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南京城。
阴沉的天空下,两辆囚车缓缓驶出午门。
囚车里,张俊和万俟卨被剥去了官服,只穿着破烂的囚衣,脖子上插着巨大的亡命牌,上面用鲜红的朱砂写着触目惊心的八个大字:
“逆党首恶,凌迟处死!”
街道两旁,早已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
崇祯二十年的大宋,百姓日子过得红火,对那位带给他们尊严和富足的皇帝,有着近乎狂热的崇拜。
听说这两个奸臣竟然想炸死官家,还要谋反,全城的百姓都怒了。
“打!打死这两个狗贼!”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紧接着,烂菜叶、臭鸡蛋、甚至石块,像雨点一样砸向囚车。
“啪!”一个臭鸡蛋精准地砸在万俟卨脸上,蛋液混合着恶臭流进他嘴里。
“呸!你个黑心烂肺的奸臣!”
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挤到囚车前,一口浓痰吐在万俟卨脸上:“当初就是你们这帮文官,整天在朝堂上排挤岳元帅!说岳元帅谋反!我看你们才是最大的祸害!”
“对!张俊你个没良心的!”
一名断了腿的退伍老兵,拄着拐杖,指着张俊破口大骂:“当年咱们跟着岳元帅北伐,你在后面拖后腿!现在好了,连官家你都敢杀!还要陷害忠良!你就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报应!这就是报应啊!”
“砸死他们!替岳元帅出气!替官家出气!”
民众的怒火是朴素而直接的,在他们的认知里,跟崇祯皇帝作对的,跟岳飞、韩世忠这些大英雄作对的,就是十恶不赦的坏种。
张俊和万俟卨蜷缩在囚车角落里,被砸得头破血流,连头都不敢抬。
那些曾经高高在上的威风,此刻在百姓的唾沫星子里,化作了彻彻底底的耻辱。
菜市口刑场,人山人海。
监斩台上,李彦仙扔下了一支令箭,声音冷漠如冰:
“行刑!”
两名赤裸着上身、满脸横肉的刽子手走了上来。他们手里拿着特制的渔网和小刀,那是专门用来行凌迟的工具。
张俊和万俟卨被死死绑在木桩上,嘴里塞着麻核,防止他们咬舌自尽,也防止他们痛极乱骂。
“呜呜呜!!”
看着那明晃晃的刀光逼近,万俟卨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拼命挣扎,屎尿齐流,顺着裤管流了一地,恶臭熏天。
刽子手厌恶地皱了皱眉,冷笑道:“万相公,忍着点,第一刀是祭天的,不疼。”
说罢,手起刀落。
万俟卨胸口的一块肉被片了下来。
“唔!!!”
一声闷响在喉咙里炸开,万俟卨疼得浑身青筋暴起,眼角瞬间崩裂。
但这只是开始。
第二刀,第三刀……
一刀刀下去,皆避开血管,只削皮肉。
张俊那边同样凄惨,这位曾经不可一世的大将军,此刻看着自己的肉一片片离体,那种视觉和触觉的双重恐惧,让他直接痛晕了过去。
“泼醒!接着剐!”
李彦仙冷冷地下令。
一盆冷水泼上去,张俊惨叫着醒来,继续承受这无尽的炼狱。
台下的百姓们看着这一幕,没有恐惧,只有解气。
“好!剐得好!”
“这就叫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让你们害人!让你们谋反!活该!”
欢呼声一浪高过一浪。
这场凌迟持续了整整三个时辰,直到黄昏时分,两个木桩上只剩下两具白骨架子,内脏还在微微搏动,这两个祸国殃民的奸臣,才终于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李彦仙站起身,看着那两具骸骨,面露欣慰。
三千六百刀的凌迟处死,极少有侩子手能剐完的,往往剐一半犯人就死了。
但今日不同,两个大奸臣,都剐完了三千六百刀才死。
锦衣卫做到了!
“千年传承,不负使命!”
李彦仙对着皇宫方向遥遥一拜。
随后,他转过身,看向身后那群面色惨白、被押解到场观刑的官员们。
那是涉案的数百名官员。
李彦仙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诸位相公,戏看完了,接下来,该轮到你们了。”
南京,北镇抚司,诏狱。
这里是人间地狱,是连阎王爷都要绕道走的地方。
厚重的石墙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声响,只有偶尔传来的烙铁烫入皮肉的“滋滋”声,和犯人早已不似人声的惨嚎。
“泼水。”
锦衣卫指挥同知李彦仙坐在太师椅上,手里把玩着一把带血的小刀,神情冷漠。
一桶冰盐水泼在刑架上的血人身上。
那是东宫的首领太监,袁熙坤,这个曾经在宫里呼风唤雨、连六部尚书都要巴结的大珰,此刻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十根手指的指甲被尽数拔去,露着森森白骨。
“袁公公,挺得住啊。”
李彦仙站起身,用刀背拍了拍袁熙坤的脸:“咱们锦衣卫有一百零八道大菜,这才上了三道,你要是想把这满汉全席都尝一遍,咱们就接着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不……不……”
袁熙坤浑身剧烈抽搐,精神防线在这一刻彻底崩塌:“我说……我全说……”
“太子……太子养死士的钱……不是内库出的……”
“那是哪来的?”李彦仙眼神一凛。
养三千死士,还要收买张俊,购买火药,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光靠东宫那点俸禄,连塞牙缝都不够。
“是……是陕西……”袁熙坤吐出一口血沫,声音微弱得像蚊子:“是陕西巡抚范……范致虚……”
李彦仙瞳孔骤缩。
范致虚?那个前不久被微服私访的陛下在长安蒸死的前陕西巡抚?
“这些年范致虚,每年都会秘密上贡给东宫钱财,尤其近几年……每年都有上百万贯银钱,通过票号……流进东宫……”
李彦仙深吸一口气,只觉得后背发凉。
原来如此!
原来是一只死了的老虎,在用尸体里的尸毒,供养出了一条想要噬主的毒蛇!
“画押。”
李彦仙将供状扔在地上:“立刻进宫!呈报陛下!”
御书房,暖阁。
崇祯看着李彦仙呈上来的供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好,好得很。”
崇祯怒极反笑,手中的供词被他狠狠拍在御案上:“朕杀范致虚,只当他是陕西土皇帝,没想到啊,朕还是杀晚了!朕还是杀轻了!”
“一个封疆大吏,拿着朕给他的军饷,去巴结太子,去给朕的儿子存私房钱,且秘密勾连了数年之久!”
“他们想干什么?啊?这天下是朕的,还是他们这帮官僚和太子的?”
崇祯站起身,在暖阁内来回踱步,龙颜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