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策晚间归来,相宜依旧在整理盐权之事,她将文书交给传话的太监,说:“送到詹事府,即刻下放。”
“是。”
小太监恭敬退出去,夫妻俩见面,李君策熟练地坐回相宜身边,说话间便要拉她的手。
相宜轻啧一声,打开他的爪子。
“还没净手呢!”
李君策也不恼,等着梅香等人端着温水上来,他净了手,坐在她旁边。
梅香聪慧,将饭菜端了上来,方便相宜不用挪动。
“明日便是祭天大典。”李君策给相宜夹菜,“今晚不要看太久,早点歇息,咱们可是要早起的。”
相宜说:“无妨,我起得来。”
“你看你,总是逞强。”
“新婚第二日我都起得来,点灯熬油写点东西,自然不在话下。”相宜意有所指。
李君策笑而不语,对自己犯下的旧账很识趣地不多说。
相宜叹气,跟他说白日的事。
“陈嬷嬷的遗体已经挪动,白日便要下葬了,母后不满意,还是要彻查,被父皇训斥了。”
李君策点头,“这我知道。”
相宜说:“御史台也是,揪着不放,连父皇说陈嬷嬷是年纪大了,虚不受补才致骤亡,他们也有意见。”
“御史台向来如此,不必放在心上。”
“盐权已经下放,想要收回来,还得一段日子。边关也好,淮南也好,最好还是要安抚,不要生出事端来。”
李君策附和:“太子妃言之有理。”
“底下有人上折子了,就我之前的女官身份做文章,要父皇给个准话,我如今究竟算什么,父皇让人来传了话,我已经回复,说祭天大典后,收回盐权,我便要上朝了,父皇已经同意。”
“这是好事。”
“还有……”
李君策轻咳一声,凑近看她。
“东宫就没事?”
相宜轻哼,总算说到重点。
“怎么没有,殿下那位年轻貌美的侧妃娘娘,一进东宫,就闹得人仰马翻,幸亏崔莹聪明,她才消停了点,要不然,只怕要打到臣妾的昭宁殿呢!”她咬重了臣妾二字。
李君策挑眉,“崔莹只是良娣,不好处置她,太子妃在上,没有旨意?”
“人家是名门贵女,我倒是想有旨意,我敢吗?”
李君策直起身,把梅香叫了进来。
梅香恭敬道:“殿下,有何吩咐?”
“去,叫黄嬷嬷带上人,去姚妃殿里,把姚妃拖出来,打上三十大板。”
相宜震惊。
梅香也傻了。
旋即,相宜回过神,用力推了他一把。
“胡说!”
李君策笑了,把她揽过来。
“你看,你又舍不得打。”
“我那是舍不得吗?”相宜瞪他一眼,又看向梅香,“没有的事,你出去忙吧。”
“是。”
“等等。”相宜忽然又叫住她。
梅香疑惑,“娘娘?”
相宜想了想,说:“叫外头人都候着,殿下用膳结束,说不定要去姚妃娘娘那儿呢。”
梅香看看李君策,觉得不太可能。
李君策不说话,挥手让小丫头出去,转而便低头捏住相宜的脸。
“你比我还会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