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宜轻哼。
她从李君策怀里出来,正了正脸色,说:“好了,没跟你说着玩,你好歹去挑个盖头,否则也实在不给姚家面子。”
李君策不以为意:“下旨之前,孤已经给过他们机会,是他们不要,非要赌一把,这脸面孤便是不给,他们也无可奈何。”
他每次耍储君威风,就开始自称“孤”了。
相宜自然不希望他跟姚妃有什么,只是她舍不得姚家的助力。
想到这儿,不由得想骂姚家人,明明一家子男人都在前朝得力,可以名正言顺地再做一朝的重臣,却偏偏要走歪路,把女儿送进东宫,给他们添堵。
“你去一趟吧。”她真心劝李君策。
李君策不听,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肉。
“不去,咱们新婚燕尔,没得为了忌惮姚家,还得委屈自己。”
“可……”
“你不必说,我不走。”
李君策说着,端起碗自顾自吃饭。
相宜心情复杂,既高兴他果然没有别的心思,又担心他树敌太多。
她默默夹菜,放进他碗里。
李君策看了她一眼,心中微叹,把凳子拉近一点,依旧是揽着她,跟她说白日的苦事,抱怨朝堂那些老头的酸腐。
俩人说着话,气氛又好起来。
“等会儿睡下,我给你好好按按。”
他贴着相宜耳边,不知是真心的,还是打坏主意。
相宜勾唇,说:“不劳烦殿下,我正经睡一觉就好了。”
“我伺候你还不好?”
“命小福薄,受用不起。”
“胡说。”
俩人你来我往地磨着,外头传来敲门声,梅香低着头走进来。
李君策扫过去一眼,“怎么了?”
“回殿下,崔良娣派人来请示,殿下是否要去姚妃娘娘那儿,洞房合卺的礼数还不曾周全,姚妃娘娘还在等着。”
“哪来的洞房合卺?”李君策不悦,“孤跟一个妾侍,合什么卺?”
梅香哑口。
大宣的老规矩,太子的两位侧妃位置尊贵,都是以匹嫡之礼迎娶,就是为了太子妃若有意外,东宫不会没有主母,就好比皇贵妃位同副后一般。
合卺酒,自然也是应该的。
不过李君策爱重相宜,她们都看在眼里,本就在背后打赌,李君策肯定不会去。
梅香轻声道:“奴婢……这就去回话。”
相宜见梅香出去,对李君策道:“这位姚姑娘不是善茬儿,恐怕不会忍了这口气。”
李君策冷笑,“她要是忍了,东宫还有她一口饭吃,不忍,送她回姚家便是,孤也没求着她来。”
相宜不说话了。
话说多了,显得她这个主母恶毒。
自然了,她本就是“恶毒”的,姚氏女非要进门,既如此,安生了便好,若是不安生,她也有法子应付。
小两口又说了会儿话,相宜还想熬夜,被李君策给强硬地拖去歇息了。
红帐中,正是温情渐暖的时候。
外头传来匆匆敲门声,相宜一惊,李君策赶紧抱住她,拉起被子将她盖住,然后怒气冲冲下床。
“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