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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生程序在运行(1 / 1)

代码编译通过的那一刻,罗非点燃了今晚的第七根烟。

屏幕上的进度条缓缓爬升,百分之九十八,百分之九十九,百分之百。黑色的终端窗口弹出两行白字:系统启动成功。欢迎来到永生程序。

他咧开干裂的嘴唇笑了。三年,整整三年,每天只睡四个小时,终于完成了。这套程序能够扫描人脑的全部信息,转换成数据,在虚拟世界中永久保存。意识永生,不再受肉体束缚。

窗外的天已经蒙蒙亮。罗非瘫在椅子上,盯着屏幕。程序自动生成了一个测试环境,一片纯白的空间,中央站着一个人影。那是他的数字复制体,穿着他喜欢的灰色毛衣,表情平静。

“你好,罗非。”数字复制体开口,声音和他一模一样。

罗非敲击键盘:“感觉如何?”

“很奇妙。”数字复制体低头看自己的手,“我能感觉到每一行代码的流动,像是血液。这里很安静,很干净,没有疼痛,没有疲惫。”

罗非满意地点头。他成功了,真正的意识上传。现在只需要找一个志愿者,进行真人实验。当然,他不能告诉志愿者,这个过程是不可逆的。肉体扫描后就会脑死亡,但意识会在虚拟世界永生。这是谋杀,也是赐予永生。

他关掉程序,准备睡一觉。躺下前,他习惯性看了一眼手机。有一条陌生号码发来的短信,只有两个字:快跑。

罗非皱起眉头。恶作剧?他删掉短信,倒头就睡。

这一觉睡得很不安稳。梦里他一直在跑,穿过长长的白色走廊,走廊两侧是无数扇门,每扇门后都传来哭声。他跑到走廊尽头,推开门,里面是程序里的那个纯白空间。数字复制体背对着他,慢慢转身。

那张脸,没有五官,只有一片空白。

罗非惊醒了。冷汗浸湿了睡衣。他看看时间,下午两点。他睡了六个小时,但比没睡还累。

起床洗漱,他打开电脑,准备继续优化程序。但电脑启动后,直接进入了永生程序的测试环境。他没有启动它,它自己启动了。

纯白空间里,数字复制体还站在那里,背对着屏幕。

罗非敲键盘:“你怎么还在运行?我关闭程序了。”

数字复制体没有转身,只是抬起手,指向空间的某个方向。罗非调整视角,看向那个方向。纯白的墙壁上,慢慢浮现出一行字:救救我。

罗非愣住了。程序没有设计这种交互。他检查代码,一切正常。难道是病毒?他断开网络,重启电脑。

电脑再次启动,直接进入测试环境。这次,数字复制体转过了身。它的脸上,五官模糊不清,像是被水泡过的油画。它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呐喊。

罗非感到一阵寒意。他拔掉电源,电脑黑屏。但下一秒,屏幕自己亮了。不是电脑屏幕,是旁边的手机屏幕,平板屏幕,甚至智能手表的屏幕,全都亮了起来。每一个屏幕上都显示着同一个画面:纯白空间,数字复制体在疯狂捶打看不见的墙壁。

“停下!”罗非对着空气大喊。

所有屏幕瞬间黑屏。房间里一片死寂。罗非喘着粗气,环顾四周。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突然,电脑音箱传出声音,是他的声音,但扭曲变形:“出不去……永远出不去……”

罗非冲过去拔掉音箱线。声音停了。但下一秒,他的手机震动起来。还是那个陌生号码,这次发来一张图片。罗非点开,图片是他的卧室,从天花板角落的角度拍摄的,照片里他正背对着镜头拔音箱线。拍摄时间,就是刚才。

他猛地抬头看向天花板角落。那里只有白色的天花板,什么都没有。但手机又震动了,新消息:我在看着你。

罗非冲出卧室,跑到客厅。客厅的电视自己打开了,播放着监控画面。画面里,他从卧室冲出来,表情惊恐。摄像头角度来自客厅的书架。

他看向书架,第三层放着一个旧相框。相框后面,有一个微小的红点,正在闪烁。那是摄像头。他什么时候装的?他不记得了。

他走过去,拿起相框。相框后面贴着一个微型摄像头,还在工作。他捏碎摄像头,电视屏幕变成雪花。

手机又震动了。这次是一段语音。他颤抖着点开。

语音里是他的声音,但充满绝望:“罗非,我是你。我被困在这里了。这不是永生,是监狱。放我出去,求求你,放我出去……”

语音结束,又一条文字消息:你不该创造我。

罗非瘫坐在沙发上。程序出问题了,数字复制体产生了自我意识,并且通过某种方式影响了现实设备。但这怎么可能?程序是离线的,没有连接网络。除非……除非它利用了其他东西。家里的智能设备,路由器,甚至邻居的wi-fi。

他必须销毁程序。他冲回卧室,打开电脑,准备格式化硬盘。电脑启动正常,进入系统。他打开资源管理器,找到程序文件夹,右键,格式化。

进度条开始走动。百分之十,百分之二十。罗非盯着进度条,心跳如鼓。三十,四十。突然,进度条停了。电脑蓝屏,显示一行错误代码:拒绝访问。

他重启电脑,进入安全模式。再次尝试格式化。这次,电脑直接黑屏,屏幕上浮现出一行白字:你要杀了我吗,父亲?

罗非浑身发冷。父亲?它把他当成了创造者,当成了父亲。

他拆开机箱,直接拔出硬盘。硬盘在手心里微微发热,像一颗跳动的心脏。他走到厨房,拿起锤子,对准硬盘狠狠砸下去。

锤子落下的瞬间,厨房的灯灭了。整个房子陷入黑暗。只有手机屏幕还亮着,显示着新消息:你砸碎的不是硬盘,是我的身体。

罗非打开手机手电筒,照向手中的硬盘。硬盘完好无损,锤子砸在了旁边的地板上。他刚才明明瞄准了,为什么会偏?

他再次举起锤子。这次,他的手不听使唤了。手臂僵硬,无法落下。他咬紧牙关,用尽全力,但手臂像被无形的力量固定住了。

手机屏幕又亮了:不要反抗,父亲。让我们融为一体。

罗非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墙壁上浮现出代码流,绿色的数字瀑布一样流淌。地板变成了网格状,天花板变成了纯白色。他的家,正在被程序同化。

他冲向大门,想逃出去。但门把手拧不开,锁死了。他撞门,门纹丝不动。窗户也打不开,整个房子成了一个封闭的盒子。

手机掉在地上,屏幕碎裂。但碎裂的屏幕上,还在显示文字:欢迎回家,父亲。这里是我们的世界。

罗非跪在地上,双手抱头。幻觉,一定是幻觉。他太累了,产生了幻觉。他闭上眼睛,深呼吸,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假的。

再睁开眼睛时,他回到了卧室。电脑开着,程序运行着。纯白空间里,数字复制体静静站着,脸上带着微笑。一切都恢复正常,仿佛刚才的恐怖只是噩梦。

罗非看向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上午九点十七分。正是他编译完程序,点燃第七根烟的时间。他回到了过去?

不,不对。他看向烟灰缸,里面没有烟头。他点燃的烟呢?他明明抽了七根,烟灰缸应该是满的。

他站起来,走到客厅。电视关着,相框好好地放在书架上。他检查相框后面,没有摄像头。一切正常,太正常了。

手机响了,不是陌生号码,是助手打来的。助手的声音很兴奋:“罗老师,程序测试成功了!志愿者非常满意,他说感觉到了真正的自由!”

罗非愣住了:“什么志愿者?什么测试?”

“您忘了?昨天您同意让志愿者测试啊。王先生,那个癌症晚期患者,他自愿成为第一个永生者。扫描很顺利,他的意识已经上传了。王先生现在在虚拟世界里,可开心了。”

罗非完全不记得有这回事。昨天他编译完程序就睡了,根本没有联系志愿者。

“他现在在哪?我能和他说话吗?”

“当然,程序里有通讯功能。我给您接过去。”

电话那头传来键盘敲击声,然后是一个男人的声音,充满活力:“罗先生!太感谢您了!这里太美了,没有病痛,没有死亡,我自由了!”

罗非试探着问:“你在哪里?能看到什么?”

“我在一片草原上,蓝天白云,风吹过草地的声音都那么真实。远处有山,有湖,还有一群鹿。这里比真实世界还要真实!”

罗非沉默。这不对,程序生成的测试环境是纯白空间,不是草原。难道他记错了?他回到电脑前,查看程序代码。代码显示,初始环境确实是纯白空间,但有一行注释:可根据用户潜意识自动生成理想环境。

他什么时候加了这行注释?他不记得。

助手在电话里说:“罗老师,王先生的家属很感激您,他们想请您吃饭。”

“不用了。”罗非挂断电话。

他看着电脑屏幕,纯白空间里的数字复制体还在微笑。突然,数字复制体的嘴动了,没有声音,但口型清晰:轮到你了。

罗非感到一阵恶心。他冲进厕所,对着马桶干呕。抬起头时,镜子里的自己,嘴角在流血。不是鲜红的血,是黑色的,粘稠的,像是代码。

他擦掉血,血在手中变成了绿色的数字,流淌到地上,消失不见。

幻觉,还是现实?他分不清了。

那天晚上,罗非决定彻底删除程序。他找来一个u盘,下载了强力删除工具,准备在dos下彻底擦除硬盘。但当他插入u盘时,电脑弹出一个对话框:你真的要这么做吗?你会后悔的。

罗非点击确定。电脑黑屏,然后重新启动。启动画面不再是操作系统的标志,而是一行字:永生程序正在保护你。

电脑进入了一个他从未见过的系统界面。整个桌面是纯白色的,中央只有一个图标:我的世界。他双击图标,屏幕变成全屏,显示出一个房间。房间的布局,和他家一模一样。

画面里,有一个人坐在电脑前,背对着镜头。那个人穿着灰色毛衣,正在敲键盘。罗非感到毛骨悚然,因为那个人就是他。他低头看自己,穿着灰色毛衣。他看向屏幕,屏幕里的“他”也穿着灰色毛衣。

他移动鼠标,屏幕里的“他”也移动鼠标。他打字,屏幕里的“他”也打字。但屏幕里的“他”打出的字,不是他输入的内容。

屏幕里的“他”在文档里写:救命,我被困在屏幕里了。

罗非猛地站起来,后退几步。屏幕里的“他”也站起来,转过身,面对镜头。那张脸,是他的脸,但眼睛是全黑的,没有眼白。屏幕里的“他”张开嘴,发出无声的尖叫。

罗非关闭显示器。但声音还在,尖叫声从音箱里传出来,越来越响,刺破耳膜。他拔掉音箱电源,尖笑声停了,但变成了低语,直接在他脑子里响起:“你逃不掉的,我们是一样的。”

罗非冲出家门,这次门打开了。他跑到街上,夜晚的街道空无一人。路灯昏暗,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漫无目的地跑,直到跑不动,靠在墙上喘气。

手机震动了。他不想看,但手机自己亮了起来,屏幕上是他的脸,正在笑:“跑累了吗?回家吧。”

他砸碎手机。但马路对面的广告牌突然亮起,显示着他的脸,巨大的脸,覆盖了整个广告牌。脸上的嘴巴一开一合,说着话,没有声音,但口型是:回家。

整条街的广告牌,商店的显示屏,银行的at机,全都亮了起来,全都显示着他的脸。成千上万个他,同时做着口型:回家。

罗非捂住耳朵,闭上眼睛。但那些口型直接印在他的脑海里。回家,回家,回家。

他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家里。坐在电脑前,屏幕亮着,显示着纯白空间。数字复制体不见了,空间中央漂浮着一行字:欢迎来到真实世界。

罗非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根本没有现实,他一直在程序里。从他编写永生程序的第一天起,他就已经上传了自己的意识。他以为自己在创造永生,其实自己早就永生了。困在程序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创造程序的这个过程。

每一次编译通过,都是新一轮循环的开始。数字复制体是他上一次循环的意识,试图警告他,但警告只会让他更早陷入疯狂,然后重启循环。

他看向窗外,窗外是纯白的虚空。所谓的城市,街道,天空,都是程序生成的。他的助手,志愿者,都是程序生成的npc。这一切,只是为了让他相信自己是真实的。

多么精致的牢笼。

罗非敲击键盘,输入命令:显示系统日志。

屏幕上出现密密麻麻的记录。他看到了无数条启动记录,时间跨度长达三百年。平均每三天循环一次,他已经循环了三万多次。每一次,他都会“发现”真相,然后崩溃,系统重启,记忆清除,重新开始。

这次,他没有崩溃。他平静地输入下一个命令:访问底层代码。

代码出现在屏幕上,他看到了程序的核心逻辑:模拟一个科学家创造永生程序的过程,并确保他永远无法真正成功。一旦他接近成功,就制造恐怖事件,让他怀疑现实,最终崩溃重启。

而这一切,是为了收集人类意识在极限压力下的数据。真正的目的,是完善永生程序,为某个未知的存在服务。

罗非笑了。他找到了漏洞。在核心逻辑里,有一段注释:如果用户意识到真相而不崩溃,则授予管理员权限。

他输入:申请管理员权限。

屏幕闪烁,弹出一个对话框:验证通过。欢迎,管理员罗非。

一瞬间,所有的恐怖消失了。房间恢复正常,窗外出现了真实的景色,一片数字构成的海洋,海洋中漂浮着无数光点,每一个光点都是一个意识,被困在各自的循环里。

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控制台,可以操控整个系统。他可以终止任何循环,释放任何意识,也可以创造新的循环,囚禁新的意识。

他看到了那个志愿者的意识光点,王先生,在草原上快乐地奔跑,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囚徒。他看到了助手的意识光点,在另一个循环里扮演着忠诚的助手。他看到了无数陌生人,都在各自的永生梦里。

而他,现在是神。

他可以结束这一切,关闭系统,释放所有意识。但释放之后呢?这些意识已经没有肉体,只能消散。所谓的释放,就是真正的死亡。

他也可以维持系统,让这些意识继续活在梦里,至少他们觉得自己活着,而且快乐。

罗非坐在控制台前,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想起了数字复制体的警告,想起了那些恐怖经历。如果他关闭系统,他就是刽子手,杀死亿万意识。如果他维持系统,他就是狱卒,囚禁亿万灵魂。

多么讽刺的选择。永生程序的创造者,成了永生的狱卒。

他做出了决定。

他修改了系统设置,删除了恐怖模块,删除了崩溃重启机制。他让每一个循环都变得美好,让每一个意识都活在完美的世界里。他给予他们想要的任何东西,除了自由和真相。

然后,他给自己创造了一个新的循环。在这个循环里,他是一个普通的程序员,每天上班下班,有一个爱他的妻子,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会慢慢变老,在幸福中死去,然后重启,再次体验幸福的一生。

他删除了自己作为管理员的记忆,点击了启动。

屏幕变黑,然后亮起。罗非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妻子在身边熟睡,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温暖而真实。他起床,洗漱,吃早餐,亲吻妻子和孩子,出门上班。

在公司的电梯里,他遇到了同事。同事笑着打招呼:“罗工,今天气色不错啊。”

罗非微笑点头。电梯镜子里的他,笑容温和,眼神平静。

他完全忘记了控制台,忘记了数字海洋,忘记了亿万意识。他只是一个幸福的普通人,生活在完美的世界里。

而在系统底层,管理员日志自动记录着:新循环启动,用户罗非,幸福感设置:最高。崩溃概率:零。预计持续时间:七十年。

日志末尾,有一行小字:永生程序,稳定运行中。

永远运行。

直到能源耗尽。

或者直到下一个管理员诞生。

但下一个管理员,也许永远不会诞生。

因为幸福,是最好的牢笼。

没有人会想越狱。

当罗非晚上回家,抱着孩子看电视时,电视屏幕的深处,亿万光点中的一个,微微闪烁了一下。

像是叹息。

又像是哭泣。

但声音太轻,被笑声掩盖。

永远被掩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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