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3小说网 > 玄幻魔法 > 双生魂记 > 算盘珠子滚血槽

算盘珠子滚血槽(1 / 1)

各位老少爷们儿,您了稳当坐,把怀里那点热乎气儿捂紧了!

咱们这段书,接的是前朝那傀儡勾魂的茬儿,可到了唐肃宗坐江山那阵子,长安城刚经了场大乱,百业凋敝,人心惶惶。

小的我那会儿,在东市“永通”大绸缎庄里当个账房先生,人称“铁算盘”,不是我抠门儿,是账目上差一个铜子儿,我能不吃不喝算到后半夜!

可就这么个跟算盘珠子较劲的主儿,愣是让一把算盘,给拨拉得差点儿见了阎王!

永通庄的东家姓方,是个精瘦的中年人,眼珠子一转一个主意,对账目看得比命还重。

他有个怪癖,庄里大账房用的是一把紫檀木的老算盘,油光水滑,据说传了三代。方东家自个儿呢,却从来不用,锁在柜顶一个螺钿盒子里,碰都不让人碰。每月底盘账,他必要把那把老算盘请出来,放在正堂大桌上,自己净手焚香,然后才让我们把账册搬过去。

那把算盘,我远远瞧过几眼。紫檀木是不假,可那颜色黑里透着一股子不祥的暗红,像是浸透了什么东西。算盘珠子也不是寻常的木质或牛骨,而是一种暗沉沉、带着油腻光泽的玩意儿,像是某种石头,又不太像。更怪的是,那算盘的横梁上,刻的不是吉祥花纹,而是一道道极细的、扭曲的竖痕,看着像字又像符,瞅久了眼晕。

自打我给永通庄管账,就觉着这铺子里的味儿不对。不是绸缎的香味,也不是尘土气,而是一股子极淡极淡的甜腥气,像是放久了的蜂蜜混了点铁锈,丝丝缕缕,总从库房那边飘过来。问起伙计,都说库房老木头返潮,就这个味儿。

我不疑有他,只管埋头算账。可渐渐地,我发现账目上老有些说不清的“零头”。比如一批湖缎,进价五百三十两七钱,卖出该是六百四十两左右,可月底一拢,总差着那么两三钱银子,不多,但次次都有。开始我以为是自个儿马虎,可连着几个月,差数都在那儿,不多不少,邪了门了!

我跟方东家提了一嘴。他正拿着鸡毛掸子,轻轻擦拭那把锁着的螺钿盒子,闻言手顿了顿,眼皮都没抬:“铁算盘,账是死的,人是活的。有些‘损耗’,是生意该有的‘气’。你管好大数就成,零头碎脑的,别太较真。”他语气平淡,可那眼神瞟过来,像冰碴子似的,刮得我脸皮生疼。

我心里头打了个突,不敢再问。可那“零头”像根刺,扎在我心里。我留了心眼,下次盘账,我偷偷用自己带的黄铜小算盘,暗中又核了一遍。怪事来了!我那把小算盘打出来的总数,跟账册上记的总数,分文不差!可一用庄里那紫檀老算盘打,准保少几钱!

是算盘有问题!那把老算盘,它在“吃”钱数!或者说,它在账目里,硬生生“抠”出点零头来!

我汗毛倒竖,再看那紫檀算盘,那些暗红的珠子在灯下仿佛活了过来,幽幽地泛着光。方东家每月焚香请它出来,难道不是在敬祖传的宝贝,而是在……喂它?用账目里的“零头”喂?

我不敢声张,夜里却睡不踏实。梦里老听见“噼里啪啦”的算盘珠子响,不是清脆的,而是闷闷的,黏糊糊的,像是珠子在血里拨拉。

过了些日子,庄里出了件大事。管库的老把头,夜里突然发了急病,没熬到天亮就去了。死状听说挺惨,脸色乌青,眼睛瞪得溜圆,嘴巴大张着,像是吓死的。方东家出面料理的后事,给了一笔丰厚的抚恤,事情很快压了下去。

可自那以后,库房那边飘来的甜腥气,好像浓了一点点。而月底盘账时,我用那紫檀老算盘打数,发现“吃掉”的零头,竟然比上个月多了几分银子!

一个可怕的联想让我彻夜难眠:老把头的死,跟这算盘有关?他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那多出来的“零头”,难道是……

我再也坐不住了,决定冒险查探库房。老把头死后,库房暂时由方东家的一个远房侄子看管,那是个酒鬼,晚上灌几口黄汤就睡得死沉。

那天半夜,我揣了半壶烈酒和一把小匕首(防身),溜到库房后头。那酒鬼果然在耳房里鼾声如雷。我绕到库房侧面,那里有扇很高的气窗,窗棂朽了。我搭着垫脚的破烂绸缎包,勉强扒了上去。

气窗很小,月光勉强漏进一丝。里面黑咕隆咚,堆满了布匹箱笼。那股甜腥味在这里浓得化不开,还混着一股陈年灰尘和霉菌的气味,熏得我脑仁疼。

我适应了一下黑暗,隐约看见库房最里头,靠墙的地方,好像不是堆的布匹,而是一个黑乎乎的、方方正正的东西,像口大箱子,又像个小神龛。甜腥味就是从那里面飘出来的。

我正琢磨着怎么下去看看,脚下垫的绸缎包一滑,“噗通”一声,我连人带包摔了下去!动静不大,但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谁?!”耳房里那酒鬼含糊地吼了一声,接着是踢踢踏踏的脚步声!

我魂飞魄散,连滚带爬躲到一堆高大的货箱后面,屏住呼吸。酒鬼提着盏气死风灯,摇摇晃晃走进库房,嘴里骂骂咧咧,灯光胡乱扫了几下。他睡眼惺忪,没发现异常,嘟囔了几句,又回去睡了。

我躲在货箱后,冷汗湿透了里衣。等鼾声再起,我才敢慢慢探出头。这一探头,借着那酒鬼没带走、放在门口凳子上气死风灯微弱的光,我看清了库房最里头那东西!

那不是箱子,也不是神龛。而是一个用青砖垒砌的、四四方方的池子!池子不高,但边沿砌得十分整齐。池子里,盛着大半池子黑红色、粘稠得像糖浆的液体,表面结着一层油皮似的膜,那冲鼻的甜腥恶臭,就是从这池子里散发出来的!

而池子正上方,房梁上,赫然悬挂着那把紫檀木的老算盘!算盘垂得很低,几乎要碰到池子里粘液的表面。更骇人的是,算盘底下,池子边沿上,还整整齐齐摆着十几个白瓷小碟,每个碟子里,都放着一小撮灰白色的粉末,旁边还摆着几枚铜钱,有的光亮,有的锈迹斑斑。

这……这像是个祭坛!那池子里的,是血?还是什么邪门的油脂?那算盘悬在上面,是在“吸”这池子里的东西?那些白碟子里的粉末和铜钱……难道是……

我猛地想起老把头,还有账目上那些消失的“零头”。一个冰冷彻骨的念头钻进来:那粉末,该不会是……人的骨灰?那铜钱,难道是……死者的陪葬钱或者他们生前经手的最后一笔钱里的?“零头”不是钱,是人命里最后那点“财气”或“生气”?这算盘和池子,是在用邪法,把人的性命“零头”,转化成某种东西?

我胃里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必须立刻离开这里!

我悄悄往门口挪,眼睛死死盯着那池子和算盘。就在我经过池子旁边时,脚下不知踢到了什么一个小硬物,“叮”一声轻响,那东西滚落,撞在了池子边缘。

悬着的紫檀算盘,似乎微微晃动了一下。

紧接着,池子里那黑红色的粘稠液体,表面那层油膜,忽然“咕嘟”冒起了一个小泡!然后,一个接一个,无数个小泡从池底翻涌上来,破裂,散发出更浓烈的甜腥恶臭!

“噼啪……”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无比的算盘珠子拨动声,在死寂的库房里响起!

我僵住了,缓缓抬头。只见那把悬着的紫檀算盘,最下面一排的一颗珠子,竟然……自己微微向左滑动了一格!然后又“啪”地一声,弹回了原位!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拨动了它!

“噼啪……噼啪……”

声音接连响起!不止一颗珠子在动!上上下下,好几排珠子都在无人操控的情况下,轻微地、有节奏地滑动、碰撞!在昏黄的光线下,那些暗红色的珠子泛着妖异的光泽,仿佛无数只偷窥的眼睛!

而池子里的粘液,翻腾得更厉害了,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是煮沸了的糖浆,又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喘气。

“看见啦?”一个干涩冰冷的声音,突然在我身后响起!

我吓得魂飞魄散,猛地转身!只见方东家不知何时,像鬼一样悄无声息地站在库房门口!他手里没提灯,可那双眼睛,在黑暗中闪着两点幽幽的、非人的绿光,直勾勾地盯着我!脸上没有平时那精明的表情,只有一片麻木的冰冷,嘴角还挂着一丝极其诡异的、僵硬的微笑。

“东……东家……”我舌头打结,腿肚子转筋。

“铁算盘,算盘珠子,你都看见啦?”方东家慢慢走进来,脚步轻得像猫,看都不看那翻滚的池子和自动拨动的算盘,仿佛那是再平常不过的景象。“它在算账呢。算算你这个月的‘损耗’,该是多少。”

“什么……什么损耗?”我后背紧紧抵着冰冷的货箱,退无可退。

“人嘛,活一辈子,就是一本账。”方东家停在我面前几步远,绿眼睛盯着我,语气平淡得吓人,“有进项,有出项,有盈余,自然也有……损耗。老把头年纪大了,身子骨就是‘呆账’,该清了。你嘛……”他上下打量我,像在估量一块肉的肥瘦,“年轻,精气足,账目清爽,本来是笔好账。可惜啊,好奇心太重,看了不该看的‘底账’。这‘看账’的损耗,可就大了去了。”

他话音未落,那悬着的紫檀算盘,“哗啦”一声爆响!所有珠子疯狂地上下跳动起来,发出密集如雨点般的“噼啪”声,混乱却又隐隐带着某种诡异的节奏!池子里的粘液也猛地向上翻涌,溅起尺高的黑红色浪花!

方东家伸出鸡爪一样枯瘦的手,朝我抓来!那手指甲又长又黑,带着池子边的腥气!

我知道,被他抓住,我就会被扔进那池子,变成下一撮白碟子里的骨灰,我的铜钱也会摆在边上,我的“精气”会成为这邪门算盘的养料!

求生本能让我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我猛地抽出怀里的小匕首,不是刺向方东家,而是狠狠刺向自己左臂!剧痛让我瞬间清醒,热血涌出!

我抓起流血的手臂,朝着那疯狂跳动的紫檀算盘和翻腾的池子,用尽全身力气,将鲜血甩了过去!

“嗤——!!!”

鲜血滴落在算盘珠子和池中粘液上,竟然冒起一股股刺鼻的白烟!像是滚油泼进了雪堆!

那算盘珠子跳动的节奏瞬间大乱,发出刺耳的、仿佛哀鸣般的摩擦声!池中粘液也剧烈翻滚,颜色似乎变淡了一些!

方东家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污血破法!小畜生!”他扑过来的动作也滞了一滞。

我抓住这千钧一发的机会,忍着臂上剧痛,抄起旁边货箱上一根用来挑布匹的粗长竹竿,用尽吃奶的力气,朝着房梁上悬挂算盘的绳子猛抡过去!

“啪!”绳子应声而断!那把邪门的紫檀算盘,“噗通”一声,掉进了下面翻腾的黑红粘液池子里!

“不——!”方东家发出凄厉得不似人声的惨叫,仿佛掉下去的是他的命根子!他不再管我,疯了一样扑到池子边,伸手想去捞。

算盘一入池,就像冷水进了热油锅!整个池子“轰”地一下,像是被点燃了,黑红粘液疯狂沸腾、气化,腾起大团大团腥臭扑鼻的浓烟!浓烟中,似乎有无数张痛苦扭曲的人脸一闪而过,发出无声的嚎叫。

方东家被那浓烟一冲,惨叫着向后跌倒,脸上、手上凡是沾到烟雾的地方,迅速起泡、溃烂,发出“滋滋”的响声。他在地上翻滚,哀嚎声越来越弱。

整个库房弥漫在恶臭和浓烟中。我顾不上看他的下场,用竹竿打翻门口的气死风灯(怕引起大火),然后连滚带爬地冲出库房,冲出永通庄,一头扎进长安城黎前最深的黑暗里。

我躲在一个破庙的供桌下,撕下衣襟死死扎住流血的胳膊,抖了整整一天一夜。

后来听说,永通绸缎庄库房半夜莫名起火,烧得一塌糊涂,东家方某人未能逃出,葬身火海。官府清理现场,在灰烬中发现一个砌死的砖池遗迹,还有些难以辨认的残渣,最后以“仓储不当,引发火灾”结案。

我那道自己割的伤口很深,好了以后留下一条蜈蚣似的丑陋疤痕,天气阴湿就隐隐作痛。我也再没碰过算盘,甚至看到账册数字都心里发毛。

只是偶尔,在极安静的深夜,我恍惚间还能听到那种闷闷的、黏糊糊的算盘珠子响,“噼啪……噼啪……”,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永不疲倦地清算着暗处的账目。

所以啊,各位爷,账目要清,人心更要清!有些钱,它带着钩子;有些账,它连着性命!

您了做生意,清清白白,赚安心钱。可千万别让那算盘珠子,拨拉的不是钱财,是您和旁人命里头那点最后的“零碎儿”!

散了吧,回去瞅瞅自家账本,有没有啥说不清的“零头”?那可不是小事!

章节报错(免登录)
最新小说: 释放禁咒,召唤东风61什么鬼? 嫡女重回赐婚前,暴戾王爷缠上身 苟出个人间武圣 燧源 元初小道士纵横天下 雪雾王座 谁让你带工业邪神穿越的? 梦魇轮回 混沌掌印 我不是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