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空中宣传，地面攻势也在同步进行。
二月十七日，陕西渭南前线。
八路军第16兵团司令部，司令孔名臣和政委马玉正在研究劝降方案。他们的对手是胡宗南的第31集团军，这是块硬骨头——老蒋的嫡系，清一色美械，军官多是黄埔系。
“硬打不是不行，”孔名臣指着地图，“但代价太大。胡宗南十万大军缩在西安城里，巷战打起来，老百姓遭殃，我们的伤亡也不会小。”
马玉点头：“延安的意思很明确：政治解决优先。老孔，我记得你有个黄埔三期的同学在31集团军当副参谋长？”
“你说楚纯良？”孔名臣眼睛一亮，“对！他在31集团军当高参！不过……他是黄埔嫡系，能说动吗？”
“试试无妨。”马玉说，“我让敌工部的同志想办法联系。”
当夜，一封密信通过地下党的渠道，送到了西安城内的楚纯良手中。
楚纯良，黄埔三期，身高一米八，面容俊朗，在国民党军中素有“儒将”之称。他看完信，在书房里踱步到深夜。
信是孔名臣亲笔写的：
“纯良兄：一别经年，甚念。兄乃饱读诗书、深明大义之人，当知今日之势——国民党腐败无能，常凯申独裁卖国，置民族大义于不顾，悍然发动内战。兄忍见百姓涂炭、将士枉死乎？八路军乃真正抗日之师，深得民心。兄若率部来归，不但可保麾下将士性命，更可为民族立功，青史留名。望兄三思。”
楚纯良走到窗前，望着夜色中的西安城。城外，八路军的炮声隐约可闻；城内，士兵们饥寒交迫，伤员哀嚎不绝。而胡宗南还在下令“死守待援”，可哪来的援军呢？
他想起这半年来亲眼所见：国民党高层贪污腐败，克扣军饷，倒卖美援物资；而八路军那边，传来的消息是官兵平等，军民鱼水，一心抗日。
“民族大义……百姓涂炭……”楚纯良喃喃自语。
凌晨三点，他叫来自己的贴身副官：“秘密联系城外的八路军，就说……我想见见孔名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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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大的突破发生在第一战区。
二月十八日，山西运城前线。八路军第17兵团司令李云龙正叼着旱烟袋，盯着地图上代表国民党第4集团军的标志。
“卫立煌这人我了解，”他对政委刘建军说，“不是蒋介石的嫡系，受排挤多年。武汉战役一开打，老蒋把他放在最前面当炮灰，他心里能没怨气？”
刘建军点头：“敌工部的同志已经联系上了卫立煌的参谋长郭寄峤，对方态度很暧昧。”
“暧昧就是有戏！”李云龙一拍桌子，“告诉郭寄峤，只要卫立煌起义，第4集团军原建制保留，他卫立煌还是集团军司令，老子给他当副手都行！”
“老李，你这……”
“怕什么？”李云龙咧嘴一笑，“为了少死几万弟兄，我李云龙的面子值几个钱？马上联系副总司令，请总部帮忙起草劝降信！”
当日下午，一封直白的劝降信送到了卫立煌手中。
信是八路军副总司令亲笔写的：
“卫将军：闻将军素来爱国，抗日有功。今蒋介石倒行逆施，发动内战，置国家民族于不顾。将军若继续为其卖命，不但一世英名尽毁，麾下数万将士亦将枉死沙场。八路军素敬将军为人，若将军愿率部起义，我军必以上宾相待。第4集团军可改编为人民解放军第一兵团，将军仍任司令。机不可失，望将军速决！”
卫立煌拿着信，手在颤抖。
他五十六岁了，从北伐打到抗战，自问对得起国家民族。可这些年，眼看着国民党一天天烂下去，蒋介石任人唯亲，四大家族贪腐成风。而八路军那边，虽然装备差，但士气高昂，老百姓真心拥护。
“司令，”参谋长郭寄峤轻声说，“刚得到消息，119师全军覆没，刘昌义被俘。八路军攻势太猛，咱们……撑不了多久了。”
“常凯申有消息吗？”卫立煌问。
“电报说……让我们‘坚守待援’，但援军在哪，没说。”
卫立煌闭上眼睛，良久，睁开：“联系八路军，就说……我愿意谈判。”
……
二月二十日，凌晨。
第一战区第4集团军、第15集团军、第36集团军联合通电全国：
“自即日起，我部脱离国民党反动政府，加入八路军序列，改编为中国人民解放军中原野战军第一、第二、第三兵团。我军将坚决服从中共中央指挥，为驱逐日寇、解放全中国而战！”
通电一出，全国震动。
更让蒋介石崩溃的是，这三个集团军起义后，立刻调转枪口，配合八路军包围了企图负隅顽抗的第14集团军。集团军司令刘茂恩还在指挥部里大骂“叛徒”，就被自己的卫兵绑了起来——卫兵也是苦出身，早就不想打了。
“你们……你们这群忘恩负义的东西！”刘茂恩挣扎着。
“司令，对不住了。”卫兵排长面无表情，“弟兄们都想活命。”
就这样，第一战区二十多万大军，一天之内土崩瓦解。八路军兵不血刃，接收了全部装备和防区。
消息传到西安，胡宗南彻底慌了。
他的十万大军被困在西安及周边县城，外无援军，内无粮草——其实粮草还有，但弹药真的见底了。炮兵报告：105榴弹炮每门只剩三发炮弹，75山炮每门不到十发。步兵更惨，平均每个士兵只剩二十发子弹，手榴弹人均不到两颗。
“突围！必须突围！”胡宗南在指挥部里咆哮。
“往哪突？”参谋长苦笑，“东面是八路军第16兵团，西面是八路军一野，北面是黄河，南面……南面是秦岭，进去了就出不来。”
胡宗南瘫坐在椅子上。
这时，副官进来报告：“司令，陶峙岳将军和赵锡光将军求见……他们还带了两个营的战士，司令部已经被围了！”
陶峙岳，第42军军长；赵锡光，第91军军长。这两人都是胡宗南手下最能打的将领，但都不是黄埔嫡系，长期受排挤。
胡宗南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说：“请。”
陶峙岳和赵锡光并肩走进来，两人都全副武装，面色凝重。
“二位，有什么事吗？”胡宗南强作镇定。
“司令，”陶峙岳开门见山，“仗打不下去了。弹药最多再撑两天，粮食最多还能撑三天。我和老赵已经决定战场起义，率部加入八路军。只要司令你同意，我们负责和八路军交涉保证所有人生命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