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景川从后视镜,对上那道视线,脖子一缩。
立刻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转过头,专注开车。
嘴角却忍不住嘀咕,“实话还不让说”
车内瞬间恢复了安静。
宋南枝悄悄侧过头,馀光瞥见身旁的男人,已经重新闭上了眼睛。
就在她准备收回目光时,视线不经意扫过他随意搭在腿上的手。
那只骨节分明,带着力量感的大手,手腕处
宋南枝的目光一下子顿住。
那里,套了一个与这只手,与这个男人的气质格格不入的小东西。
一根细细的、浅蓝色头绳。
是她常用的那根。
今早,是沉延庭收拾的床铺,她当时没注意,还以为丢在哪了。
原来,是被他捡了。
不仅捡了,还就这么顺手套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是怕她临时要用?
她看着头绳松松地圈在腕骨突出的手腕上,觉得有点滑稽。
却又莫名的戳中心窝。
——
舟岛。
吉普车在家属院门口停下,沉延庭先一步落车。
绕到副驾驶,拉开车门,扶着她下来。
目光在她脸上扫过,确认她脸色还好,才转身去拿后座的行李。
宋南枝在船上又吐了,看来海城,以后要少去。
一进门。
宋南枝拿了换洗衣服,就去了卫生间,她受不了身上呕吐后的那股味道。
“我先去洗个澡。”
沉延庭:“恩。”
等她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再回到客厅时。
沉延庭已经把带回来的行李归置妥当。
他听到动静回头,目光在她被水汽蒸红的脸颊上,停留了一瞬。
喉结微动,“我帮你擦?”
宋南枝没拒绝。
沉延庭接过毛巾,动作算不上熟练,但力道适中。
指尖偶尔擦过她耳后的肌肤,微热的触感,让宋南枝不自觉地绷紧身子。
该死。
沉延庭垂眸,视线落在她白淅的后颈上,那里还挂着几颗未干的水珠。
他呼吸微沉,最终还是克制地将毛巾往下拉了拉,盖住那片晃眼的雪白。
“坐着别动。”
他声音有些发紧,将毛巾塞回她手里,转身走进厨房。
很快,厨房传来烧水的声音。
沉延庭冲好一杯麦乳精,端出来,放在她面前桌子上,触手可及的地方。
“谢谢。”宋南枝指尖触碰到杯壁。
“烫,等会喝。”
随后,沉延庭走向卫生间,里面传来哗啦啦水声。
听着,象是在给她搓洗刚换下来的衣服。
里面还有里衣
宋南枝的脸颊又烧了起来,单是想想,画面就有冲击力。
那个在外面冷硬如石,说一不二的沉团长,正揉搓着那点小小的布料
终于,水声停了。
宋南枝看着那个高大的身影从卫生间走出来,挽起的袖口湿了一截。
她眼尾微挑,叫住他,“沉团长。”
“你这伺候人的本事是在哪里练过?”周到的很。
沉延庭正准备转身的动作猛地顿住。
他缓缓回身,一步步走到她面前,俯身,双手撑在她身侧扶手上。
“宋南枝。”他轻嗤勾唇,眼底暗流涌动。
“胆子肥了?敢笑话我?”
“是我最近太惯着你了?”
宋南枝被他困在方寸之间,没有闪躲,反而抬眼迎上他的目光。
“我是在夸你。”
沉延庭盯着她近在咫尺的红唇,低笑一声,喉结滚动,“很好。”
是你自找的。
“那”他尾音上扬,“我还有更值得夸的,嗯?”
然后视线慢悠悠地往下,带着滚烫的温度。
宋南枝心头一跳,还没来得及反应。
就见那个高大的身躯矮了下去,单膝跪在她面前的地上。
她惊得往后一缩,“沉延庭,你要干什么?”
男人没说话,只是抬手,温热干燥的掌心复在她的膝盖上。
稍稍用力,便将她紧绷的腿分开了些许距离。
他抬起眼,语气平静,嗓音却哑得厉害。
“不是说伺候你?”
宋南枝瞬间明白了他的意图,耳根滚烫。
连脚趾都羞耻地蜷缩起来。
她下意识地想并拢双腿,却被他稳稳按住。
“别动。”
“沉延庭!”她又羞又急,声音都变了调。
全程,她的手都抓在那头硬硬的短发上。
只是力度,不太一样。
终于,宋南枝瘫软在沉延庭怀里,汗珠沾湿了她的头发,黏在脸颊上。
她浑身酥软得连指尖都抬不起来。
缓了好一会儿,她仰起汗湿的小脸,望向沉延庭硬朗的下颌线。
或许是刚刚的亲密,让她胆子更大了。
她竟然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这个你也练过?”
话音刚落,沉延庭垂眸,黑沉的眼里还带着欲念。
他盯着那双水光潋滟的眸子,喉结滚动。
“没有。”
指腹擦过她的眼角,“你是第一个。”
也是最后一个。
宋南枝看着他无比认真的眼神,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团里不是还有事?你不去?”
沉延庭轻嗤一声,大手惩罚性地在她腰间揉了揉。
“伺候完你就撵人?宋南枝,你可真是”
宋南枝不敢再说,不能得了便宜还卖乖。
毕竟刚才,是单方面的“伺候”。
过了好一会,沉延庭才利落起身,随手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军装外套。
正要穿上
“等等。”宋南枝目光落在他微湿的袖口。
“换件衬衫吧,袖口洗衣服弄湿了。”
沉延庭动作一顿,抬起小臂,袖口确实带着水痕。
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你确定”他慢条斯理地反问,“是洗衣服弄湿的?”
宋南枝不愿意理他,刚刚她明明有看到。
沉延庭低笑出声,终究没再逗她。
利落地解开衬衫纽扣,从衣柜里取了件干净的换上。
他系着袖扣,目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她脸上。
“晚上我回来做饭。”
“恩。”
门被轻轻带上,宋南枝望着那扇门,伸手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脑海里全是刚刚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