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十二指肠(1 / 1)

凌循在他面前站定,低头看了看撬棍,又抬眼看他,忽然扯开一个温和的笑容。

“谈?

话音未落,她手腕一抖,撬棍带着沉闷的风声,狠戾地抽在了陆文州的右腿膝盖上。

“啊——!!” 巨大的惨嚎撕裂了仓库的寂静,陆文州所有精心组织的语言,所有的心理分析和假意劝导,在这一记简单粗暴的重击下灰飞烟灭。

膝盖骨碎裂的剧痛让他眼前发黑,身体疯狂痉挛,绳索深深勒进皮肉。

凌循等他这波剧痛稍微过去,能重新集中注意力时,才慢悠悠开口。

“你看,陆医生,你的谈话需要别人按你的规则来,需要别人有情绪,有弱点,会被你牵着鼻子走。” 她用撬棍冰凉的一端,点了点陆文州因剧痛而扭曲的脸。

撬棍再次抬起,狠狠砸在陆文州肋骨上。

“啊!!!!”

“只需要你回答我的问题。”凌循接上自己的话,仿佛那惨叫只是无关紧要的杂音。

“你那些关于沟通啊,信任啊,心理创伤的废话,在我耳朵里跟放屁没区别。”

她再次蹲下,平视着因为剧痛而再也维持不住任何风度的陆文州,眼神清澈的吓人。

“你可以继续试着用你那套东西来说服我,分析我,甚至拯救我。”她歪了歪头,接着像是提出一个有趣的游戏。

“每说一句我觉得是废话的,我就敲碎你一根还算完整的骨头,陆医生,你猜是你先成功唤醒我的理智,还是我先把你拆成一堆零件?”

陆文州浑身如筛糠般颤抖,不是因为冰冷的雨水淋湿衣服,而是因为一种从未体验过的恐惧。

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受任何常理、任何情绪、任何话语的影响。

他的心理学,他的洞察,他所有引以为傲的,用于操纵和享受的东西,在她面前变成了真正可笑又无力的呓语。

可他不肯认输,在剧痛间隙,那点扭曲的兴奋竟然还在,他在观察这种极致的暴力,尽管这观察伴随着灭顶的恐惧。

“你既然知道我是干啥的,肯定知道我在查什么,那么,亲爱的陆医生,你们那个狗屎俱乐部的名字是什么?”凌循不再给他机会,撬棍抵住了他完好的手腕。

陆文州喉结滚动,还想挣扎,想寻找哪怕一丝话语的缝隙。

撬棍微微抬起。

“午夜钟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都变了形,这是他临时瞎编的俱乐部名字,听起来足够装腔作势。

“成员。”撬棍移向他的手指。

“在…在我诊所!保险箱!密码是…”他胡乱报出一串数字,眼神闪烁不定。

“亲口说,所有你能记得的。”

接下来的过程,成了陆文州心理防线的凌迟。

他每试图含糊拖延,迎接他的就是一顿暴打。

当他满口牙被一颗颗处理掉,当大部分骨头都发出呻吟,剧烈的疼痛和失血终于让他那点扭曲的欣赏被碾碎,只剩下最原始的求生欲。

“我说…我都说…放过我…”

凌循停下手,歪头看着他,脸上再次露出一个堪称和善的微笑。

“早这么配合不就好了?放心,我是警察,怎么可能杀人呢?只要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确认之后,自然会放了你。”

陆文州肿胀的眼睛里迸发出一丝微弱到可怜的希望,他用力点头,其实中途挨打的时候,他真的有提供正确的信息,只不过这个疯子像是没听见一样,愣是打的他说不出话。

凌循拿出从他身上搜出的钢笔和浸血的小本子:“写下来,俱乐部名字,所有成员,你知道的一切。”

陆文州颤抖着,用几乎变形的手指,在本子上艰难划拉。

他写下了“午夜钟摆”这个假名,又飞快地写下一串真假惨半的名字,其中几个确实是俱乐部成员,但更多的是一些难缠的角色,甚至还有一个是他知道底细,背景极黑的走私贩子。

他抱着最后一丝恶毒的侥幸,这个女疯子如果真的去动这些人,下场绝不会好,而他可以趁着她去找人让俱乐部的人来救他。

凌循拿起那张被血点染花的名单,看了看,满意地点了点头。

“很好。”她收起名单,看向奄奄一息的陆文州。

“不过,陆医生,口供需要核实,你在这里说的是真是假,我得验证一下。”

陆文州心头一喜,只要她离开,自己很快就会脱困,等有机会一定要亲手弄死这个贱人!

凌循指了指名单上那个他掺进去的黑市走私贩子的名字。

“我这就去请这位先生过来,你们当面对质一下,陆医生没意见吧?毕竟我是正经警察,办案是要讲证据的。”

陆文州闻言急忙点头,心里不断的念叨着,对对,你最正经,赶紧滚去找他!

凌循看着他那副着急的样子,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都说了我是警察,这个名字我在档案里见过很多次,陆医生,他是黑社会,不是个变态,你当我不知道?”

接下来的时间里,废弃的冷库里回荡着比之前更加密集的敲打声,以及陆文州破碎的哀鸣。

当凌循再次停手时,陆文州已经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凌循重新把笔和一张相对干净的纸塞进他几乎瘫软的手里。

“你这人真是的,给我重新写,别浪费纸啊。”

这一次,陆文州没有任何犹豫,也没有任何力气再耍花样。

他哆哆嗦嗦地,写下了真正的俱乐部名字和十二名全部成员的全部信息,包括他自己。

凌循看着名单,皱着眉头念了出来:“什么玩意儿?厄洛斯的十二指肠?哪个傻逼取的名字?”

一直强撑,甚至在极致的痛苦和恐惧中仍残存一丝变态优越感的陆文州,听到这话,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用漏风的嘴激动地嘶喊起来:“是十二面相!厄洛斯的十二面相!象征欲望的十二种终极形态!你懂什么?!这是艺术!是哲学!你这种只会暴力的粗人根本不懂!!”

他居然在濒死之际,因为俱乐部名字被侮辱而莫名其妙的破防了,甚至还带着点骄傲介绍起来,尽管声音含糊不清。

凌循掏了掏耳朵,一脸不耐烦:“你个王八羔子,居然说我不懂艺术?”

她似乎被激起了奇怪的胜负欲,掏出手机,划拉着屏幕。

“看清楚,这才叫艺术!被很多老师傅夸过的!”

她把手机屏幕怼到陆文州眼前,本意是想让他看自己亲手绘制的那枚玫瑰袖扣的图案,那可是她根据现场记忆还原的。

结果凌循手指一滑,屏幕上的图片跳到了上一张。

那是一张顾曦的照片。

照片里的顾曦似乎刚端起一碗酸辣粉,在某个小吃店暖黄的灯光下好看得惊人,她整个人被定格在一个极具故事感和美感的瞬间,确实堪称一张抓拍完美的艺术照。

凌循见陆文州没吱声,只是用那双肿得快睁不开,却依稀透出这人果然脑子有病眼神的眼睛看着她,当即不乐意了。

她把手机转向自己,嘴里嘟囔着:“画的不好看吗?”

结果一眼看到了顾曦的脸。

凌循额头瞬间冒出几根黑线,迅速滑动屏幕,调出了前一张的袖扣图案,同时在心里默默吐槽:“一会我就把你删了!”

【你最好是。】 系统的声音毫无波澜地响起,心说怪不得陆文州跟看傻叉一样的看你,你瞅瞅你干的这叫什么事?

陆文州这会儿才真真切切看到了手机屏幕上那枚袖扣的图案。

正是他故意留在江望舒案发现场的那一枚,是他用于挑衅警方和标记猎物的艺术品。

他原本享受着这种将艺术与杀戮结合的隐秘快感,享受着警方可能为此焦头烂额的想象。

可现在,拿着这图案找上他的,不是被挑衅后愤怒却按部就班的警察,而是眼前这个完全无法用常理揣度,甚至还要跟他争论艺术的疯子!

他的挑衅,仿佛一拳打在了棉花,不,是打在了钢钉板上,还被反弹回来扎穿了自己的手。

凌循收起手机,不再跟他废话,她找来一根结实的麻绳,打了个特殊的结。

然后,在陆文州骤然放大的眼瞳注视下,她将绳结套过了他的脖子,另一端抛过上方一根坚固的钢梁。

“你勒望舒的时候,用的是领带?还是特制的绳子?”

凌循一边调整着绳子长度,一边随口问道,语气平淡得像在问今天吃什么。

陆文州拼命摇头想挣扎,但身体早已不听使唤。

凌循猛地一拉绳子,陆文州的身体被骤然提起,脖颈传来恐怖的勒紧感,气管被压迫,呼吸瞬间断绝。

陆文州的身体无助地悬空抽搐,他眼球暴凸,脸色迅速由青转紫,舌头不受控制地伸了出来,四肢像濒死的青蛙一样痉挛踢蹬。

这就是被勒毙的感觉,窒息,黑暗,绝对的无力,和他施加给那些受害者的一模一样。

但就在他意识即将彻底沉入黑暗的最后一刻。

一缕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光线的黑色灵力从凌循指尖飘出,钻入了陆文州颈侧被勒得最紧的皮肤之下。

“啊!”

陆文州猛地吸进一口冰冷空气,那黑色灵力所到之处,被勒伤的颈部组织和缺氧受损的脏器,竟开始以令人毛骨悚然的速度蠕动,它们在愈合着他的身体,他的骨骼被强行矫正对接,破裂的血管被重新粘合。

但这愈合带来的不是生机,而是比窒息痛苦百倍,仿佛灵魂都被撕扯又用污秽之物强行粘合的极致折磨。

陆文州每一寸正在愈合的血肉都像在被火焰灼烧,被冰寒的毒液腐蚀。

他想惨叫,但是被勒住的喉咙只能发出断续的气音,他的身体在悬空状态不正常的痉挛着,像一条被吊在钩子上,正在被无形之手活活拼接的死鱼。

凌循看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陆文州,仿佛对自己的“宽容”满意极了。

“你既然质疑我身上的艺术细菌,那我肯定要证明给你看。”

“我估摸着等我回来,你皮肤上这些乱七八糟的伤口估计也恢复得差不多了。”

她走到陆文州面前,仰头看着他那张因为极致痛苦而完全扭曲的脸。

“到时候,我剥了你的皮,直接在上面雕刻出那个袖扣的模样,然后再拿出去展览,一定会有很多人夸我手艺好,你说对吧,陆医生?”

被勒得死去活来的陆文州听到这话,脑子里“嗡”的一声,最后一点残存的意识都被这超越想象的恐怖展览给震得粉碎。

看了眼时间,距离离开酒吧还不到四十分钟,这个速度,加上她使用了时空凝滞力,顾曦应该没那么快找到这里。

收好那份染血的名单,凌循最后看了一眼空中那个承受着无间酷刑的人形腊肠,转身走入仓库深处更浓重的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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