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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5章 馀烬与寒潮(1 / 1)

“以安达尔人、洛伊拿人与先民的国王,七国统治者及全境守护者,拜拉席恩家族的史坦尼斯一世之名,命令你们即可投降,交出城堡,否则破城之后,所有成年男性都将被以叛国罪处死!”

他勒马立于护城河外,深红色的盔甲在北方惨淡的日光下泛着黯淡的光,肩头的烈焰红心纹章仿佛一团行将凝固的血。

这位后党成员,拉赫洛的虔诚信徒,脸被北风吹得紧绷,眼神里燃烧着炽热的虔诚。

城门楼上,一个穿着剥皮人粉色罩袍、外罩锈蚀链甲的头盔探了出来。

那守卫队长面色灰败,眼窝深陷,显然很久没有安睡。

“大人,”他喊道,声音竭力保持平稳,却还是泄出一丝颤斗,“我做不了主!顿大人才是这座城堡的主人,没有他的命令,我不敢放任何人进来,即便你身后是七国的国王!”

他刻意顿了顿,从身后随从手中接过一个用黑布半裹的方形木盒,动作平稳地揭开盖子,“—拉姆斯·雪诺,已在临冬城被陛下明正典刑。”

木盒之中,一颗经过石灰处理、肤色惨白扭曲的头颅赫然呈现。

灰褐色的头发粘结在一起,那双曾经闪铄着疯狂愉悦的眼睛只剩两个空洞,嘴唇向后咧开,固定在一个诡异的弧度上,依稀还能看出几分生前的乖戾。

城头上的守卫队长身体明显晃了一下,他旁边的几个士兵发出压抑的抽气声。

队长吞咽了一下,喉结剧烈滚动,象是喉咙里堵了一把沙子。

“大人————我————我无法确认。我需要时间,和我的弟兄们————商量。”

得到示意的科里斯转回头,提高声调:“陛下彰显他的仁慈,给你们最后半个时辰。时间一到,若城门仍未开启,你们便可以亲自去地狱向你们的主人证实他的死讯了。弓箭手!”

他身后两排身穿皮袄、手持长弓的士兵齐刷刷上前一步,从箭袋中抽出箭矢,搭在弦上,虽未拉开,但压迫感却比任何吼叫都强。

城墙上的守卫队长脸色彻底白了,他匆匆向下方行了个礼,几乎跟跄着消失在垛口之后。

史坦尼斯身侧,一个声音响起。

“那士兵知道内情,”刘易低声说,呼出的白气迅速消散在寒风里,“他的恐惧并非全因拉姆斯的头颅。”

“距离临冬城陷落已近两月,消息足以顺着国王大道和商旅的嘴传到任何北境城堡。恐怖堡的留守者若对此一无所知,才是怪事。关键在于,他们知道多少我们不知道的。”

史坦尼斯灰蓝色的眼睛凝视着前方城堡高耸的、带有尖锐锯齿状城垛的塔楼。

而刘易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城堡东侧。

那里,泪江已被严寒彻底封冻,冰面覆盖着厚厚的积雪,对岸是一片起伏的荒原和更远处墨绿色的森林。

视野所及,只有风雪在莽原上卷起的白色旋涡,并无他担忧中那支沉默而可怖的军队踪迹。

“若能不战而下,我们储备不多的火药便能节省下来。”

他收回目光,努力克制着话中的焦虑。

“恩。”史坦尼斯再次发出一个简短的鼻音。

他不再言语,只是静静等待着,身后的军队也保持着肃静,只有战马偶尔喷鼻,或盔甲铁片因寒冷而发出的细微收缩声响。

时间在呼啸的北风与缓缓飘落的零星雪粒中一点点流逝。

就在史坦尼斯准备下令部署“光明之剑”时,恐怖堡那扇镶崁着青铜钉,并且描绘着被剥皮人图案的巨大城门内部,传来了铁链绞动的沉重摩擦声,嘎吱作响着缓慢而艰涩地向内开。

门后并非严阵以待的士兵,而是十几个人影簇拥在一起。

为首的是一位极其肥胖的妇人,她几乎是一个移动的粉色绒球,裹着厚厚的淡粉色天鹅绒长袍,外面罩着一件镶白兔毛边的斗篷。

水汪汪的蓝眼睛里盛满了惊惶,软塌的淡黄色头发从兜帽边缘散乱地露出几缕。

她怀里紧紧抱着一个用厚重褓包裹的婴儿,巨大的胸脯因急促呼吸而剧烈起伏。

她的声音尖细,穿透寒冷的空气:“公正的陛下!请求您,大发慈悲,饶过我们的性命!”

史坦尼斯与刘易策马,并辔缓缓穿过洞开的城门。

铁蹄踏在城堡前庭冻结的泥地上,发出清脆的磕击声。

他们没有下马,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倒一片的男女。

史坦尼斯的视线落在胖妇人身上,“报上你的名字。”

妇人浑身一颤,把怀里的孩子搂得更紧,尖声回答:“瓦妲·佛雷,陛下————我的父亲是梅里·佛雷爵士。”

她试图低下头,但肥胖的脖颈让她这个动作显得笨拙而艰难。

史坦尼斯从鼻腔里哼出一股白气,嘴角向下撇出一个鄙夷的弧度。

“老黄鼠狼的孙女。看来你继承了你祖父审时度势”的美德”。波顿的种?”

“陛下!求求您!”雷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哭腔,“这孩子————

他才四个月大,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没做过!他是无辜的!”

她周围的仆役和仅存的几名侍女也跟着伏低身体,瑟瑟发抖。

国王的眉头猛地蹙紧,额间那道深深的竖纹如刀刻般显现。

“你把我看作什么人?尼斯特?克里冈?”

他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冒犯,“我不会将父亲的罪行加诸于一个仅知吮乳的婴儿。因你今日的明智”,他可以活下来,像任何一个贵族后代那样被抚养长大,前提是他远离他父祖的邪恶之道。”

他的目光随即扫过那些丢弃了武器、跪伏在地的士兵。他们穿着褪色的粉色罩袍,大多数面黄肌瘦,眼神躲闪。

“至于你们,”史坦尼斯的声音重新变得冷硬平稳,“你们选择了生存,而非愚忠。我将给予你们一个机会,用未来的服役洗刷追随波顿的耻辱。宋格爵士麾下!”

一个身影应声从国王身后的队伍中挤出。

他有一双细小而明亮的眼睛,像野猪般在肥厚的眼睑下转动,褐色的烂牙从咧开的嘴里露出,鼻头上布满了黑头。

他扯扯身上沾满污渍的盔甲,搓着手,用低沉沙哑的嗓音回应:“遵命,陛下。我会好好————教导这些新人,什么是纪律和奉献。”

他的目光在那群降兵身上逡巡,尤如屠夫在打量待宰的牲口。

在军中的传闻中,克拉顿爵士皈依光之王,并非出于信仰,而是痴迷于焚烧活人祭品时那跳跃的火焰与受难者的哀嚎,尤其针对女性。

此刻,波顿家族的主力早已随卢斯葬身长城,又有一部分在临冬城被拉姆斯挥霍殆尽,此刻城堡内的守军不过百馀人。

听到自己得以活命,还能留在军队(尽管换了主人),这些降兵脸上的表情混杂着庆幸与茫然,纷纷以头叩地,含糊地谢恩。

恐怖堡不愧为曾与史塔克家族争夺北境之王的波顿家族根基所在。

城堡规模宏大,虽不及临冬城开阔雄浑,却更加险峻阴森。

主堡以深色巨石砌成,形似一个巨大的、顶部参差不齐的拳头,狠狠砸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

城墙极高,且布满了防止攀登的冰凌和铁刺。庭院复杂深邃,信道往往狭窄阴暗,如同迷宫。

空气中似乎常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挥之不去的陈腐气息,象是铁锈、旧血和某种草药混合的味道。

史坦尼斯的军队有序涌入,迅速控制了各个要害:军械库、粮仓、马厩、水井、城门和塔楼。

士兵们点起火把,驱散城堡内部浓重的阴影。清点工作随即展开。

“恩,”他将浸湿的亚麻布巾扔回盆里,水花溅起,“拿下这里,值了。”

清单上列出的东西远超预期:储备充足的腌肉、咸鱼、豆类、燕麦;地窖里堆积如山的啤酒桶和少量葡萄酒;军械库中保养良好的长矛、剑、斧头、弓弩,以及足量的箭矢和弩箭;马厩里虽只有少量战马,却有数十匹健壮的驭马和驮马;仓库里还有大量的毛皮、羊毛织物、盐、铁锭,甚至有一小箱金银钱币和几件看起来价值不菲的珠宝首饰。

这对于一路从长城苦战南下,物资消耗殆尽、补给困难的史坦尼斯军而言,无异于久旱甘霖。

告诉他,可以从中挑选他所需之物。”

高迪爵士是个方正脸的稳健骑士,他尤豫了一下,开口道:“陛下,任由大主教挑选吗?若是他取走了关键的战略物资————”

国王撇撇嘴,“他从南方带来的粮食,支撑我们度过了攻占临冬城前的饥馑。他提供的龙晶武器,是我们对抗异鬼的希望。他麾下那些所谓烈日行者”治疔的伤员,如今大多能重新拿起武器。这是应得的回报,法林爵士。而且,”他顿了顿,“我相信他有分寸,知道什么该拿,什么该留。”

当高迪爵士在城堡深处那间着名的“剥皮厅”找到刘易时,这位南方来的大主教正独自站在昏暗之中。

房间里只点着几支火把,插在墙上的铁环里,光线摇曳不定,将墙上悬挂的“装饰品”映照得影影绰绰。

那是几张经过硝制的人皮,薄如蝉翼,却依然能看出大致的人形轮廓,有男有女。

每张人皮下方的石墙上,都钉着一块小木牌,上面用焦黑的笔迹刻着名字和一些简短的“罪状”。

地面是粗糙的黑石,缝隙里浸透着深褐近黑的颜色,那是经年累月渗入石头的血污。

空气冰冷,却凝滞不动,混合着灰尘、霉味、隐约的腐臭和浓烈的熏衣草与醋的味道一后者显然是为了掩盖前者,却只形成了更令人作呕的混合气息。

刘易静静地站着,厚重的深色斗篷裹住全身,兜帽掀在脑后。

他手里也举着一支火把,火焰在他眼中跳动,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

高迪爵士强忍着胃部的不适和脊背升起的寒意,快步上前,将清单递过:“大主教阁下,陛下吩咐,请您过目。城堡内清点出的物资,您可酌情取用。”

刘易接过羊皮纸卷,就着火光迅速扫了一眼。

炭笔写就的字迹密密麻麻。

“波顿家族的积累,果然丰厚。”

他再次环顾四周,目光扫过那些人皮“战利品”,扫过房间角落里陈列的各种型状诡异、带着暗红锈迹的刑具,最终落在地面的新鲜血迹上。

“这里,”他鄙夷地说道,“是波顿家族罪孽的见证。派两名可靠的士兵守在外面,不许任何人进入。稍后,我会让两位光明修士前来,举行净化仪式。这里的黑暗与痛苦,需要光明的涤荡。”

“遵命,阁下。”高迪爵士立刻应道,迫不及待地想离开这个鬼地方。

刘易拿着清单回到临时分配给他的、位于主堡较高层的一个房间。

这里原本可能是个小书房或者储藏室,比下面那些房间干燥些,但也同样阴冷。

他点燃油灯,摊开清单,用炭笔在上面仔细勾画。

他选择的主要是建筑材料:木材、石料、绳索、铁钉;大量的毛皮和厚织物;部分易于存储的粮食;以及那箱金银钱币中的一小部分。

勾画完毕,他唤来自己的副手文森特,将清单交给他:“去军需官那里,领取我标记的这些物资。主要是用来建设城外高地上新营。”

刘易选择修建营地的地址,是在恐怖堡西侧一处背风的高地上。这里视野开阔,可以监视泪江以东的大片局域,同时也是应对可能来自其他方向威胁的前哨。

营地建设如火如荼之际,刘易和他手下佩戴着烈焰圣徽的“烈日行者”们也没有闲着。

他们在城堡内清理出的一个较大厅堂设立了临时诊疗所,再次为史坦尼斯的士兵们进行身体检查和治疔。

战斗留下的创伤、行军中患上的冻疮和风寒、长期营养不良导致的虚弱————

他们用有限的手段和药物尽力救治,对健康的士兵则给予简单的祝福和鼓励。

刘易亲自参与,淡金色的光芒在他指尖隐约流转,抚过伤口。

这为他赢得了许多士兵发自内心的尊敬,尽管并非所有人都皈依了他所信仰的神只。

然而,每当稍有闲遐,刘易总会独自登上恐怖堡最高的那座塔楼,或者新建营地的了望台,向东凝望。泪江冰封如一条死去的巨蛇,横亘在苍白的大地上。

对岸的荒原、森林,在日益短暂的日照下沉默着,只有风声永不停歇。

一天,两天————整整六天过去,预期的“访客”始终没有出现。

不安如同冰冷的藤蔓,悄悄缠绕上心头。

他开始怀疑自己和史坦尼斯的判断,怀疑从斥候口中得到的模糊情报是否准确,怀疑将大军主力置于此地的决策是否是一个巨大的错误。

异鬼的威胁如同达摩克利斯之剑悬在头顶,而他们却在这里等待着一支可能并不存在的尸鬼偏师?

第七天黎明,天色比往日更加晦暗,铅灰色的云层低低压向地面,仿佛触手可及。

寒风变得刺骨,卷起的雪粉抽打在脸上像细小的刀子。刘易照例早早登上营地了望台。

起初,一切如旧。但就在他准备转身下去参加晨间祈祷时,视野边缘,泪江东岸极远处的地平在线,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他猛地定住身形,眯起眼睛,努力分辨。

不是风雪造成的错觉。那是一片缓慢移动的、颜色比污雪和冻土更深沉的“阴影”,正从森林边缘溢出,如同粘稠的黑色沥青,缓缓铺开,向着泪江的方向蔓延而来。

没有旗帜,没有声响,就这样沉默而坚定的推进着。

随着那片阴影越来越近,即使在这么远的距离,也能看出那是由无数蹒跚、

摇摆、姿态僵硬的人形轮廓组成的洪流。

阳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偶尔照亮那片移动的黑暗,反射出的不是金属的光泽,而是腐败的衣物、苍白的皮肤、空洞的眼窝,以及冰晶般的诡异微光。

了望台上的士兵也发现了异常,惊恐的低语声响起,随即被军官严厉的喝止压下。

号角声凄厉地划破寒冷的空气,从营地响起,迅速传向恐怖堡。

刘易扶着冰冷粗糙的木制栏杆,手指收紧,他长久地、深深地吸了一口凛冽彻骨的空气,然后缓缓吐出,白雾在面前翻滚消散。

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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