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定的。”
南宫烨突然开口。
“我也听过一句话，叫做向死而生，有时候，你以为没有路了，但只要坚定地走下去，就会发现，哦，原来还可以这样。”
南宫烨抓着她的手，强行按在自己的心口。
“诗瑶姐姐，如果现在的世界容不下你的贪心，那就把这个世界砸碎了。”
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每一次搏动都象是战鼓的轰鸣。
“我不懂什么双全法。我只知道，如果你不在了，那这幅画就没有存在的意义。”
他说着，另一只手猛地抓起画架旁的一把调色刀。
林诗瑶下意识地惊呼：“你要干什么！”
“刺啦——！”
一声裂帛般的脆响。
那幅刚刚被两人赋予了深意的“日出图”，被南宫烨毫不留情地从中间划开。
巨大的画布瞬间一分为二。
原本那抹惊艳的红色晚霞，此刻变成了一道触目惊心的伤疤。
“你看。”
南宫烨扔掉调色刀，指着破碎的画布，脸上露出一抹近乎孩童般纯真的笑。
“它死了。”
“但是，裂缝里透出了光。”
通过画布的裂口，夕阳最后的馀晖正好照射进来。
金色的光柱穿过尘埃，不偏不倚地打在林诗瑶的脸上。
“你说得对。”林诗瑶笑了起来。
她伸出手，指尖穿过光柱，落在了南宫烨的头顶。
发丝柔软，带着好闻的洗发水香气，和这满屋子的松节油味格格不入。
“如果原来的路走不通，那就把墙砸了。”林诗瑶的声音有些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斗，“只要光能透进来，是用门窗还是用裂缝，又有什么关系呢。”
南宫烨的眼睛瞬间亮了。
那种亮度，比画布上那抹并未完成的日出还要耀眼。
他扔掉调色刀，像只被主人顺了毛的大型犬，顺势将脸颊贴在林诗瑶的掌心里，近乎贪婪地汲取着她掌心的温度。
“你不走了。”他笃定地说。
林诗瑶的手指僵了一瞬。
她没法回答这个问题。
“阿烨，下周李子逸那个江心岛度假酒店要开业。”林诗瑶漫不经心地换了个话题，视线在那幅破碎的画布上停留了一秒，随即转回到少年脸上，“你一起来吧。”
南宫烨问：“你去吗？”
林诗瑶说：“当然呀。”
南宫烨点点头：“那好，我们一起去。”
“去哪儿？带不带我？”
一道清亮、充满少年朝气的声音，象是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瞬间击碎了琴房内那种粘稠得几乎拉丝的暧昧氛围。
光影被切割。
原本只有两个人的私密空间，突然闯入了第三者的气息。
林诗瑶下意识地回头。
琴房门口，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
逆着光，看不清表情，但那身标志性的黑白运动服，还有那头利落的寸头，无不昭示着来人的身份。
齐晟单手撑着门框，另一只手柄玩着一颗网球，抛起，接住，再抛起。
那双眼尾炸花的眼睛，此刻正微微眯着，视线在南宫烨被颜料染脏的衬衫和林诗瑶略显苍白的脸上来回扫视。
空气中那种松节油和旧木头的味道里，瞬间混入了一股充满侵略性的荷尔蒙气息，象是烈日暴晒后的塑料跑道。
“齐晟？”林诗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迅速调整好表情，“你怎么来了？”
“你怎么来了？”
几乎是同一时间，南宫烨也开口了。
同样的五个字。
林诗瑶的语气是“惊喜”，带着三分娇嗔。
南宫烨的语气则是彻头彻尾的“冷漠”，甚至带着一丝被打扰领地的烦躁。
【是芊芊呀lv45：卧槽！修罗场虽迟但到！】
【该用户尚未注销lv35：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这就是所谓的“你怎么来了”二重奏吗？
【日出之前lv16：一个惊喜，一个嫌弃，这对比不要太明显！】
【荟lv7：齐狗来了！我的黑皮体育生！】
【人活着就是为了看小说lv31：瑶姐这表情管理绝了，明明刚流完鼻血虚得要死，看见鱼儿上钩立马支棱起来了！】
齐晟根本无视了南宫烨那几乎要具象化的敌意。
他迈着长腿大步走进来。
“怎么啦？我不能来啊？”
齐晟走到两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南宫烨，嘴角噙着一抹痞笑，那颗网球被他随手塞进裤兜里，“我不是经常来你家吗？平时也没见你拦着我不让进啊。”
“吵。”南宫烨吐出一个字，转过身不想理他。
齐晟耸耸肩，视线越过南宫烨，直勾勾地落在了林诗瑶身上。
刚才还吊儿郎当的眼神，在触碰到林诗瑶那张略显苍白的脸时，瞬间沉了下来。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他不顾南宫烨的阻拦，直接伸手，一把抓住了林诗瑶的手腕。
如果说南宫烨的手是深海里的玉石，凉意沁骨；那齐晟的手就是刚出炉的烙铁，掌心干燥滚烫，带着一层薄薄的茧子，那是常年握球拍留下的痕迹。
这种热度，顺着手腕一路烧到了林诗瑶的心里。
齐晟力道一松，却没放开，反而顺势滑入她的指缝，变成了十指相扣的姿势。
“你一直没找我。”
齐晟低着头，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委屈和控诉，“微信也没回我。”
“这不是回来一直在忙别的事嘛。”林诗瑶深吸一口气，另一只手轻轻复在齐晟的手背上，安抚性地拍了拍，“而且，我这不是正打算联系你吗？”
“骗子。”齐晟盯着她的眼睛，显然不信，“要不是我妈让我来给南宫姐姐送点东西，顺便上来看看，我都不知道你在这儿。”
他顿了顿，突然凑近林诗瑶，那张帅气的脸在她瞳孔中放大。
“林诗瑶，我是你排在最后的吗？”
这话问得直白且露骨。
没有那种弯弯绕绕的试探，就是直球，砸得人眼冒金星。
旁边的南宫烨听到这话，猛地转过头，死死盯着两人交握的手。
阴郁的、湿漉漉的眼神看着林诗瑶，无声地控诉着。
一边是热烈如火的质问，一边是沉默如冰的凝视。
林诗瑶觉得自己又变成被架在火上烤的鱼了。
【烟曲lv15：哈哈哈哈救命！这题我会！选c！】
【秋意lv15：瑶姐：谢邀，刚下病床，左右为男。】
【欧阳清依16：齐晟这小子有点东西啊，一上来就争宠？争不过啊兄弟！】
【sall糖lv19：别这么说，体育生体力好啊！这也是加分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