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不可!”顾清歌用尽全力夺下了她手中的金簪,道,“您有这样的觉悟,还怕斗不过他们吗?”
“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团结起来,尽量拖延时间!”
王夫人一听这话,顿时眼前一亮。
她先确认了一下外面没有注意到屋内的谈话,这才压低声音道:“你想到对付他的办法了?”
顾清歌也不清楚穆菖蒲能不能成功,但事到如今她别无选择,只能点点头道:“可以一试!”
“要我们怎么帮你?”
“我不能呆在这,我得待在楚雎身边,有什么法子吗?”
王夫人和其他几位夫人对视一眼后皆陷入了沉默。
“他的目的是拿我们威胁朝廷的官员,所以不出意外的话,明日一早他便会安排我们见一面,试图以此击溃他们的心志。”
“但恕我直言,多半也就是见一面的机会,你应该无法留在楚雎身边。”
“不,有办法!”王夫人突然眼前一亮。
于是当晚,顾清歌说了一夜的“梦话”。
第二天一早,楚雎就在大发雷霆:“整整四天了,皇宫上下都找了多少遍了,就一个玉玺和诏书,怎么就找不到?!”
“难道它们还能长翅膀飞了?!”
他无比暴躁。
不能再拖下去了,否则迟早会引起其他城镇的注意。
白彦低着头站在一边,仿佛一个做错事被训斥的孩子。
就在此时,虎贲面带得意之色道:“楚相,末将昨夜听闻了一些线索,兴许能找到玉玺和诏书。”
楚雎并没有因为他这样说就多高兴,只是铁青着一张脸道:“说。”
虎贲道:“昨夜末将奉命将朝中一干大臣的家眷接来宫中,并将她们暂时安置在撷芳殿,为保她们安危,微臣亲自在殿外守了一夜……”
“说重点!”楚雎已然没了耐心。
“是,微臣昨夜听到有人在说呓语,说的是什么玉玺……藏好……之类的话。”
楚雎这才眼前一亮,追问道:“是谁说的?”
虎贲如实回答:“太傅孙女,顾清歌。”
“顾清歌?!”楚雎语调拔高了不少。
他这个侄女什么脾气他还是很清楚的,从没听过她睡觉喜欢说呓语啊!
只有顾卿棠走的时候,说是受到了惊吓,那几晚被魇着了,才说了些胡话……
等等?
他突然想到了什么。
当初在赵夫人的生辰宴上,他就看到过顾清歌和穆菖蒲走的很近。
穆菖蒲,林砚舟,秦承翊又是一伙的。
难道说……诏书和玉玺根本就不在宫里,而是被林砚舟他们藏到了宫外?!
想通了这一点,楚雎突然笑了出来。
难怪他都把宫里翻个底朝天了也没找到,难怪秦承翊那么有恃无恐。
原来玉玺和诏书根本就不在宫里啊!
“好!听的好,听的好啊!”
“去,把老夫这个好侄女带来,老夫亲自跟她会会!”
虎贲挑衅的看了一眼白彦,领命道:“是!”
于是片刻后,顾清歌便被带到了御书房。
屏退了左右,楚雎露出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
“清歌,他们没有弄伤你吧?”
这种假慈悲当真让顾清歌觉得反胃,但为了大家的性命,她只能强忍住不适和他周旋起来。
好在她也是深宅大院里养出来的,看惯了那些夫人演戏,倒也被逼练就了一身演戏的好本事。
只见她做出一副害怕心虚的模样,不敢直视楚雎的眼睛,声若蚊呐道:“没有。”
虽然顾卿棠死后,两家的来往也渐渐少了,但楚雎对顾家的家教还是非常了解的。
太傅一生光明磊落,家中又是清流世家,像顾清歌这样的女子,自幼便被教导要做一个知书达理的人。
骗人什么的,可是要被家法处置的。
因此对她这样的反常举动,楚雎便认定她是知道什么的。
加之穆菖蒲死了,于她而言一定是不小的打击。
他轻轻摸了摸她的头,尽量让自己看上去是一个和蔼可亲的长辈:“我知道你还在怨我,也知道这段时日来你的好友出事,让你心神不宁。”
“最近京城不太平,有一群反贼正在造反,姑父也只是想保证你的安全才接你进宫的。”
“你放心,有姑父在,你不会再受伤的。”
顾清歌心里冷笑,面上却是一副懵懂的模样道:“是吗?那清歌谢谢姑父了。”
楚雎见她神色缓和了些,便继续问道:“见到穆掌柜最后一面了吗?”
顾清歌点点头:“下葬那天我去送了她一程。”
“她太可怜了,爹不疼娘不爱,一路漂泊来到京城,好不容易找了个如意郎君,却在新婚当天惨死。”
“到底是怎样恶毒的人才会将她杀害啊!”
楚雎抽了抽唇角,道:“是啊,那日反贼突袭婚宴,不仅杀了她,还杀了三殿下,当真可恶至极!”
“对了,她既然在京城无亲无故,那葬礼是谁帮她张罗的?”
那时候林砚舟母子双双被抓,何莲他们躲了起来,秦承翊还在跟他们决裂中,算算还真没人能帮她收尸。
这本来是个很随意的答案,但顾清歌却开始眼神闪躲起来:“是……是我帮她收尸的。”
“好歹朋友一场,我不想她走的那么不体面。”
楚雎见她这样,多疑的性格又显现出来。
穆菖蒲的死他太清楚不过了,镜笙他也绝对信任。
穆菖蒲当初是留下一摊血迹和半片残破的衣服才让人以为她死了,而她的尸体真正被发现的位置,却是在国公府后院的门外。
他的本意是让镜笙把她丢去青楼,但镜笙说她性子太烈,路上就咬舌自尽了。
尸体他看过,没什么问题。
但顾清歌现在这副模样,就是典型的老实人撒谎的样子,不得不让楚雎起疑。
既然尸体没问题,那就是葬礼有问题了。
“你给她添置了陪葬品?”楚雎眯着眼问。
顾清歌顿时一惊,又慌忙压下震惊的样子,支吾道:“那当然了,她喜欢钱,我便放了一些自己的名贵首饰和珠宝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