汉战役结束了。陕西、河南、安徽全境解放，歼灭、俘虏、收编国民党军九十余万，缴获装备物资不计其数。”
“我们伤亡多少？”
“初步统计，阵亡一万二，伤三万八。主要是前期攻坚战和最后围歼第2、第33集团军的伤亡。”
“一比二十的交换比……宋兴华同志的空袭，立了大功啊。”
“是啊，摧毁了敌人的空军和重装备，这仗就好打多了。现在全国都在看我们的下一步动作。常凯申在重庆已经乱了阵脚，据说连续三天没睡，见谁骂谁。”
“他该骂，九十万人，半个月就没了。这下他该知道，中国人民的枪口该对准谁了。”
“给宋兴华同志发电：武汉战役大获全胜，你部居功至伟，望再接再厉。”
……
福冈，原日本陆军西部军司令部大楼。
三楼作战指挥室内，烟雾缭绕。墙壁上悬挂的巨大作战地图，红色箭头已经越过濑户内海，分别插在了中国地方的山口、岛根、广岛，以及四国地方的爱媛、高知。蓝色代表日军的防御部队番号，大部分已被打上了黑色的“x”。
宋兴华站在地图前，背对众人。窗外是三月冷冽的阳光，但室内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凝重。
“报告司令，日本人民军西路集团军发来最新战报。”情报参谋刘永康拿着一份电报快步走近，声音在空旷的指挥室里格外清晰。
指挥室内只有宋兴华和几位参谋部成员——作战参谋王平顺、情报参谋刘永康、通信参谋胡志远、后勤参谋林兆祥、军械参谋孙文斌。政委王信庭和参谋长熊德诚此时正坐镇沈阳，统筹东北军区，并未随行来到福冈。
宋兴华转过身，接过电报。
“我西路集团军已于昨日完全控制山口、岛根、广岛三县。战斗中共歼灭日军第11师团主力、独立混成第21旅团、第22旅团，以及各地宪兵队、警察部队。经初步清点，敌阵亡人数约五万八千人。另，各占领区内发现大量非战斗人员尸体，主要为特高课特务、右翼团体成员、地方官员及军国主义骨干分子，初步估计超过四万。”
“四国方面呢？”宋兴华的声音平静，但握着电报的手指微微收紧。
“东路集团军战报刚刚译出。”通信参谋胡志远递上另一份文件，“爱媛、高知两县已完全占领，日军第12师团被全歼，独立混成第23、24旅团仅少数残部逃往香川县。战斗毙敌约三万二千人。同样发现大量非战斗人员尸体，估计约二万人。”
“也就是说，短短一周时间，这两个地区就死了……超过十五万人？”作战参谋王平顺沉声问道。
“准确的数字是十五万零二百三十七人。”宋兴华放下电报，走到窗前，“这还不包括后续处理过程中可能发现的隐蔽尸体。不过，同志们要清楚，死的每一个人都罪有应得。”
后勤参谋林兆祥点点头：“司令说得对。这些人不死，新日本就永远有隐患。只是……”他顿了顿，“十五万具尸体，处理起来是个大问题。虽然现在是冬季，如果不及时处置，依旧可能引发瘟疫。”
宋兴华重新坐回主位，双手交叉放在桌上：“通知冈田翔太同志，让他立即来一趟。另外，命令西路和东路集团军，暂停进攻步伐，全力做好三件事：第一，尸体处理；第二，安抚当地百姓；第三，甄别可用人才。”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