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昏暗的月光和摇曳的火把光芒,虎贲看的也不明确。
他一共也没见过穆菖蒲几次,每一次的情况也不允许他仔细观摩她,因此只记得那女人挺好看的,但也记不清细节。
这具尸体的身形和她很像,但披头散发的,还有些腐败。
在这样的光线下,他根本分辨不出来。
“你很闲吗?很闲就快来找找看,什么地方能藏诏书和玉玺,否则咱们都要吃不了兜着走。”
虎贲训斥道,随即一群人又开始加入到寻找的行列中,更没有注意到有一群人已经将他们包围起来,并且步步靠近。
直到虎贲身边一个人突然举起一个匣子兴奋大喊:“这有个夹层!”
霎时间,一个发出“呲呲呲”声音的东西被丢了过来。
虎贲还没看清那是什么,就听见“轰”一声巨响,人群瞬间被炸的七倒八歪,连同“穆菖蒲”的尸体和墓穴一起被炸了个稀碎。
虎贲身受重伤,耳朵嗡鸣不断,只勉强睁开一只眼,就看见白彦不紧不慢的走来,一把从那具尸体上夺过那个匣子,笑道:“多谢你了好兄弟。”
“我会如实告诉楚相,是你遇袭后不敌他们被杀,而我则受你所托带回了诏书和玉玺。”
“相信楚相一定会亲手帮你写碑的。”
他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回去的路上,他的部下好奇的盯着那个匣子问道:“头儿,咱们不打开看看?万一诏书和玉玺不在这里呢?”
白彦胸有成竹:“不可能。”
“诏书暂且不说,玉玺毕竟有那么大呢,总不可能随便一个盒子就放的下。”
“刚才我看过了,所有盒子里能装得下玉玺的,也就这一个了。”
那人立马奉承:“不愧是头儿!看一眼就能分辨出来,这本事小的这辈子也学不会呀!”
白彦十分受用,心情大好的捧着盒子再次打量了一番,越看越笃定自己的想法。
那人又道:“不过还是打开确认一下比较好吧?万一……”
白彦一下就怒了:“这是楚相的东西,我们怎么能率先打开?!”
“你想想,等楚相亲自打开匣子拿出里面的玉玺和诏书,得高兴成什么样?没准当场就能封我个护国大将军,让你接替我的位置!”
那人乐开了花:“那小的可要提前恭喜头儿,哦不,护国大将军了!”
白彦一听更爽了,当场跟他“禁军统领”、“护国大将军”的互相叫了起来。
俩人笑的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丝毫不知道即将等待他们的是怎样的命运。
他们一路紧赶慢赶,总算赶在晌午前回到了宫里。
白彦带着一身风尘仆仆,把即将改变他命运的匣子交给了楚雎。
楚雎挑眉:“怎么是你带来的?虎贲人呢?”
白彦立即露出一副惨痛的表情道:“昨夜末将在京城巡逻,偶遇虎副将遇险,他和敌方殊死搏斗才护着这个匣子逃了出来。”
“但是已经太晚了,他只来得及将匣子托付给末将后便……”
白彦一副痛心到说不下去的样子。
这些话楚雎是不信的,但他不在乎。
横竖玉玺和诏书就在这个匣子里,虎贲是死是活,和白彦有什么仇怨,这些都与他无关。
他捧着匣子,冲一旁的顾清歌晃了晃。
而顾清歌只是理了理自己的头发和衣着,从容的站在那,藏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握住那枚碎瓷片。
她的身后,顾父和太傅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本能的想要上前,但都被禁军拦住了。
楚雎摆出一副胜者的姿态,举着那个匣子一步步向那群大臣靠近,向秦承翊靠近。
“最终还是我赢了。”
他咧嘴一笑,猛然将匣子往地上一摔。
只听“咔嚓”一声,匣子被摔的四分五裂,然而大家并没有看到什么诏书或玉玺。
那根本就是个空匣子。
“怎么会这样?!”白彦的脑子瞬间短路,完全没想过事情会这样发展。
“我要的东西呢?”楚雎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抽出剑来直接捅进了白彦的肚子。
白彦吃痛跪地,脑子飞速运转起来,只能咬死是虎贲给他的时候就是这样了。
楚雎不想听他的狡辩,用剑在他腹部搅动了一下,痛的他整张脸惨白惨白的,豆大的汗珠一颗颗往下掉。
“你和他想怎么斗我都无所谓,可你们竟敢坏我的好事!”
“噗嗤”
他又将剑往里送了几分。
白彦几乎痛到晕厥:“楚相,真的不是我!是虎贲,一定是他藏起来了!”
“去找!!!把京城掘地三尺也要给我找出来!!!”
这一刻,一向儒雅的楚雎彻底崩溃,发出了此生最大声的怒吼。
白彦捂着肚子,脸色惨白,嘴唇发抖,但还是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道:“属下定不负所望!”
然后踉踉跄跄的离开了。
楚雎现在的愤怒已经达到了顶点,要不是眼下实在人手不够,他一定会杀了这个误事的白彦。
白彦走后,楚雎花费了一些时间才平息下来。
他看向已经做好赴死准备的顾清歌,气极反笑:“是我小看你了。”
顾清歌满脸警惕:“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他一步步走向她,伸手轻轻抚摸过她的脸颊。
这一幕把顾父气够呛:“你干嘛?!不许动她!”
楚雎对他的愤怒充耳不闻,只喃喃道:“都说外甥像舅,你这外甥女,倒是和你姑姑越长越像了。”
“呸!”顾清歌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唾沫,恶狠狠道,“你不配提我姑姑!”
楚雎擦了擦脸,笑道:“你放心,我暂时还不会杀你。”
“既然你这么像她,我总要让她看看,我能不能称这个帝。”
他一边说着,一边和他的谋臣商讨下一步计划去了。
“楚相,如今京城突然戒严,大臣们也好几日没有出宫,民间议论不断,只怕要不了多久,其他地方就会起疑并派兵过来查看情况。”
“以微臣所见,楚相最好出宫露个面,打消那些疑虑,兴许还能再争取几天。”
楚雎沉思片刻,觉得这主意不错。
“许久未曾露面,确实应该出去一趟了,正好老夫还能回家梳洗一下,为登基做准备。”
这些话他并没有避着众人,因此顾清歌听得一清二楚,当场就急了。
穆菖蒲应该还在他家搜查呢,他现在要是突然回家,岂不要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