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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1章 回到你身边(下)(1 / 1)

“咔哒”一声轻响,门门落下。

艾莉亚站在紧闭的门前,听着门内瞬间爆发出的、压抑了太久的、混合着难以置信、狂喜与无尽悲伤的恸哭声一一那是珊莎的声音。

那哭声穿透厚重的门板,撕扯着艾莉亚的耳膜。她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墙,缓缓滑坐到地上,

将脸深深理进膝盖里。

肩膀微微耸动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她不能哭。至少现在不能。

我该去哪里呢?艾莉亚抬起头,脸上没有任何泪痕,只有一片近乎漠然的空白。

她左右看了看这条空寂无人的、通往号哭塔更高处的阴冷走廊。壁炉的温暖和亲人重逢的悲喜是属于门内的。

外面,只有赫伦堡永恒的阴冷和死寂。

她需要动起来,需要做点什么来驱散心头那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情绪。

去找詹德利。她立刻做出了决定。他肯定在铁匠铺。那个永远热浪滚滚、锤声叮当的地方,至少有点活人的生气。

艾莉亚听詹德利抱怨过许多次。光明使者收为学生,这位私生子小铁匠被迫开始学习读写和各种难以理解的知识。

詹德利说,认识那些弯弯曲曲的文本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少乐趣,反而带来了无穷无尽的痛苦-写不完的枯燥报告,看不完的厚重典籍。他魁悟的身材和打铁练就的力气在这些精细活计面前显得笨拙而烦躁。

“如果我不是被关在房间里,像只被钉在木板上的青蛙一样对着那些该死的羊皮纸,”詹德利曾挥舞着他肌肉结的手臂抱怨道,“那我肯定是在铁匠铺子里!只有抢起锤子,听着铁块在敲打下变形、发红、淬火时的嘶叫,闻着煤烟和铁锈的味道,我才觉得自己还活着!那才是我最放松的时候!”

今天早上起床后,艾莉亚确实去敲过詹德利的房门。厚重的木门后面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于是她离开号哭塔,穿过几个空旷得令人心悸的庭院,来到位于城堡下城区、靠近巨大外墙的一处铁匠铺区。

这里相对热闹一些,叮叮当当的打铁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煤炭燃烧的硫磺味、灼热的金属味和汗水的气息。

她推开一扇被烟熏得发黑、哎呀作响的木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巨大的溶炉火光熊熊,几个铁匠赤裸着上身,古铜色的皮肤上油光发亮,肌肉在火光下费张,正奋力挥舞着铁锤。

火星随着每一次敲击四处飞溅。然而,在那些忙碌的身影中,艾莉亚没有找到那个最高大、最沉默、有着一头浓密黑发和蓝色眼睛的詹德利。

她抓住一个正弯腰修补一块马蹄铁的光头大胡子铁匠,他的络腮胡几乎遮住了半张脸。“嘿!

打扰一下!你看见詹德利了吗?就是光明使者大人那个学生?”

大胡子铁匠抬起头,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眯着眼看了看艾莉亚。“詹德利?哦,你说那个大块头小子?”

他的声音洪亮,盖过了打铁声,“跟着光明使者大人打猎去了!天没亮就走了,听说要去一整天,得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才能回来吧!”

“好吧,谢谢。”艾莉亚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声。热浪让她感觉有些闷,她转身离开了喧嚣的铁匠铺。

站在外面稍显凉爽的空气里,艾莉亚感到一阵强烈的无所适从。珊莎和妈妈肯定需要很长时间独处。

自从她找到母亲一一或者说,找到这具被闪电大王赋予生命的残躯一一她就几乎把所有时间都用来陪伴和照顾这个沉默、悲伤、被巨大痛苦笼罩的“母亲”。

她压抑着自己的复仇欲望,压抑着无面者的本能,象一个真正的、试图弥补失去时光的女儿。

现在,珊莎来了,那份沉重的责任似乎可以暂时卸下片刻。

正好趁着妈妈有珊莎陪着的时候,她需要找回一点自己。找回那个在黑白之院训练、在布拉佛斯屋顶奔跑、在狭海对岸用“死亡”换取名字的“无名之辈”。她需要锻炼,需要让身体记住那些致命的节奏。

艾莉亚快步走回自己位于焚王塔附近的小房间,从简陋的床铺下抽出一个狭长的布包。解开布包,里面是她珍若生命的“缝衣针”。

詹德利前几天刚帮她重新打磨过剑锋,并更换了一个更趁手的皮革剑柄。剑身在昏暗的光线下闪铄着内敛的寒光。

她拿着缝衣针,熟门熟路地来到流石庭院。这里曾是赫伦堡贵族们练习武艺的地方,如今早已被巨大的木箱占据了一大半。庭院剩馀的空地里,有几个破旧不堪、裹着破烂稻草和皮革的木头假人,有的缺骼膊少腿,有的被劈砍得面目全非。

地面是夯实的泥土,散落着碎石和枯草。整的假人,摆出西利欧·佛瑞尔教导的水舞者起手式:侧身对敌,膝盖微曲,重心下沉,右手持缝衣针前伸,左臂优雅地背在身后。

她的动作轻盈而平衡,象一只蓄势待发的猫。

“嗖!”缝衣针精准地刺出,快如毒蛇吐信,深深扎进假人胸口代表心脏的稻草里。拔剑,旋身,剑尖划出一道银亮的弧线,扫向假人的脖颈——艾莉亚全身心投入,将心中的郁结、悲伤、愤怒都灌注到每一次突刺、每一次格挡、每一次闪避之中。汗水很快浸湿了她额前短短的、毛茸茸的发茬。

“嘿!看那个小子!拿着一根牙签在戳木头玩呢!”一个带着明显嘲弄口吻的声音打破了庭院里单调的击打声。

艾莉亚的动作瞬间停滞,她保持着侧身姿势,缓缓转过头。

只见庭院入口的拱门下,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的战土。张狭长的狐狸脸,尖尖的鼻子,

一头蓬乱竖立的橙色头发象一团燃烧的火焰。他个子不高,只比艾莉业高出一点点,但那张脸饱经风霜,嘴角边深深的皱纹连在一起,耳朵下方有一道明显的旧伤疤,象一条丑陋的蜗。

他的眼神锐利而世故,带着一种任何普通男孩都不会有的、经历过战火洗礼的坚毅和玩世不恭。他正咧着嘴,招呼着身后的同伴。

一个身材高大壮实得多、穿着半身锁子甲的战士走到他身边,皱着眉头问:“夏德里奇,你招惹他干嘛?”

这个叫兰诺德的战士看起来更稳重些。

“没什么,玩玩而已。”那个叫夏德里奇的瘦小战士耸耸肩,目光肆无忌惮地上下打量着艾莉亚和她手中的细剑,“我只是想看看,是不是每个金色黎明(他显然误以为艾莉亚是刘易·光明使者魔下的新兵)的战土,都象他们在比武大会上表现得那样厉害。”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露出一个带着挑的笑容,“没关系,兰诺德,我会注意分寸的。保证不会伤到这位小少爷的漂亮脸蛋。”他的目光刻意扫过艾莉亚短得不象女孩的发型,带着恶意的揣测。

“这是缝衣针,不是牙签。”艾莉亚冷冷地回敬道,声音刻意压得低沉。她转过身,不再看他,继续专注于面前的假人,一记迅捷的突刺再次命中目标。

“缝衣针?”夏德里奇象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夸张地大笑起来,引得旁边的兰诺德也无奈地摇头。

“缝衣针是女人用的玩意儿,小子!如果你这么喜欢缝缝补补,就应该乖乖回你妈妈或者奶妈的怀里去,而不是在这里拿着根绣花针装模作样!”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想让周围的同伴都听到。

艾莉亚的动作彻底停了下来。她慢慢转过身,手中的缝衣针垂在身侧。她的眼神冰冷得象赫伦堡地窖里的寒冰,没有丝毫温度。

“也许,”她的声音平静得可怕,“我应该用这根“绣花针”,把你的臭嘴缝上。”

夏德里奇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冒犯的怒意和好斗的兴奋。

“哈!口气不小!”他朝地上了一口,左右看了看,从墙角捡起一根用来支撑藤蔓的、手腕粗细、长度适中的木棍,在手里掂了掂。

“小子,别说我欺负你。来,让我教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战斗!”

兰诺德还想劝阻:“夏德里奇,别惹事!光明使者大人———”

“放心!”夏德里奇不耐烦地打断他,“就玩玩!点到为止!”他摆出一个佣兵惯用的战斗姿势,双手握棍,棍尖斜指地面,身体重心放低,眼神紧紧锁定艾莉亚。

艾莉业没有再说话。她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站姿,重新摆出水舞者的架势:身体侧转,儿乎完全正对夏德里奇的侧面,右手持缝衣针前指,剑尖微微颤动,左手依旧背在身后。她整个人显得异常放松,却文象一张绷紧的弓。

战斗在瞬间爆发。夏德里奇低吼一声,一个箭步前冲,手中的木棍带着风声,势大力沉地横扫向艾莉亚的腰腹!这是战场上对付轻甲或无甲敌人的实用招式,试图一击让对方失去行动能力。

艾莉亚没有硬接。在棍风及体的刹那,她如同水一般流动起来。左脚向后轻巧地滑步,身体如同柳枝般向后弯曲,木棍的顶端擦着她胸前的粗布衣服呼啸而过,带起的风吹动了她的衣襟。

同时,她的右脚闪电般向前踏出半步,身体借势前倾,手中的缝衣针如同毒蛇出洞,快得只留下一道寒光,直刺夏德里奇因挥棍而暴露出的右侧腋窝!

夏德里奇完全没料到对方的速度如此之快,角度如此刁钻!他怪叫一声,狼狈地拧身躲避,木棍回撤格挡。

但艾莉亚的剑尖仿佛黏在了他身上,刺击落空后毫不停顿,手腕一翻,剑身贴着回防的木棍向上撩起,直削对方握棍的手指!

“该死!”夏德里奇被迫撒手后退,木棍差点脱手。他惊出一身冷汗,再也不敢轻视眼前这个拿着“牙签”的光头小子。

他收敛了轻敌之心,开始利用自己更丰富的战斗经验和力量优势,挥舞着木棍,发动了连绵不断的进攻:劈头盖脸的砸击,阴险的戳刺,凶狠的横扫。木棍在他手中虎虎生风,攻势如潮。

艾莉亚则象狂风暴雨中的一叶扁舟。她身形灵动,步伐诡异。时而如灵猫般矮身从棍影下穿过,细剑直取对方下盘;时而在木棍及身的瞬间不可思议地扭转身体,让沉重的攻击落空,同时缝衣针如同附骨之疽般刺向夏德里奇因用力而露出的破绽一一手腕、肘关节、膝盖侧后。

她从不与对方硬碰硬,总是以最小的移动避开攻击,再用精准如外科手术般的刺击进行反击。

她的速度远超夏德里奇,纤细的缝衣针在她手中化作一片令人眼花缭乱的银色光幕。水舞者的轻盈迅捷与佣兵的沉重刚猛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兰诺德和其他几个被吸引过来的战士看得目定口呆。夏德里奇虽然身材瘦小,但战斗经验极其丰富,是个难缠的老兵。

此刻却被这个拿着细剑、动作快得离谱的小子逼得手忙脚乱,只有招架之功,毫无还手之力!

每一次棍棒的沉重挥击都被对方以毫厘之差避开,而每一次那细剑的刺出,都精准地指向夏德里奇的要害,逼得他连连后退,狼狐不堪。

夏德里奇脸上戏谑的笑容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凝重和汗水,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艾莉亚的眼神却始终冷静如冰。她看准夏德里奇一次力竭挥击后的短暂僵直,身体猛地向前一窜,如同捕食的猎豹。

她不再闪避,而是迎着对方回撤不及的木棍,身体以左脚为轴心急速旋转!木棍擦着她的后背掠过,带起一阵风声。而就在这旋转的瞬间,她的右手如同闪电般递出!

缝衣针的剑尖,在夏德里奇惊骇的目光中,稳稳地、冰冷地停在了他的喉结下方,触感清淅。

时间仿佛凝固了。夏德里奇的动作僵在半空,他能清淅地感受到那冰冷金属紧贴皮肤的威胁。

他甚至不敢吞咽口水。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流下,滴落在粗糙的皮甲上。

他盯着艾莉亚那双毫无波澜的灰色眼睛,里面没有胜利的喜悦,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几秒钟的死寂后,夏德里奇缓缓吐出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他松开手,木棍“啪嗒”一声掉落在布满灰尘的地面上。

“好了,小子,”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带着一种老兵认输的干脆,“干得漂亮。你赢了。”他坦然地承认了失败。

艾莉亚嘴角这才极其轻微地向上翘了一下,如同冰面裂开一道细缝。她手腕一收,缝衣针如同归巢的燕子般灵巧地撤回,垂在身侧。

夏德里奇心有馀悸地摸了摸自己的喉咙,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冰冷剑尖的触感。

他上下打量着艾莉亚,眼神里充满了好奇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敬畏。那位大人的学生吧?”他差点说漏嘴。

“我的老师,”艾莉亚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叫做西利欧·

佛瑞尔。他是布拉佛斯最好的水舞者。”她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缝衣针的剑身,发出一声清脆的喻鸣。

“水舞者”夏德里奇咂摸了一下这个陌生的词,脸上露出一丝不服气的神情,“哼,花架子如果我穿上锁子甲,戴上头盔,可不会这么狼狐——"

“就算穿上铠甲,你也”艾莉亚正要反唇相讥,突然,一阵不同寻常的巨大喧哗声如同潮水般从城堡大门的方向汹涌传来!那声音里混杂着许多人的惊呼、马匹的嘶鸣、沉重的脚步声,甚至还有某种野兽低沉的咆哮!

这突如其来的巨大骚动瞬间打断了庭院里的所有思绪。原本看热闹的战士和仆人们,纷纷像被惊动的蚁群,丢下手头的事情,朝着大门旁的广场方向狂奔而去。

艾莉亚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好奇心和对危险的直觉瞬间压倒了与夏德里奇的斗嘴。她甚至没再看夏德里奇一眼,毫不尤豫地收起手中的武器,转身就朝喧闹的源头一一赫伦堡巨大的主城门方向跑去。她纤细的身影在奔跑的人群中异常灵活。

当她气喘吁吁地挤开围观的人群,冲到大门内侧的广场边缘时,正好看到刘易·光明使者和培提尔·贝里席的狩猎队伍浩浩荡荡地归来。

队伍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和野兽的腥臊气。马匹身上溅满了暗红的血点,驮着或拖着十几具新鲜的狼尸,大多是森林里常见的灰狼。

猎手们脸上带着疲惫和兴奋混杂的表情。

然而,最引人注目的是队伍最后面。四个壮汉正费力地拖着一个由粗树枝和绳索临时绑扎成的简易托架。托架上,用浸过油的粗大绳索牢牢捆缚着一头巨大的野兽。

它的四肢被紧紧捆在一起,嘴巴也被坚韧的皮索死死勒住,只能发出愤怒而沉闷的鸣咽。

那是一头冰原狠!体型远比普通的森林狼庞大,毛发是独特的深棕色,如同战场上的血池。琥珀色的眼睛里燃烧着野性的怒火和不屈,即使在如此狼狐的境地,依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猛。

“娜梅莉亚!”艾莉亚失声惊叫,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惊和一种血脉相连的悸动!她的心脏象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住!

正翻身下马、拍打着披风上尘土的刘易·光明使者听到了艾莉亚的惊呼。

他转过头,那张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脸上露出一丝了然,对着艾莉亚的方向朗声笑道:“哈!

我就知道是你的小狗!我们在三叉戟河边费了好一番功夫才制服它!好一头凶猛的冰原狼!”

艾莉亚没有回应。她的目光死死锁在那头被捆缚的巨狼身上,灰色的瞳孔剧烈地收缩着。

娜梅莉亚她当年在戴瑞城外放生,希望它能在森林里自由奔跑的伙伴竟然在赫伦堡以这种方式重逢!

一种巨大的、混杂着狂喜、心痛和滔天愤怒的情绪瞬间淹没了她。

艾莉亚的手,下意识地、紧紧地握住了腰间的缝衣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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