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几乎算是自己人的、被卷入了某种麻烦事的女性就在下面。
而且—一那个我想亲手做个了结的女人,就在下面。
“————真想哭啊。”
卡里奥斯特罗公国最黑暗的部分。曾经,我和安室先生他们的敌人们。
然后,千方百计想拉拢的家伙们,又变成了敌人吗。
去死。不是你们,是这个世界去死。
“欲射将先射马,吗————。哎呀呀,语言这东西真是深奥。你不这么认为吗,丽子君?”
“喂,老爷子。我不是说过不喜欢这种话题吗?”
来到这个国家—一俄罗斯后购买的,一间略显寂聊、稍大的独栋房子。
作为临时藏身之所的这栋房子的后院里,有一位老人和一位年轻女性。
“哎呀呀,就不能陪我享受一下对话的乐趣吗?这样的话,当初真该把红子君绑架过来。”
“什么?都这把年纪了还喜欢年轻的?”
“只要能成为谈话对象,年龄没关系。”
两人都戴着类似耳机的东西。
同样穿着防寒服的两人若有不同,那就是老人一边捂着耳朵站着,而女性则架着步枪,铺着垫子躺在地上。
步枪的前方,是屋后的森林。其中一棵树上挂着靶子。
女性保持着一定节奏的呼吸,通过瞄准镜观察着,这样持续了一会儿后,她终于象是放弃了似的叹了口气。
“所以,将是什么来着?”
对于她愿意接话,老人微微一笑,取下了耳机—耳罩。
“没什么,就是句谚语,想得到想要的东西,就要先瞄准其根基。”
“这我知道。”
她把步枪靠在枪架上稍作休息,一边给叼着的香烟点火,一边不耐烦地催促老人继续说。
“恩,失礼了。但你不觉得这句谚语,会随着将”指代什么而变化吗?”
“————想要的东西直接抢过来不就好了。”
对于女性毫不掩饰的感想,老人却愉快地笑了。
“恩,嗯。那也是正确答案。是真理。————但是,他没有那么做。”
“————浅见透。”
对女性而言,是某种意义上必须跨越的墙壁。
准确地说,是想要他回头的那个男人一直直视着的男人。
“他想要的是他们”的全部。谍报、护卫、警戒、警护、潜入、工作、暗杀————尤其是使这些成为可能的“数量”,以及率领这些的头脑”。”
看到女性叼着烟,自己也象是想抽了,老人想起什么似的从胸袋取出香烟。
“他真正想要的恐怕是“数量”吧。理所当然。”
老人在附近放置的户外桌椅旁坐下。
他的脚边,滚落着一具在这个国家很罕见的蝉的尸体。
一只在昆虫中算得上巨大的亡骸,此刻正被无数蚂蚁啃食着。
“无论多么优秀,即使号称是少数精锐的组织,也赢不过物量。”
“您在对岸留下火种,就是为了这个?”
“咯咯咯————”
老人一脚踩碎了蝉的尸体。
连同聚集的、活着的蚁群一起。
“他不可能没注意到这点。是的,这样下去赢不了。但是,无意义地凑齐数量,只会增加弱点。”
点上火只抽了两三口的香烟被缓缓从嘴边拿开,老人在手边转动着香烟。
“正因如此,他才想先掌控头脑”吧。能够确实统率数量”的头脑”
“,“您就是瞄准了这点吧?老爷子。”
一直显得不悦的美人脸庞,终于稍微缓和了一些。
看到那个男人被拖后腿,她似乎很高兴。
“啊啊,为了看到他的全力一他的光辉,必须更加、更加地逼迫他才行。”
老人把香烟丢在地上,而不是烟灰缸里。
就在被踩碎的蝉和蚂蚁的正上方。
升起的紫烟,与其他烟雾缓缓混合。
“浅—见——君————”
然后老人低语道。
“阿姨我啊————”
道出了自己的,愿望。
“是不是做得过火了?”
离堪称城堡的宅邸稍远、树木繁茂的山丘上。
在这片小森林里,一个从头到脚披着迷彩布隐藏面容的男人,一边架着步枪,一边对身旁初老的男人说话。语气略带不悦。
“那可是那个男人。这种程度死不了的。”
“我说的是其他普通人。”
微微咳嗽的男人,从布的边缘露出锐利的目光,瞪着初老的男人。
“你警戒、憎恨的男人我不认识。但是,那里有很多无关的人。”
“所有人,这会儿应该都进了那个地下道。出入口,以及影”的侵入入口都已确保。”
“为了绑架一个女人,搞出这么大动静————っ”
虽不算年轻,但肯定比身旁初老男人年轻的步枪手毫不掩饰自己的焦躁。
“因为这是那个老人——准确说是出资者的委托啊。”
“有必要动用影”那帮人吗?那里难对付的,顶多就是那个侦探事务所的成员吧。”
步枪手感到极其不悦。
那里,有很多年轻男女同行。
不是那些被所谓的蛋迷住了眼、贪得无厌的家伙,而是仅仅出于好奇心造访这座城堡的年轻—一恐怕是高中年纪的男女。
他们现在,就在那座熊熊燃烧、逐渐崩塌的城堡之下。
光是想到这一点,步枪手就恨不得抓挠自己的胸膛和喉咙,在此地呕血而亡。
“这种状况,对他们来说也确实算是危机了吧。啊,就算是危机也好。所以,那个男人又跳出来了。啊————。啊!又来了!又来了!!”
与之相对,初老的男人仿佛没有注意到他的样子,持续高声笑着。
毫不在意本应藏身于此的男人,笑着。
仿佛在宣告:我在这里哦。爆破城堡的炸弹魔就在这里哦。
(疯了————一个个都————混蛋,这种家伙们混蛋!)
但是,即便如此————即便如此男人也没有扔掉步枪的原因是—
(不行,还————我还不能死。还不能停下!即使,要染指多么不人道的事情————)
男人在布下面窸窸窣窣地脱掉了披着的夹克。
(就算要借助那个,恶魔般的老人的力量)
然后,只剩一件背心的那只手臂上,一个奇特的一骰子纹身被汗水浸湿了。
(在向你们,以及我的名誉复仇之前————!)
“地、地震吗!?”
不算剧烈但也不小的摇晃让所有人都惊得僵住了。
尤其是毛利小五郎,似乎很不擅长应对地震之类,跳着后退。
“哦、喂!工くど不对,那个,柯南君!?”
“我知道————っ”
另一方面,被称为浅见侦探事务所智囊之一的小孩子、被称为高中生侦探的几位,以及浅见侦探事务所的成员们则把握了事态。
“哎呀呀,刚搞清楚两个——不,三个蛋指示的是什么,这就忙起来了。”
“就是说啊。”
其中最快恢复冷静的,是已经经历过许多修罗场的人才。
是隶属于—一或曾协助过浅见侦探事务所的人。
各自脸上都浮现出些许紧张,但对于世良用无奈语气说的话,一边警戒四周,安德烈·卡迈尔一边表示同意。
设计图上画着的配对的第二个蛋。它被藏在这个地下、夏美小姐曾祖母的棺材里。
这个地下室本身,就是她的墓地。
“总之,我们先出去吧。”
刚才还兴致勃勃解谜的濑户,重新绷紧了表情。
她闭上眼一瞬间,再睁开时脸部微微僵硬,“————怎么回事?”
“发生什么事了吗?”
对于冲矢的询问,濑户视线不移开,语速很快地回应。
“对冲矢先生来说是个好消息哦。”
然后濑户拉了拉手套重新戴好,用手势指示小兰、和叶等女孩们后退。
“之前冲矢先生说想参加的那个卡里奥斯特罗事件——又要来了。”
再次,这次是比刚才更剧烈的地面摇晃。
这地下室原本就没有通电,只能依靠刚刚点亮的蜡烛火光和几个人拿着的手电筒灯光。
其中一方—蜡烛的火光,因刚才的震动噗地熄灭了。
不习惯黑暗的小兰与和叶发出了惊呼,”服部君,这个你拿着。”
而拿着手电筒的人只有几名。除了装备齐全的濑户和冲矢,就只有想趁机盗掘的干,以及手表里内置了手电的江户川柯南。
濑户把自己的手电塞给服部。
“不、不用,这个还是大姐你拿着比较————”
“没关系。因为在暗处也能行动是魔术师的必备技能。而且1
濑户保持着魔术师的装扮,但微微放低重心,摆出随时可以冲出去的姿势。
冲矢则对此保持着自然的站姿,但对于练过格斗的小兰、服部、和叶等人来说,能清淅地感受到—一或者说理解到他那毫无破绽的姿态。
濑户确认服部接过了她反手递出的手电筒。
“呀啊!!”
然后,刚稍感安心的濑户,因背后传来的女性一香坂夏美的惊叫声而猛地绷紧了身体。
“夏美小姐!?”
黑暗中,服部和江户川柯南慌忙将手电光转向那个方向,只见夏美小姐摔倒在地,而从抛出的包中滚落的、合二为一的蛋—一正被某人的手拾起。
“你这家伙——————!”
与濑户亲近的人一冲矢和柯南都察觉到了。
在看到那个的瞬间,濑户瑞纪真的动怒了。
——哒哒哒哒哒!!
在几乎被黑暗支配的空间里,响起了某人跑开的脚步声。
“啧————!站住,混蛋!!”
“瑞纪小姐!”
濑户骂着至今濑户瑞纪”从未说过的脏话,追了上去。
紧随其后,江户川柯南也追了上去。
“啊,喂工藤!?”
“服部君,你别离开女性们身边!”
因意外的战力削减,冲矢少见地用强烈的语气小声喊道。
几乎与此同时一—
从黑暗的彼端,传来了枪声。
男人们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是里世界的人。
他们承担着卡里奥斯特罗这个国家的所有肮脏工作,是将一切埋葬于黑暗中的行当。
男人们曾为此自豪,并对将他们拖到阳光下的人物怀有敌意。
曾经怀有。
“咕————呕っ——
”
任务是绑架某个女人。
听说这次任务中最大的障碍,就是当时的那个男人。不,是早就听说过。
“怎么了啊————你们,倒是放马过来啊————”
人数比那时要少。来到这里的不足三十人。
但是,那应该足够了。
当时,与他们交战的人大部分都不在这里。
其中一人是隐藏行踪行动的女人,而用来牵制佣兵级别的人,有十来个也足够了。尤其是在对方无法配备齐整装备的这个国家。
是的,没有错。
那边没有错。
那么—
男人们自问自答。
“你们从刚才起,就只是在刺我而已啊。”
那么,眼前这情况————又是什么?
“这样不行啊————”
男人的身上,多处被刺中。
是被同伴们、现在他们自己装备着的锐利钢爪所伤。
“这样不行啊,喂————啊————!?”
那些爪子的主人,就滚倒在男人的脚边。
倒在地面上的人,全都被卸掉了双臂的关节。
即使如此还想抵抗的人,则被卸掉了膝盖关节,倒在那里。
唯一还站着的同伴,也是在将爪子刺入那个男人身体的同时被卸掉了关节,正在痛苦挣扎的样子。
每次挣扎,刺在男人身上的爪子就会撕裂皮肉,流出更多鲜血。
这已经不是受不受伤的问题了。
男人本该站在生死一线的边缘—一—本该如此的。
“我————可是被削磨了不少啊。”
男人虽然脸色难看,但仍然站着。
与那时不同,装备什么的都不齐全,却击倒了同伴,践踏着他们,站在那里。
“失去了一只眼睛。托它的福,我重新找回了过去的感觉。”
从男人的动作来看,大概是失去了右眼吧。如此判断的同伴刚才从那个死角攻击了男人。
结果,漂亮地被卸掉了关节,膝盖还被击碎了。
反应比视力完好的左侧更快、更敏锐。
“在那之前,在那场战斗中肉被剜掉,骨头被折断。托它的福,时间前进了。那个老头子的活动肯定提前了。
3
男人向前迈出一步。
男人们向后退了一步。
“你猜怎么着!我被补充”了!”
啊,不行了。
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
“来————放马过来吧。”
曾经,与他们敌对,并给他们粘贴败者标签的存在之一。
浅见透拦在面前。
“我来陪你们跳支舞!”