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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2章 整顿家风(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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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不如把臣妇先杀了再说。”一个微微颤颤的声音又在门外响起。

秦家妍吃了一惊,忙下台阶,迎了上去:“娘亲,您怎么来了。”

秦夫人不等秦家妍靠近,就在秦家朗身后对着独孤珏直挺挺跪了下去,重重磕了个头:“民妇向王爷请安。”然后她立刻又向秦家妍磕了个头:“民妇向王妃请安。”

秦家妍愣了片刻,才忙不迭去扶母亲:“娘,您这是在干什么?”

秦夫人直起身,却不站起来,只是不着痕迹推开了秦家妍的手:“民妇见到王妃本当行这样的礼。”

按理说,秦家是后族,秦夫人早该封诰命,可是皇上在秦皇后死后,每年都给秦家丰厚赏赐,却从不提封诰命这个事。如今秦将军已经赋闲在家,没有官职,说得难听点就是个平头百姓。那么秦夫人就是布衣家的老太太。

按规矩,秦老将军和夫人每次见到秦家妍和独孤珏都该这样行礼。可是一来皇上念秦家是武官世家,又有功,就没有认真计较这事,二来,独孤珏认为关起门是自家人,只要没有外人在,也懒得较真。所以,秦夫人还是第一次在王府上对秦家妍行这样的大礼。

秦家妍揪住了自己的衣角,看了一眼独孤珏。

只要独孤珏不叫秦夫人起来,秦夫人就得一直跪着。

独孤珏面无表情,只说:“秦夫人来见本王爷所为何事?”

“民妇听闻王妃闯下大祸,斗胆来为王妃求情。请王爷看在民妇这张老脸上,从轻发落她。只要不休她,王爷如何责罚她,秦家都支持王爷。”

独孤珏冷冷地说:“秦夫人言重了,本王哪敢责罚她?”

秦夫人低头:“王爷这样说让民妇越发惶恐。王爷要实在是不解气,就责罚民妇。王妃那骄横的个性都是民妇惯出来的。”

独孤珏不置可否,默默站着。

秦夫人只能低着头继续跪着,不敢再出声。

此时已到正午时分,一日中阳光最猛烈的时候。人站在阴凉处尚觉得酷热难当,何况是在太阳下暴晒。

地上烫得像烧红的铁板,母亲年事已高,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苦楚。秦家妍见独孤珏没有丝毫怜惜的意味,心疼得泪珠儿直往下掉,终于不敢再倔强,走到台阶下跪了下来:“臣妾错了,请王爷责罚。”

其实独孤珏比谁都清楚,他如今跟秦家捆绑在一块,谁也离不开谁,所以绝不会休掉秦家妍。他这么做的目的只是想要教训一下秦家妍,让她知道虽然他不能休她,却有足够的能力让羞辱秦家。如果她再轻举妄动便会连累整个秦家。

本来这件事,是不着急的。毕竟,他现在最要紧的是巩固自己的地位,而不是整顿家风,可是为了红玉的安全,也因为最近秦家妍太猖狂,严重影响了他,所以他才不得不把这件事提前来做。

幸好秦夫人睿智过人,知道秦家朗的哀求不能让骄横惯了的秦家妍醒悟,紧跟着秦家朗而来,并不惜下跪出演苦肉计,确保独孤珏得到想要的效果,不然独孤珏还真下不了台。

可是此刻秦家妍已经屈服,独孤珏却依旧一言不发。

因为,他还需要让秦家妍自己也吃点苦头,不能光让她连累别人。

头顶上的烈日如火炉一般,秦家妍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何曾受过这种苦楚?她额头上的汗珠一滴一滴落下,掉在身下滚烫的石板上,瞬间就干涸消失了踪影。她脸色越来越苍白,身子微微晃着,像是已经支撑不住随时都会晕倒。方才她身上那桀骜和不可一世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独孤珏知道火候差不多了,才不紧不慢出声:“夫人和将军请起吧。不是什么大事,本王也不舍得责罚王妃。”

那些侍女们和仆人们忙上来把秦夫人和秦家朗扶了起来。秦家朗一个男人都觉得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差一点没晕过去,忙转身扶住了母亲。

独孤珏又等了好一会儿,才说:“王妃也不必跪着了,起来进去休息吧。这一早上跑遍了整个京城,辛苦了。”

秦家妍满心羞愧和懊悔,微微躬身行礼才站起来,然后两眼一翻晕在侍女的怀中。

这一次,秦家妍足足休养了两日才能下床,完全没有了之前的气焰,见到独孤珏总是怯怯的,更没胆子在独孤珏身后做什么小动作了。

裴千里那日跑过长街之后也觉得自己元气大伤,也足足在家窝了两日才又出来。其实,说要养精蓄锐只是借口,他是在给时间让独孤珏来整顿秦家妍。

他太了解独孤珏了:独孤珏要么不做,要么就做彻底,绝不留后患。这种做事方式,真是家族传统,独孤初、独孤信和独孤珏都一样。

姚夫人把姑娘们打听到的消息都一条条记下来,每日来跟裴千里汇报。据秦府的下人说,秦夫人和秦家朗那日匆匆赶往王府,足足两个时辰才回来。两个人回来的时候都是一身大汗,衣衫尽湿,虚弱不堪。秦夫人的膝盖上更是磨破了皮,躺了好几日才恢复。可怜这老太太,不知道去王府跪了多久。

裴千里叹息:独孤珏真狠,不直接整老婆,却拿大舅子和岳母下手。说出去,别人还说他疼爱王妃,不舍得直接罚她。下跪什么的,也是秦家人自愿的,跟他没关系。这就是所谓的围魏救赵。这种人的心机和城府真可怕。幸好独孤珏把红玉当个宝,也不跟他为敌,不然他真的多费很多心力来堤防独孤珏。

他估摸着秦家妍这次被独孤珏收拾老实了,短时间内都不敢再有动作,才又带了面具去看望张郎中。

张郎中听说裴千里想看地契和房契,脸上现出一种很奇怪的表情,像是心虚,又像是有难言之隐。

他不会为了霸占这个院子,伪造地契吧?说来也是,这两进两出的院子加上铺面,再破败不堪也要一百多两银子才能盘下来。想张郎中做了几十年的游医,哪能攒下这么多银子?更别说张郎中还花了大价钱才把张光送进了驸马府。

如果造假,成本就低很多了。

裴千里暗自诧异,脸上却不动声色。

张郎中见裴千里一副‘你不拿出来,我就不走的模样’只能磨磨蹭蹭进去,把地契拿出来。

裴千里接过一看:地契是真的,而且还是正儿八经的交了税的红契。那为什么户部会没有记载?

本朝的规矩是,房屋买卖必须由买卖双方,持着原房契到户部备案交税,由官府出具新房契。因为新房契上面有官府的朱红大印,所以叫红契。而私下买卖未曾到户部备案和交税的,因为上面没有盖官府的印章,叫黑契。

红契在户部登记在册,相当于官府是证人,所以一旦发生纠纷,可以直接上官府查册,户部做主。

而黑契就不受官府管辖了。万一双方有人反悔,或者卖家在交易前将房子典当或者一房多买,就会起争执,到时候一样要去官府打官司扯皮。

所以房屋买卖之人就算是多交一点钱也愿意弄个红契,求个名正言顺和万无一失。

张郎中忙把地契又抢了回去:“好了好了,没什么好看的。”

裴千里笑了笑:他已经看清楚了,之前的房主叫吴渊之,上面还按了他的手印。

不管是什么原因户部没登记在案,反正都是要卖家带着原来的地契和买家同时到户部验明正身,核实文书,再按手印,户部才能盖章。

他不想追究地契的事情,以免给张家惹来麻烦。

原来的房主吴渊之多半就是原来做茶叶蛋那家店铺的老板。

他现在只要找到吴渊之就能让他做一锅茶叶蛋,向柯玄郁复命。

裴千里从张家出来,琢磨着要怎么打叹吴渊之的下落,想得太入神,差一点撞上了人。

“得罪!”他也不抬头,只拱手说了一句,便侧身让开,

那人却跟着他转身,又站在了他对面。

裴千里下意识后退了一步,攥紧拳,作出防御的准备,抬头却看见一张俏丽的脸。

这个女人不过十八九岁,圆圆脸,圆圆眼睛,嘴角边还有两个小梨涡。她笑眯眯的样子甜得让人看了仿佛嘴里含着一颗糖。

“这位公子,你好。”那女子朝裴千里点头。看她衣着不像是寻常人家的,而且身后远远还跟着数个侍卫和侍女。

裴千里不记得自己曾认识这样的女人,疑惑地转头看了看:“小姐认错人了吧?”

那女子摇头:“没有。绝对没有。那天你把我哥哥打了一顿,我怎么可能认错人。”

我去,原来是来寻仇的!听说赵慕德除了有个姐姐是太子妃赵慕妡,还有个妹妹叫赵慕霖。这女人肯定就是赵慕霖了!

裴千里寒毛一竖下意识转身就要走,可是一想:诶?不对啊。那天回去之后,他就把他们三个人带的面具都毁了。他今日明明带的是另外一个。赵慕霖怎么可能认出他来?她肯定是在讹他。

裴千里一脸茫然,眨了眨眼问:“小姐说什么?小人听不懂。”

赵慕霖俯身凑近用只有他们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说:“别怕。你的易容没破绽,我是从你身形上认出你来的。”

裴千里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

赵暮霖站直,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接着说:“我哥就是那样,活该被打。我爹把他惯得太不像样子,有人整治一下他才好呢。”

不会吧!赵家竟然有这样通情理的人?裴千里将信将疑。

赵暮霖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你不知道,那天我远远看见你打他,快笑死了,你那一脚踹得真是太帅了。”

裴千里很想保持面无表情,可是眼神中还是透露出了心中的无奈和震惊:小姐,那好歹是你亲哥哥,你这么幸灾乐祸,真的好吗?

赵暮霖说得高兴还比划了起来,提起裙子做了个踢人的动作。

裴千里怕她摔倒,下意识就托了一下她的胳膊肘。

赵暮霖的大眼睛灵动流转,如水银里泡着的黑珠子,十分好看。她望着裴千里好一会,才忽然红了脸,退了一步。

裴千里哭笑不得:方才明明是她来堵他,这会儿她又害羞了。

不管赵暮霖是真心还是假意,反正他都不打算承认。

裴千里冲赵暮霖一拱手:“小姐真的认错人了。小人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赵暮霖却追了上来:“诶,你别急着走啊。”

裴千里皱眉:被她纠缠上就完了,以后他回红烟楼还得甩开她。

裴千里看了看身边的围墙,忽然下蹲起跳,跃上墙头,然后跳进了院子。

虽然只是一个院子却对着数个巷子,通向到附近任何一条街,赵慕烟一个娇滴滴的小姐,肯定追不上了。

裴千里一边走一边脱了外袍露出里面贩夫走卒常穿的短布衫,然后换了个面具,从另外一边出去了。

赵慕霖果然没再跟上来。

裴千里掸了掸衣袖上的灰尘,昂首阔步而去。

回到红烟楼,裴千里叫姚夫人拿来最好的玉冰醇,准备了几个好菜,把蒋大头请了过来。

蒋大头远远闻到酒香味,口水淌了一胸襟,不管裴千里要说什么,先灌了自己三大杯,然后吃了几口菜,又喝了三杯,才放慢了速度。

为了防止他心软偷偷给蒋元瀚酒喝,裴千里把他的酒也禁了。

蒋大头为了配合裴千里,硬是忍着没偷偷出去买酒,于是被憋成了这副模样。

“你要问啥,说吧。”他终于停了下来,抬头却发现裴千里红了眼眶。

裴千里眨了眨眼,清了清嗓子:“我想问,西街那家现在开‘张氏医馆’的房产,二十年前可是开的一家饭铺?”

蒋大头想了想:“是。你咋知道这陈芝麻烂谷子的事?”

诶?他记得,太好了。裴千里忙趁热打铁:“可是姓吴?”

“是。”

“可叫吴渊之?”

“是。”

“他现在何处?”

“不知道?”

“不在京城吗?”

“不在。那个院子之前荒废了很久,他应该一直不在京城,不然为何不住也不卖?”

裴千里愣了:太奇怪了。不核实文书,户部就算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盖章。因为原房主回来,肯定要打官司。闹到上面去,户部少说也要被判个渎职。

“你肯定?吴渊之可有子嗣?会不会是子嗣在京城,您不知道?”

“咳,吴渊之就是个吊儿郎当的光棍。当年开饭馆的时候,他也是开一天不开一天,穷得叮当响。聚宝阁失火之后没多久,他也离开京城了。”蒋大头往嘴里塞了一个鸡腿。

裴千里皱眉:“这跟聚宝阁有什么关系?”

“不知道,反正聚宝阁失火之后,很多人都离开京城了。”蒋大头吐出骨头,叹了一口气,“可能大家都心寒了。裴掌柜那么好的人,都落到如此下场。”

裴千里点了点头,有些失望。他本不想追究地契的事,可是现在一看,只有张志远知道吴家人的下落,不能不问了。

房门忽然被人从里面踹开,蒋元瀚冲了出来。

为了防止蒋元瀚来抢酒喝,打搅他跟蒋大头的谈话,裴千里一回来就先把蒋元瀚点了穴放在房间,还上了锁。

没想到,蒋元瀚竟然这么快就冲破了穴道。

裴千里想也不想拿起桌上的一个杯子朝蒋元瀚扔了过去。

蒋大头十分默契地把整个酒坛子拿了起来,仰起头往嘴里倒。

蒋元瀚利落地闪开裴千里扔过来的杯子后,冲蒋大头大叫:“喂,爹,给我留一口。”

裴千里又拿起一个碟子扔过去。

蒋元瀚一拳打碎了盘子,得意地说:“呵呵,你未必也太小看我了。一个盘子也能挡住本大爷吗?”蒋元瀚话音刚落,发现自己不能动了。

原来盘子后面还跟着一粒花生。那粒花生精准地擦着他的拳头和胳膊过去,正好打在他穴位上。

现在他只能干瞪眼却不能动了。

蒋元瀚怒吼了一声::“无耻!竟然敢偷袭本大爷。你有本事把本大爷松开,我们好好来一场。”

裴千里没理他,悠然地坐下。

蒋大头刚好把酒喝完,满意地打了个大大的嗝:“好酒,好酒。红烟楼的玉冰醇真是天下第一。”

蒋元瀚睚眦欲裂:“我恨你们!!”

裴千里再次出门时,特地换了个满脸皱纹,眉毛粗到像毛毛虫,嘴巴厚到像含了个的丑陋香肠面具,还带了副假的龅牙,穿了件灰色衣裳。他在腰间缠了许多东西,让自己看起来比原来要肥胖许多,然后挑了个人最多的时候出门。

街上人来人往,许多人跟他穿得一样。

韩冷香和程海棠跟裴千里在外面的巷子里擦肩而过,硬是没能认出他来。

裴千里对这个效果很满意。

那赵慕霖站在昨日遇见裴千里的街市边上的成衣店里,装模作样看衣料,其实一直用眼睛瞟着街上,分明就是在等他。

裴千里故意走出了外八字。他就不信,他都这样了,她还能认出他来!

那赵慕霖一看见裴千里,忽然眯起了眼。

裴千里十分镇定自信,不慌不忙按照他的节奏接着前进。

赵慕霖放下手里的东西朝这边走了过来。

身边少说有四五个跟他穿相同衣服身材相似的人,裴千里想:或许她是看到了别人。

那赵慕霖却穿过汹涌的人流,径直走过来,精准地捉住了裴千里的胳膊:“老伯,跟我谈谈。”

裴千里吓得打了个哆嗦:讲真。他对自己的易容术还是挺有把握的,毕竟连裴乞丐都被他骗了好多次。这个赵慕霖到底是什么火眼金睛,还是在他身上做了记号?为什么一眼就能认出他来。

裴千里还不死心,用某处的方言,沙哑着嗓子说:“哎呀,小姐。不要这样拉拉扯扯的。”

赵慕霖笑嘻嘻:“我可以松手,不过你不可以跑,不然我就叫非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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