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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藏弓弩xiN(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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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公主虽然不足月,有些瘦小,却也还健康。独孤初龙颜大悦给小公主取名为俪,第二日早朝时册封小公主为平阳公主。

满朝文武皆三呼万岁,向独孤初贺喜。

文武百官将当日事情禀报完之后,崔常安适时地向独孤初提出告老还乡的请求。

独孤初稍作挽留,便准了。

崔景裕一脸惊讶:崔常安一点风都没有透,更没有跟他商量。如今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再抗议和不满也没有用了。

独孤初问崔常安谁可接任。

崔常安推举了蒋大海将军。

独孤初点头说再议,便退了朝。

崔景裕攥紧拳头,咬紧牙关一言不发,到了宫门外,才问崔常安:“父亲这是何意?为何不提前跟儿子说?”

崔常安淡淡回答:“为父怕你心有不甘做出傻事来,才特地没有告诉你。”

崔景裕越发气得太阳穴青筋直跳:“父亲有没有考虑过儿子的感受和前程呢?”

崔常安也冷下脸来:“说到底,是否告老还乡都是为父自己的事情,你的前程要靠你自己去挣来,为父并不欠你什么。”

崔景裕无法反驳,垂下眼脸,可是攥紧的拳头,却没有松开。

崔常安放缓了语气:“就算为父把你硬捧上大将军的位置,如果你才不配位,也迟早要出事。如果为父那样做,不是在帮你而是捧杀你。”

崔景裕凄婉一笑:“儿子从小,父亲就跟我说我比他强,如何现在他做皇上都行,我做个大将军都会才不配位。”

“闭嘴。”崔常安见他越说越不象话,喝了一声。

崔景裕抿紧了嘴。

崔常安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劝:“你若真有这个本事,就算我不为你争取,迟早有一天你也会得到这个位置。你觉得皇上会放着兄弟不用去用别人吗?”

崔景裕冷笑:“我倒是把他当兄弟,他何曾把我当过兄弟?!”

崔常安见他茹顽石一块,根本劝不了,只能叹了一口气:“为父言尽于此,你可以跟我一起回家乡,也可以留在这里。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你若是留下还一意孤行,像现在这样不知情重、眼高手低,以后闯出什么祸事来,我可不替你兜底。”

崔景裕眼底闪过一丝讥讽,往后退了一步,郑重地行礼:“多谢父亲。”他说完便飘然而去。

明知道他这是在气自己,崔常安却没有办法,满腹忧伤深深叹息:看来……他是救不了自己的儿子了。

他回头看了一眼巍峨的宫门,离开了。

二十多年前,他也是这样告别了宫门,不过那个时候,他知道自己一定还会再回来。

这一次,他不会再回来了。

崔景裕回到将军府,发现绿袖在院子里等着他。

绿袖见崔景裕一回来,立刻跪下了。

“这是怎么了?”他心中此时已经烦闷至极,语气自然好不了。

“听说父亲要告老还乡,请夫君务必跟随父亲一起离开北都。”绿袖伏在地上。

崔景裕一听火冒三丈,上前捉住绿袖的胳膊,把她拖近,脸色阴沉:“连你也看不起我,觉得我不堪大任?!!”

绿袖摇头:“夫君莫要多想。父亲在朝堂上纵横三十余年,深谙此道。父亲此时激流勇退,自然有他的道理。夫君跟随父亲一起,才是长久昌盛之计。”

崔景裕笑了起来:“到底是青楼出来的人,一样的意思,从你口中说出来却顺耳许多。”

绿袖被他的话深深刺伤了尊严,脸上红了白白了红。

崔景裕要撇下她进去,却被绿袖攥住了衣角:“将军若是执意不肯走,就让妾身跟随父亲母亲回乡吧。”

崔景裕一脸惊讶回头斜眼望着绿袖。他没有想到,绿袖这样爱慕虚荣,贪图荣华富贵的人竟然宁肯抛下北都的舒适尊贵生活也要离开他。

“你若要走,我给你一封休书。你爱去哪里去哪里,不准带走我的儿子。”崔景裕的眼底冷得似冰。

绿袖惊愕得身体僵硬,哆嗦着嘴唇望着崔景裕,许久才松开了手,低头瘫坐在地上。

周碧影却从里面迎了上来:“恭喜夫君。父亲一走,朝中这一要职空缺下来,夫君就有机会了。”

崔景裕把不准周碧影是真心还是借机嘲讽,凉凉瞥着她:“夫人是没有听到完整的消息吧。皇上对这个职位似乎已经有了合适的人选了。”

周碧影微微一笑:“那个蒋大海也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仗着跟珏王爷的连襟关系才走到今天这一步。如今王爷也不在了,他还把王爷的小姨子给休了,没了靠山,他这个山野村夫要不了多久就会完蛋。将军只用耐心等待。”

崔景裕从来没有觉得周碧影如此贴心和可爱,转回身正面对着她,微微蹙眉:“可是就连父亲都不支持我。”

周碧影笑了:“夫君啊,您想,这个将军之职又不是世袭的,皇上和大将军都是怕人说崔家垄断军权才没有直接让王爷接替大将军。如今皇上悬而未决,将军还有机会。”

崔景裕按捺住心里的狂喜,轻轻叹息:“就算是蒋大海到时候倒霉了,我也上不了位。因为父亲离开朝堂,就再没人举荐我。”

“夫君可是糊涂了?”周碧影似笑非笑摇头,轻轻点着崔景裕的胸膛,“忘了你还有个岳父是当朝三品大员么。”虽然独孤信死了之后,周家对朝堂失去了直接影响。可周家毕竟是皇亲国戚,自然不同。

崔景裕温柔地一笑:“爱妻瞧瞧我,都糊涂成这样了。”

他一手搂住周碧影的腰一手捉住周碧影的手往里走,声音温柔得能滴下蜜来:“爱妻真是我的贤内助。”想不到最后唯一能帮他的人竟然是周碧影。幸好他虽然不喜欢周碧影,但是也没有完全冷落她。

周碧影抿嘴笑着,回头无意一般瞥了一眼绿袖,便与崔景裕有说有笑地进去了。

绿袖攥着衣袖,焦急不已:崔景裕竟然如此执迷不悟,她想要保命就一定要离开。只是她狠不下心抛下孩子,可如今孩子是崔家唯一子嗣,别说崔景裕,就连崔常安也不会让她带走。真是进退两难,如何是好?

绿袖想了一夜,一大早便在崔夫人卧房外面跪着。

崔夫人如今也看开了,早不在意绿袖的身份,也跟绿袖说不必这么小心翼翼的,所以见绿袖这样,有些惊讶:“何事如此?”

绿袖重重磕头:“求夫人救救少将军吧。”

崔夫人轻轻叹了一口气:“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少不得也去劝劝他。只是他如今连我的权都未必肯听了。”

崔景裕昨夜跟周碧影商量来商量去,越说越觉得周家助他问鼎大将军指日可待。胸中这些日子的抑郁和颓废一扫而空,他一半是感激周碧影,一半是有心讨好拉拢周碧影,所以一夜温柔至极,与周碧影颠鸾倒凤,竟然比新婚时还要恩爱。

早上起来,他便神清气爽、意气风发地在院子里练剑。

崔夫人早就到了,也不叫他,站在门口默默欣赏他的英姿。

崔景裕收了剑才发现崔夫人,忙迎上去将崔夫人扶了进来:“母亲何时来了?也不叫儿子一声,儿子失礼了。”

崔夫人带着笑点头:“不妨事,我也想看看你。毕竟能这样看着你练剑的机会不多了。”

崔景裕一听,有些哀伤,勉强一笑:“母亲不必伤心,我会常去看您。”

崔夫人坐下后,欲言又止。

崔景裕知道她的来意,却不动声色在她面前坐下,等着崔夫人先说话。

崔夫人笑了笑:“你还记得你父亲第一次派你出关迎战突厥吗?”

崔景裕不知道崔夫人为什么忽然说这个,愣了愣才轻轻应了一声:“嗯。”

崔夫人眼里带着笑意望着崔景裕:“我没告诉你,其实从你出关起,我就躲在城楼上看着你,一直见到你回来,才下来。”

崔景裕一挑眉:“啊,是吗,儿子竟然不知。其实那次战局已定,我只是去收尾,没有什么危险,母亲过忧了。”

崔夫人轻叹:“其实你父亲在那之前,曾多次要派你出去迎敌,我都死活不肯。你父亲知道我的脾气,不敢跟我拧着来。”

崔景裕微微皱眉:“母亲为何要阻止父亲?”

崔夫人苦笑:“因为我舍不得。我生怕你在战场上有个三长两短。众人都说我有一女二子,只有我自己知道,我只有一女一子。自从你姐姐被你父亲送入宫中后,我知道这个女儿算是白生养了,所以对你越发紧张,恨不得把你日日放在身边。”

崔景裕也叹了一口气:“母亲……”

“你如今也是有儿子的人了,自然更能理解为娘的心。做爹娘的,不求儿女多富贵,就想着他们能平平安安长命百岁就好。”崔夫人拉起崔景裕的手,“你跟爹娘离开北都吧,这里毕竟是是非之地,不宜久留。”

崔景裕一下站了起来,甩开崔夫人的手,瞪着她:“娘,怎么连你也这样?”

崔夫人眼神茫然:“裕儿为何这么说?”

崔景裕冷笑:“母亲只说北都是是非之地,怎么不说北都也是繁华富贵之地?好男儿志向高远,我们在北关浴血沙场二十年不就为了有朝一日回北都封侯拜相,如今好不容易回来了怎么又临阵退缩?你们一个两个的都是看准了我一定不行,才会变着法子来劝我离开。”

崔夫人忙站来,想要上前来拉崔景裕:“儿啊,你听娘说……娘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你多待在娘身边。”

崔景裕似笑非笑地说:“那娘就留在北都,自有儿子孝敬您,让父亲一个人回乡。”

崔夫人眼神闪烁,艰难地回答:“我跟你爹几十年没分开过,自然是要跟他走。”

崔景裕一脸了然:“那母亲就不要担心儿子了。”

崔夫人急得眼眶发红:“儿啊,你为何如此执迷不悟?!就算不为娘着想,你也要为孩子想想。”

崔景裕一听脸色立刻阴沉下来:“可是绿袖那个贱人跟母亲说了什么?”

崔夫人忙摆手:“不,她什么都没说,是我舍不得你。”

崔景裕摇着头连退几步:“母亲不必再说了。”

崔夫人赶上前几步:“那你让娘把孩子带走吧。”

崔景裕越发生气,脸都扭曲起来了:“怎么,娘莫非还怕我连累孩子断了崔家的后?他既然是我的骨肉,自然于我荣辱与共。我要留他在身边,终有一日要让他也位极人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崔夫人伸出的手悬在半空,怔怔看着他许久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垂下眼说:“既然如此,为娘就不劝你了。”

崔景裕见崔夫人如此,又觉得于心不忍。

崔夫人却抬眼说:“娘只有一句话叮咛你,你看在娘将你抚养长大的情分上,一定要答应我。”

“娘……”

“以后有什么事,不要再去找你姐姐了。她也是个可怜人。”

崔景裕一听又气又恼,还要说话。

崔夫人却不再理他,转身走了。

周碧影在里面一直听,此刻才走出来对崔景裕说:“娘怕是也老糊涂了,竟然也这么说。”

崔景裕却忽然狠狠地说:“不管到什么时候,你都不许说我母亲的不是。”他说完就撇下周碧影走了。

周碧影张大了嘴,脸上红一阵,青一阵,许久才悻悻哼了一声:“你如今都到了要我家为你出头的份上了,还摆谱!”

崔常安早在那日跟独孤初说过之后就开始命人收拾准备了,所以在独孤初当朝应允之后,不到三日,便携夫人启程离开北都。

他的动作如此迅速,让人越发觉得他早就下定决心离开,且没有一丝犹豫。

与当年李大人离开时的清贫和寂寞不一样,崔常安带了整整十车家当。

他是皇上的养父,如果离京时太寒酸,皇上的面子上也过不去,独孤初还特地伤次了他不少东西。

崔常安自然知道独孤初的心思,所以就一改平日的低调,将家当系数摆出来。

崔太后不好出宫,只能派了一个太监来替她给崔常安夫妇送行,还带来了不少赏赐。崔常安再三叩谢太后恩情。

崔夫人想着这个女儿,才是一辈子都见不着了,满眼哀切。

崔景裕欲言又止,依依不舍送到了城外。其他送别的人都离开后,崔常安才对崔景裕说:“你早已长大成人了,有些事情,为父也不能再为你拿主意。若是以后实在是穷途末路,就去求求皇上。皇上对你还是有兄弟之情的。你一定要记住,相比性命,尊严和骨气都不重要。”

一听父亲像是笃定他会有落魄的一天又这么说,骄傲的崔景裕便越发下定决心一定要干出点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好让父亲刮目相看。方才的不舍已经被他抛在脑后,对母亲和父亲深深作揖:“父亲母亲大人保重身体。”

崔常安知道崔景裕的言下之意是要他们保重身体好看到他飞黄腾达的那一天,深深叹了一口气。

崔景裕从小就是这样太过自满自傲而又固执。

其实这也是当时崔常安一遇到重要战役,就总是派独孤初去的原因。可惜他为了崔景裕的面子不能点破,只说是迫于崔夫人的哀告,不舍得崔景裕冒险。

独孤初将崔家军全部交给蒋元瀚指挥。蒋元瀚受宠若惊,流泪满面再三叩谢圣恩。

裴千里收到消息却有着不好的预感:所为盛极必衰,蒋元瀚怕是要倒霉了。

只是他如今也顾不上担心蒋元瀚了。

韩玲珑派来传他入宫的太监已经在门外等着。今日又到了向韩玲珑汇报寻找国库余下财宝的进展。他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安危,至少在他们大婚之前,薛之澈不会对他动手。因为薛之澈不会让韩玲珑哭着行礼,把一场喜事变得像丧事一般悲切。

太监没有带着裴千里去御书房,却把他往后宫领。远看着就要到韩玲珑的寝宫了,裴千里不好再往前,转头正要问太监是怎么回事,却发现太监早不知道去了哪里。

裴千里进退两难,只能站在那里。

韩玲珑住的寝宫里有个小楼,傍水而建,让韩玲珑夏日里可以赏荷品柳。

此时冬日,天气寒冷,小楼的窗户都是紧闭着的。

裴千里正在琢磨自己要不回原路返回去御书房等着,以免被人陷害说他私闯后宫,那小楼上的窗户却忽然被人推开了。

虽然只推开了半扇,裴千里却依旧可以清楚看见韩玲珑的脸。

韩玲珑只穿件水色棉衣套银色貂皮小夹袄,披散着头发。她不知道在跟谁说话,白里透红的脸上带着娇羞的笑,小女儿姿态毕露。

裴千里盯着她:嗯,让人抓到就抓到吧,反正也不知道还能见几面。

韩玲珑身边忽然多了个人,竟然是薛之澈。

方才原来韩玲珑是在跟薛之澈说话。

薛之澈一身宝蓝色常服,嘴角噙着温柔的笑。

裴千里皱眉,心里忽然记不舒服起来。

薛之澈从桌上拿起一只螺子黛,韩玲珑便乖乖仰起头,任薛之澈给她轻描蛾眉。

原来韩玲珑开窗是为让屋子里更敞亮,好让薛之澈给她画眉。

裴千里耳边里‘嗡’地一响,脑子一片空白。

“说得好像还有人会给我画眉一样。”“那可不一定。”

他们两个那日在院子里画眉气隋雪至说的话,仿佛就在昨天。

真是风水轮流转,如今轮到他看着别人给她画眉了。

薛之澈给韩玲珑画好之后,韩玲珑举起铜镜照了照,似乎很满意,抿嘴笑着说了什么。薛之澈眼里则满是宠溺。

这么看过去,他们两个还真是登对。

也是,薛之澈甚是懂女人心思,又嘴甜舌滑,哪像他笨手笨脚,把个眉毛画得一边深一边浅。

今日韩玲珑诏薛之澈入寝宫。虽然薛之澈早来过多次,今日却是韩玲珑成年后第一次主动诏他进寝宫。

韩玲珑见他进来,便问:“你知不知道如今南都城里时兴的眉样有哪些?”

薛之澈有些尴尬:“倒也是见过一些。”

韩玲珑抿嘴笑:“莫紧张,我只是没机会出去,见不着。你在外面见得多,便帮我画一个。”

薛之澈强按着心头的狂喜:“那微臣就只能斗胆试试了。”

被韩玲珑似有若无的温热呼吸拂过脸颊,薛之澈顿时觉得脸上发热,身上也燥热起来。。

她虽强装镇定,那如蝶翼一般惊慌轻颤的长长睫毛。薛之澈看得分明,越发情难自禁,放了螺子黛又拿起玉梳子给韩玲珑梳头。那乌黑油亮的头发衬着洁白光润的玉梳,十分养眼。

韩玲珑却有些囧了,不等他动手便红着脸夺过梳子:“好了,我自己来吧。”

此刻的她与方才判若两人。

薛之澈忽然意识到,方才韩玲珑的反常很有可能是为了故意气某人,下意识便从窗户里看了出去。

远处有个身影消失在白雪与宫墙之间,虽然看得不太分明,他却还是认出了那是裴千里。

薛之澈盯着裴千里的背影,似笑非笑问韩玲珑:“你这样气走他不后悔吗?”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韩玲珑淡淡地回答。

“也是,不让他死心,我们也怎么好举行大典。”薛之澈笑了笑,退了一步定定看着韩玲珑的背影。

虽然他是赢家,可是他并不高兴。此刻愤怒、屈辱和嫉妒的感觉让他胸中气血翻涌。如果不是尽全力压制着,那胸中的翻腾就会变成从口中吐出来鲜血,让韩玲珑看见自己狼狈虚弱的模样。

没有人知道,其实中毒之后他自己悄悄找一个名医看过。名医说,如果运气不好,薛之澈除了会有薛无过担心的那些症状之外,还可能活不长。

或许,是他太勉强自己了。如果他在薛无过之前就死了的话,薛无过一定不会让韩玲珑再嫁。他又如何忍心因为自己的私心,害她年轻守寡,孤独终老……

韩玲珑见他望着自己眼里满是深意,知道他看透了自己的心思,又有些内疚和羞愧。

“殿下,该上朝了。”太监在外面低声提醒韩玲珑。

薛之澈退了一步,拱手低头:“臣先去大殿上候着。”不等韩玲珑回答,他便转身出去了。

裴千里快步走出去很远,才看见方才领他进来的那个太监。

悄悄深呼吸,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淡定一些,他对太监说:“小人今日偶感风寒,身体不适,请公公帮小人向公主殿下禀报,国库之事尚无消息。”

太监自然知道他的心思,满口应了。

裴千里出了宫,脚下生风一步不停回到梨香院,在门里那棵大桂花树下僵立了片刻,忽然伸手对着身旁的树就是一掌。

桂花树轻轻震了震。

即便知道她是为了逼走他,才故意让他看见那一幕,可是现在浑身上下每一处还是因为愤怒和伤心在颤抖。胸口那日被隋雪至捅的窟窿似乎又被人拉开了,冷得刺骨疼得肝颤。

他曾以为自己足够理智,足够聪明,什么时候能能控制情绪,能够说服自己,可是现在才知道,感情这种事,根本不受理智控制。

裴千里闭上眼,深深吸了一口气,收回手,改回平日的步速进了双月楼了,就再没有开过门。

方才那棵桂花树忽然‘咔啦’响了一声,树干上便裂开了个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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