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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顺境逆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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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家骏果然信守诺言,每日悄悄请送饭的太监给孙贵人弄点开胃小菜、蒸水蛋什么的。虽然都不值几个钱,却总比那又冷又馊的剩饭可口。

秦家骏偶尔也会给老太监备一份。老太监也不说什么,照样收了。

听说随喜被调到了惜薪司,秦家骏还有些诧异,想着可能是孙贵人寝宫的人都被分到别处了。其实惜薪司也不错,每年分配木炭的时候还有不少油水可捞。

可是才不过几日,又听说随喜被滚下来的木头砸死了,秦家骏不由得有些毛骨悚然了:随喜不知道得罪了什么人,死得太蹊跷……

在这宫里面果然要小心翼翼,不然便会像随喜一样,今日人人艳羡,明日阶下冤魂。

孙贵人来了冷宫好几日了都没有一个人来探望。孙家如今自顾不暇,自然没功夫来顾及孙贵妃。

孙贵人想想自己在宫中这么多年,帮衬照顾了不少人,如今落了难,却无人来理会她。

孙贵人心灰意冷,有些郁郁寡欢。

秦家骏又安慰她:“娘娘不必介怀,这些人也未必是不感念娘娘的好,兴许都只是怕事,不敢来。”

孙贵人听了心里也好受许多。

老太监对秦家骏越发感兴趣,越发觉得他八面玲珑,好奇为何之前秦家骏在朝中没有任何建树,便叫人查了一下他。

得知之前秦家朗给他谋过数个官职,他都不愿意去,等秦家败落了他才想起四处谋生结果碰了壁只能进宫,老太监喃喃自语:“原来是浪子回头,想振兴家业。”

这种人比一辈子都平淡无奇的人要心肠狠毒不择手段得多。因为尝到过站在顶端的风光,也经历过被人踩在脚下的痛苦,所以一旦有机会再上云端,便会豁出性命去抓住它。

外面一阵脚步声,有人高喊:“崔娘娘来了。”

然后数个太监冲进了冷宫,咋咋唬唬把院子里原本跑来跑去的老妃子们都赶进了房间。

孙贵人知道崔景裳那性子来这里未必有好意,却无处可躲,只能静静等着。

崔景裳进来便皱眉,轻轻捂住了鼻子:“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

孙贵人上前规规矩矩给崔景裳下跪行礼请安。

崔景裳微微一笑:“我来看姐姐过得好不好。”

孙贵人趴在地上,淡然说:“让娘娘分神为臣妾担心,臣妾该死。”

崔景裳冷笑:“我看你还过得不错,根本体会不到皇上让你反思的苦心。”

孙贵人抬头不敢置信地看了一眼崔景裳,气得攥紧了放在地上的手。

这几年,好处和名声都是崔景裳得了,事情都是孙贵人在做。孙贵人却从无怨言,处理某些事情上还会对崔景裳多少有些偏心。

这段时间崔景裳自己掌管后宫就更能明白孙贵人的辛苦和对她的照拂,她不但不感激孙贵人,却来落井下石,挖苦讽刺。

老太监在外面听了忍不住暗暗皱眉:他越来越讨厌崔景裳了。过去她还跟崔常乐的性子有几分像,不喜欢奉承攀附独孤信,甚至讨厌自己长得像崔常乐。如今的她仿佛有两张脸,在独孤信面前乖巧温柔,独孤信不在的时候,她便刻薄狠毒。让宫里讨厌她的人也越来越多。

她没有崔常乐的一半聪明,不知道福兮祸之所倚。过去虽然崔家四处受排挤,似乎也不被皇上重视,崔景裳在宫里也不好过,可因为独孤信需要崔家帮助独孤初。所以崔家的日子肯定会一日比一日好。

如今独孤初站稳了脚跟,崔家就成了累赘和隐患。独孤信暂时没动手也只是在冷眼等着崔家自己出错。

崔景裳这个时候应该夹着尾巴做人,在宫里多拉拢人,劝崔家收敛,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飞扬跋扈,四处树敌。

崔景裳发觉孙贵人的眼里有怒气,皱眉说:“谁准你这贱人抬头看本宫了。来人,掌嘴。”

秦家骏忽然上来跪在崔景裳面前用力磕头:“求娘娘饶了孙贵人。孙贵人如今还是贵人,娘娘若是随意责罚,皇上怕是要不高兴了。”

这句话震慑到了崔景裳。她知道宫里的规矩。独孤信极其讨厌妃子们争风吃醋以大欺小,所以一定要经过他同意才可以处罚上了品级的妃子。

秦家骏这是一步险招。他把宝都压在了如今看起来毫无翻身机会的孙贵人身上,却得罪了宫中品级最高娘家势大的崔景裳。

天恩难测,独孤信也有可能过几日就把孙贵人的品级给剥夺。

所以崔景裳虽然此刻只能放弃为难孙贵人的打算,也以后可以再来。

而且,崔景裳就算不能对孙贵人动手,也可以折磨秦家骏撒气。

果然,崔景裳咬牙切齿地说:“你个狗奴才竟然敢多嘴多舌,给本宫掌嘴。”

于是便上来两个太监一左一右开始抽秦家骏的脸。

秦家骏的脸不一会儿就肿了,嘴角也渗出血来。

有太监怯怯上来禀报说:“皇上很快下朝了。”

崔景裳这才下令住了手,淡淡地说:“谁能让她过得不好,本宫就让谁从这里逃出升天。”

孙贵人越发气得浑身发抖:原来崔景裳的不好相处还是隐忍之后的假象。现在的她才露出了真正的面孔。

崔景裳得意洋洋地走了。

满脸眼泪的孙贵人抬起头来对秦家骏说:“对不住,是我连累了你。下一次你不要护着我了。你护得了一次,护不了两次,又是何苦。”

秦家骏脸肿得连说话都有些口齿不清了,却依旧勉强笑着说:“娘娘莫伤心。我身强力壮,这两巴掌不妨事,只是看着吓人而已。”

没有人知道那来叫崔景裳回去的太监是老太监悄悄授意的。

老太监等崔景裳走远了才抬头冷冷看着崔景裳的背影:可惜了这张脸。该让她倒霉一下了。

这日恰逢中元节庙会,裴千里答应韩冷香吃过晚饭就陪她去逛逛。他原本想要早些收市,可是有个客人在挑牙刷说要定几十根,却挑来挑去决定不了样式。

客人一会儿说要加个小宝石在手柄上,一会又说还想镶个金边。裴千里开门做生意,也不好赶他走,只能耐着性子陪他。

眼看乌金西沉,客人还没有要走的意思,韩冷香早已打扮好在院子里等候裴千里多时。

中元节庙会是南都比较特别的庙会,因为又是鬼节,所以去逛庙会的人都会应节地带上各种丑陋狰狞的鬼面具,让盛大的庙会多了几分趣味和神秘感。

裴千里知道韩冷香对于南国庙会的渴望。

她虽然在南都出声长大,之前被困在宫里没有什么机会出来像普通女子一般逛庙会。以后不管能不能成功夺回王位,她也都不会再有现在这样的机会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逛南都的庙会了。

裴千里想了想让滚蛋过去把隋雪至叫了过来。

客人一见隋雪至,眼睛都直了。

裴千里取了个面具,将隋雪至拉到一边,低声说:“劳烦你先陪她去庙会逛。等下这边一弄完,我就去找你们。”

隋雪至用凤眼乜斜着裴千里:“郭老板对我也太放心了。我好歹是个男人,你就不怕我拐带夫人,给你带个绿帽子。”

这家伙隔三差五地就用这句话威胁他。裴千里哭笑不得:“知道了知道了,你赶紧去吧。”

韩冷香虽然有些不情愿,可听着庙会那边渐渐喧闹的人声,心里痒痒的,便只能跟裴千里说:“你要快些。”

裴千里连连点头,挥手示意他们先走。

团子屁颠屁颠跟上了他们。裴千里对滚蛋说:“不如你也去吧。万一人多,你还能快点回来报信。”

等他们走了,裴千里心里忽然浮上一丝不安,伸头又看了看他们的背影,默默安抚自己:薛之澈也应该会派人悄悄跟着他们的,不用担心。

那客人挑剔完手柄又开始挑剔牙刷的毛,把裴千里的思绪拉了回来。

客人挑来挑去,始终定不下来。

裴千里越来越觉得不对,伸手按住牙刷:“说吧,是谁叫你来拖住我的?”

“是我。”薛之澈淡淡地回答道,从门外慢慢走进来。那客人挥了挥手。那客人立刻行了个礼走了。

裴千里又看了一眼韩冷香离去的方向,如今已经看不见他们的身影了。

裴千里知道薛之澈是算好了韩冷香今夜要去逛庙会,所以派人来拖住他要跟他单独说话却故意说:“她不在。”

薛之澈微微一笑:“本将军是来找你的。”

“我跟你没什么好谈的。”

“我跟你却有很多话说。”

薛之澈往后看了一眼,士兵们立刻把门给关上了。

薛之澈慢悠悠走到院子里的石桌上坐下,点了点桌子:“怎么?郭老板打算站着跟本将军说一晚上话?”

裴千里知道这人脸皮厚到死,不让他把话说完,就算那大扫帚赶他,他也不会走,只能在他面前坐下了:“长话短说。”

薛之澈用修长白皙的手指轻轻叩着石桌,似乎在思索怎么跟裴千里说才好。

裴千里讥笑薛之澈:“怎么,做得亏心事太多,说不出口了。”

薛之澈嘴角勾了勾:“你这人挺有意思的。有时候看着挺大气,有时候又小肚鸡肠。”

裴千里哼了一声:“呵呵,那要看跟谁,是什么事。”

薛之澈转着手指上的玉戒指。裴千里发现他一紧张就会有这个习惯动作,忍不住盯着他的手。

薛之澈察觉到了裴千里的目光,便把手缩到了袖子里:“我当年匆忙而又固执地要把公主嫁去北国,是因为我知道爷爷已经跟韩安国商量好了谋反的日期。如果公主留在北国,我爷爷绝不会留她这个活口。只有离开南国,跟北国联姻,她才能有机会再回来南都。”

裴千里听明白了薛之澈的苦心。因为薛之澈知道韩冷香一离开,南都就会换天。以独孤珏的个性绝不会娶一个已经失了势,还朝不保夕的公主给自己惹麻烦,所以肯定会送她回来。

只是他不肯表露出来:“你说得倒是好听。你可知道,她数次都差一点死在北国。要不是侍女们和侍卫们忠心耿耿,其中一个将她换了下来顶替她进入王府,路上又集体自杀来保守这个秘密,她如何能活到现在?”他刻意虚化了自己保护了韩冷香这件事,因为不想让薛之澈察觉到他在北国的能量和地位。

“你以为,就凭那些侍女也能想出李代桃僵这个法子?你以为北国没有发信来确认进王府和坠崖的人的身份吗?你以为,那些侍女和侍卫会自愿牺牲保住这个秘密。”薛之澈淡淡地打断了裴千里的絮叨。

裴千里眯眼看着薛之澈:薛之澈的一番话让他对这件事尚存的疑惑消失殆尽。

他不得不承认,薛之澈策划得滴水不漏,看似随意其实步步为营。

薛之澈特地把这个消息透露给姚夫人。姚夫人既然是先帝派出来的眼线自然会拼命保韩冷香。只要侍女有谁无意中提到自己愿意顶替韩冷香,姚夫人就肯定会同意,然后将韩冷香带出来。就算姚夫人不把韩冷香放在裴千里门口,薛之澈也会有别的法子让韩冷香安然无恙。韩冷香在南都的一举一动,都有人汇报给薛之澈。也一定是薛之澈许诺那些侍女和侍卫,让他们在南都的家人享受荣华富贵,那些侍女和侍卫才会如此决然地赴死。

裴千里冷冷地问:“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你不要搞错了,我们是情敌而不是朋友!我就算知道了这些,也不会傻到去她面前为你辩解。我巴不得她憎恨你一辈子。”

薛之澈抬眼淡然回答:“因为你终归是要把她交给我的。为了让你放心,在交接过程中少些波折,我才不得不费神跟你解释一下。我不需要你为我向她解释,因为她有一天也会明白我的心。”

“你不要欺人太甚。”裴千里脸色阴沉。他恨不得把薛之澈那带笑的双眼给挖出来。因为他从心底知道,薛之澈说的是事实。

“你又何苦做无用功。”

“此事离结局还早得很。”裴千里的这句话是在反驳薛之澈,也是在给自己鼓劲儿。他一定可以想出别的办法来。

“只要是我想做的事情没有一样不是按照我的意愿发展然后得到我想要的结果。你要挣扎我也不拦你,反正愚蠢的固执只会让你自寻死路。”薛之澈站了起来,“我言尽于此。”

“是吗?”裴千里挑眉似笑非笑看着他,“我们就来打个赌,你永远也无法得到她的心。因为她心里永远都只有我一个。就算我貌丑如鬼,身体残疾甚至痴傻或者死亡。”

薛之澈回身一下揪着裴千里的衣襟把他从凳子上拖了起来:“我从看到你第一眼起,就想打你了。”

裴千里捏着他的手指一掰,迫使薛之澈松开他,伸手就是一拳,回答道:“好巧,我也是。”

天刚刚黑,庙会上就已经有不少人了。

隋雪至似乎对庙会不感兴趣,远远跟着韩冷香不靠近任何摊位。他带了个脸色黝黑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雪白尖牙的饿鬼面具,原本是想让人敬而远之。只是那线条弧度优美白皙干净的侧面不小心露了出来就已经引得无数男女回头驻足观望。

韩冷香则带了一个女鬼的面具,原本也很骇人。只是面具挡住了她的脸,却越发让人想知道这个拥有纤细腰肢,窈窕身段女子的容貌。所以也时不时有男子靠近,想跟她搭话。

韩冷香要么就远远避开,要么就转过头去,懒得理睬。她觉得有些好笑:原来裴千里给她挑的人皮面具比这女鬼的面具还要难看。不然今日她带着女鬼的面具,怎么反而更招蜂引蝶一些。

韩冷香被对面而来的人撞了一下,皱眉往边上靠。隋雪至不知道什么时候赶上来,走在她前面,替她挡住了汹涌的人群。

韩冷香抬头看了看他的背影。他白衣胜雪,步伐优雅,走起来飘然欲仙。凭心而论,他这幅皮相确实无人能敌,更别说风姿和身形还跟裴千里还有点像。

“我知道我最近疏于练功胖了些,身姿越发像那厮了。”隋雪至忽然停了下来,微微侧头对韩冷香说,“不过,他没来,你也不要把我当成他用那种目光看着我。怎么说,我都是个正直壮年的男子。你这样,我很容易误会你的。”

韩冷香被他戳中心事,红了脸,冷笑:“你就是化成灰,我也不会把你当成他。这世间只有一个他,我也只喜欢他。”

隋雪至哼了一声,转回头:“那就好。你可要记住你的话。”

韩冷香被他说得越发恼了:“其实我有些替你可惜。你若是个女人,我还能容你做妾,好歹为他开枝散叶,也让我少受些苦。你却是个男人,连个妾都不能做。”

隋雪至攥了攥拳。

韩冷香偏开头不出声了。裴千里迟迟未来,这庙会也没什么意思,韩冷香转头逆着人群而去。只是身边似乎总有人挤她,让她不由自主向着另外一个方向走了。

她想若是能出了这人挤人的地方,再绕回去也好,便顺着那人流,挤得满头大汗才终于从人群中钻出来了。

她停下来喘气,回头去看隋雪至,发现隋雪至竟然没跟上来。她有些后悔自己方才赌气没叫他一声再走。

有人忽然在背后拍了她一下。韩冷香回头一看是裴千里。

裴千里没带面具,笑嘻嘻地说:“玲珑,逛完了就跟我回去吧。”

韩冷香立刻警惕起来:这不是裴千里。裴千里不会叫她玲珑,也不会不带面具出现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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