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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2章 新时代(8k)(1 / 1)

套着甲胄的男人举起水囊,猛然将其灌入口中,凉水滋润了喉咙,也暂时化解了炎热带来的躁动。

只是,由于其动作凶猛,导致不少水泼洒在地,即刻就被干渴的大地所吸收,瞬间消失不见。

那男人似乎觉得这很好玩,主动把水倒在地上,看着砂土迅速将其吸收,只剩下一片浅浅的水渍。

“上帝啊,你怎么还是那么浪费?上面不是都强调不知多少遍了?要是被人看到,我们又得被人收拾。”

另一位头盔上带着头巾的男人抱怨道,不同于一心享受清水的男人,他的视线没有离开四周的荒野。

“基里尔,你别那么紧张的指责我,你看这附近有人吗?没人的,就把你老是担忧来担忧去的心好好收起。”

被指责的男人淡定收拾好水囊,对指责不屑一顾,“水可是有的是,马特维,你就别为上面那群人担心,为他们担心,那群人可不会多给你一分钱。”

“你这混蛋,居然这样揣测我,我可真是好心喂了鱼肝肺。”马特维对基里尔的言论颇为生气。

基里尔脸上浮现出一丝无奈,看那模样这种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我只是开玩笑,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开不起玩笑。我也休息得差不多,出发吧,赶快回到营地里,把征收来的东西交上去,就没我们的事。”

基里尔一边说着,一边走到马匹旁检查所系的袋子,重点检查盖着留里克三叉戟的封口是否完好,接着骑上了战马策动起来。

马特维紧随其后,不同于大大咧咧的基里尔,他看向四周的眼神满是警剔,这让基里尔再次感到无奈。

“你也别担心了,附近的部落上次袭击后就被屠戮,而且我们走得可是大道,是大道!不然哪儿会让我们两个新人来做这种事。”

“唉,我还是觉得警剔一些更好————基里尔,你说我们做着这些事,死后会被如何审判?这些行为太让我想到鞑靼人的暴行了。”

马特维脸庞上满是担忧与失落,不同于基里尔,他一直都对来到南方以来的所作所为带有愧疚。

尤其最近,随着罗斯人在叙利亚各地横征暴敛,看着被夺走最后一颗粮食的农民的表情,他就想到了当年反抗鞑靼人的起因。

“我不知道,但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不是吃人就是被吃,没有力量就只能任人欺凌,就象我们被迫逃出罗斯。再说了,你不吃人,哪儿有回到家乡的实力呢?你看瓦西里大人给蒙古人干了多少脏活,就才成为我们复国的希望。所以别困扰自己,多想想得到了什么,我们现在的生活,不也是创建在这一切的基础上,难道说你要反对它吗?”

基里尔收起了轻浮,转而严肃说道,马特维则无言以对,他深知基里尔话语的正确。

干脆也别想了,马特维告诉自己,接着对自己感到讽刺,都到南方那么久,却还抱着这种无聊的道德感。

“不过,提到回家,我们都到了南方一年多,这看起来还遥遥无期————你说到底什么时候————”

“这就是你消息不灵通。”马特维脸上露出神秘的笑容,“我相信回家是一件很快的事情。”

“你在神神秘秘说什么?”

马特维迷糊道,但接着看到基里尔正神色严肃看向东方。

马特维顺着视线望去,只见一支规模庞大的队伍正从东方而来,护卫们众星拱月般围绕着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前进。

“赶快到路边让开,你看见那些旗帜了吗?恐怕是汗国的贵人,我们可不能给大人惹麻烦。”

罗斯人连忙让开了道路,他们所在这条道路是最近一年时间整修而出从大不里士直达大马士革的大道,平日里各路达官贵人与富商豪强来往不断,也使得普通士兵都知晓如何应对贵人们。

随着那支队伍的接近,两人即刻感受到了其壮大与华丽,每个骑手都披着装饰繁华的披风,衣服的料子看起来也不便宜,被他们所簇拥的,也必然是重要人物。

“是瓦西里麾下的罗斯人,不过,这两人的面孔有些生疏,身上北方味太浓。听说一年前他又有一大批同乡南下,看来这就是那群人了。”

昔日的巴格达总督,如今的大马士革总督万家奴放下帘子,对上了对面之人的视线:

巴格达维齐尔志费尼。

但不同于前去上任的万家奴,志费尼没有获得新的任命,他这次前往叙利亚,更多是为其家族的事业。

这次志费尼家族在叙利亚得到的东西可不少,而且随着局势变化,这些产业还不断增殖,庞大到需要志费尼亲自前去处理。

“他自从靠上阿八哈殿下之后,真是一飞冲天啊。”志费尼感叹着,“成为了蒙古人的女婿,还成为了整个叙利亚的总管,这可是比伊拉克要富裕得多的地方,真不敢想象他从中分润了多少。它还获得了整个阿勒颇包税,虽然这座城市已经被屠戮一空,但我在西边的门人都说阿勒颇恢复得很快,不少印度商人与他们带来的劳工在此定居,有些人都把阿勒颇叫做小印度了,这里毕竟可是阿勒颇,终究是会把人吸引过来的。不过,万家奴,你也别太羡慕,这马上就有你的一份了。”

面对志费尼的揣测,万家奴只是笑笑,没有吐露任何言语。此等事待他行事之后才会被世人确认,此前对流言说什么都无济于事。

“这里也比伊拉克要难治理得多。”万家奴摇着头,没有志费那那般乐观,“叙利亚的势力太过于错综复杂,而且还有十字军势力,即便有瓦西里的军事力量协助,也无法象是伊拉克那般方便做事。”

“这都是小问题,你根本不用放在心上。”志费尼一副“我了解的多”的姿态,“不服从的部落不是随着拜巴尔斯跑了,就是已经被消灭在叙利亚的荒野里。而那些满脑子信仰的西方佬,他们是忙着冲击巴勒斯坦甚至是埃及,哪儿可能弄到你的头上。”

“哈哈,是啊,我还得庆幸至少马穆鲁克没有损失掉主力,冲突还会持续很多年,不然汗国与公教恐怕早已翻脸。一想到要在辖区内面对仿佛过江之鲫的十字军,我就感到棘手与恶心。

”1

万家奴说话都带着后怕,作为旭烈兀汗的重要近臣,万家奴深知自己本质为大汗克服问题的工具。

在西征大胜后,他就知晓有一天会被调往叙利亚,所以时刻都在为必然突如其来的调令而准备。

“那就别去想。”志费尼说着,从马车里翻出来了装满红色液体的玻璃瓶,还有两个杯子。

“想想你的辖区有多富裕吧,就拿我们正走的这条大道来说,来往商队之多你可是已经看见。自从这条道路通了,连巴格达都受益不小,我们家在大不里士的贸易产业更是翻了快三分之一,这一路经济都被激活,叙利亚的情况更不必说。说实话,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那些西方人真是疯了一样买卖货物,早知如此,我们家也在这场远征里多投一些钱了,日后能够拿到的也就更多。”

志费尼说话时正好掀开了帘子,仿佛是为了验证他的话,此时他们正经过一个在建设中的村庄。

许多房屋正在拔地而起,土地里的庄稼也生机勃勃,这是一片让人很是舒适的乡村景象,人们脸上也充满希望。

“我上次到叙利亚来,还是好多年前。自从蒙古人入侵以来,我就再也没来到这片沃土,如今能回来真是太好了。

志费尼接着说道,眼神里满是回忆的色彩。

万家奴则闭上眼睛,回想瓦西里这一年来给他写的信。

在瓦西里成为叙利亚总管后,他的两河总管职位虽然继续保留,但在事实上已被万家奴代管。

本来这很容易导致两者关系恶化,但是瓦西里十分慷慨的让出了这份权力。

而且他还依旧与巴格达的一众同事与部下保持书信来往,还给不少人在叙利亚如今的剧变中指出了财路。

所以,即便瓦西里已经离开,但在伊拉克依旧具有强烈的影响力,对其包税领地依然能直接施加影响。

瓦西里在信中描绘了许多大马士革现状,也询问了万家奴许多行政上的问题。万家奴纵然工作再繁忙,也会抽出时间给予瓦西里解答,万家奴也得以看出大马士革是如何在瓦西里手上稳定。

瓦西里在大马士革的政策是按照阿八哈的指导所进行,主要便是惩罚叛徒,施恩忠诚。

昔日清算大马士革基督徒最积极的几个局域,都被整个社区整个社区的流放至印度河边境。而在大马士革外,摇摆的领主与城镇也付出了映射的代价一蒙古人可不会让他们一点血都不出就顺利上岸了。

如此行事自然引得一系列反扑,所以叙利亚部落与城镇的叛乱也是络绎不绝,但都被瓦西里所迅速镇压。

至于这群人所空出来的位置,自然也就归属了叙利亚的各个东方基督教派。

每次看到东方基督徒之间复杂的从属与教义,万家奴都感到颇为无奈,真不知道他们为何会分裂出如此多的学说。

万家奴向来对宗教之事淡漠,在伊拉克期间,哪怕有伊教程者非要拉着他辩论真主与佛陀间的教义,他也只是以屈服敷衍,避免任何争论。

“在没有埃及方面参与与协助下,叛乱不过是绝望的挣扎。”

瓦西里当时在信中如此评价道,万家奴对此颇为赞成。

若是埃及方面参与,这些叛乱的影响将会极大,甚至可能导致叙利亚糜烂。

但现在埃及被十字军拖在巴勒斯坦,根本无法北上支持,南巴勒斯坦那些领主还得靠他们援助,才能面对十字军呢。

在这些叛乱中,有个本地群体倒是颇为积极与热衷,他们便是还留在叙利亚的阿尤布领主。

“这帮人被马穆鲁克骑在脑袋上后,就再也不愿意让低贱之辈骑在头上。所以,他们在镇压叛乱上比任何人都要积极。”

经历瓦西里的这番“改造”,叙利亚也迅速从不稳定的边区,变成了汗国的重要税源。

万家奴在中央的畏元儿同乡送来的信件里没少提到如今汗庭的宽裕,还有旭烈兀汗对阿八哈乃至瓦西里的赞美。

甚至旭烈兀汗在满足国家开支的同时,还在大不里士附近修建一座整个伊教世界最大的天文台呢,被大汗所恩养的学者数量也多起来了,大不里士的文化也比往日更加繁荣。

作为一个文化人,对此等属于学术繁荣之事,他总是喜闻乐见的,笑容也在不自觉间袭上了他的嘴角。

“两位大人,我们快要到大马士革了!”

随着马夫的呼喊,沉浸在思想里的万家奴看向了前方,大马士革的轮廓也出现在眼前。

万家奴感到一阵兴奋,最初来到东方时,他就想要看看这些东方的名城,但随着战争爆发,他一度以为那不可能。

而现在,他却正在前往自己认为不可能到达的大马士革的道路上。

越是接近大马士革,城市的繁荣也肉眼可见:道路上密密麻麻的行人、装满商品的马车、还有连片的农田与果园,一时难以看出此地居然在一年前经历过一场大战。

只不过,有些时候当那些如同巨兽尸体般躺在城墙下的攻城器械突兀出现,在打破和谐一幕的同时,无言提醒大家脚下土地的历史。

“是瓦西里,万家奴,咱们下去吧。”

志费尼指向的前方正是瓦西里的所在,瓦西里一副等侯已久的模样,身边围绕着大马士革的贵族与官僚。

看着瓦西里那张已许久未见的脸庞,万家奴突然感到一阵亲切感。

“那就让我们落车吧。”

万家奴说道,同时,心中对这次大马士革之行有了更多期待。

在接待完了万家奴与志费尼这两位老朋友之后,瓦西里回到了大马士革城堡。

走进他的房间,瓦西里就重重坐在椅子上。

虽说是休息,但瓦西里依旧穿着全身行装。现在的休息只是暂时的,再过一会儿,他就又得出发。

万家奴真是一点都没变。想到方才与万家奴的交流,瓦西里会心一笑,刚刚寒喧完就迫不及待要接管工作,风格还是如出一辙。

至于志费尼,这老小子还是人模狗样的,这次到大马士革来是为了他家的产业。而每当想到志费尼家的夸张资产,瓦西里只能说真不愧是汗国第一大波斯家族。

别说产业,就连他们家的门生故吏,哪怕是叙利亚这个落入汗国统治不久的局域,也到处都是。

这正合他意,有了万家奴与志费尼,总算可以从繁重的政务工作里解脱,来专心应对军事,以及————自己队伍里的事。

再次回想起那件事,瓦西里感到一阵悲伤涌上心头,想要流泪的欲望再次冒出。

而这件事也很简单,它是来自于苏达克的一个消息,带来了一个糟糕的信息:

谢苗队长因病情突然加重去世。

在看到这个消息时,瓦西里直接五雷轰顶。

是,谢苗队长是自从逃出罗斯时受伤后就一直身体不好,以至于都没法南下,但要说谢苗队长突然死了,他是根本不信的。

于是他继续看下去,信里也写了谢苗队长去世的原因:

在前年(1263年),东北罗斯爆发了一场席卷诸城的起义,东北诸城因鞑靼人压在头上的重税发起了反抗,杀死了鞑靼税吏,还一度赶走了大公的走狗。

一时间,反抗鞑靼人的浪潮再度席卷了罗斯,罗斯各方势力都蠢蠢欲动。

在狂热的民众口中,仿佛罗斯的解放只是时间问题,他们必然会击败鞑靼人获得真正的自由。

谢苗没有被这所谓的好消息迷惑,他看到了其后的危机,明白这场叛乱被平定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他亲自前往罗斯,在诸城内宣扬瓦西里的名声,号召人们南下投奔瓦西里。

由于瓦西里在南方不断传来一个接着一个传奇,所以他总是用双腿走遍罗斯大地的百戏艺人们表演的主题,瓦西里在罗斯已有了不俗的名声。

当提及天杀的鞑靼人时,人们总是会提到瓦西里和他的功业,并期盼这个属于罗斯的年轻英雄早日归来。

所以,当时就有四百人随着谢苗南下苏达克。

而在他们前脚走,后脚瓦西里的父亲,也就是鞑靼任命管理罗斯的傀儡亚历山大大公,也就是涅夫斯基,镇压了罗斯的起义。

他冲进诸城,重复在诺夫哥罗德所做之事,把恐怖再次带给了罗斯,让种种喧嚣尘上的叛乱服气即刻间偃旗息鼓。

于是,在他们于苏达克等待船只期间,又有三百人自北方而来,添加了队伍。

就这样,谢苗把足足七百人送到了瓦西里那里。

当时,瓦西里为这支强大力量的到来而兴奋。

七百人啊,他手底下罗斯人最多时,都没能达到这个数量。

现在居然一步到位,这直接让他麾下的罗斯人数量破千。

只是,在瓦西里高兴时,他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次北上,谢苗的身体也出现了严重问题,无论如何调养都不见好转。

为了防止瓦西里担忧,谢苗一直捂着消息。

直到他如今去世,负责照顾谢苗的罗斯人也就送来了信息。

回忆完了记忆,瓦西里打开椅前的抽屉,拿出了一封信,这是谢苗在死前些给他的,再次读了起来:“瓦西里,我的身体不行了,估计用不了多久,我就会蒙主召唤吧。但我已经没有什么还需要担忧,你已经拥有了力量,足以让你回家的力量,我比任何人都要高兴,只可惜我没能看到这一天。

我这一生的遗撼不多,除了这件事,还有就是未曾再见你的母亲,若是有机会,你就把你母亲的画象带给她吧。

唉,只不过,我死得太不是时候了。哈哈,我知道,一个将要死的人说自己死得太不是时候,是有些可笑,但事实确实如此。

你的队伍刚获得如此庞大的人力,本就是人心不稳之时,却遇到如此变故,原本坚决站在你这边的老队员们恐怕也会产生归乡的心思,我想你那时应该很难做吧,但我这老骨头也没法给你提什么办法。瓦西里,你只能靠自己,但我想你既然克服如此多的艰难困苦,这应当不是问题。”

看至此处,瓦西里再次回想归乡派与安顿派们的矛盾。老队长的死正如他所说是一个导火索,直接使得亲兵队内部安顿还是归乡的矛盾彻底爆发。

在此前,这个问题虽然存在,但是双方都默契的不提及。

而现在,随着老队长死去,这点默契已经不复存在,大家都谈起了这个曾经因各种原因避而不谈的话题。

就在昨天,阿列克谢麾下一个叫谢尔盖的,就和从希腊招募而来的罗斯混血儿们发生了冲突。

后者更想在东方安顿,他们的讨论被谢尔盖听到,因此和前者起了冲突,最后双方人马都汇聚一堂,差点闹出来大规模械斗。

最后,根纳季带着他的亲信平定了混乱,而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不过,归乡之事你也必须考虑了。我在萨莱的探子收到消息,自从别尔哥汗在对伊儿的战争受伤,他的伤一直都没好,最近更是传出大汗伤口恶化的消息。我看来这是一个窗口期,这些年当你在南方拼命时我也从未闲着,一直都在调查汗国内部的情况,而现在就是机会。

别尔哥是没有后裔的,当他死去,其他拔都后裔将会获得被他们叔父夺取的权力。虽然我观金帐汗国内部情况,这尚不至于招致内战,但是必然也会使汗国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混乱,金帐汗国的对手,比如伊儿汗国,也必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而这,正是你回到罗斯的最好机会,若是错过,那就不知何时再有了。

当然,你若是已经决定在南方安顿,那就当我的话不存在吧,我已经知晓你在伊拉克与叙利亚所拥有的土地,在南方做贵人也是好事,我对你的期望从来都是你活得好,过得好。

最后,在战场上厮杀久了,终究是会出现心理问题的。为了你日后的生活,我建议你找个爱好。正好,反正我马上就要死了,所以我的画具与颜料也全都随信送来,还有我在画技上的总结。这些是我在圣象画作坊里当学徒时学得,他们跟了我一辈子,当我迷茫时,就会去绘画。所以,你就好好学学吧,对你的生活是有好处的。”

再次看完这封信,眼泪已经不知何时涌上了瓦西里的眼框。

自从他来到这个残酷的世界,残酷的时代以来,谢苗是第一个让他感到温情的存在,老人就象是父亲,告诉他如何走好路,如何在此生存。

瓦西里给谢苗写信,其实许多时候都是在抱怨—一或者更准确说,在撒娇一他只有这个人可以抱怨,可以说出那些不负责任的话。

而谢苗从来都是温和的劝慰他,给他注入动力,让他积极的面对世界,面对未来。

瓦西里明白,自此之后,他再也没有人可以抱怨,可以撒娇。

无论面对何等困境,所能做的,唯有咬牙向前。

正是因此,再度看到这充满温情的信件,他会再次泪如雨下。

失去的,终究是失去了。

瓦西里小心翼翼把信收好,再次放回抽屉中,努力用战略转变思想,再次思索起复国的可行性。

复国,这对瓦西里来说是不可避免的。自离开罗斯以来,复国都是团结队伍的法宝。

若没有它,队伍早已不知何时散架。

而昨日的冲突,更是凸显了对亲兵们来说,这个目标是多么神圣。

更别提,队伍里还多了那么多强烈渴望归乡的流亡者,而且他们数量还不止七百一一随着涅夫斯基的清洗,接着又陆续有人到达南方,让瓦西里麾下新人数量直接上千。

所以,复国是必须的,是无可置疑的。

瓦西里盘算起可用的力量:

首先是麾下的罗斯人,五百跟随他很久的罗斯老兵,上千逃到南方的流亡者,这是力量的内核。

接着便是队伍里的外族佣兵,保加利亚人与塞尔维亚人加起来,也是上千之数了,阿森与弗拉霍更是早已是他的部下。

包税领地上一番动员,怎么都是一两千人————

然后,便是阔阔真的人马,作为夫妻,阔阔真对瓦西里展现过手头的力量:

她手下大致有三千到四千的兵力,其中大部分都是蒙古骑兵,少量军奴与征召兵,但得益于阔阔真产业的富裕,他们的装备都很好,都很出色。

这加起来,也是上万人了。

瓦西里内心涌起喜悦,要知道,着名的诺曼征服也不过这个数。

如今虽然时代已变,但这上万人也足以作为瓦西里复国归乡的根本。

只是,想到如何穿越大草原回到罗斯,瓦西里就为此困扰。

上万人,如此庞大的队伍穿越在草原上,那便是一个再明显不过的靶子。

而且,他们还要携带数量更多的粮草,队伍规模还得增加,甚至可能翻倍。

虽然谢苗说要等别尔哥死后的混乱,但谁知道这事什么时候到。

而且————瓦西里看向房间窗户外的大马士革,大马士革城堡俯视着整个城市,瓦西里也得以俯视这座千年的名城。

瓦西里还记得自己刚刚接手这座城市时的混乱:马穆鲁克的潜在支持者依旧潜伏城内,时刻准备破坏;居民对征服者徨恐不安,不少人还打算公开对抗;统治只限于城墙内,出城就要面对被部落割头的风险。

而现在,叙利亚已经归于汗国之手,为汗国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阿八哈什么时候愿意放他走,也是个问题。他已经给阿八哈反应,汗国继承人的态度颇为温和,表示愿意支持瓦西里复国,但到何时,还那需要等待与讨论。

标准的拖延套话,但瓦西里也只能等。

不过阔阔真倒是对他的复国表现得很积极,蒙古贵女甚至表现得比他都要上心,在确定了自己在叙利亚的利益之后,就前往大不里士。

“我是去找叔父活动,顺便去看看我在大不里士的产业。”阔阔真说道,“不然堂兄那好用就往死里用的性格,只有上帝才知道什么时候你才能去复国了。”

瓦西里很赞同阔阔真的话语,本来他也是如此打算,却没想到阔阔真先开口。

这也的确阔阔真来最合适,无论是地位还是资源,阔阔真做旭烈兀工作都是最合适的。

只不过,当阔阔真带着队伍离开时,他突然产生了极度难受的感觉。经历了那么多,他不想与阔阔真分开。

但在阔阔真面前,他还是努力克制这种情绪,不想让妻子看出来。

只是,最终还是被发现,阔阔真当时看着他笑了,然后刮了一下他的鼻子,“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而也不知是阔阔真工作的成果还是什么原因,一周前,阿八哈送来了消息,要瓦西里两周后参加大不里士的大汗宴会。

这正是他所期待的。

“瓦西里大人,瓦西里大人。”伊凡的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时间要到了,再不出发,我们可就没法及时到达耶路撒冷了。”

“好,我知道了,我马上来。”

瓦西里立即站起,整理了一下衣装,就迈步走出。

作为叙利亚总管,与耶路撒冷王国沟通也是他的重要任务。

这次前往耶路撒冷拜访如今的耶路撒冷国王,则是瓦西里为在走之前,与拉丁人协调好近期问题。

在随从们的簇拥下,瓦西里来到了庭院。队伍则已经准备完毕,随时都可以出发。

伊凡牵来战马,瓦西里挎了上去,“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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