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老铁扒拉好瓜子儿,听俺牛大膀白话段民国十七年长白山炭窑的邪性事儿!
俺在“老火坑”烧了十二年炭,啥歪脖子树没烧过?可那年大雪封山时烧出来的炭,真他娘让俺恨不能把俩眼珠子抠出来当炭球踩——您先别乐,等听完还敢烤火盆,俺管您叫祖宗!
那天天擦黑儿,东家刁老狠领来个穿貂皮褂的瘦杆儿。瘦杆儿指着窑口:“这窑炭俺包圆儿了,但得按俺的法子烧!”他掏出的哪是柴禾啊,分明是几十个刻满符咒的木头人儿!每个木头人儿心口都嵌着枚铜钱,铜钱眼儿里塞着团黑乎乎的毛发。
俺刚把木头人儿塞进窑口,里头就传来“嘎嘎”的怪笑!火焰“呼”地变成惨绿色,火苗尖儿上坐着些巴掌大的小人儿。瘦杆儿趴在观察孔嘿嘿乐:“成啦成啦,这回能烧出‘活炭’啦!”他嘴角淌出哈喇子,落地就冻成了冰疙瘩。
后半夜窑里传出敲梆子声。俺扒着观察孔一瞧,魂儿差点吓飞——那些木头人儿正在火里跳舞呢!它们手拉手转圈儿,每转一圈身子就透明一分,最后全变成了焦黑的炭人儿!最瘆人的是,每个炭人儿脸上都浮现出张痛苦的人脸,人脸嘴巴一张一合像在喊救命!
瘦杆儿突然从背后按住俺肩膀:“牛师傅,劳驾把手伸进去翻翻炭。”俺拼命挣扎,他力气大得吓人,硬把俺胳膊往观察孔里塞!火焰“呼啦”舔过手背,疼得俺嗷嗷叫,可抽回手一看——皮肤上竟印着个清晰的炭人儿影子!
天亮时开窑,里边堆的哪是炭啊,全是人形的黑疙瘩!瘦杆儿捡起个炭人儿轻轻一掰,“咔嚓”断成两截,断面流出暗红色的浆汁。他舔了口浆汁眯起眼:“还差点火候……得用活人气儿淬淬火。”说着就把炭人儿往俺心口按!
俺连滚带爬躲到刁老狠身后。刁老狠却一把推开俺,搓着手谄笑:“仙长,您看这工钱……”瘦杆儿从貂皮褂里掏出根金条,金条在日光下竟映出张扭曲的鬼脸!刁老狠刚接过金条,手指头就开始炭化,黑斑顺着手臂往上蔓延!
瘦杆儿“咯咯”笑出声:“刁东家,您这身子骨……比松木还好烧呢!”刁老狠惨叫着满地打滚,皮肤“噼啪”裂开,裂缝里钻出密密麻麻的炭芽儿!炭芽儿见风就长,眨眼功夫把他裹成了个大炭球!炭球里传出闷闷的哀求:“牛兄弟……救救俺……”
俺抄起炭叉捅向瘦杆儿。他轻飘飘躲开,貂皮褂子“哗啦”敞开——里头哪是人身啊,分明是副空荡荡的骨头架子,每根骨头上都刻着符咒!骨架子“咔哒咔哒”转向俺:“牛师傅,您这身膘……够烧三窑上等炭啦!”
窑口突然“轰”地喷出绿火。火焰里走出个和瘦杆儿一模一样的人,只不过这位浑身焦黑像刚从炭堆里爬出来!黑瘦杆儿抱住白瘦杆儿,两人“咔嚓咔嚓”拧成麻花,最后变成个半白半黑的怪物!怪物两张嘴齐声唱:“阴阳炭,双生魂,烧罢死尸烧活人……”
窑里所有炭人儿“哗啦啦”站起来,它们手拉手把俺围在中间。每个炭人儿脸上的人脸都在哭,可手脚却不由自主地抓向俺!俺抡起炭叉乱砸,砸碎的炭块里溅出腥臭的黑血,血落地就冻成冰,冰里封着米粒大的眼珠子!
怪物飘过来掐住俺脖子。俺眼前发黑时,忽然想起老辈人讲过的“双生窑”——专烧双胞胎炼邪炭的妖术!俺用最后力气喊:“你……你兄弟的魂……还在窑里受苦呐!”怪物浑身剧震,两张脸同时扭曲:“你咋知道?!”
就这空当,俺踹翻怪物冲向窑口。里头哪还有火,只有口咕嘟冒泡的黑浆!浆面上浮着张和瘦杆儿一模一样的脸,这张脸哭嚎:“哥……哥……放俺出去……”窑外怪物惨叫:“弟啊!哥这就来陪你!”他纵身跳进黑浆,浆面“轰”地腾起冲天绿火!
所有炭人儿瞬间坍塌,变成堆普通炭块。刁老狠从炭球里滚出来,人已瘦成皮包骨,皮肤上全是炭花纹。他哆嗦着指向窑口:“快……快封窑……”俺刚搬起石板,浆里“噗”地伸出四条胳膊——两条白两条黑,死死扒住窑沿!
四条胳膊后头,缓缓升起个两颗头的连体怪物!左边头哭右边头笑,齐声吼:“既然知道了……就都留下来当炭料吧!”它们身上“噼里啪啦”往下掉炭块,每块落地就变成个小炭人儿。小炭人儿们“咿咿呀呀”爬向俺们,嘴里喷出绿色火星!
刁老狠突然暴起,把整桶水泼进窑里。水遇黑浆炸开,溅了怪物满脸。两颗头同时惨叫,皮肤“滋滋”融化,露出底下两具紧紧拥抱的骷髅!骷髅眼眶里燃着绿火,火焰竟慢慢合成一朵双生花形状!
这时山道上传来铜铃声。个穿破道袍的老道姑冲过来,她把铜铃往窑口一扔:“造孽!五十年了还阴魂不散!”铃铛“嗡嗡”作响,怪物骷髅“咔嚓咔嚓”碎裂。老道姑扒开碎骨,从里头掏出个油布包,包里是张发黄的双胞胎合影。
照片背面写着:“光绪二十八年,刁家窑,烧死双生工友炼炭。”老道姑老泪纵横:“那是俺俩亲兄弟……被刁老狠他爹活活推进窑的……”她猛然瞪向刁老狠,刁老狠“噗通”跪下:“仙姑饶命……俺爹当年也是被逼的……”
话音未落,窑里黑浆突然沸腾!浆里浮出几十具骷髅,全是这些年失踪的炭工!它们齐刷刷指向刁老狠,颌骨“咔哒咔哒”响成一片。老道姑咬牙跺脚:“既然冤魂都在这儿……今儿就做个了断!”她咬破手指在窑口画符,符纹遇风就燃起金色火焰!
金火烧进黑浆,浆里传出百鬼哀嚎!所有骷髅融化,凝成颗拳头大的黑炭球。炭球“噗”地裂开,里面掉出对翡翠双鱼佩。老道姑捡起玉佩喃喃:“兄弟,安息吧……”可她突然剧烈咳嗽,咳出满手黑灰——原来她早被炭毒入肺,活不长了。
刁老狠趁乱想跑,脚下一绊摔进窑口。黑浆早已凝固,把他下半身死死封在炭里!他哭嚎着伸手求救,皮肤却开始炭化,最后变成尊伸手求饶的炭雕。老道姑盘腿坐在窑前咽了气,尸体遇风就散成灰烬,灰里竟长出两株并蒂莲。
俺连滚带爬下山报官。可官差来时,整座炭窑不翼而飞,只剩个深不见底的大坑。坑底堆着那座刁老狠的炭雕,雕旁开着两朵冰莲花。带头的师爷凑近观察,炭雕眼珠突然转动,吓得他跌坐在地——那眼珠竟是两颗翡翠珠子!
如今那地方成了禁地。可邪门的是,每年大雪封山时,方圆十里家家火盆里,炭块都会自动拼出双胞胎人脸。去年俺闺女烤火时,炭火里突然喊她“姐姐”,吓得她病了大半年。昨儿个俺发现后背长了块炭斑,抠掉又长,里头硬得像木炭。
现在您明白俺为啥不烧炕了吧?但我劝诸位也留神——您家今年买的炭,说不定就来自长白山呢!
哎妈呀,您火盆里咋有俩炭块粘一块儿了?快扒拉开!明儿个俺还来讲“双生续篇”,但愿您明儿个……没多个双胞胎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