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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8章 剿明月XiN(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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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朝事格外繁重,薛之澈跟韩玲珑批阅奏折到掌灯时分才离开。

从宫里出来,薛之澈忽然觉得前所未有的疲惫感觉。

大概是他今日忽然想通了一些事情,就不用再勉强自己支撑下去了。

大街上空无一人。一阵细微的风吹动了他的鬓角,他意识到那是暗器飞来掠起的风,下意识一侧身。

一支箭头乌黑的袖箭擦着他的鼻尖过去,钉在他身后的树上。

亲兵立刻把他团团护在中间,举起盾砌筑成一圈屏障。

薛之澈几不可见地皱了皱眉:他如今这个身体果然是不行了,迟钝了这么多。这样常见的暗器,他竟然差一点没躲过。

周围忽然又陷入了安静之中。气氛有些诡异,刺客仿佛是在玩闹一般见扔了一个暗器不中就走了。

身经百战的薛之澈却知道对方没有那么好相与。他们一定是在调整策略,看来今日的刺客与往日的游兵散勇不同,不但训练有素而且有人指挥。

“小心了。”薛之澈沉声提醒亲兵们。

亲兵还来不及回应,尖利的呼啸声便已经破空而来。那“咻咻咻”的声音相比别的箭要响亮得多,听得人头皮发麻。

薛之澈心里一沉,厉声说:“神臂弩,小心!”神臂弩是北国崔家兵最喜欢的远程攻击兵器,可以在城楼上将敌人连人带马穿透,让人闻之胆寒。

“噗噗噗”数根箭头尖利厚重的箭,射穿了盾牌,将盾牌后亲兵身体射穿。

那巨大的箭头上带着亲兵的血肉在月光下闪着刺目的光。

那亲兵来不及哼一声便往前带着扑倒,盾牌被他压在身下,原本密不透风的屏障出现了一个缺口。

数个暗器和弩箭对着那个缺口同发,直冲着薛之澈而来。

幸好薛之澈的亲兵也不是等闲之辈。见同伴倒地,他们没有丝毫犹豫,迅速移动缩小圈子瞬间就将缺口堵上了。

暗器和弩箭打在盾牌上‘叮叮当当’直响。亲兵们侧身低头,奋力抵抗着冲击的力道。

“这样被动挨打不行,再来几轮神臂弩,就没有人能站着御敌了。”薛之澈暗想,对身边的人耳语了几句。

神臂弩虽然厉害,但是要两个人才能张开,所以相比一人射箭要慢许多,让他有时间想对策。

亲兵立刻悄悄分了一拨出去,一些人从远处绕到暗器飞来方向的后面偷袭对方,一些则回去报信叫救兵。

“变阵,双层盾。”薛之澈低声下令。

士兵们便再次缩小圈子,变成两层,外面那一层退回来将盾牌合在身后同僚的盾牌上,然后躲在同僚身后。

又是一轮神臂弩的箭飞了过来,相比方才,距离似乎更近了。可是这一次神臂弩的箭射穿了两层盾牌,却伤不到人了。

远处又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随风隐约飘来桐油的气味。薛之澈喃喃自语:“莫非要用火攻?”

像是要回应他的话,“噗”一支箭帮着一小袋子油落在薛之澈的脚边。

薛之澈立刻说:“往后移动五丈。”

亲兵迅速整齐移动,可是空中却忽然亮起数个美丽的黄色光芒,划破黑暗朝着他们而来。

“小心,那是火箭。”薛之澈说。

可是已经迟了。捆着桐油浸湿布的箭插在盾牌上,盾牌立刻燃烧成了一个火团。

亲兵下意识就把那盾牌一扔。

一支羽箭在那一瞬破空而来,正中那个亲兵的胸口。亲兵闷哼一声,往前扑倒在火堆里被烧成了火球。

薛之澈脚边的油也被飞溅的火星点燃。数堆大火熊熊燃起。

如果说方才大家都是在暗处,只能靠直觉攻防,如今薛之澈就像是黑暗中燃起的灯,完全暴露在攻击之下。

此后,羽箭和暗器果然都朝着薛之澈而来。薛之澈一边挥舞着剑打掉暗器,一边跳出了火堆。

“往后再撤回宫中。”薛之澈下令。可是能回答他的人却没有几个了。

唯一还能战的几个亲兵将薛之澈护在身后迅速往宫墙靠拢。

守宫门的侍卫一见这样的情形,哪敢迟疑迅速开门。

那些杀手似乎还不死心,又射死了数个亲兵和侍卫,就连薛之澈的肩膀也被箭擦伤。

沉重的宫门被关上,羽箭和暗器打在宫门上发出或尖锐或沉闷的声音。

远处喊杀声起,应是援兵到了。

薛之澈冷声说:“打开城门,不准放走一个。”

那些刺客拼死抵抗,见逃不出去,便一个两个都服毒自尽了。

薛之澈知道他们是独孤初派来的,所以有没有留活口都没有区别了。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说明独孤初改变了策略,不打算强攻。在他找到剩下的国库之前,不打仗最好。

坏事是,独孤初这一次没成,肯定还会有下一次,直到把他杀死为止。北国暗卫的本事,他是知道的。此后,他都要提心吊胆的过日子了。

薛无过对薛之澈遇袭之事勃然大怒,将薛之澈的护卫又增加了三倍之多。

他从来不是坐以待毙的人,既然北国动手了,他也不能不还击。

夜里无数士兵把梨香院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们用攻城的云梯翻过围墙,悄无声息地朝双月楼靠拢。

等所有的弓箭都对准双月楼之后,无数火把才一起被全部点燃,把整个双月楼照得发红。

与此同时,士兵们一脚踹开了门,冲了进去。

里面却空空如也,什么人也没有。

领军的将领忙快马加鞭回薛府报告。

薛无过愣了许久,才皱眉问:“那只鹦鹉最后一次出现是什么时候?”

将领说:“盯梢的人说,是三天前。”

“他跑了!”薛无过一拍桌子。

将领一脸呆愣:“不可能。我们一直盯着那个小楼,自从他进去之后,就没有任何人进去。”

薛无过想了想,咬牙切齿地说:“那个奸诈狡猾的小子,多半用别的法子跑了。”

薛无过亲自带着人来双月楼,发现底楼地板有些松动,打开一看,原来下面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挖了个洞。

那个洞直通湖里。裴千里只要跳进去,就可以顺着洞神不知鬼不觉滑到湖水中。

“可是湖边也有人守着。”士兵依旧不解。就算是出了双月楼进了湖,最后也要从湖里出来,翻墙出梨香园吧?可是梨香园从裴千里一回来就已经被层层包围,无数双眼睛盯着围墙,就算一只苍蝇也别想飞出去。

“莫非他真有那遁地隐形的神奇本事?”有时士兵低声议论。

薛无过拧眉望着湖水,淡淡地说:“哪有那么神。他多半是找到了从水道离开梨香园的办法。”

薛无过想得没错,裴千里早把从双月湖到殁太子府的水道疏通。

当年韩向阳在修建这条水道时,做得比别处宽敞些。而且因为在殁太子府施工,所以他也不用顾忌工期,用的都是条石这些耐久的材料。殁太子府离双月湖又不远,所以裴千里疏通扩大的水道时没费什么功夫。

此刻,裴千里早从殁太子府下的水道冲到了河里,再沿着河到了城墙边。

只要翻过城墙,他就可以离开南都永远隐身了。

裴千里望着城墙,正要爬上去,忽然发现城墙脚有人用黑炭画了个鱼骨。那是他跟钱三他们定下的暗号。

若有紧急事件,钱三他们就在城中各处留下鱼骨记好。他只要一看到,便会去杂货铺跟他们汇合。

裴千里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叹了一口气,转身往杂货铺跑。这里离杂货铺只有不到半里路,况且他也想换一身干衣服。不然这天寒地冻的,他穿着一身湿哒哒的衣服在夜里长途跋涉,也着实难受。

到了杂货铺附近,他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跑过去,而是在远处树上观察了一会儿。一团黑影缩在杂货铺门口的墙角,细看竟然是三个人。

裴千里意识到那是在等他的钱三他们。

夜里滴水成冰,这三人也不知道等了多久了。

他暗暗咒骂了一句“蠢货”,然后跳下去,跑到他们面前把他们拖进房间里,点燃了一盆炭火,寻了几件厚袍子给他们披上,自己也换了一身干衣服。

那三人冻僵了,说话都不利索。他们似乎有很紧急的事情,越是说不清楚,越是着急。

“木……木家。”钱三上牙敲下牙,哆哆嗦嗦艰难挤出几个字,“薛无过……血洗”

虽然他说得断断续续,裴千里却还是听懂了。

他一把捉住钱三,问:“是不是薛无过要血洗木家取出藏在木家的国库?”

钱三点头:“是。”

“薛无过那个畜生。”裴千里骂了一句,转身取了把刀,就要往外跑。

他在门口时,停下了脚步,回头对钱三说:“你们可能已经暴露了。别回去了,今夜就离开南都。”

钱三站起来,瞪大了眼:“我们要是暴露了,你去岂不是危险?”

裴千里苦笑了一声:“就算知道那是虎穴龙潭,我也只能去闯一闯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木家遭殃。不然以后无法向别人交代。”

“你别去了。”三个人都围上来拦住他。

裴千里拱手:“三位不要拦我了。我赶着去救人。你们离开南都后,先上南山躲一躲。等风头过了,再下来。若是我能活着离开南都,定会来寻你们。”

钱三他们面面相觑,只能红着眼睛向裴千里拱手:“公子多保重。”

裴千里离开杂货铺一刻也不敢耽搁,脚底生风朝着木家飞奔而去。

薛无过连陷阱都懒得做,直接敞开大门,灯火通明,坐在木家的大堂上等着裴千里来。

裴千里叹息:聪明人,果然省事。

薛无过这是算好他一定会来,所以一点精神都不愿意多费。

见面如死灰的木老夫人闭着眼睛坐在薛无过身边的椅子上,裴千里心里一抖,看了看手里的刀,根本就不会有血战了,这个东西拿着也无用。

他扔了刀,扯了面具,昂首阔步走了进去。

薛无过第一次见到裴千里的脸,有些惊讶:“没想到公子竟然有着一副如此好的相貌,难怪公主对公子念念不忘。”

裴千里背手立在大堂之上,不卑不亢,淡淡一笑:“过奖。比起您那人称‘皎皎云中月’的孙子,还是差一点。”

木老夫人听见裴千里说话,睁开眼睛,眼里含泪微微颤颤扶着扶手就要站起来:“其实公子不必来的。老身活了七十多年了,已经够了。”

裴千里安抚地一笑:“夫人莫忧,我答应过要带您去见重外孙的,一定说到做到。”

木老夫人方才一心赴死,若所以不说话也不挣扎。如今见到裴千里,她倒像是忽然燃起了斗志一般,转头望向薛无过:“大将军。妾身敢问一句,妾身犯了什么错,大将军要这样劳师动众,闯入鄙府。况且当年大将军在先皇面前发过誓,不管发生什么事,都绝不找木府的麻烦,大将军在众目睽睽之下言而无信,就不怕天下人笑话吗??”

她知道如今跟薛无过说这个,无异于对牛弹琴。因为薛无过连发誓时的证人韩安民和一同发誓的韩安国都给杀了。那封承诺书如今对他根本没有任何约束力。

可是为了裴千里,她还是不得不试一试。

薛无过笑了一声:“放心,木老夫人,老夫一定让你心服口服。”

他招了一下手,原本躲在队伍后面的赵慕徳便被人推了出来,扑倒在大堂上。

“干什么?”赵慕德愤怒地回头瞪着那人。

那人却拿出一把刀来抵在他脖子上。赵慕德吓得不敢动,惊讶地问薛无过:“您当时可是答应过我的,只要我帮您办事,您就提拔我。

木老夫人冷笑:“原来是老身看走了眼,救了一条狼。”

薛无过嘴角抽了抽:“赵慕德是北国将军蒋大海夫人的小舅子。他潜入我南都分明是为了刺探情报。木家与赵慕德狼狈为奸,里通外国,犯叛国罪,按例满门抄斩。叛国罪,当年并不在我们商定好赦免的罪责之中。”

赵慕德一听,惊恐地大叫:“大将军,您这是什么意思……”

方才踢赵慕德出来那人,没等他说完,就对着他脖子上狠狠一刀。

鲜血飞溅三尺,赵慕德捂着脖子,在地上挣扎,想要嚎叫,只是被割断了气管只能发出“次次次”的嘶鸣。

这残忍的画面让木老老夫人忍不住偏开了头。

赵慕德终于挣扎不动了,瞪大眼睛,朝薛无过伸出手去,最后却忽然转眼看向裴千里。他眼里透出最深的绝望和最卑微的哀求。

裴千里满是怜悯,却只能摇了摇头,无声地告诉他:“这一次,我也救不了你了。”

赵慕德就这么看着裴千里咽了气,眼角滴下一滴眼泪来。他大概到死都没想明白自己错在哪里。

薛无过哼了一声:“一条狗,死就死,啰嗦话还真多。”

立刻有人上来,把赵慕德抬了出去。

“来人。”薛无过叫了一声。

下面的士兵立刻齐声应了:“在!”如山崩海啸一般声音洪亮且齐整。

“把木老夫人给本将军绑了。”

“是!”

士兵们就要上去。

裴千里却忽然掏了掏耳朵:“喂喂喂,好了啊。戏演得太过了就没意思了。再说了,你们两百多个男人,这样吓唬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就不觉得脸红吗?”

士兵们脸上不由自主地热了热,脚步也慢了。

木府上下,都是老幼妇孺。薛无过这样是有些过了。

“老将军先杀赵慕德来吓木老夫人,然后再作势要绑木老夫人,不就是想让我交出东西来吗?真伤到木老夫人,我可就要不客气了。到时候鱼死网破,大家都没好处。”裴千里沉下脸来。

薛无过一抬手,士兵们又退了回去。薛无过把裴千里上上下下打量了一下:“不错,小子,有几分胆识!不枉老夫一直都这么看好你。”方才赵慕德被杀的时候,就连他身边的亲兵方才都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裴千里却始终镇定,淡然。

裴千里垂眼整理着袖口,淡淡地说:“我知道老将军想要什么。东西我可以给你,但是我也有条件。”

“呵呵,本将军从不跟人讲条件。”

“哦,那算了,开打吧,反正你在找到东西前也不敢杀我,你这几个窝囊废兵也不够我打。你也清楚的知道这一点,所以才要用一个老太太来威胁我。”

薛无过的士兵成功被激怒,忍不住朝裴千里靠近。

薛无过冷冷瞥了一眼士兵,士兵有些不甘地停了下来。薛无过摸了摸胡子:“那老夫就暂且听听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要薛之澈亲自送木老夫人到南国东北关口处。他什么时候回来,我什么时候告诉你东西在哪里。”

木老夫人急了:“公子,要走的话,请你务必跟老身一起走。”

裴千里淡淡地说:“老夫人放心,大将军暂时还不会杀我。”

他转向薛无过:“我相信堂堂南国大将军,也不会为了杀一个老太太背信弃义让天下人笑话。”

薛无过点头:“可以,你怎么能确定少将军有没有把人安全送到?”

裴千里笑了:“我自然有法子。”

薛无过一拍大腿:“好,我就信你一次。来人,去请少将军来,连夜送老夫人出城。”

薛之澈很快就骑车赶着马车来了。木老夫人被人搀扶上了马车,回头望着裴千里。

裴千里安抚地一笑:“夫人莫忧心,您这可是要去跟一家人团聚的,高兴点。”

木老夫人勉强一笑,上了车。

一行人消失在即将破晓的夜色中。

“此去东北关口日夜兼程快马加鞭十日便可往返。这十日,你就在我薛家的大牢里委屈一下吧。”

裴千里默默算了算:十日,刚好是韩玲珑大婚的时候。有些事情,真是天意。

周尚书在早朝上向独孤初举荐崔景裕接任大将军一职。独孤初只说再议。按照独孤初的脾气,只有他不打算采纳,或者有所顾忌多半也不会采纳的建议,才会用“再议”来敷衍。

崔景裕很失望,敢怒不敢言。

果然,三日后,卢丞相向独孤初推举蒋大海,独孤初便当朝恩准,并且同时任命他过去的副将接替了蒋大海,并统管过去由孙将军指挥后来又拨给独孤珏的那些军队。

至此,独孤初之前的手下皆被委任军中要职。朝中的军权都已经顺利交接,完全掌控在了独孤初手中。

如此一来,崔景裕很长时间都晋升无望。他恼羞成怒,回到将军府,便将书房中的东西打砸了个干净。

绿袖抱着孩子躲得远远的。自从独孤初被独孤信认回后,崔景裕就像是疯魔了一般变得偏执古怪,跟过去判若两人。如今他更是性格乖张,喜怒无常,动不动就砸东西。

所以绿袖很能理解崔常安的决定。这样的崔景裕身居高职,不会给自己和家族带来荣耀,而只会带来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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