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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时光背面(1 / 1)

青霖的生命结界在黎明前一刻消散,浓郁的生机如潮水般退去,露出结界中央盘坐的身影。

愈子谦睁开眼,瞳孔深处流转的三色光轮已重新稳定——碧绿代表生命与时光的抚慰,金红代表炽热与光明的秩序,冰蓝则来自火娴云燃烧本命剑时留下的烙印,如今已成为他道基的一部分。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四肢。经脉中奔腾的力量恢复到了巅峰时的七成,丹田内的界心石核心也已稳固,水晶状的表面流转着温润的光泽。透支未来潜能的代价尚未显现,但青霖告诉他,这种代价通常会在突破大境界时爆发——到那时,本该水到渠成的圣皇壁垒,可能会变得坚不可摧。

“值得。”愈子谦低声自语。

殿门被推开,慕雨生和舞灵溪走了进来。两人的状态也好了很多,慕雨生重新炼制了一面简化版的星辰盘,虽然推演能力不及原本的三成,但已足够应对常规需求。舞灵溪的左臂依旧木化,但她用傀儡材料制作了一个精巧的机关义肢,五指灵活如常,只是无法传导灵力。

“准备好了?”慕雨生问。

愈子谦点头,取出那枚时钥残片。碧绿的玉佩在晨光中泛着温润的光泽,断裂处传来微弱的牵引——这牵引指向的已不是永寂寒渊的核心区,而是某个更隐秘、更难以触及的维度。

“根据星蚀留下的信息,玉简埋在‘时光的背面’。”愈子谦将残片悬在掌心,“而要进入时光背面,需要三个条件:玄冥之泪的‘终结法则’作为钥匙,时钥残片的‘坐标牵引’作为路径,以及……”

他顿了顿。

“以及什么?”

“以及一个‘正在从终结走向新生’的存在作为媒介。”愈子谦看向两人,“简单说,需要一个刚经历过生死、正处于‘死亡与新生’临界点的生灵,他的存在状态会与时光背面产生共鸣,打开入口。”

慕雨生和舞灵溪对视一眼。

“你是说……”

“我是最合适的人选。”愈子谦平静地说,“在焚炎窟我经历过时蚀的侵蚀,在永寂寒渊我又亲手终结了时之噬灵。我的存在,本就游走在‘死亡’与‘新生’的边缘。”

这是事实,但也是巨大的风险。一旦在时光背面停留过久,他的存在状态可能会被永久固化在那个临界点——永远无法完全“生”,也无法彻底“死”,成为游荡在时光夹缝中的幽灵。

“没有别的办法吗?”舞灵溪问。

“有,但更危险。”愈子谦看向她,“找一个真正的将死之人,用他的濒死状态打开入口。但那样的人很难找到,而且入口的稳定性极差,随时可能坍塌。”

选择很残酷,但必须做出。

“我们陪你一起去。”慕雨生说。

“不。”愈子谦摇头,“时光背面只允许一个存在进入,多一个人,入口就会崩溃。你们留在外面,用星辰盘和傀儡为我稳定入口周围的时空结构——我需要至少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是青霖计算出的安全时限。超过这个时间,愈子谦的存在状态可能会发生不可逆的偏移。

慕雨生沉默片刻,最终点头。

“一个时辰。超过一刻钟没有信号,我们会强行破开入口。”

“好。”

当天正午,三人再次抵达永寂寒渊外围。

与七天前相比,这片绝地发生了明显的变化——时之暗面已彻底消散,那些粘稠的暗蓝色时光浆液澄清成了透明的时流,虚空中的恐惧碎片也大多坠落、消散。整片寒渊依旧冰冷死寂,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抑感已经消失。

他们来到当初净化时之噬灵的位置。

心脏化作的莲花早已凋零,原地只留下一片由时光晶石铺就的“镜面”。镜面平滑如冰,倒映着上方永恒的黑暗,也倒映着站在边缘的三道身影。

“就是这里。”愈子谦感受着时钥残片传来的牵引,“镜面之下,就是时光背面。”

他取出玄冥之泪。清澈的水晶色泪滴悬浮在掌心,内部流转的新生法则与周围环境产生共鸣,镜面开始泛起涟漪,仿佛水下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开始吧。”

愈子谦盘坐在镜面中央,左手握时钥残片,右手托玄冥之泪,闭上眼睛。

丹田内的界心石核心开始旋转,三色光流沿着经脉涌出,在体表交织成复杂的光纹。这些光纹不是用来防御或攻击,而是用来“模拟”——模拟一个处于死亡与新生临界点的存在状态。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开始变得模糊。

不是昏迷,而是“稀释”——像是要融入周围的时空中,成为时光长河的一部分。记忆在流失,感知在剥离,就连“我是谁”这个概念都开始动摇。

就在意识即将彻底消散的瞬间,玄冥之泪的光芒大盛!

深蓝色的新生法则如潮水般涌入,将即将消散的意识重新“锚定”。时钥残片同时亮起,碧绿的光带从玉佩中射出,刺入镜面之下——

咔嚓。

镜面裂开了一道缝隙。

不是物理上的裂缝,而是时空层面的“开口”。透过缝隙,愈子谦看见了一个完全倒置的世界——那里的一切都与现实相反,时光倒流,因果颠倒,就连法则的运行逻辑都截然不同。

那就是时光背面。

他站起身,没有犹豫,纵身跃入缝隙。

进入时光背面的瞬间,愈子谦失去了所有方向感。

不是上下左右的空间方向,而是更根本的“存在方向”。在这里,生与死、过去与未来、因与果,这些概念都变得模糊不清。他感觉自己同时存在于无数个时间点,既是刚踏入此地的现在,也是尚未进入的未来,甚至是已经离开的过去。

“稳住心神。”他在意识深处对自己说,“界心石,定义当下。”

丹田内的水晶核心应声亮起,灰扑扑的本源光芒扩散开来,强行“定义”了他此刻的状态——存在于此刻、此地的唯一实体。

混乱的感知逐渐清晰。

愈子谦发现自己站在一片纯白色的平原上。平原没有尽头,天空中漂浮着无数巨大的“钟表”,每一个钟表的指针都在以不同的速度、甚至不同的方向旋转。有的顺行,有的逆行,有的时快时慢,还有的……完全静止。

而在平原中央,矗立着一座塔。

那塔的模样与现实中的时光灯塔一模一样,但颜色完全相反——现实中的灯塔由洁白的时光晶石垒砌,散发着圣洁的光芒;而这里的塔,却是纯粹的黑,黑到连周围的光线都被吞噬,只在塔身周围形成一圈扭曲的暗影。

“镜像……”愈子谦喃喃道。

他迈步走向黑塔。

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泛起涟漪。那不是水波,而是“时光涟漪”——每一步都在扰动这片区域的时光流向。他能感觉到,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注视着他,那些眼睛来自漂浮的钟表,来自纯白的地面,甚至来自他自己的影子。

走了约莫百步,黑塔已近在眼前。

塔基处,立着一块石碑。着两行字,用的是古老的时光符文:

“此面为影,真实在彼。”

“欲见真实,需先见己。”

愈子谦停步,凝视着这两行字。

欲见真实,需先见己——意思是要找到星蚀埋藏的玉简,必须先面对“自己”?

他抬头看向黑塔紧闭的大门。门是纯黑色的,表面光滑如镜,倒映出他的身影。但镜中的“他”,与现实中截然不同。

镜中的愈子谦,穿着一身暗金色的龙鳞战甲,背后展开的龙翼不是半透明的虚空之翼,而是布满骨刺的漆黑肉翼。他的眼睛是纯粹的暗红,手中握着的不是归寂剑,而是一柄流淌着污血的骨刃。

那是……入魔后的他。

“这就是我需要面对的‘己’?”愈子谦低声问。

没有人回答。

但黑塔的大门,无声开启了。

门内是一片黑暗,浓郁到连时光都无法穿透的黑暗。愈子谦能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等待着他——不是星蚀的玉简,而是更深层、更本质的某种存在。

他握紧玄冥之泪,迈步踏入黑暗。

黑暗在脚下蔓延,又在身后闭合。

愈子谦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长廊中。长廊两侧是无数面镜子,每一面镜子里都倒映着一个“他”——不是入魔的他,而是无数个不同选择、不同结局的他。

第一面镜中,他在焚炎窟被时噬魔夺舍,成为了幽冥教的傀儡,亲手斩杀了火娴云。

第二面镜中,他在裂风峡谷被影蚀击杀,界心石核心被剥离,永寂寒渊的时之噬灵无人阻止,最终吞噬了整个北境。

第三面镜中,他成功集齐七枚时空之泪,修复了天之痕,却被守钟人告知——修复的代价,是他所爱之人的存在被彻底抹去。

一面又一面镜子,展示着无数个可能的未来。有些美好得令人向往,有些残酷得令人窒息,但每一个,都真实得可怕。

因为这些都不是幻象,而是时光背面记录的真实可能性。

在现实的时光长河中,每一次选择都会衍生出无数分支,而其中绝大多数分支都会在诞生后迅速枯萎、消亡。但这些消亡的可能性并没有彻底消失,它们沉入了时光背面,成为了这片纯白平原上的“镜像记录”。

而现在,愈子谦正在浏览这些记录。

他走得很慢,每一面镜子都仔细看过。不是为了寻找答案,而是为了理解——理解自己每一个选择背后的重量,理解那些被放弃的可能性所承载的遗憾与悲伤。

当他走到长廊尽头时,两侧的镜子已超过了千面。

而尽头处,没有镜子,只有一扇门。

一扇普通的木门,门上挂着一盏油灯,灯焰昏黄如豆。

门边,坐着一个老人。

老人穿着灰白色的麻衣,头发稀疏,面容枯槁,手中握着一根磨得发亮的拐杖。他低着头,仿佛在打盹,但当愈子谦走近时,他缓缓抬起了头。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眼中没有瞳孔,只有无数旋转的时光沙漏,每一个沙漏都在流淌着不同颜色的时之砂。

“你来了。”老人的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平静,“比星蚀预计的早了三十年。”

“前辈是……”

“我是这里的‘守镜人’。”老人用拐杖点了点地面,“看守这些镜像记录,也看守星蚀留下的东西。”

他站起身,动作迟缓得像是在与时光对抗。他走到木门前,推开了一条缝隙。

门内不是房间,而是一片星空。

星空下,悬浮着一枚玉简,以及……一具棺材。

玉简是半透明的白玉材质,表面流转着星辰般的光点。而棺材,由漆黑的时光晶石打造,棺盖紧闭,表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封印符文。

“星蚀的遗赠,分为两部分。”守镜人指着玉简,“这里面记录着他百年研究的所有成果——关于幽冥教的‘猎龙计划’,关于万相魔主的真身,关于七枚时空之泪的真正用途,甚至……关于你体内界心石核心的完整秘密。”

他顿了顿,指向棺材。

“而这里面,封存着他最后的‘礼物’——一具用他自身遗骸炼制的‘时之化身’。只要注入足够的时光之力,这具化身就能在短时间内拥有星蚀生前全部的战力,大约相当于……圣王巅峰。”

愈子谦瞳孔微缩。

圣王巅峰的战力,哪怕只能维持短暂时间,也足以改变一场战争的走向。星蚀竟然留下了这样的后手?

“但他也留下了警告。”守镜人的声音变得严肃,“玉简里的信息太过沉重,一旦知晓,就再也无法回头。而时之化身,每使用一次,都会加速你自身存在的‘时光侵蚀’——简单说,是在用你的寿命换取力量。”

他看向愈子谦。

“现在,选择吧。是只拿走玉简,还是……连棺材一起带走。”

愈子谦沉默地凝视着星空下的两样东西。

玉简里藏着真相,是他打破僵局的关键。时之化身是力量,是他对抗幽冥教的底牌。

但真相往往残酷,力量必有代价。

“我都要。”良久,他缓缓开口。

守镜人似乎并不意外。

“那就承受相应的因果吧。”

他挥手,玉简和棺材同时飘向愈子谦。玉简入手温凉,棺材则沉重得像是承载了百年的时光。

“另外,星蚀还有最后一句话让我转达。”守镜人看着愈子谦的眼睛,“他说:‘小心守钟人。’”

愈子谦身体一震。

“什么意思?”

“我不知道。”守镜人摇头,“他只是让我把这句话告诉来取遗赠的人。现在,我的使命完成了,你可以离开了。”

木门开始缓缓闭合。

星空逐渐隐去,棺材和玉简落入愈子谦的储物空间。

就在他转身准备离开时,守镜人突然又说了一句:

“对了,你体内的追踪印记……在时光背面,它暂时失效了。但一旦回归现实,它会立刻重新激活。要彻底清除,你还是得去南境。”

愈子谦点头,迈步走出长廊。

当他回到纯白平原时,黑塔的大门已经关闭。天空中那些漂浮的钟表,此刻全部停止了转动——时光背面陷入了短暂的“时停”,这是入口即将关闭的征兆。

他不再耽搁,按照来时的方法,催动玄冥之泪和时钥残片。

镜面重新在脚下浮现,裂缝再次打开。

跃出裂缝的瞬间,时光背面的所有感知如潮水般褪去。愈子谦重新站在永寂寒渊的镜面上,慕雨生和舞灵溪正焦急地守在旁边。

“刚好一个时辰。”慕雨生松了口气,“再晚一刻钟,我们就准备破阵了。”

愈子谦点点头,没有多说,只是将玉简和棺材的事情简要告知。

“先回天院。”他看向东方,“我们需要时间消化这些信息,也需要……为南境之行做准备。”

三人迅速离开了永寂寒渊。

而在他们离开后不久,镜面之下,时光背面的纯白平原上。

守镜人依旧坐在木门前,手中摩挲着那根拐杖。,仿佛在自言自语:

“种子已经种下,真相即将揭开。星蚀,你等待百年的‘变数’,终于开始搅动这潭死水了……”

他抬起头,那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望向虚空,仿佛在注视着某个遥远的存在。

“守钟人大人……您选择的这条道路,真的能通向您期望的终点吗?”

没有回答。

只有纯白平原上,那些重新开始转动的钟表,发出永恒的、滴答的声响。

像是在倒数,某个即将到来的时刻。

当天深夜,凌霄天院,愈子谦的静室。

玉简在桌面上摊开,星辰般的光点在简面上流转,组合成一行行古老的文字。慕雨生和舞灵溪坐在对面,三人一起阅读着星蚀留下的百年研究成果。

内容比他们想象的更加震撼。

第一,关于幽冥教的“猎龙计划”

计划的核心不是杀死愈子谦,而是“污染”他的界心石核心,让核心成为撕裂天之痕的“钥匙”。而要污染核心,需要七种“原罪之源”的力量,分别对应七枚时空之泪。

碧凝之泪对应“怠惰”,赤煌之泪对应“暴怒”,玄冥之泪对应“死亡”——这三枚已经被愈子谦获得,所以幽冥教在焚炎窟和永寂寒渊的布局,都是在试图用对应的原罪之力污染泪滴,从而间接污染界心石。

“所以他们才没有直接抢夺……”慕雨生喃喃道,“因为直接抢夺无法完成污染。”

那不是传统意义上的“魔”,而是从“归墟深处”逃逸出来的“存在残响”。它在无数年前被某位至强者打碎,碎片散落诸天,其中最大的一块坠入了这个世界,被幽冥教的初代教主发现、供奉。

万相魔主没有固定的形态,它会根据接触者的内心恐惧,幻化成最令人绝望的模样。而它真正的目的,是回归归墟——但回归需要一具能承受归墟之力的“容器”,以及一条能打通归墟通道的“路径”。

容器是愈子谦的界心石核心。

路径是七枚被污染的时空之泪。

第三,关于七枚时空之泪的真正用途——

它们不是修补天之痕的材料,而是封印。远古时代,有七位至强者以自身对时空法则的领悟为代价,炼制了七枚泪滴,将某个“不可名状之物”封印在了归墟深处。而那个被封印的东西,正是万相魔主试图回归的“本体”。

幽冥教想要用污染后的泪滴反向激活封印,释放那个本体,从而打通回归归墟的通道。

那不是自然诞生的东西,而是人造的。

炼制者,是愈子谦的先祖,一位在远古时代触摸到时空真谛的虚空龙族至强者。他预见到了未来的危机,于是以自身龙珠为核心,融合了虚空龙族世代传承的“守护之愿”,炼制出了这枚界心石雏形。

界心石的核心功能不是“承载”,而是“否决”——当七枚时空之泪的封印被激活、那个不可名状之物试图现世时,界心石可以“否决”它的存在,将其重新打回归墟。

但要做到这一点,需要满足三个条件:

一、界心石核心必须完整(至少融合四枚时空之泪)。

二、持有者必须领悟“归墟真意”。

三、需要一件能斩断“存在连接”的武器——比如,归寂剑。

读到这里,三人都沉默了。

信息量太大,每一个都足以颠覆认知。

“所以……我们一直以来寻找时空之泪,其实是在收集封印的关键部件?”舞灵溪声音发干,“而幽冥教是想污染这些部件,反过来破坏封印?”

“对。”愈子谦点头,“而且他们快成功了。碧凝、赤煌、玄冥三枚泪滴都曾被他们的原罪之力侵蚀过,虽然被我净化,但污染可能留下了某种‘烙印’。”

“那守钟人……”慕雨生想起玉简最后的部分,“星蚀为什么让我们小心他?”

玉简里关于守钟人的信息很少,只有一句模糊的话:

“守钟人是封印的看守者,但他看守的不是封印本身,而是……封印背后的‘真相’。而那个真相,可能会让所有人绝望。”

真相是什么?

星蚀没有写,或许他也不知道。

“我们需要更多信息。”愈子谦收起玉简,“而下一枚时空之泪——净琉璃之泪所在的琉璃净土,很可能就藏着部分真相。”

因为琉璃净土,是远古时代那七位至强者中,“净世明王”留下的道统传承地。那里,或许记录着关于封印、关于归墟、关于那个不可名状之物的完整历史。

“但幽冥教肯定会在那里布置天罗地网。”慕雨生皱眉,“而且我们体内的追踪印记……”

“所以我们需要一个计划。”愈子谦看向窗外渐亮的天色,“一个让幽冥教预料不到,又能让我们安全抵达琉璃净土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他站起身,走到墙边挂着的北境地图前。

手指划过地图,最终停在了一处标注着“黑市”的港口城市。

“千帆城。”愈子谦说,“北境最大的黑市港口,每天有数百艘商船往来于各大境域。其中三成,会前往南境。”

“你想混入商船?”舞灵溪问。

“不。”愈子谦摇头,“我们要‘光明正大’地去千帆城,然后‘意外’暴露行踪,让幽冥教以为我们要从那里乘船前往南境。”

“然后呢?”

“然后我们真正的路线是……”愈子谦的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一条曲折的路径,绕过千帆城,穿过数条凶险的陆路绝地,最终抵达南境边境,“走陆路,穿越‘葬龙山脉’。”

葬龙山脉——北境与南境之间的天然屏障,山脉中充斥着混乱的时空乱流和上古龙族陨落后的怨念,圣王踏入都九死一生。正因为太过凶险,幽冥教绝不可能想到,他们会选择这条路线。

“但葬龙山脉的凶险程度……”慕雨生沉吟,“我们需要准备大量的防护物资,而且至少需要一位熟悉山脉路径的向导。”

“向导我有一个人选。”愈子谦说,“器堂的洪师叔年轻时曾深入葬龙山脉采掘稀有矿石,对部分安全路径有记忆。而且……他是少数几个我们可以完全信任的人。”

计划初步成型。

用千帆城作为幌子,吸引幽冥教的注意力,实则暗中穿越葬龙山脉,直抵琉璃净土。

“什么时候出发?”舞灵溪问。

“三天后。”愈子谦说,“这三天,我们需要准备物资,规划详细路线,还要……去探望娴云。”

提到火娴云,他的声音柔和了些许。

慕雨生和舞灵溪对视一眼,默契地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愈子谦。

静室恢复寂静。

愈子谦走到窗边,望向疗伤殿的方向。

娴云,再等我一段时间。

等我拿到净琉璃之泪,清除所有隐患,我就回来。

然后,我们一起去面对这个世界的真相。

无论那真相多么残酷。

而就在愈子谦制定计划的同时。

凌霄天院外三百里,一处荒废的古庙中。

黑袍人跪在神像前,手中捧着一枚暗红色的水晶。水晶中,倒映出愈子谦在静室内与慕雨生、舞灵溪交谈的画面——声音模糊不清,但口型可以辨认。

“千帆城……葬龙山脉……”黑袍人低声重复着,眼中闪过冰冷的光。

他起身,走到庙外,对着夜空捏碎了一枚传讯符。

符光化作暗红色的流星,射向南方。

目标——幽冥教总坛。

消息已送出。

猎网,即将收紧。

而猎物……还自以为走在一条无人知晓的暗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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