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延庭忽地俯地更近,鼻尖蹭上她的,热气喷在她脸上。
“宋南枝,你男人没那么容易打发。”
他目光在她绯色的颈间流连,顿了顿,“真想让我冷静?”
宋南枝:“恩。”
再这么折腾,她真担心肚里的孩子。
沉延庭舌尖抵了抵下腭,吐出几个混帐字,“那你求我。
“我立马去冲个冷水澡,说到做到。”
宋南枝又羞又气,“沉延庭,你浑蛋!”
“不说?”沉延庭捏着她下巴的手转而扣住她的后颈,不让她躲。
还故意又往前顶了顶。
“我差点忘了,昨晚的沉太太可是勾着我脖子求我快点?”
宋南枝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随即又轰然涨红。
真丢人!
沉延庭看着她彻底老实下来,轻轻勾了勾唇。
“啧,不逗你了。”他忽然撤开了一点距离。
“昨晚,是我没控制好劲大了点。”他语气也软了下来。
“弄疼你了吗?”
宋南枝猛地低下,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你别说了。”
沉延庭轻笑,“行,不说了。”
“那,亲一下,总行吧?”
宋南枝没说话,也没抬头,只是脸颊更烫了。
沉延庭等了几秒,没等到拒绝,低下头去,寻到她的唇。
这一次,吻落得轻柔而克制。
宋南枝手里原本捏着的针和衣服不知何时滑落到地上。
就在她喘不过气时,男人调整一下姿势,将她抱起来。
动作间,沙发扶手上的外套“啪”的一声掉在地上。
一张折叠的纸,从口袋里滑出来。
两人都是一顿。
沉延庭蹙眉,暂时松开她,弯腰去捡。
宋南枝眼神迷朦地看着他捡起那张纸,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沉延庭直起身,展开了那张纸,只看了一眼,眼底的潮水褪得干干净净。
眉峰紧紧蹙起。
“这,谁给的?”
宋南枝心里咯噔一下,声音平静,“碰到了一个很多年没见的人。”
“他刚好来岛上办事,过几天就走了。”
她没说具体,不然以沉延庭的尿性,会更麻烦。
反正赵景晟没几天就走了。
沉延庭听完,没立刻说话,只是垂着眼,又看了看上面的地址电话。
是个招待所。
然后,他将纸条对折,随手扔回到桌上,目光掠过她。
“沉太太的旧熟人,还真不少。”
说完,没再看她,径直去了厨房。
宋南枝:
她哪有什么旧熟人?
——
团部办公室。
沉延庭正坐在桌前,翻阅一份训练简报。
眉头习惯性地微蹙。
门被敲响了两下,周铁柱进来,“报告团长!”
“说。”沉延庭头也没抬。
“刚接到通知,舰船研究所那边带队的赵工,昨晚突发急性肠胃炎。”
“这会正在卫生所呢,他们项目组说,上午的研讨会推到明天。”
沉延庭翻动文档的手指顿了一眼,随即抬眸。
轻哼了一声,“弱不禁风。”
周铁柱没敢接这话茬,研究所的人,跟他们这些整天风里雨里的兵痞子,当然不一样。
“那团长,没别的事,我就先”
“等等。”沉延庭忽然叫住他。
周铁柱立刻站定,等着他的下文。
沉延庭身体后倚,手指在桌边敲了几下。
“这次研究所来的那几个人,安排在哪个招待所了?”
周铁柱想了想,答道,“按惯例,还是安排在军区的第三招待所,条件还行。”
他记得团长之前,从来不会过问这些细物。
“第三招待所”沉延庭低声重复了一遍,眉头蹙了一下。
那个招待所,倒是离家属院不远。
他没再说话,挥挥手,示意周铁柱可以走了。
门被带上,沉延通从口袋里摸出烟盒,磕出一支叼在嘴里。
没点燃,只是用牙齿慢慢磨着烟蒂,眼神晦暗不明。
临近中午的时候。
办公室的门被猛地撞开,周铁柱气喘吁吁,脸都白了。
“团,团长!不好了!”
“嫂子在后勤部晕倒了!送到卫生院了。”
沉延庭闻言,“唰”地站起身,钢笔尖在纸上划出一道磨痕。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一把抓起椅背上的外套,攥在手里。
“开车!”他声音紧绷。
卫生院里。
宋南枝躺在病床上,脸上没什么血色。
一位女医生刚给她做完检查,正在病历上写着什么。
沉延庭几乎是闯进来的,目光第一时间锁住床上的人。
“医生,她怎么样?”
女医生看了他一眼,语气公事公办。
“胎儿目前看没事,但孕妇有见红。”
她顿了顿,告诫道,“怀孕期间,一定要注意节制,不能再频繁同房了!”
沉延庭下颌线绷得死紧,喉结滚动了一下,没看医生。
目光落在宋南枝脸上,沉沉地“恩”了一声。
医生又交代了几句,这才离开病房。
沉延庭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伸手想碰她的脸。
指尖却在半空停住。
这件事,他后悔又自责。
“对不起。”
宋南枝其实已经醒了,只是身子还有点难受,心里也憋着气。
不想理会他。
听着他的道歉,才费力地睁开眼,没什么力气地瞪他。
眼圈却先红了,偏过头,不肯说话。
沉延庭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更不是滋味。
“别生气了,是我浑蛋。”
“我我大不了以后多洗几回冷水澡,行不行?”
这话,听得宋南枝又羞又气。
就在这时,病房门“砰”一声猛地推开。
宋南枝的视线刚落到门口,心底便骤然一凛。
来人只是和她目光交汇了一顺,便猛然移开,死死钉在沉延庭身上。
没有任何预兆,任何语言。
就在沉延庭蹙眉转向门口的一刹那,狠狠的一拳,结结实实地砸在他侧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