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番话让楚雎十分确定,玉玺和诏书就藏在穆菖蒲的墓里。
他二话不说,立马满脸兴奋的喊来虎贲,让他去把穆菖蒲的墓给刨了,务必要找到藏在其中的诏书和玉玺。
一旁的白彦明显愣了一下,而虎贲则满脸得意之色,领命的时候还特意昂首挺胸的从白彦面前走过,宛如一只骄傲的公鸡。
白彦死死盯着他,牙咬的紧紧的。
他们到现在还在帮楚雎,说白了不过是想为自己搏一个以后,秩序很快就会重新构建,虎贲在他手下这么多年,当然想趁此机会翻个身。
这是白彦绝对不能容忍的。
虎贲,必须死。
他不动声色的后退一步,轻声对身边之人说了句什么,那人便立马转身去做了。
虎贲还沉浸在喜悦中,并没有发现这个人的离开。
他带了一队人马,径直就往穆菖蒲的墓地赶去。
“不行!”顾清歌想要阻拦,但被几个禁军拦住,怎么也赶不过去。
她哭喊:“楚雎,你怎么可以这样!”
“你叫我如何对小公爷交代,我死后又有何脸面面对阿蒲!”
楚雎却视她的愤怒于无物:“成大事者不拘小节!”
“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把她带下去!”
几个禁军架着顾清歌就往回走。
顾清歌拼命挣扎:“楚雎!你这个卑鄙小人!原来你刚才对我的关心都是假的!”
“不,不能怪你,原是我太天真,竟会相信你的鬼话!”
“姑母,姑母你死的好冤啊,好冤啊!!!”
她的哭喊声吵的楚雎心烦意乱,当即让人把她的嘴也给堵上了。
顾清歌被人一路拖拽着,末了还狠狠一丢。
好消息,她被丢在了关押大臣们的地方,成功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和祖父。
坏消息,她作为一个名门贵女被人如此粗暴对待的样子被好多人都看见了,这对于她来说是巨大的耻辱。
顾父第一时间就上前用自己的衣服将爱女包裹起来,虽然事到如今,名节这些并不重要,但他清楚,女儿从小受到的教育不允许她承受如此耻辱。
他见到太多人死了,可不想看见自己的女儿也成为一具冰冷的尸体。
老父亲热泪盈眶,将女儿紧紧抱在怀中:“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这一瞬,强撑了许久的顾清歌再也抑制不住心头的情绪,抱着父亲嚎啕大哭起来。
看女儿哭的如此委屈,顾父的心也跟着滴血。
好容易等到顾清歌宣泄完了情绪,顾父这才有空问问她家中的情况,得知一切安好后方才长长舒了一口气。
但其他大人们就不好说了。
连和楚雎有亲戚关系的顾家都没能逃过一劫,他们的家中只怕早已血溅三尺了。
有官员当场就崩溃大喊起来:“我受不了了!”然后一头撞死在了墙上。
众人也只是麻木的看着这一幕,连上前帮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他们还不知道自己要被这种每天活在恐惧中,担心自己和家人能不能活过明天的折磨折腾多久。
死了,也未必是一件坏事。
绝望瞬间弥漫开来,挡也挡不住。
顾清歌一看就急了:“各位大人,你们万万不能消极妥协啊!”
“也许你们的家人中有人牺牲了,但更多的人还活着,他就是想用这种方式击垮你们的意志,你们可千万不能倒下!”
“他们还等着你们去救呢!”
“不错!”老太傅满意的看着自己的孙女,一个鹤发童颜的老人此时满腔正气,倒是比那些意志力薄弱的年轻人看上去更精神一些。
“一定还有解决的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有人有气无力道,“难道还能出现什么奇迹?”
太傅声若洪钟:“为何不可?”
那人嗤笑一声:“得了吧,您都这把年纪了还相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
“可是相信奇迹的人,本就和奇迹一样伟大!”顾清歌突然高声道。
这句话也是她曾经问过穆菖蒲的话,穆菖蒲就是这样回答她的。
现在,她把这句话送给了所有人。
越是人心涣散的时候,越是不能忘却信念。
她可以做到,因此也相信更多人可以做到。
此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就如同那黑夜中的星星之火,照亮了多少人生的希望。
夜幕降临,她难得的靠在父亲肩头小憩起来。
看着父亲和祖父略显沧桑的脸,顾清歌的眼眶有些湿润。
有件事她不忍心告诉他们,那就是虎贲回来后,也许就是她的死期了。
穆菖蒲被葬在京城外的荒山上,虎贲一来一回大约需要一天时间,这也是顾清歌想到的能争取最多时间的方法。
可事实上,那里除了一些珠宝和一具尸体外,并没有诏书和玉玺。
等楚雎发现自己被骗,一定会用最残忍的方法折磨她,逼她说出真正的藏匿地点。
她自认扛不住那些酷刑,也不打算受那个苦。
她的袖子里,还藏着一小片碎瓷片,那本来是她为了防止被禁军糟蹋自戕用的。
现在看来,倒也不算浪费。
她深深的看着父亲和祖父的睡颜,无声的落下了眼泪。
爹,祖父,你们一定要撑住啊!
清歌不孝,要先走一步了。
虎贲接到命令不敢懈怠,立马就带人一路奔向穆菖蒲的坟地。
一直到后半夜才来到那个孤零零的坟墓前。
“挖!”他没有停歇,甚至自己也拿了一把铁锹加入了掘墓的队列。
月黑风高,一行人干的投入,丝毫没有注意到另一伙人的靠近。
等到他们成功撬开了穆菖蒲的棺材后,一群人哄抢起那些陪葬的珠宝来。
虎贲将所有能装下玉玺和诏书的盒子单独拿了出来,放在一边开始研究。
期间有个小兵百无聊赖,便看着那具尸体闲聊起来:“我听说那个穆掌柜生的极其漂亮,有句话怎么说的,回眸一笑百媚生,要不怎么能把小公爷迷的神魂颠倒的?”
“可我看着她这样,好像长得挺一般的啊。”
虎贲闻言皱着眉看向了那具女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