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循一边骑车一边哼哼唧唧,刚刚走的时候她特意用了点小能力把林薇的记忆稍微的篡改了一下,防止这位同行把她的事情抖搂出去,现在可不能让警局知道她把凶手给抓了,那就不好玩了。
本来她还要赶去城南来着,结果半路就捡到一个俱乐部成员,而且居然还是杀害周雨晴的那个人。
【怪不得这些变态喜欢在雨夜动手,你看,我就这么拖着他走,都没人拦着呢~】
她看了眼后视镜,那个被拖行的男人在积水路面上颠簸,偶尔撞到凸起的井盖,发出沉闷的声响。
但凌循绑绳子的手法很有讲究,既不会让他轻易挣脱,也不会真的让他伤得太重,至少,不会在到达仓库前就死掉。
系统:【我…】
它有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这么一看,好像凌循看起来更像一个变态吧?
机车拐进废弃厂区,穿过成排的空厂房,最后在那栋冷链仓库前停下。
凌循下车解开绳子,把昏迷的男人拖下来扛在肩上,血水顺着她的肩头流了一地,她也毫不在意。
至于一路拖行残留的血迹,这会儿风雨正大,那些痕迹也早就被冲散了。
她推开侧面的小门,走进黑暗的仓库。
陆文州还吊在那里,身体随着绳索轻微晃动,他肿胀的眼睛半睁着,似乎感应到了什么。
凌循把新俘虏扔在地上,走到陆文州下方,从口袋里掏出那个金属盒子,取出里面的三枚耳钉。
“认识这个吗?”她把耳钉举到陆文州能看见的高度。
吊在半空的陆文州眼皮动了一下,他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那三枚耳钉上,然后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当然认得,那是属于7号的徽章,而7号正是几个月前杀了江逐月搭档的那个人。
凌循满意地点点头。
“看来是认识的。”她收起耳钉,走到新俘虏身边,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
“醒醒,7号先生,来跟你的变态好朋友打个招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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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轿车在暴雨中疾驰,车内却死寂得可怕。
顾曦坐在副驾驶座上,手机屏幕在她指尖明明灭灭。
她又一次按下拨号键。
“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法接通……”
冰冷的机械女声在车厢里回荡,每重复一次,顾曦的脸色就冷一分。
“老板…”阿雅握着方向盘的手指微微发白。
“江警官…可能还没把您从黑名单里放出来。”
“我知道。”顾曦盯着手机屏幕,又按了一次重拨,“她至少会看到来电记录。”
“我要她知道我在找她。”
阿雅不敢再说话,她余光瞥见顾曦的侧脸,那张美艳的脸此刻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种压抑的暴戾,这简直太可怕了。
记得上一次见老板这种状态,还是在国外处理某个叛徒的时候。
那次的结局…阿雅打了个寒颤,强迫自己集中精神开车。
顾曦一遍又一遍地拨打着那个号码,屏幕上“江逐月”三个字在她指尖下反复出现又消失,像一种无声的嘲讽。
她明明已经离杀害望舒的凶手那么近了。
可是江逐月在她眼皮底下,在她布好的局里抢走了她的猎物,还撞坏了她的车!
顾曦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愤怒解决不了问题,她需要知道江逐月把人带去了哪里。
她点开通讯录,找到另一个号码,飞快地编辑了一条消息。
【陈队长,江警官这几天状态恢复得不错,情绪稳定了很多。按照这个进度,过几天应该就可以回局里报到了。】
点击发送。
几秒后,手机震动。
陈队的回复跳出来:【真的?小江能走出来我就放心了!等她回来,我一定让她请你吃饭,好好感谢你!】
顾曦盯着那条回复,眼神一点点冷下去。
江逐月没有回警局。
她根本没有把陆文州交给警方。
那她把人带去哪里了?想干什么?私刑?审讯?还是别的什么?
顾曦熄灭手机屏幕,靠在椅背上,车窗外的雨声变得尖锐,像无数细针扎在耳膜上。
她用了多少资源才换来宁姐的配合?动用了多少人脉才布下今晚的局?
结果呢?
结果全给江逐月那个混蛋做了嫁衣。
这已经不是江逐月平时说话气人那种程度的生气了,这已经触碰了她的底线,她亲手为江望舒报仇的底线。
“阿雅。”顾曦突然开口。
“在。”
“让技术组追踪陆文州名下所有电子设备信号,他不可能完全与外界失联,如果江逐月要审他,总得有个地方。”
“已经在做了,老板。”阿雅小心翼翼地汇报着,表情有些不自然。
“但陆文州的手机信号在21点50分左右就消失了,最后定位就在暗巷附近,他所有可能被追踪的设备,目前都没有信号。”
“又是没信号。”顾曦冷笑一声,从暗巷酒吧出来开始,她查看了所有的监控录像,但凡涉及到江逐月和陆文州的,全部一片模糊。
顾曦想起江逐月喝多的那天,那个晚上,她家里的监控也变得模糊不清,江逐月身上,仿佛安装了什么信号屏蔽仪一样,能干扰这些高科技产物,这太可笑,也太荒谬了。
她重新拿起手机,点开加密相册,里面只有一张照片,那是江望舒站在阳光下,笑得眉眼弯弯。
照片是去年拍的,那天她们去郊外爬山,望舒非要在山顶那块石头上拍照,说这样显得特别有成就感,顾曦当时嫌弃她幼稚,但还是拿出手机按了快门。
现在想来,那是江望舒生前最后一张笑得那么开心的照片。
顾曦的手指轻轻拂过屏幕,眼神一点点暗下去。
“望舒…”她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
“对不起,我差点就抓到那个人了。”
差一点。
就差那么一点。
车厢里再次陷入沉默。
阿雅不敢说话,甚至不敢呼吸太大声,她能感觉到老板身上散发出悲伤,和杀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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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海市东区,一栋摩天大楼顶层。
深夜十一点半,这座私人医疗中心内依旧灯火通明。
手术观察室内,一个穿着深蓝色定制西装的男人正背对着门口,站在一整面墙的显示屏前。
他大约四十岁,身形修长,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平静无波。
白大褂下露出考究的衬衫袖口,袖扣是某种罕见的深蓝色宝石,在冷白灯光下折射出幽暗的光。
屏幕上分割着十二个实时定位信号点,每一个都标注着简单的代号和生命体征数据。
这是他亲手植入的皮下芯片,纳米级,防水,抗干扰,除非目标死亡或芯片被物理破坏,否则永不间断。
这是十二面相的内部保险。
毕竟,他们玩的游戏太过危险,每个人都是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物,一旦其中一人出事,暴露的风险会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推倒所有人。
厄洛斯十二面相的规则很明确,不允许成员私下见面,任务必须独立完成,但若有人触发警报,全员必须不计代价施救。
清除证据,或者…清除人。
男人端起手边骨瓷杯,抿了一口冷掉的英式红茶,他的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屏幕。
01号,在城南私人会所,生命体征平稳。
03号,显示在家中,心率略快,可能正在做着某种运动。
他的目光停在07号上。
陈骏,某跨国贸易公司的年轻副总,喜欢在雨夜散步,此刻定位显示他在城西老工业区边缘,信号微弱但稳定,生命体征数据有些异常,心率140,血压飙升,肾上腺素水平极高。
这是恐惧或兴奋的数据。
男人皱了皱眉,调出07号的历史轨迹。
画面显示,对方从晚上九点开始就在那片区域徘徊,然后在十点二十分左右突然静止,位置固定在云海市第三冷链仓储中心附近。
他去那种地方做什么?
男人正要调取更详细的数据,目光却定在了另一个信号点上。
12号,陆文州。
他的瞳孔微微紧缩。
陆文州的定位,此刻正和07号完全重合。
这不应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